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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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詞望著紀楚含身形頎長,長身玉立,明黃色的衣角映入眼底,她低著頭,眼角就隻能看見他的織錦短靴,華麗而又尊貴。
    相隔不到一丈,但距離卻似乎比這還要遙遠,他們這宮中少說也有幾次會麵了,卻很少說話,今天江詞就站在他身後,滿肚子的疑問,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郡主有何要事?”他問。
    江詞抬眸,紀楚含卻仍舊固守著原來的位置,沒有轉身。她一瞬間有幾分失望,緊咬著下唇執拗地問著,“你為何要幫我?”
    “我不知,我何時幫了郡主了。”他言語淡淡。江詞不用看就知道他的表情,神色冷淡而又疏離,劃清界限,一腔熱情被冷水自上而下地淋下,她咽下一口怒氣,“太子殿下確實沒幫過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起身,繞過他身邊,徑直地向前走去,怒氣衝衝頭也不回。
    忽聽得紀楚含在身後輕輕低笑一聲,笑聲中幾多譏諷和揶揄,“郡主忘性真是大,最初,可是郡主先推開我的。”
    江詞身形一頓,是啊,若不是紀楚含這一提醒,她差點就忘了自己的缺憾,她的病還沒好呢,如何才能配得上他。然而紀楚含不知,他的這番話更加堅定了江詞的決心,她確實是應該遠離他才是,他身邊也有了新歡,她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江詞不過駐足了那麽一會兒,轉而加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次日清晨,完顏玦和烏蘭格格即將離京,鑒於江詞這幾日與烏蘭格格交好,想著不去怪不懂禮數的,是以便早早地起來前去給她送行。
    江詞一大早就去找了烏蘭格格,她卻還沒梳洗,原來是在等著江詞給她梳著漢人發髻。烏蘭格格說:“懷玉,烏蘭這就要離開天朝了,臨走前想換個發髻讓四殿下記住我。”江詞心中了然,想了一會兒,便給她盤了個飛天髻。
    女為悅己者容,烏蘭喜歡元祈,那就給她好好裝扮一番。發髻上沒有首飾,江詞便叫人到寢殿把自己的首飾盒子帶過來,給她插了一支白玉蘭簪子,看起來清麗可人,金釵卻不適合烏蘭。江詞又為烏蘭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水粉,看起來比平日裏要美豔幾分。
    換上了漢人的羅裙,鵝黃色印花,腰間是水藍色綢帶,襯得她身材凹凸有致。江詞為烏蘭打扮好了,頓時眼前一亮,讚不絕口:“烏蘭,這樣看來是個十足的漢人姑娘了。”
    烏蘭美滋滋地和江詞一同乘著轎攆到了宮門處,完顏玦、元祈和紀楚含早早就在此處等候。若不是前來送烏蘭,江詞真不想一齊麵對這三個人,於是她淡淡地向三位行了個禮,就沒再說話。
    反倒是烏蘭分外開心,先是倒完顏玦麵前,得意洋洋,“哥哥,烏蘭這一身如何?這是懷玉一大早為我梳洗打扮的。”
    “哦,原來如此。”完顏玦聞言便看向江詞,看得她一陣心驚,神情淡淡地點點頭算作回禮,就轉頭看向別處,生怕和他有過多的交流。
    完顏玦看她那副樣子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心中知趣,便沒再說什麽,烏蘭在一側不依不饒地問她這身裝扮怎麽樣,他還未回答,忽聽得元祈笑道:“烏蘭格格天生麗質,怎麽打扮都是好看的。”
    話音剛落,烏蘭便羞澀地低下頭來,末了抬頭,兩頰有些紅暈,說道:“四殿下喜歡就好。”
    元祈愣了那麽一刹那,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便也向她淡淡一笑。
    烏蘭又向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這玉佩晶瑩剔透,玉質上乘,是上好的紅玉,江詞才看了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聽得烏蘭說道:“懷玉這幾日很照顧烏蘭,烏蘭知道漢人女子都喜歡這種首飾,這是送給懷玉的,你可千萬要收下。”
    江詞推拒著不肯接,“這玉佩肯定很貴吧,烏蘭,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烏蘭偏把這玉佩向江詞手裏塞,江詞力氣比不上她,玉佩被硬塞了掌心中,她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回贈你什麽。”
    “這朵白玉蘭簪子不就是麽?”烏蘭向她狡黠一笑,江詞便欣慰地笑了笑,再道了聲謝,目送著完顏玦和烏蘭格格離開。
    紀楚含站在一側半晌未曾開口,直至完顏玦從他身邊走過時,才輕聲說了一句,“不要打她的主意。”這話說的極輕,完顏玦回首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麵色如常,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聽得岔了。
    馬蹄噠噠,二人騎馬出了宮門,烏蘭格格還不忘回頭和江詞揮手告別,直至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江詞才低下頭,手中緊緊攥著那枚紅玉玉佩。
    對麵那兩個皇子,她一個都不想搭理,不遠處就落著她的轎攆。江詞片刻也不停歇,懶得和那倆人打招呼,上前乘上轎攆,淡淡地說了句:“走吧。”
    宮人們便抬起轎攆,正欲離開,卻聽得元祈叫住她,“等等。”
    抬轎的宮人們就駐足,江詞不由蹙眉,麵色不悅,“你們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還不快走!”
