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他是她的鎮定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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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關係到洛景吾的事情,陸煙就不可能安安靜靜的的思考,她那樣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蹤跡。
    繼續跟唐魏聊了一下關於洛景吾的事情,也就把人送離了。偌大的陸家一下子隻剩下陸煙一個人在,戴青也已經處理好了所有事情,離開了住宅。陸煙的心裏頓時有了好多事情,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她慢慢的下了樓,走到酒櫃前細細的端詳了許久。
    她的手輕輕撫上玻璃窗,裏麵的酒都是一瓶一瓶珍藏的,平時陸煙也不會想到要去喝,喝酒也是少數。陸宅的燈都被關上了,隻留了用餐的餐桌上方一盞燈,還有廚房內酒櫃的一盞燈。隻有這兩處發著亮光,其他地方都是暗的。
    “小姐?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陸煙站在酒櫃前,靜靜地看著裏麵的酒就是沒有動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葉叔來到了廚房,陸家那麽大也就隻有管家才會住在這陸宅裏麵,他們的房門是斜對麵,繞一圈才能走到對麵的房間。
    陸煙沒有看人,視線一直停留在櫃台裏,臉貼近那玻璃輕聲開口:“葉叔,我睡不著,陪我喝一杯,可以嗎。”她這不是什麽強迫人的語氣,帶著絲絲的懇求,她現在腦中想著那些事情根本無法入睡,她需要酒精來幫助自己入睡,一個人喝未免太過孤單,有個人可以陪著自己一起喝豈不更好。
    葉叔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裏麵的人,也是頗為無奈,他不問也大概知道是什麽事情,能讓陸煙這樣的無非就是跟她感情好的人出了什麽事,或者說洛景吾的事情,不得其解。
    她的請求,葉叔沒有回絕,他準備了杯子,陸煙拿了酒兩個人坐在餐桌上,看起來很和睦。葉叔打開那一瓶紅酒,在陸煙的酒杯中倒了一杯,自己的酒杯中也倒了一些。陸煙盯著自己眼前的酒杯,伸出手慢慢的拿起,在麵前搖晃,一仰頭一口喝下問:“葉叔,你覺得,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讓父親把景吾哥哥帶回來。”
    又是這樣平靜的語氣,淡淡的,讓人感覺這說話的人隨時都會消失不見,這紅酒的度數雖然不高但這一口喝下也不是很好,葉叔每次看到陸煙這樣都感到難過不已,可是這個坎還得她自己過,他們說再多也沒有什麽用,主要還是要找到洛景吾來解開這個問題吧。葉叔的手指輕輕的捏著酒杯看著人說道:“那時候的小姐很小,哪懂這些事情。童言無忌啊。”
    陸煙聽完這話慢慢地抬了一下頭看了葉叔一眼,眉頭有些微蹙的樣子卻沒有皺眉,她說:“那也不能成為一個借口啊。我至今都還記得,他說討厭我時候的場景,還有他說如果我不是陸家的人,他或許就會喜歡,這些場景我都還曆曆在目,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
    葉叔沒有插話,一直聽著她靜靜的說起,現在他隻需要做一個傾聽者就好。她一個人承擔起陸家這麽大家業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一個人承擔,以獨當一麵的姿態站在人前,這是她的驕傲。可是,不管怎麽說,陸煙都隻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在正常的來說,她不過是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一邊要兼顧著學業還要管理著陸玖留下的家業,剛接手的那段時間她也不過十六七歲,那時候的她什麽都不懂,什麽都要學,天天熬夜學習怎麽打理公司,怎麽出去跟人談下一個項目,怎麽穩住公司上下的人心,這些她都要學。
    在一個花一樣的年紀裏,陸煙要打理公司,學習怎麽管理,她付出了很多,多少個日日夜夜一直看著那些枯燥的文字,公司的賬目出入,人員調動,還有那些留下的項目未談妥的,談妥的都要處理。好在還有江氏總裁江嘉成的幫助才讓陸煙更好的掌握,那時候江氏也沒少給陸氏提供幫助,陸煙也是爭氣,不過半年內也基本掌握了所有該掌握的,一年裏也能熟練的處理文件,到後來也是越來越熟練。
    “他說如果我不是陸家的女兒,他就或許會喜歡我。我現在很想見到景吾哥哥,卻又害怕見到,見到之後我要怎麽跟他說話,怎麽當做當初的事情沒有發生,自相處,他會不會根本就不想見我。在我不姓陸的情況下,我還有機會讓他多看我一些喜歡我,那現在,我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讓他喜歡我。”陸煙說話的語氣沒有太大的跌宕起伏,一直很平穩,隻是偶爾會有一些低沉。
    看到陸煙這樣,葉叔也是真的於心不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到了最後還是選擇不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這樣一個執著的陸家家主,她想不通,旁人說多少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最多隻是一時的暢通,之後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難受。
