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驕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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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貴妃醒了,皇帝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她睜開眼,瞧見殿內多了兩個人,眼中流露出些許驚訝。探尋地望了一眼皇帝,尋求一個解釋,皇帝走上前,擺了擺手示意那兩個扇風的宮女離開。董貴妃麵色頓時有些不悅,“皇上,臣妾覺得這屋子裏太悶了。”
    皇帝立時會意,便咳嗽了兩聲,又把那兩個才走的宮女叫回來,繼續為董貴妃扇著風。皇帝對董貴妃一向寵愛,董貴妃又恃寵而驕,關雎宮殿內的宮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董貴妃耳邊吹著風才覺得滿意,“皇上趁著臣妾午休在做什麽呢?”
    皇帝提此頓時來了興致,“愛妃一顰一喜即是絕代佳人,美如畫中仙,朕一時興起,為愛妃做了一幅畫。”
    皇帝說這麽肉麻的話真是耳不忍聞,江詞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卻見董貴妃也被逗得笑了,“那皇上可畫好了,拿來給臣妾瞧瞧。”
    兩個宮人便左右兩側,端著畫軸的一側,這一幅美人側臥圖立時便呈現在眼前。
    皇帝的畫工亦是不容小覷,畫中女子花容月貌粉妝玉琢,許是沉睡之中讓她平日裏的傲氣少了些許,看起來不似平時那麽淩厲。但神情恬靜之下,眉目是疏淡的、冷漠的,形似卻神不似,這份神韻,江詞怎麽看都不像是董貴妃。
    她看了一眼元祈,想要看看在他麵上會不會看到相同的想法,卻見元祈神情中了然於胸,似是對這一切皆是意料之中。她不由若有所思,轉而看向董貴妃,不過須臾間就沉了臉色,再不多看那張畫作一眼。
    皇帝還未曾察覺,說道:“愛妃可喜歡?這幅畫就掛在案台後的牆壁上,讓每個來過關雎宮的人都欣賞一番愛妃的傾城容貌——”
    “皇上。”皇帝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論調還未結束,就被董貴妃打斷,她神情懨懨,似是有些倦了,但她其實才剛醒,背過去的那張臉眼神中俱是不耐,但卻沒讓皇上瞧著,她說道:“臣妾覺得不舒服,勞煩郡主為臣妾瞧瞧,皇上您和四殿下先出去吧。”
    寵妃無度,竟然到了被妃子趕出宮的地步,但皇帝卻沒有發怒,他滿懷關切地詢問,“愛妃可是哪裏不舒服,來人,即刻去將太醫院的太醫都給朕叫回來!”
    “皇上!”董貴妃這回是裝都懶得裝了,不耐煩都集聚在聲音之中,“這關雎宮小的很,臣妾隻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話音剛落,這大殿之內頓時便寂靜無聲,皇帝當眾被拂了麵子,臉色自然是不好看,周遭氣壓低的嚇人,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發火時,他卻什麽都沒說,便離開了。
    殿內的宮人們頓時便鬆了一口氣,董貴妃望著皇帝漸遠的背影,心頭卻湧起一陣悔意,她有點太過了,過於驕縱,若是皇帝的忍耐到了極限,那她的命運隻會變得更慘。她不由看向元祈,方才她是怨氣太過,情緒失控。卻見元祈漫不經心,她知道他也是在告訴她,她做的太過了。
    但是,那副畫像明顯就是趙皇後的翻版,她從中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半分影子,她又氣又怨,十足的不甘心,她在深宮之中,猶如牢籠中的金絲雀,陪了皇帝三年,她仍舊是趙皇後的替身,卻還是抵不過一個二十年前的死人。
    但她現如今這樣放肆,要知道這世上與趙皇後相像的人就算再難尋,也不是不好找的。一旦她受了冷落,元祈即刻就會去尋找新的替代品,她從寵妃淪落為廢妃,不過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董貴妃暗忖許久,這下子卻是真的頭疼了。元祈在殿內待了一小會兒,看她大概是想得明白了,便從檀木椅上起身離開了。
    大殿內除去宮女就隻剩下江詞和董貴妃二人,江詞看她一直以手撫額,擔心她是真的不舒服,便湊上前問道:“貴妃娘娘,可是身子何處不適?”
    董貴妃放下手,靠在躺椅上,神情懨懨地說道:“不是,隻是午休才醒來,脾氣有些大,讓郡主見笑了。”
    “……娘娘客氣了。”
    董貴妃不語,江詞便又試探性地問道:“娘娘可要懷玉號個脈瞧上一瞧?”
