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對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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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雲身後跟這個小丫頭,她正低頭吩咐著陳太醫剛才囑咐的事情,這一抬眼,才看見滿臉是血的童玉青。
    “姑娘!”
    竹雲撲倒童玉青床前,臉色煞白的衝著身後的丫頭喊著:“快去把陳太醫追回來!”
    小丫頭嚇傻在了原地,心裏就隻想著萬一被王爺知道了這事兒,自己這條命還能留麽!
    “愣著幹什麽,快去啊!”
    竹雲又吼了一聲,小丫頭才回了神,風一樣的跑了出去。竹雲心急如焚,卻不經意的看見剛才小丫頭所站的位置,分明是有幾滴被踩踏過的血漬。
    童玉青臉上的血漬隻是口鼻的位置,最多也就是頸邊和床榻上沾染了一些,而那個地方距離床榻兩三步的距離……
    那是怎麽弄到的?
    竹雲臉色一沉,默默的先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裏。
    陳太醫幾乎是被那小丫頭一路給拖著過來的,見了這副模樣的童玉青,嚇得是後頸一涼。
    “這,這好好的怎麽還吐了血?”
    “你是太醫,姑娘的病是你診的,這話奴婢該問陳太醫你才是。”
    陳太醫好歹也是宮裏頭給皇帝和娘娘們看病的人,好歹也是個有身份的人,聽了竹雲這一句話,臉上立馬就掛不住了。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我行醫數十年,還從未……”
    竹雲受不了他這麽嘮嘮叨叨的,走過去一把把他拽到床前,“王爺一會兒就會回來,陳太醫你可得抓緊了。”
    陳太醫把心裏的火氣壓了壓,抓著童玉青的手就診起了脈。他的眉頭緩緩皺起,神情越來越凝重。竹雲看得是心驚肉跳,隻能把視線又轉回到童玉青的身上,死死盯著她的胸口和鼻翼,就怕她突然就沒了呼吸……
    “不可能啊。”陳太醫一連診了兩遍後才放開了童玉青的手腕,不敢置信的吐出四個字之後,又重新接著診了起來。
    竹雲一顆心已經吊在了嗓子眼兒,一麵緊張著童玉青,一麵又擔心的看著外頭。
    這麽大的事情若是不告訴成子睿,她們這裏所有人的都得給童玉青陪葬。她走到外頭喊來個侍衛,叫他去俞府把成子睿給叫回來。等侍衛走了之後竹雲才又回了裏間,又看見地上被踩踏過的血跡,轉身又走出去吩咐了一陣。
    再進來時,陳太醫已經把完了脈,“你快去叫人打盆水來,先給她把血跡弄幹淨了,我再給她看看。”
    竹雲又趕緊的叫丫頭打了水來,親自把那些血跡給擦幹淨。
    折騰了這麽一陣,陳太醫疲累的擦了擦額前的汗水,頹然道:“我是在是診不出來什麽毛病。這樣,我去太醫院跟其他太醫們商量看看,究竟是什麽急症。”
    說著,陳太醫站起來就要走了。竹雲把他留住,“太麻煩陳太醫了,奴婢這就叫人去太醫院將其他幾位太醫都給請過來,也省的陳太醫特地跑這一趟了。”
    也不等陳太醫回答,竹雲就直接把事情吩咐下去了。陳太醫心頭震動,早知道七王爺成子睿實際的權勢是高過太子的,可誰都沒有直接的證據。而太醫院的設立是為了皇帝而設立,就算是皇親也隻能單請一位出診,以防宮中的各位主子們身體不適。這小丫頭倒是大言不慚,竟然要直接把太醫都請過來。
    一個小丫頭都敢這麽大言不慚,更何況是隻手遮天的七王爺成子睿?
    這七王爺,不好惹呢。
    侍衛去了俞府之後才知道成子睿早就離開了俞府,幾番周折後才知道成子睿是進了宮裏,又不敢耽擱的趕了過去。
    侍衛趕到皇城外的時候,正好就看見自家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前方,駱衡正靠在馬車上,目光緊緊盯著緊閉的皇城大門。侍衛鬆了一口氣,跑過去把童玉青的狀況有些不好,竹雲讓成子睿趕緊回府的事情給駱衡說了。
    駱衡冷了臉色,“那個女人怎麽這麽能招事兒!”
    侍衛一時拿不準駱衡說的到底是竹雲還是童玉青,聰明的不敢多言。駱衡想了想,突然跳下了馬車,徑直走向了皇城的大門。
    不知道駱衡跟那些皇城守衛說了什麽,人家竟然直接就放了行。侍衛看得心中羨慕不已,更是想要成為駱衡那樣有本事的人。
    一盞茶的功夫後,皇城大門緩緩開啟,裏頭走出幾個人來,為首的那個,就是成子睿。侍衛精神一振,趕緊的就把馬車給駕了過去。
    剛剛被皇帝痛斥了一場的太子本來就不痛快,這會兒出宮了成子睿也要搶在自己前頭走,太子簡直是恨得牙癢癢。
    成子睿懶得與他繼續糾纏,直接上了馬車離開。
    “府裏發生了何時?”
