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怎麽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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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海市,上午九點半。
樊殊一路小跑趕到公司,早會已經開了近二十分鍾。
原以為遲到者會吸引會議室裏所有人目光,可是樊殊來到位置上坐定,都沒有收到一道注目禮。
所有同事的目光都定在會議室中投影儀投在大熒幕上的圖像上。
圖像,確切的說是人像。那是一個特別年輕,特別俊美,身著一身黑色商務正裝,五官精致讓人過目不忘的男人。狀似隨意的坐在皮椅裏,卻給人深不可測,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樊殊看著那人像有些發懵,怎麽會是他!
愣神了三分鍾後,樊殊才想起來向身邊的同事呂莉詢問:“剛剛會上都講了些什麽?”
正巧呂莉現在也想找人八卦兩句,便湊到樊殊耳邊低聲說:“咱們所在的這家公司被別人收購了,昨天剛簽的收購合同,呶,熒幕上的那位就是咱們公司的新老板。”
“是……是嗎?”樊殊的心裏很有些無措和驚訝,更多的還是煩躁。
他不是去了國外,揚言一輩子都不回來了?為什麽才隻隔了兩年而已,就又出現了,甚至還如此強勢的成了她老板!
早會什麽時候結束,自己又是怎麽來到辦公室裏坐好,樊殊一點印象都沒有,滿心滿腦子的想的全都是那個自異國回歸的他!
呂莉的辦公桌就在樊殊的右手邊,兩人是“鄰居”,平日裏經常一處貧嘴。
此刻呂莉往樊殊的身邊一湊,滿臉哀怨的感慨起來:“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知道咱們的新老板多少歲?二十五,才剛剛二十五啊!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能耐了?我們這樣的是不是該提前退休了?”
樊殊白了她一眼:“姑娘,你才二十九歲半,年華大好,何必抬高別個貶低自個兒?”
呂莉歎息一聲:“真想回爐重造一次,若是我今年芳齡二十就好了,正好可以和新老板發展發展地下情……”
樊殊心裏隱隱發涼,世人能很容易的接受男人比女人大五歲的情侶,卻將女人比男人大五歲的情侶當做不能長久的異類!
唉……樊殊強迫自己收了收思緒,就算他回來了,她也不可能與他怎樣。她與他之間,除了年齡的差距之外,還隔著其他很多的鴻溝!
身邊傳來劈裏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呂莉在公司內部網上找到新老板的履曆,然後嘴巴就驚成了o狀:“新老板在國外居然有著這麽多的學位和成果!名下已經開了這麽多的公司了!天!怎麽可能!他才二十五歲啊!典型的開掛人生呐!”
樊殊心情複雜的訕訕一笑,是的,他是個天才,是個驚才絕豔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可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偏執狂,脾氣倔的能逼得人窒息掉。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呂莉都沉靜在無比的驚歎和遺憾中,為毛新老板這麽年輕,為毛我沒有晚生十年,為毛,為毛,這是為毛!
樊殊這天早退了,提前了一個多小時下班。早上遲到加上下午早退,兩頭加一塊要扣不少工資,可是她顧不上了。她準備辭職換工作。
不辭職,難道等著被新老板強勢的剝削壓榨不成?
從寫字樓出來,樊殊想要找個地方靜一靜,他回來的太突然了,她一點準備都沒有。明明說好了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他卻突然成了她的新老板!
她得好好想想,該怎樣將丟掉的盔甲重新撿起來,以抵禦他近乎偏執和瘋狂的強人所難。
可是來不及了!
不等樊殊找個地方靜一靜,已然有著一輛豪車逼進她的視野,吱得一聲在她的麵前來了個急刹,將她所有的路都堵得死死的!
車門打開,一雙擦得黑亮的皮鞋闖進她的視線,而後是燙熨服帖的黑色西褲,黑色的西裝外套,搭配著黑色領帶和黑色的襯衣。
他的眉壓得很低,濃黑而淩厲,眉峰傲慢的挑高,給人一種不太好相處的感覺,卻五官極為精致,眼鼻口的線條都非常優美,不笑的時候,顯得尤為凶狠霸道。
此人不是別人,恰就是她的新老板!聿謹言!
一直以來,樊殊都克製著自己不去想這個名字,以為隻要不去想,時間久了就會忘掉。
可此刻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她無從躲避,他的名字在她的心裏百轉千回,呼之欲出。
不!她不能再與他有任何的關係!好不容易才過了兩年正常人的生活。
她轉身欲走,他卻一個健步上前,緊緊的攥住她手腕,力道之大,她懷疑自己的手腕成了他泄恨的工具。
不等她將手抽回來,整個人被他拉得一個趔趄,等她堪堪穩住腳步的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車門旁。車門打開,她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被他塞進了車裏。
一路疾馳,車子在一棟高檔公寓樓下停了下來。
“下車!”他從駕駛座下來,幫她拉開車門。
樊殊深吸一口氣,下車來。既然躲不掉,那不如就跟他好好的說清楚!
他的這套公寓,麵積一點都不小,五口之家住進來都絲毫不顯擁擠。他如今,果然是發達了,再不是從前的那個別扭小子了……
他給她拿了拖鞋,她猶豫了一下,彎腰換鞋。起身的時候,他已經給她倒好了水。
這般的殷勤態度和他臉上冰冷決絕的表情一點不相符,他到底想幹什麽?樊殊的心裏有些亂。
接過水杯,準備離他遠點,找個安全的地方站著,卻不小心絆到自己剛換下來的鞋子,身體瞬間失衡,偏生手裏端著個杯子沒辦法扶牆。
眼看著就要狼狽摔跤的時候,她跌進了一方溫暖的,散發陽光下青草氣息的懷抱裏。
他的俊臉一下子就近在咫尺,白皙精致的臉孔,透著隱隱的晦暗不明,幽黑的眸底波光流轉,淡漠的眼神下燃燒著她不敢去探究的東西!
他的吻就是這樣突兀的壓下來……周遭的一切,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久違的觸覺,久違的氣息,久違的霸道,久違的偏執態度讓樊殊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在他將她從地上拔起,橫抱起來,朝臥室走去的時候,樊殊終於找回理智,奮力從他懷裏逃脫。
“不!你不要再來找我!我兩年前就已經跟你斷了!”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快步朝房門跑。她太清楚他的性子,不是一般的霸道蠻狠,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可事實上,已經來不及了,聿謹言已經追過來,將她抱起:“我沒有拿刀子逼你,是你自己走進這裏,既然來了,你逃不掉的!”
樊殊不是他的對手,小時候不是,兩年前不是,現在他越發強大,就更不是了。
她悔得很,方才在路上被他截住的時候,她第一想法不該是和他說清楚,而是立刻報警!
對於他這樣死心眼的,根本與他說不清楚!試圖與他說清楚的結果隻能是現在這般,被他壓在身下,無處可逃!
臥室的大床上,他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眸子裏透出無盡的滄桑和酸楚的悲涼來:“樊殊,求你,別再用那樣絕情的方式趕我走,我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