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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孩子身上被林氏打出來的各種青青紫紫的傷痕，沈月又是心疼，又是著急。
    她幾次上前，試圖拉扯開對孩子瘋狂施暴的林氏，可是她發現，會些功夫的自己，居然還沒有林氏的力氣大。
    幾次三番下來，沈月的手腕也被林氏捏紅了。
    “沈姑娘，你當心些，別傷到自己。”劉二貴開口勸道，希望沈月能別再插手此事。
    沈月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劉二貴，一直在默不作聲地“看熱鬧”。
    “你這個做父親的，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媳婦打孩子？你倒是把她拉開啊！”
    劉二貴重重地歎了口氣，他的臉上布滿了愁雲。
    “沈姑娘，看著孩子挨打，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麽可能會不心疼呢？”
    “隻是我不能攔著啊，要是我這次攔下了林氏，下一次，她會打得更狠。我真怕，哪天我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把孩子給打死了。”
    沈月疑惑地看著劉二貴，“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唉！沈姑娘，難道你沒看出來嗎？我媳婦她有瘋病。”
    隨後，劉二貴向沈月解釋了其中隱情。
    原來，幾年前，林氏曾經受過驚嚇，還因此生了一場大病。病愈之後，她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分別，但是她的心智，已經不正常了。
    身為丈夫的劉二貴也是在無意中發現這件事的。
    那天，他從城裏回來，就看到林氏在打孩子。林氏下手之狠，他從未見過。聽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劉二貴連忙上前，想要把孩子從妻子手下救出來。
    可是他嚐試了幾次，居然都失敗了。他一個常年幹活的大男人，力氣竟然比不過自己的妻子。
    很快，劉二貴就發現了林氏的不對勁兒。她麵色狠厲，就像是不認識兒子和丈夫了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林氏才漸漸恢複了正常。
    心有餘悸的劉二貴不敢耽誤，趕緊帶著林氏去了郎中那裏。
    經驗豐富的老郎中給林氏號了脈，麵色沉重的搖了搖頭。老郎中接下來說的話，讓劉二貴頓覺晴天霹靂。
    ——林氏因為驚悸，患上了瘋病。在以後的日子裏，她將會一直如此，時而清醒，時而瘋癲。這種瘋病，沒有治愈的可能。
    說到這裏，劉二貴甚至抹起了眼淚。
    “那老大夫說得不錯，打那之後，林氏她就一直這樣，時好時壞。”
    “瘋病發作的時候，若是誰敢招惹她，她必定會下手打人。哪怕是我，她也照打不誤。”
    “她一個瘋子，和她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沒辦法，我隻好叮囑孩子。可是孩子還小，很多時候難免會淘氣些……”
    劉二貴和沈月說話的時候，林氏終於漸漸恢複了正常。
    她的眼神逐漸恢複了清明，看著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孩子，林氏愣了一下，然後抱著孩子大哭起來。
    “我的兒啊！都怪娘親不好！是娘親害了你啊！嗚嗚嗚……你這苦命的孩子……”
    林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沈月。
    而劉二貴看著情緒崩潰的妻子，又看了看滿身傷痕的孩子，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沈月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聽著林氏嚎啕的聲音，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孩子傷得這麽嚴重，你們兩口子趕緊帶他去城裏瞧瞧吧！”看著伏在林氏懷裏、哭聲比小貓兒還弱的孩子，沈月不由得十分心疼。
    劉二貴連連點頭，“我們這就收拾一下，帶孩子去看大夫。”
    劉二貴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下一刻，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段方成出現在沈月麵前。
    “你怎麽過來了？”在此時此地見到段方成，沈月難掩驚訝。她以為，段方成這時候應該在村長家裏睡覺才對。
    段方成無奈地看著沈月，“你出去的時候，我在房間裏聽到了你的腳步聲。這麽長時間了，你也沒回去，我很擔心，所以出來找你了。”
    “那這些村民又是怎麽回事……？”沈月看著站在段方成身後的村民們，一時有些無言。
    “……大家聽說你不見了，都很著急，所以一起幫忙找你來著。”段方成解釋道。
    沈月默了一默，覺得有些尷尬，“真是對不住，這大晚上的，給大家夥添麻煩了。”
    站在最前頭的村長擺了擺手，示意沈月不用往心裏去，“這沒什麽的，沈姑娘，隻要你沒事就好。”
    “不過，沈姑娘，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劉二貴家裏？”村長問出了村民們心裏的疑惑。
    “我本是睡不著出來走走，誰知在路過這裏的時候，聽到了孩子的哭喊聲，所以才進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村長看了看房間裏的情形，忽然長歎一聲。他轉向劉二貴，問道：“你媳婦又打孩子了，是不是？”
    劉二貴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村長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更多的還是惋惜。“沈姑娘，想必你已經了解到二貴家裏的事了。他媳婦這種情況，就是時好時壞的。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沈月看了看村長，又著意看了看後麵的村民們，她很快就意識到，村長並沒有說謊。
    林氏時常神智不清這件事，已經是村人皆知的了。
    “可是她發病時，力氣這樣大，要是哪次控製不住自己，失手把孩子打死了怎麽辦？”沈月質疑道。
    村民們一時麵麵相覷，很顯然，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設想過沈月提出來的這個問題。
    村長隻愣了一下，就斬釘截鐵的給出了回答，“不可能的！就算是林氏病了，她也絕對不會打死自己的孩子！”
    沈月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段方成卻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沈月也是出於擔心，不過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段方成趕在沈月之前開口說道。
    沈月看了看段方成，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離開劉家後，沈月問段方成，“剛才為什麽不讓我說話？我覺得劉二貴和林氏夫妻倆很有問題。”
    “你傻呀！沒見村民們都護著劉二貴和林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