    宮人們頓時麵露為難之色,這倆人都是主子,聽誰的不聽誰的都沒什麽好下場,但好像是四殿下更不好惹一點,而且皇子的地位總歸是比郡主要高不是,於是宮人們麵麵相覷,猶猶豫豫地停下了。
    江詞氣得嘴唇直打哆嗦,這群宮人們就知道恃強淩弱,她不管那麽多了,直接從轎攆上跳下來,他們不走,她還不會自己走麽。
    江詞才走了兩步,就毫無意外被元祈給攆上了,她一介女流,哪能比得上一個男人的步子,何況還是習過武的。元祈站在她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江詞低著眉目,冷冷道了聲:“讓開。”
    元祈卻不讓,他就站在她麵前也不說話,等得江詞都不耐煩了,抬眼,“四殿下,這是在宮裏,大庭廣眾之下攔我一個小小的弱女子,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你就不怕辱了自己的名聲?”
    “你都說了,這是在宮裏,四周都是我的眼線,我需要怕什麽。”他腰間還別著之前她送的那枚荷包,針腳細密,是匕首還是劍當真是一言難盡。
    江詞最厭煩他那副臉皮厚的態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說的對,這宮裏四處都是你的人,連抬轎的太監也是,我的話都不聽了。四殿下想算計誰,也是一算一個準,既如此,煩請四殿下就離我遠一些,眼不見為淨,免得我看著你這張臉礙眼。”
    元祈卻沒生氣,忽地一笑,“你是越來越放肆了。”這句話聽得江詞一陣心驚,卻聽得他又說道:“你是算準了我不會拿你怎麽樣是吧。”
    江詞眼眉一挑:“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元祈輕聲呼出一口氣,“妹妹既然想走那就走吧,我隻是來告訴你,烏蘭送你的那一枚玉佩是完顏玦的授意,他假借烏蘭的手送你一件信物,約莫是真的看上妹妹了。這玉佩怎麽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說完,回身坐上自己的轎攆便悠哉悠哉地離開了。
    江詞發了一會兒呆,回身發現紀楚含卻還站在不遠處,候著她的轎攆還在原地,她唯恐再與紀楚含有什麽交集,於是就又不爭氣地坐回自己的轎攆,“走吧。”她故作如常地說道,心中想的卻是,‘哎,真沒麵子’。
    她回到關雎宮的偏殿,第一件事就是將手裏的玉佩封在首飾盒子中,放在一處不起眼的位置,上麵還裝了一把鎖,隻想著以後也不想要打開它。若是下次烏蘭格格或是完顏玦又來了,她就將這個還回去。
    末了,她又靠坐在椅子上休息,忽覺得一陣腹痛,痛的她喘不過氣來。
    今日她出門走得太急,忘了吃早飯,沒成想就這麽一小會兒就發作了。自打上次她為紀楚含輸血過後,體內落了極重的寒氣,被凍著或是被餓著,都是萬萬不行的。她現在隻恨自己身在王宮,若是薛銘宇在她身邊,為她調製好藥,這一切就都迎刃瓦解了。
    房內不曾有宮女,無事的時候江詞便讓她們都去外頭候著,她不喜歡被人看管的感覺。但現在卻加劇了她的危險,她料想若是不在半個時辰之內吃上薛銘宇配給她的藥,她隻怕又會像才輸血那三天一樣,昏迷不醒。
    江詞不由一陣氣惱,她來這皇宮做什麽,平白給自己招惹麻煩。她掙紮著想要艱難地站起身,但事與願違,扶著圓桌才走了兩步就跌倒在地,額頭還磕到了木椅的一角,她摸著額頭上的傷處,流了血。腹部卻還在不停地抽痛著,從前不覺得,現在卻覺得離房門相隔甚遠。
    江詞想要再度起來,腹痛卻痙攣地讓她喘不過氣來,昏迷的那一刻,她瞧見那扇房門一如既往地闔著,像個永遠都打不開的囚籠,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