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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感到一陣無語，“快點吃吧！名單上的人這麽多，我們要一個個排除，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呢！”
    說起正事，段方成果然不再含糊。他抓了幾塊點心，看也不看的塞進嘴裏，大手一抹嘴邊的糕點渣，頭也不回的招呼沈月道：“走吧！”
    出現在肖寧蘇名單上的那些人，大多屬於江湖中一些有名的門派。段方成看到那長長的名單之後，不由得暗暗咂舌。
    “你說這恒山派成立至今，是不是什麽正事兒也不幹，隻顧著四處樹敵了？”
    沈月黑線，這段方成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像這種直白的吐槽，放在自己心裏就好了啊！哪有大喇喇說出來的？
    難道他就不擔心，被恒山派的人聽到後，來找他的麻煩嗎？
    想到段方成在京城裏待的時日比自己這個外來戶不知道要長出多少，沈月搖了搖頭，就沒有多嘴提醒。
    兩人剛走出衙門，眼尖的沈月就看到了迎麵走來的趙毅。這個時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想起方才的那盒點心，沈月忽然有些慌亂，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趙毅。
    趙毅一聲不吭的，為她付出了那麽多，可是她呢？她一無所有，什麽也給不了他，更無力償還這樣的情深義重。
    回想起在幽州時的種種，還有進京路上、以及進京之後的一切，沈月發現，自己欠趙毅的越來越多。
    在幽州時，那時還在隱瞞身份的趙毅便兩次救她性命。及至來到京城之後，趙毅把自己的私宅給她住，又動用關係，給了她一個加入六扇門當差的機會。
    再往前數，如果不是因為趙毅，隻怕早在當初，她就已經因為趙汝貴之死而鋃鐺入獄了。
    現在，他又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
    沒有動心嗎？不可能的。趙毅其人，若論家世、身份、人品、容貌，無論從哪一個方麵來看，他都是一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夫君人選。
    可正是趙毅的這種完美，讓沈月更加清醒地認識到，橫亙在二人之間的、那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她一窮二白，一無所有，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趙毅，隻怕早就成了某處山郊野地裏的一具枯骨。
    而趙毅呢？小郡王的身份雖不是這王朝裏最尊貴的，卻也是許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而沈月，恰是其中一個。
    或許現在，趙毅是對她有幾分好感的。可是誰也不能確定，這份不知因何而起的好感，究竟能夠維持多久。
    也許就在明天，也許就在下個月……
    當新鮮感消磨幹淨，趙毅的一顆心也會重新歸於理智、冷靜。而到了那時，在趙毅心裏，她將什麽也不是……
    ——哪怕隻是這樣想著，沈月仍舊會感覺到，心髒一抽一抽得疼。
    說到底，還是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動了不該動的妄念。
    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啊……誰叫他那麽好呢？
    就在沈月胡思亂想間，趙毅已經幾個大步，來到了她麵前。
    一見到趙毅，段方成立馬湊上前去，主動和這趙毅打招呼，“小郡王，近來您是不是來得有些頻繁了？莫非我們這六扇門裏，藏著什麽寶貝不成？”
    敢調侃趙毅，可以說段方成的膽子是非常大了。
    趙毅自是懶得與他一般見識。他一雙眼睛看沈月還看不夠，哪有多餘的眼神分出來瞪段方成？
    沈月調整好情緒，盡量放下那些複雜的心情，以平常心麵對趙毅，“你怎麽過來了？”
    “今日無事，我過來看看你。要是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盡管和我說。”
    一旁的段方成摸了摸鼻子——真是想不到啊，有朝一日，他居然有幸看到“冷麵郎君”如此溫柔寵溺的一麵。
    要是叫京中那些待字閨中的少女們知道了，隻怕芳心會碎了一地。
    趙毅拉著沈月“膩歪”了一會兒，於是沈月與段方成的兩人行，便極其自然的變成了三人行。
    ……
    短短一個上午的工夫，沈月和趙毅三個人一起，幾乎將名單上的人都排除了一遍。
    隻可惜這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被肖寧蘇羅列出來的可疑人士，要麽近幾年根本就沒有來過京城，要麽就是在柳施施失蹤前幾日，才剛剛離開。總之，他們都沒有作案時間。
    案子的進展並不算順利，這讓沈月和段方成都有些犯愁。可是再怎麽說，身體還是要照顧好的。
    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從打探消息的地方出來，饑腸轆轆的段方成就和沈月商量著，兩人挑個地方，先把溫飽問題解決一下。
    沈月自然是沒有意見。而趙毅則是一切都以沈月為主。
    他擔心沈月會覺得不自在，因此並沒有說，他已經在風雲樓定了一桌席麵。
    四處奔走了小半日，他們幾乎逛遍了大半個京城，體力的消耗無疑是巨大的。沈月雖然不餓，但是她實在是累了。
    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能有一張椅子，讓她坐下來好好歇一歇。
    沈月不禁又想起了在幽州做狀師的那段日子。她得承認，幽州的日子，遠比京城要悠閑許多。
    可是相比之下，她更喜歡京城這份充實。
    沈月初來乍到，對京城裏的各處食肆還不熟悉。晌午吃什麽來填飽肚子，自然是由段方成來決定的。
    “不如咱們今個兒就去吃長安街上的那家雲吞麵吧！”
    段方成說著，竟然情不自禁的咽起了口水。
    “郡王爺，沈姑娘，我和你們說，長安街上的那家雲吞麵攤子，可是咱們京城小吃的一絕！”段方成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沈月和趙毅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家的雲吞，皮薄餡大，用料十足。那澆在麵上的湯口，更是香氣濃鬱。我保證你去吃了這次，還想再去下一次！”
    瞧段方成這副信誓旦旦、不遺餘力打廣告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雲吞麵攤子是他家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