    董貴妃闔上的雙眼一瞬間睜開,輕輕地笑了一聲:“不必了,勞煩郡主從王府趕到王宮來為本宮穩胎,本宮這是頭胎,沒什麽經驗。等到了第二胎,就不用再麻煩郡主了。”
    江詞:“……”到時候你想讓我我也不來好不?江詞朝天翻了個大白眼,臉上笑嘻嘻,心裏媽賣批,“既如此,娘娘先歇著,懷玉就先告退了。”
    “嗯,來人,送郡主去寢殿歇息。”
    話音剛落,江詞便被一個宮女引著,去了隔壁的寢殿。
    殿內陳設不比王府的陳列差,甚至還要好上那麽幾分,估計是皇帝顧忌著秦王,也不敢虧待了她。房內燃放著安神的熏香,沁人心脾,她躺在床榻上歇著歇著,反正沒什麽事幹,索性叫來宮女拿來針線布料,好為元祈繡上一份荷包。
    經過了上次的教訓,江詞已經不敢輕易自己動手了,她想著宮女好歹也是會些女紅的,便向她們討教些經驗,多請教些好歹就不如從前的走線那麽蹩腳了。
    這一個下午,她就窩在寢殿裏繡著荷包,進步神速,繡的已經有了點雛形。但不過是給元祈應付一下也就罷了,若叫她一個新手再繡上那麽些繁雜的奇形怪狀,實在是難為她了。她這樣想著,決定布料就簡易一些,淡藍色的雲錦配以簡單的花紋,至於中心圖案,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到該弄些什麽上去。
    元祈這人心思深沉,陰險狡詐,不若就繡個狐狸尾巴上去?不行不行。他還是蛇蠍心腸,心狠手辣,要不繡一條蛇上去?江詞搖搖頭,似乎也不行。他狼子野心,卻扮豬吃老虎,你說是繡個豬、繡個老虎還是繡個狼呢?這些奇異的想法讓她不由失笑,底色花紋她都弄好了,偏偏中間這個她就怎麽都想不到了。
    但看外頭,天色已晚,日暮西沉,約莫快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江詞便放下手上的荷包,宮人們前來稟報,說是董貴妃邀請她一同去共用晚膳。
    江詞思忖了半晌,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既然她邀請自己前去,那就去吧。
    她到了大殿,董貴妃已經坐在一桌子美味佳肴麵前等著她,她進去告了聲罪,說是自己來得遲,讓貴妃娘娘久等了。董貴妃便應承著說是自己並不在意,見她動了筷子,江詞才開始夾起麵前的一份清燉蟹粉獅子頭。
    吃得正盡興呢,不知是董貴妃為了緩和氣氛,還是覺得乏味想要開口說話,隻聽得她順口問了句:“郡主這一個下午在宮中待得可是無趣?本宮是待得膩了,平日裏皇上不來這關雎宮,我都不知道該幹什麽。”
    但是皇上還不是天天都來關雎宮,江詞本想補上這一句,想想還是算了。正好她還不知道給元祈的荷包該繡上什麽,不如問問董貴妃,興許她知道的比自己多些。
    江詞略一思忖,便道:“實不相瞞,懷玉是在繡荷包,隻是懷玉不擅女紅,所以繡的要比常人慢些,還請教了娘娘宮中的宮女,”,頓了頓,又道:“她們的女紅都不錯。”
    “荷包?”董貴妃似是來了興致,放下筷子問了一句,“郡主不擅女紅,卻對繡荷包這件事如此上心,莫非這荷包是要送給心上人的?”
    江詞正欲辯駁,忽聽得董貴妃長長地哦了一聲,笑意淺淺,“我知道了,郡主和薛太傅的長子已經訂了親事,想來這荷包就是要送給他的吧。”她心底想得是,這個總歸是要送給紀楚含的吧,若是叫她逮到了把柄,倒是有好戲看了。
    晌午過後的一陣陰鬱一掃而過,她的心中隻剩下開懷和得意。江詞無奈地搖搖頭,但就董貴妃‘荷包是送給心上人’的這個論調,她也不太好再多解釋,免得途生事端,送給薛銘宇就薛銘宇好了,關鍵時刻總要拿薛銘宇來擋槍。
    她於是默認地笑了笑:“娘娘,懷玉在繡荷包時犯了難,不知道該繡個什麽樣的圖案才好,不知娘娘可有高見?”
    “既然郡主是和薛家公子情投意合,自然是越表露心意越好了。”董貴妃抿了一口茶水笑道,“鴛鴦成雙,不是更襯郡主和薛公子的情誼麽?”她心道越明顯越好,這樣她和紀楚含的事情就越顯而易見。
    江詞不知道怎麽和她說,便頭疼地解釋:“但是銘宇他比較羞澀,我繡個鴛鴦表露感情太過直接了,所以我想著給他繡一個比較不那麽……呃,就是感情飽滿的,隻要是與他相襯的就好”
    “原來郡主是這個意思。”董貴妃這樣想著,照這樣的話拿荷包將紀楚含和江詞的關係定下罪名,未免太過於牽強。或者,隻需知道這荷包是出自於江詞之手即可,他們之前為堂兄妹之前,有過不少傳言,隻要稍加渲染,不愁搞不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