第八十四章 兩條路,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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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玉青冷睨他一眼,“王爺又聽到什麽新鮮事兒了?”
    成子睿悠然笑著,“確實挺新鮮。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你想先聽哪個?”
    她把臉轉了過來,神色懨懨。“好事壞事都不想聽。王爺公務這麽繁忙,怎麽有這麽多閑工夫來打聽這些事情。”
    說著她兀自就笑出了聲音,“不過我第一次遇見王爺時,王爺可不就是在聽牆角。想來王爺平日裏的冷傲架勢都是裝出來的,私底下其實跟市井小民沒什麽區別。”
    旁邊的竹雲聽得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成子睿冷眸一掃,竹雲隻得收了笑,“姑娘這是說王爺親近百姓呢。”
    童玉青沒忍住的大笑出聲,眉眼彎彎,漂亮極了。
    被人消遣的成子睿非但沒有發怒,反倒差點兒被她的笑給迷死了過去。輕咳兩聲掩飾不自在,他重新正了臉色,唇角勾起的弧度仿若邪戾,叫人生寒。
    “但這兩件事情本王都想說。”成子睿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深,“本王的十四皇妹鈴公主好像是看上了俞翀,已經一連兩日都歇在他那裏,看樣子,好事將近了。”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鈴兒可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就連本王和太子都得要讓著她一些,她想要的東西,沒人能爭得過她。聽說鈴兒已經進宮求過皇後,要討一道聖旨賜婚。若是聖旨一下,俞翀就得迎娶鈴兒,就會成為駙馬,過上比現在好千萬倍的日子。到時候,誰還記得你童玉青是誰。”
    成子睿冷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敲擊在她的心口,把她的心從疼痛撞擊到麻木,再到鮮血淋漓。她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幹淨,慘如白紙。貝齒不覺已經咬住下唇,等她發覺時,口中已經嚐到了血腥味。
    “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努力的平複著心中的情緒,張了張口,卻隻問出了這一句。
    成子睿將她的神情細細看在心裏,負在後的掌心驟然緊握。
    他冷笑,“這當然是好事。”
    童玉青心口一痛,低喃問:“那壞事是什麽?”
    成子睿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有人要殺你。”
    她輕嘲道:“是那位鈴公主?”
    “你怎麽不懷疑俞家的人了?”
    童玉青艱澀的笑了,“俞家現在忙著巴結你們家的小公主,哪裏還有閑工夫來管我。她們已經把我攆出俞府了,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麽?如果她們還要趕盡殺絕,你們家的小公主這麽聰明,怎麽可能聞不到其中的貓膩?”
    越說到後麵,她心裏就越發的篤定。
    “所以,要殺我的隻能是那位鈴公主。”
    成子睿沉沉的目光變得灼熱,“真是個聰明人。那你再猜,你會不會死在她的手上?”
    “不會,隻要王爺還護著我,她就殺不了我。”
    成子睿笑了起來。“確實是個聰明人。”
    他給旁邊的竹雲打了個手勢讓她退下,等人都退了出去了之後,成子睿緩步走了過來,直到他的雙腿已經緊緊的貼在了床沿他才止住了動作。
    “童玉青,你想要什麽本王都能給,但是你這顆心怎麽這麽野,這麽不聽話?你就是仗著本王對你有幾分興趣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麽?”
    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被,冰涼的指尖把她激得渾身一顫,身子立刻就變得僵硬起來。
    成子睿似是察覺不到,更是直接把一整隻手掌都放在了她的後背上。童玉青攥緊了兩隻拳頭,緊要著牙,心裏虛得厲害。
    這幾天為了讓傷口好得快些,能盡快的拿了證據跟俞翀離開,所以她也顧不得其他,就這麽把自己的背露給別人看了。成子睿每次過來也都規規矩矩,她也就忘了男女之防。
    沒想到現在……
    童玉青在心中大罵自己實在太賤,男人總歸是男人,能有幾個能得穩住性子的?她已然在心裏做好了準備,要是成子睿敢硬來,她要麽咬舌自盡,要麽跟他一道同歸於盡!
    那隻手慢慢往上移動,到了她傷口旁邊時,又直接往側邊滑去。童玉青心口狂跳,兩隻手臂死死護著胸前的風景。
    “成子睿你住手!”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突然就壓了下來,帶著一陣陌生的氣息。他把唇湊到她的耳邊,“你叫本王什麽?”
