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正常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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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蒙古可汗的二兒子發話了,江詞哪敢不見諒。
    雖然這位烏蘭格格把她的衣裳弄髒了,但江詞麵上還維持著端莊得體,若是和上次秦茜謠一樣發了瘋,那她就沒法混了。
    烏蘭便說:“郡主可有準備更換的衣裳,如若郡主不介意,烏蘭還有幾件新製的衣裳,可以贈與郡主。”
    江詞想,她一個天朝的郡主,在宮宴上忽然啊換了一身蒙古女子的裝扮,這成何體統。她便婉拒了烏蘭格格,忽地想起昨日她去羽衣坊帶回來一件新的羅裙,便和皇帝賠了個不是,先下去換衣裳去了。
    她穿上那件白衣紅梅的羅裙,坐在銅鏡前看不出有什麽差別,但外人看來卻宛如遺世獨立的翩翩仙子,踏雪尋梅而來,不沾染什麽煙火氣,與這宮宴上的世家小姐比起來自然是毫不遜色。
    服侍她的宮女說著,“郡主這身白衣不顯氣色,不若讓奴婢為郡主施些唇妝。”
    江詞便點點頭,但礙於不能離開宮宴太久,她還沒照上銅鏡一眼,就急匆匆地趕回去了。
    她才踏進殿門外,就毫無意外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朱唇輕啟,卻不覺豔媚,耳朵上掛著一個翡翠的耳墜子,墨綠更顯她膚白,一襲白衣翩翩而立,仿若下了凡的仙子,自是無限風華。
    江詞看殿內的眾人都看向她,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卻見烏蘭格格擊掌讚歎,“郡主果真是風華絕代、風姿綽約,比草原上的女子溫柔姣美。”
    她上前落座,隻淡淡地笑道:“格格過譽了。”
    宮宴便又回到了正常軌道,但席間江詞卻總是覺得有人在看她,她被這視線注視得渾身不舒服,順著看過去,原來是蒙古可汗的二兒子完顏玦,見他看過去,那雙眼睛也毫不避諱地打量她。江詞心頭突地一聲,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莫非是她此番太過招搖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墜入了獵手的圈套之中,從她昨夜無端收了一件玉羽的衣裳開始,到今日宮宴上烏蘭格格打翻了她麵前的杯盞,衣裙髒了,她才會想到要去換衣裳。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過於刻意。
    太陽穴突突地直跳,她頓覺有些頭疼,希望她的預感不是真的。
    一整個宮宴,江詞都心驚膽戰得,麵對著麵前的美味佳肴,也覺得食不知味。隻希望她所想到那個念頭不是真的,宮宴已經接近尾聲,她便鬆了一口氣,但願是她想得多了。
    宮宴散了,江詞心中的一顆大石頭也驟然墜地,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下次她可得小心些,別再不經意間又出了風頭。一眾賓客們魚貫而出,有說有笑,江詞的手心裏卻全都是汗水,她先坐在席位上不動,等著所有人先走,再退出去。
    但有人卻和她一樣的想法,元祈人逢喜事精神爽,走到她麵前來得瑟,“妹妹今日這身衣裳真是漂亮,不知你發現了沒,蒙古來的二皇子都看得呆了。”
    元祈說到最後,俯首貼在她耳邊說的這句話,眼神若有似無地瞟向完顏玦,江詞一看向完顏玦,果然還在瞧著這邊,她被嚇得心口突突直跳,蹙著蛾眉麵色不悅,“四哥說話煩請注意分寸,這等事情還請不要妄加揣測。”
    元祈笑道:“是不是妄加揣測,到時候你就清楚了。”
    江詞便瞪了他一眼,“四哥才討了一個草原上的格格做媳婦,還是先想想自己吧,剩下的就不勞你來操心了。”
    元祈似笑非笑,再不言語,臨走前和完顏玦拱手打了個招呼,就朝著殿門走過去。江詞眼看著這殿內人越來越少,要是隻剩下她和完顏玦,那就完蛋了,她於是站起身,嘴角抽動著喊了一句,“四哥,等等我,我有話和你說。”
    元祈身形頓住,回頭時似是忍著笑,“妹妹還有何事?”
    江詞強擠出一抹笑容,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完顏玦,便生硬地笑道:“無事我就不能和四哥一起走了麽,雖是在宮中,我和四哥也好久沒見了。”
    她說著,已經走到元祈跟前了。
    眼看著元祈偷笑不已,她上前便扯著他的衣袖,“四哥還不快走。”然後便拉扯著他向殿門外走出去。
    出了殿門,換了一條路,離大殿已經離了老遠,江詞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元祈的衣袖。被她揪扯著那一塊已經皺在一起,足可以想見她的緊張。
    她見此,草草地為元祈整理了一番,雖然他不是有意來幫她,她還是說道:“多謝四哥。”
    元祈故作不解:“謝我什麽?”