    低沉冰冷的語氣把侍衛激得打了個激靈,他隻是個侍衛,女眷的屋裏哪兒是他能進去的地方。裏頭的情況他不得而知,隻能把竹雲的吩咐說了一遍。早已聽了一遍的駱衡默不作聲,隻是把馬車駕得更快了些。
    聽了侍衛的話,成子睿放在雙膝上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恨不得就這麽直接飛到王府裏去。太子派人到皇後那裏告狀就算了,偏偏還要攔住他的去路耽誤了這麽一段時間。兩件事情加起來,皇帝也就知道了。三個人齊齊被叫回了宮裏。
    太子以為用這種事情就能絆住他,簡直可笑!
    因為成子睿提前在馬車裏跟鈴公主打了招呼,鈴公主為了能求得一封賜婚的聖旨,和俞翀雙宿雙棲,還真的就把太子給賣了,本是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轉眼間就讓他成了贏家。
    本是一場快意的事情,卻偏偏叫人鑽了空子,趁此機會加害了童玉青!
    那可是,他的新王妃!
    馬車才剛剛停穩,成子睿就猛地掀開車簾下了馬車,快步走進了王府。越靠近童玉青所住的地方,成子睿就越感覺到王府比以前還要森嚴許多,就是駱衡,也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一點。
    成子睿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更加加快了速度。
    “王爺!”
    屋裏頭一群人見了成子睿,憤憤行禮。成子睿一掃,立馬就認出這些皆是宮中的太醫。心口一窒,快步的就走了進去。
    竹雲在童玉青跟前伺候著,見他回來行了禮,輕聲喊了句:“王爺。”
    成子睿直接走到床榻前,見她除了昏睡之外並無其他異樣,冷沉的神情這才稍稍的緩和了些,可眉頭卻依舊深鎖著。
    “怎麽回事?”
    竹雲再把事情說了一遍,事無巨細,甚至連那幾滴早已幹掉的血漬都指給成子睿看了。成子睿仿佛沒聽見那幾句話,而是徑直坐到床沿上,目光沉沉的看著昏睡的童玉青。
    她的頸邊,還有後頸衣領,甚至是旁邊的床榻上都沾染上了點點的血跡。隻是她的膚色太過蒼白,這些點點的血漬更像是冬日的梅花。
    “王爺,是奴婢疏忽才讓人害了姑娘,求王爺責罰。”
    竹雲突然跪了下來,先把這事兒給扛了下來。
    “太醫怎麽說?”
    竹雲驚愕的看著成子睿,他竟然絲毫不怪罪?
    陳太醫趕緊的過來,將太醫們一眾診斷後的結論硬著頭皮的說了出來。成子睿突然勾起唇角,下一刻就直接抬腳把人給踹翻在地。陳太醫哎喲一聲,後頭的太醫們齊刷刷的就跪倒了一片。
    “王爺息怒!”
    “她口吐鮮血昏迷不醒,你們這幫廢物竟然查不出原因來?本王留你們何用!”
    太醫們個個瑟瑟發抖,心裏更是困惑不已。
    童玉青的脈象虛浮,確實是急火攻心,昏迷也隻是一時而已。但是為何突然會口吐鮮血,他們是在是診斷不出來。
    其中一個幹脆開口說:“一直都是陳太醫給小姐看的診,或許是因為陳太醫之前診漏了什麽。我們隻是給小姐診了脈,並不知道小姐身上是否還有外傷。”
    陳太醫突然想起了童玉青後背上的傷,也是著急了,直接就喊竹雲說:“你,快把姑娘的衣服脫了,我看看是不是她的傷口惡化了。”
    最後一個字才剛說完,成子睿一腳直接就踹在了陳太醫的心口上。陳太醫飛出一丈遠,口吐鮮血都爬不起來。
    眾位太醫渾身一震,一時間麵麵相覷。
    陳太醫也是大膽了,未來的七王妃的身體,豈能是他這般輕浮的想看就看?七王爺沒直接把他殺了算是客氣,也更是殺雞儆猴的味道。
    成子睿隨手指了其中一個,“你過來,再診。”
    被點名的那個渾身顫栗,剛才可是每個人都輪番上去摸過脈象這才得到的診斷。這會兒再診,還能有什麽區別?他生怕自己也像是陳太醫一樣,惹得七王爺不高興,直接就丟了小命。他心一橫,不如劍走偏鋒,萬一還真的就查出原因了呢?
    “王爺,若是小姐身上有傷,確實是會置人昏迷不醒。不如我等退到外間,讓這位竹雲姑娘看了之後再說給我等判斷,或許就能查到原因,我等也好對症下藥。”
    眾人一聽,頓時點頭附議,竹雲也覺得這確實是個辦法。
    成子睿沉了沉眼眸,輕點了頭。一眾太醫們撤到外間,而成子睿卻根本沒要出去的打算。竹雲也倒是習慣了,動作輕柔的要幫著童玉青把身子反過來。
    突然間,竹雲的手被人緊緊抓住,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正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