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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著段方成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沈月連忙上前一步，隔開了段方成和乞丐，回頭對段方成說道：“你去歇息一會兒吧，我來詢問他。”
    段方成瞪了乞丐一眼，可是奇乞丐根本就不怕他，反而回敬給他一個得意洋洋的挑釁眼神。
    段方成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又沒辦法真的把乞丐怎麽樣，隻能氣呼呼的重重“哼”了一聲，大馬金刀的坐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氣鼓鼓地喝茶。
    段方成這樣孩子氣的一麵，讓沈月感到有幾分好笑。但是她也顧及著段方成的麵子，強忍住了嘴角的笑意，若無其事的同乞丐說話。
    “你是在哪裏見到畫像上的女人的？當時她的狀態怎麽樣？是有人和她一起？還是孤身一人？”
    沈月一開口，段方成為終於徹底平靜下來。剛才他真是被乞丐氣昏了頭，竟然連這些問題都沒有想到。
    還是沈月細心啊！要不以後審問的這些事情，就交給沈月來做好了？
    沈月全然不知，她還沒有正式加入六扇門，段方成就已經有了抓她做苦力的心思。
    也許因為沈月是個姑娘家的緣故，乞丐的態度終於好了些許。可是他依然沒有打算回答沈月的問題，但是閉著眼睛，懶洋洋且沒什麽精氣神兒的哼哼著，說自己餓慘了。
    沈月沒有辦法，隻好吩咐守在門外的衙役：“去置辦一桌好酒菜回來。”
    段方成對乞丐心有不滿，聽沈月竟然要請乞丐吃飯，頓時更加不高興了。
    但是他沒有說半個“不”字，沒有駁沈月的麵子，隻是盯著乞丐，故意陰測測的威脅道：“要是吃了酒菜後你還不肯說，別怪本大爺敲斷你的腿！”
    乞丐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對段方成的威脅充耳不聞。他這也算是膽量過人了。不過，也許是吃準了段方成不會傷害無辜百姓。
    六扇門的衙役辦事效率十分高，不過一刻鍾的功夫，負責跑腿的年輕衙役就拎了一隻碩大的食盒回來。
    食盒裏麵裝的，是他從最近的酒樓裏麵買的飯菜，還有一壺溫熱的小酒。
    乞丐見到擺了滿桌子的美酒佳肴，頓時激動得雙眼放光，抄起筷子就開始浪吞虎咽。
    他日日在外乞討，也不知道有多久沒吃到這樣美味的飯菜了。沈月看著如風卷殘雲般的乞丐，心中不由得暗暗驚奇。
    不過是一雙普通的筷子，卻快要被乞丐揮舞出殘影來。要不是段方成之前探過他的底細，沈月都要以為，這乞丐是個大隱隱於市的武林高手了。
    待到把桌子上的美食吃了個七七八八，隻剩下一些殘羹冷炙，乞丐終於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他倒是遵守約定，安撫好了空空如也的腸胃，一麵用筷子剔著黏在牙上的菜葉，一麵看著段方成和沈月道：“兩位官爺想問什麽？”
    不待沈月回答，乞丐的視線就掃到了放在桌角的柳施施的畫像。他伸出髒兮兮的手，一把抓過畫像，攤開在麵前研究起來。
    “這個女人我見過，就在風雲樓外麵。她當時穿的破破爛爛的，比我還像一個乞丐，根本就不是畫像上這樣子。”
    乞丐皺眉打量著畫上的柳施施，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形。
    沈月追問道：“你是在哪一日見到她的？當時她是獨行？還是有人陪伴？見到她的時候，你有沒有在她身邊或附近見到過這兩個人？”
    沈月說著，又從一旁取出了楚玉兒和方如斯的畫像，放在乞丐眼前，讓他仔細辨認。
    這一回，乞丐卻沒有立馬回答沈月，而是賊笑著，搓著手說道：“小的身無分文，還請二位官爺行行好，賞小的幾兩碎銀，也免得小的才出了府衙，就餓死在長安街頭了。”
    乞丐說的可憐，一雙眼裏卻閃爍著精光。
    段方成簡直要被他的貪得無厭給氣笑了，張口便罵，“再敢囂張講條件，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打斷了你的腿？！再用針把你的嘴縫上，看你以後還怎麽吃東西要錢！”
    乞丐似乎被段方成嚇到了，抱著肩膀打了個哆嗦。就在沈月以為，他會就此乖乖配合的時候，就聽乞丐開口道：“難道這位官爺的不想知道，我都看見了什麽嗎？”
    段方成更加生氣了，他當然想知道，那天在柳施施身上都發生了什麽。可能是想想他自從成為六扇門的一名捕頭以來，何曾受過這種窩囊？
    他真想一拳招呼到乞丐臉上。可是沈月還在這裏，他不能太暴力。沈月可是小郡王心尖尖兒上的人，要是被他嚇到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段方成隻是把拳頭捏的咯吱作響，並沒有真的動手。
    見段方成終是忍耐下來，沈月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乞丐雖然無賴，卻也是無辜百姓。而六扇門有明文規定：凡在六扇門內當差者，不得隨意欺辱無辜百姓。若有違令者，按王朝律法處置。
    一句“按王朝律法處置”，就意味著犯錯之人的罪名可大可小，這就要看犯錯之人有沒有背景後台，上級長官心情好壞了。
    沈月不知道段方成背後是否有人給他撐腰，她隻是不願意看到，段方成大好的職業生涯因為一個地痞無賴而留下汙點。
    沈月想了想，還是從隨身攜帶的錢袋裏取出了一塊二兩碎銀，放在了乞丐麵前的桌子上。
    她正想說兩句，就見乞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出手，將那塊碎銀牢牢握在了手裏。
    沈月一臉無語。“銀子你已經拿到了，若是不能提供有用的線索，就算你欺詐，把你投到牢裏受刑。現在，你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沈月明顯看到，乞丐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麽，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表情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隻聽乞丐說道，“我就是在風雲樓外麵見到她一回，至於她身邊有什麽人，當時我並沒有注意。”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就是向你提供了線索，所以你不能收回這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