    江詞知道他揣著明白裝糊塗,也不想再好好解釋,便說道:“沒什麽,謝謝四哥陪我這一程。”她說完,屈身行了個禮,便向前自顧自走去,卻不知元祈望著她的背影消失以後,才調轉了方向離開。
    這也不是他的本意,元祈想。他沒想到董貴妃會算計到江詞頭上,玉羽是他的手下,羽衣坊更是每次他派人傳遞信息的重要場所,昨夜他隱瞞了要和烏蘭格格結親的想法,隻是讓董貴妃將親筆信交給完顏玦。卻沒想到她臨時改了主意,算計了一把江詞,讓她和完顏玦攀上親緣。
    這個董雲煙,是越來越不容易掌控了,若是她下次再生出些別的事端,那他隻好舍棄她這枚棋子了。
    元祈到了禦花園,他知道董雲煙會在此處和她碰麵,坐了一會兒,忽聽得花盆底踩在石板路上噠噠的聲響,足可見來人的不耐煩和怨忿。
    董貴妃身後一個丫鬟也沒跟著,徑直到元祈跟前的石桌坐下,狠狠一拍桌子,元祈麵無表情,卻道:“貴妃娘娘看起來可不像是懷有身孕的人。”
    董貴妃憤懣難平,淩厲的眼神掃向元祈:“四殿下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元祈冷冷一笑,“我有什麽是要和你解釋的?反倒是貴妃娘娘,背地裏做了什麽我沒吩咐你的事情。”
    “我怎麽了!”董貴妃聞言怨忿地站起身,咬牙切齒地說道:“是你瞞著我,你要和蒙古結親,卻沒事先告訴我!我若是知道的話——”
    “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元祈打斷她,眸色倏地一冷,“我需要蒙古國做背後的勢力,娶了烏蘭格格這一切就變得輕而易舉,而你呢,若是我不娶她,娶了你,你能帶給我什麽?”
    董貴妃被他這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卻聽得元祈又說道:“還有,我奉勸你,這次也就算了,下次若是再算計懷玉,你知道是什麽下場!”
    話音剛落,他站起身,董貴妃卻在身後叫住他,言語間滿是哀怨,聲音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不過就是你的一個堂妹,你至於這麽護著她麽!我之前算計你的親妹妹,讓她嫁到鄰國去,也沒見你這麽威脅我。”
    元祈頭也沒回,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歪心思,警告我說過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
    話音剛落,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穿過前頭那條遊廊抄手,就到了關雎宮了,江詞鬆下一口氣,總算是安全了。出門的時候她走的急,竟然忘了帶個宮女一起隨行,輕歎一聲,轉個彎,迎麵卻撞上了另一個人,劍眉星目、長身玉立,正是紀楚含。
    她腳步頓住,但狹路相逢不能幸免,屈身行了個禮,正欲從他身邊繞過去。
    走過紀楚含身邊,手臂卻被他抓住,她身形一頓,冷靜了片刻,卻道:“太子殿下,這是在做什麽,宮中人多眼雜的,還不知會傳出什麽樣子,殿下不在乎,我還在乎。”
    紀楚含聞言,緩緩地鬆開她的手臂,江詞卻在那一瞬間悵然若失,收回手正欲離開,卻聽得他說道:“董貴妃並非善類,你要提防著她。”
    江詞聽他這樣說,隻覺得無比可笑,“太子殿下有提醒我的時間,不妨先管好自己吧。”
    但她這樣說著,隻是為了放狠話,心底卻將紀楚含的話都記下了。從一開始她就覺得董貴妃這人不簡單,但隨後的相處以後,她又在想自己約莫是想多了。可紀楚含這一番提醒,卻讓她不得不防,她不由聯想到昨夜與完顏玦的相遇,會不會這與董貴妃也有關聯呢。
    應該不會吧,董貴妃隻是去羽衣坊試衣裳了,怎麽會算計好讓完顏玦與她碰麵呢。思緒萬千,江詞坐在案台前頓覺有些頭疼,身上還穿著這件踏雪尋梅的衣裳,她不由蹙眉,玉羽無端地送她一件羅裙也如此可疑,董貴妃是元祈的人,莫非這一切都是元祈的手筆?
    這樣想來,一切似乎都解釋得通了,與其讓她相信這是董貴妃做的,江詞似乎打心裏願意相信這是元祈的計劃,臨走前他看好戲的表情猶在她心頭。他讓自己在宮宴上得了完顏玦的青睞,那目的卻是什麽呢。
    莫非是借著兩國聯姻的機會,從中坐享漁翁之利?可這一切都比不上他成了草原的駙馬更為實際,這樣他背後的勢力才會更加牢固。又或許他隻是看不上自己,隻是想賣給完顏玦一樁人情。從她一進宮開始他就處處針對於她,這個似乎更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