    童玉青對成子睿本來就避之不及,現在是這麽近的距離,看似輕和又曖昧的呢喃裏反倒是低沉和冰冷的感覺,讓她莫名的有種恐懼。
    “王,王爺。”
    感覺到身下的女人正在微顫的身體,成子睿眸色變了變,突然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童玉青,你想要什麽本王都能你,哪怕你要的是這個天下,本王也都能拱手讓給你。但是你要知道,本王能護著你,也能殺了你。”
    他放開了她,重新坐直了起來,可是那隻手,依舊還在她的背上遊離。
    “本王要你把俞翀給忘了,一個殘廢而已,除了那張臉還有什麽值得你念念不忘的?你若是舍不得,那本王就叫駱衡去把他殺了。本王向來公平,兩條路,你自己選。”
    童玉青死死咬著唇,極力的將心中的焦灼給壓了下去。成子睿重新壓下身體凝視著她的臉,見她眼眶微紅,又輕柔的給她揉了揉。
    “想好了麽?”
    她手腳發麻,腦袋裏簡直亂極了。麵前的成子睿麵色又沉峻了幾分,眼中滿是不耐。
    “我把他忘了,我把他忘掉。一個殘廢而已,有什麽值得我掛念的。”
    她顫著聲兒的說出這一句話,越發惹得成子睿不快。“看來是不舍得。駱衡!”
    “一個殘廢而已,有什麽忘不掉的!”
    她喊的很大聲,情緒太過激動的她更是一連喊了兩遍。成子睿終於滿意,低頭吻上了她的額頭。
    “這樣才是聰明人。”
    他起身就走,走的很幹脆利落,再沒有給過她一個眼神。
    竹雲一直守在門外,把童玉青最後那一句話聽得是清清楚楚。她前腳才剛剛踏進來,就聽裏頭有東西落地的清碎聲。
    “滾!統統給我滾出去!”
    童玉青發瘋似的擦著剛才被成子睿吻過的額頭,直到額頭已經通紅一片起了血絲也不自知。
    良久後她才重新冷靜了下來,混亂的腦袋這才恢複了一些些清明。
    鈴公主為什麽要殺她?她早已經是聲名狼藉,全天下的人更是已經認定她跟著野男人跑了。堂堂的公主怎麽還會對這樣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趕盡殺絕?
    思緒漸漸明朗,她突然大大鬆了一口氣。
    一定是俞翀,一定是俞翀放不下自己,所以鈴公主惱羞成怒,這才要叫人殺了自己?亦或者,這一切根本就是成子睿的陰謀!
    一定是。
    她動了動早已趴到僵硬的身體,又小心的把手反到身後去摸了摸後背的傷口,一陣疼痛鑽心刻骨,把她疼出一身冷汗來。
    她突然抬頭看著那幅畫,一念之間心裏已經有了出逃的計策。
    做什麽成子睿的女人?天高地闊,隻要她能逃得出去,就不信成子睿還真的就能找得到自己。今天已經是第三日,俞翀說會來接她那就一定會來,她要等,她要等。
    成子睿離開之後就把駱衡叫到了跟前吩咐了一些事情,接著又把竹雲喊了過來,問她自己走了之後童玉青是何反應。
    “姑娘很生氣,誰都不讓進去。王爺一直在枕著的那個玉枕被姑娘給摔了,當時奴婢站得遠,其他還有幾樣東西奴婢沒看清楚……”
    “就這樣?”
    竹雲頷首,“姑娘不讓奴婢進去,奴婢便在外頭聽著,在未時到申時的時候姑娘就停了哭,之後奴婢就再沒聽見有什麽動靜了。”
    “叫人去盯著,她的所有動靜本王都要知道。”
    竹雲正要退下去,又聽成子睿說:“竹雲,你跟了本王多久了?”
    “快七年了。”
    成子睿長身玉立的站在她的麵前,渾身自帶一副威嚴。“竹雲,七年了,本王信任你才將府中大小事情都交到你的手上,而你就是這麽回報本王的?”
    竹雲猛地抬頭,眸子裏寫滿了驚愕。“王爺懷疑姑娘的傷是奴婢動的手腳?”
    成子睿沒說話,幽暗的目光就這麽定定的看著她。竹雲跪下,“奴婢雖不像是姿月和駱衡一樣能給王爺出力氣,可奴婢跟著王爺快七年,難道奴婢是什麽人王爺現在還看不清麽?奴婢為什麽要害姑娘?難道就因為王爺有意娶她做七王妃?”
    說到這,竹雲扯開嘴角嘲諷的笑了,“不管誰做七王妃,奴婢也隻是個小奴婢,在這件事情上奴婢看得比姿月清楚,認的也比姿月明白。姑娘被人下藥這件事情確實是奴婢的錯,王爺要處罰奴婢,奴婢絕無二話。但是這件事情,不是奴婢做的!”
    成子睿氣場凜冽,冷然道:“那你說,除了你還有誰動過青兒的傷?”
    竹雲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幹幹淨淨,成子睿對童玉青實在太過在乎,這才讓她過來伺候,更是吩咐過童玉青的傷除了姿月之外,就隻能她來上藥。而那藥,她可是一直都放在自己屋裏的……
    這一刻竹雲突然明白了,下手的人要的不是童玉青的命,而是,要她竹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