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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丈夫是怎麽死的？”女狀師皺眉看著麵前已經被嚇傻了的死者妻子，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幾遍，周身氣勢十足。
    “我不知道……”那女人哆嗦著，整個人搖擺的如同篩糠一般。“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你丈夫死的時候，隻有你一個人在場。”女狀師並不因為妻子剛剛遭逢大變，就對她有所憐惜。她神色微冷，語氣冷淡，看向女子的眼神多有不善。
    女主認識這種眼神，那位女狀師分明是把死者的妻子當成了殺人凶手。
    “是……可是我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氣息了……”女人一臉呆滯，說著說著，眼淚不受控製的從臉頰滑落。
    丈夫就是她的天，也是家裏的頂梁柱，沒有了男人，她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看到女人眼中的迷茫與不知所措，沈月不由得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那名女狀師已經將她看做了殺人凶手、懷疑對象。
    “你丈夫死的時候，你就在他身邊，並且除了你以外，房間裏沒有第三個人。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證明你是清白的。”
    “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是你殺害了你的丈夫。”
    那名女律師的視線緊緊的鎖在女人身上，試圖從她的眼神和麵部表情中尋找到蛛絲馬跡。可是她看到的，隻有害怕與慌亂。
    那女人本來就沒從丈夫被害的陰影中緩過神來，又被人安上了這樣嚴重的罪名，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
    “不……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
    女人帶著哭腔的辯解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可是那名女律師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盯著女人看了一會兒，見無法從女人臉上看出什麽端倪和異樣，便轉頭對一旁的衙役說道：“張捕頭，有勞幾位兄弟將這女人帶回衙門，繼續審問。”
    張捕頭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動作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揮了揮手，手底下的幾名捕快見狀，便不約而同的上前去，分別從左右製住了那女人。
    說來那女人也不過是平頭百姓，哪裏經曆過這種陣仗？那幾名捕快一過來，她嚇得手腳都軟了，為自己辯解的話語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你們放開我……我真的沒有……不是我做的……嗚嗚……你個死鬼……死了你也不放過我……”
    那幾名捕快壓根兒不管她在說什麽，取來繩索將她的雙手捆住，嫌她聒噪，又拿麻布堵了嘴巴，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女主沒有想到，這名女律師竟然如此輕易的、三言兩語的就把殺害丈夫的罪名扣到了那位妻子的頭上。
    且不說這女人是否有殺害自己丈夫的動機，單單是從二人的體貌上來看，那女人根本就沒有殺死他丈夫的能力。
    幾名捕快把死者的屍體從客房裏抬出來的時候，沈月也瞧見了。女人的丈夫身長七尺，身材魁梧，看起來孔武有力。
    而那女人則是嬌嬌小小的，一看便是手無縛雞之力。這樣懸殊的力量，即便是在死者生前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女人也未必能夠一擊得手。
    不僅僅是女主，圍觀百姓也頗有些憤憤不平。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都覺得是那名女律師冤枉了女人。
    “這推測未免也太武斷了些。”說這話的是個書生，他看起來很是為那女人抱不平。“這位夫人分明是被嚇壞了，怎麽能說她是殺人凶手呢？”
    “就是啊！那怕是衙門斷案，也要講究證據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殺人的罪名扣到了無辜者身上——嘖嘖！”隨之附和的人看起來像是書生的同伴。
    女主留心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想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她總覺得，那女人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殺人凶手。
    雖說人不可貌相，但是有些時候，一個人的性格、人品，多多少少還是會反應在容貌上。
    女主曾仔細打量過那個女人，她看起來有些軟弱，不像是那種會因為怒極而舉刀殺人的人。
    “哎呀！郭成家的可真是夠慘的！好好的房子毀了不說，如今男人又死了，她還被衙門當成了殺人凶手——這可真是人倒黴了，就連喝涼水都塞牙縫兒！”
    店小二的一番話引起了女主的注意，她留神聽著，想要知道的更多。
    而那店小二也沒有辜負她的希望，與旁邊的客人攀談起來。
    “客官您不知道，這郭成夫婦倆，是咱們雲陽鎮本地人，家就住在鎮東頭那塊兒！之所以會住在咱們客棧，全是因為前兩天，他們家的房子走水了！”
    “嘿！那一場大火，簡直燒紅了半邊天，幾乎把整個鎮子的人都驚動了。不過雖說一些細軟都燒沒了，好在人沒大礙。”
    從外地來的客人聽這些家常裏短聽得津津有味，那店小二見狀，說的更加興起。
    “要我說呀，那郭成根本就是死有餘辜！他這個人沒什麽本事，脾氣卻不大好，動不動就打罵他媳婦，甚至有時候拳打腳踢的。”
    “女人家嫁了他這麽一個男人，真是遭罪！也不知道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
    女主聽得有些入神，抬起頭來時，發現那名女律師和幾名捕快已經押著那女人離開了。
    女主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隻希望那名女律師能夠給死者的妻子一個清白。若那女人當真，殺害了她自己的丈夫，自然應該受到律法的懲罰。
    若那女人是無辜的，希望那名女律師和當地衙門不會強加罪名給她，還給她應得的清白。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能管的。
    看過了一場熱鬧，困意襲來，沈月便打算回客房休息。轉身之間，眼角餘光卻瞥見一道人影匆匆閃過。
    光線昏暗，她甚至無法分辨清楚那道人影到底是男還是女。他離開人群，隱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沈月沒有過多的在意，以為是和她一樣的圍觀人士，看過熱鬧之後，便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