    陸煙拿起酒瓶子,往自己的酒杯裏就倒進了紅酒,麵色有些痛苦,讓人看起來就覺得不舒服。葉叔看著她倒完酒之後就又是一口猛灌,現在是不是讓她這樣喝會比較好,起碼能讓她暫時忘記這樣的痛苦,能讓她入睡。
    從出生開始,葉叔就一直看著她慢慢長大,一直到現在,他看著她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變得多愁善感,隻要一看到洛景吾出現,她的嘴角就會頓時揚起微笑,她願意用自己的痛苦來讓洛景吾笑。這樣一個一心為別人的女孩,為什麽會得到這樣的懲戒。
    陸煙的酒量並不好,喝紅酒都會醉,所以這麽幾杯下去她頓時就開始有些暈乎乎的了,身體有些輕微的搖晃,說起話來也跟剛才不太一樣,她眯著眼睛,雙手肘撐在桌子上看人,撐住自己的上半身說:“葉叔,你說,景吾哥哥還願意見到我嗎,見到我之後他會說什麽,是不是還會說——討厭我。”
    說起最後的三個字時,陸煙有些情難自禁,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眼眶裏含著淚水沒有讓它流出。葉叔的眉頭緊皺,輕聲開口:“小姐,你說什麽呢。你這麽一心想著他,他怎麽會舍得說討厭你,他一定也惦念著你啊。”或許在一個人喝了酒,特別是喝醉之後智商會下降,所以這個時候陸煙也很好被哄騙。
    聽著葉叔的安慰,陸煙一下子開始笑起來,閉著眼睛搖著頭,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可是這樣的表情維持的並不久,一下子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上揚的嘴角也慢慢地鬆下,睜開了雙眼停止了搖晃,一雙明亮的雙眼中透著那種無可奈何:“可是,他當初也對我說過啊。”
    “那時候你們都還小,景吾少爺又是剛見到你,自然是不適應。初次見麵也不知道小姐你的好,當然語氣上也不會太好,你說是嗎,小姐。”葉叔想了一下,在洛景吾說討厭陸煙的時候,他好像聽見了,但是並不清晰,因為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陸煙他們身旁,他那時候去給他們送點心。
    那時候的陸煙心中一定很沮喪,但是看到葉叔給他們送點心時,她就一下子笑了起來,顯然不希望邊上的人為自己擔心,那時候葉叔也沒有太在意,或許是自己聽錯了也有可能。現在想起來,葉叔隻覺得陸煙當真為了洛景吾願意隱忍,什麽都願意順著他。
    洛景吾怎麽說心眼也不壞,雖然說這討厭姓陸的人,但是他明確的知道這是父輩的事情,隻是他年紀也不大控製不了這樣的情緒,跟陸煙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也知道她的脾性,也想跟她好好相處卻放不下麵子。他們相互之間花了很長的時間來磨合。
    在陸煙十歲生日那一天,她放走了洛景吾,那天他為他準備了生日禮物,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被陸煙帶到了陸宅後麵的那片小園子裏放走了。葉叔還記得,那時候洛景吾走到他麵前,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問陸煙的喜好,他雖清楚卻還是來找他確認一遍。
    那時候,葉叔真的覺得,或許他們兩個人之間就會這麽好起來,卻不知道陸煙那時候正悄悄的計劃著這些事情,瞞著所有人。
    洛景然給陸煙準備了什麽,葉叔不知道,陸煙不知道,陸家人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究竟給她準備了什麽樣的驚喜,這件事情也就隻有葉叔一個人知道,然而這就成了一個秘密。葉叔不敢告訴陸煙這件事情,他怕這隻會讓她更加難過。
    葉叔看著陸煙又灌下一杯紅酒實在是看不下去,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起了身,走到陸煙身旁拿開她的酒杯說道:“小姐不要喝了,你這麽喝下去也不好啊。”現在陸煙已經徹底暈乎了,根本就聽不清葉叔在說什麽,隻知道他搶了自己的酒杯,不讓她喝。陸煙開始鬧,大聲嚷嚷著要繼續喝。
    這種時候葉叔也是沒辦法,隻得搬出洛景吾來哄騙她,她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卻很喜歡這樣被騙,百試百靈。葉叔攙扶著陸煙一臉和藹的說道:“小姐,你要是繼續喝下去,景吾少爺就不會回來看你了,景吾少爺可不喜歡渾身酒氣的小姐。”
    這話果然是管用的,陸煙很快的安靜了下來,抬頭問道:“真的嗎,景吾哥哥……嗝,不喜歡我喝酒嗎。”
    “是啊,景吾少爺不喜歡小姐喝酒,喝了酒的小姐變得不像小姐了。”這一模一樣的對白,絲毫沒有變過,每一次陸煙喝醉了,都會提到洛景吾,每一次都這麽鎮定下來。陸煙聽著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慢慢地說道:“恩——好,景吾哥哥不喜歡我喝酒,我不喝了……”
    “葉叔,把酒拿回去,然後鎖起來,不要讓我碰一下……”陸煙有些站不穩,葉叔一直這麽扶著她,免得她就這麽摔倒了,葉叔一聲聲的連聲應下,然後攙著她回房睡覺。喝了酒就有了倦意,陸煙倒在床上就閉著眼睛開始睡了起來,葉叔為她掩好被子準備退出房間。
    陸煙在床上翻了個身,嘴邊還叫著洛景吾的名字。葉叔見此也是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退出房間關上門。
    在房門合上的一刹那,陸煙睜開了眼睛,看了門一眼,她笑了一下,那種無奈的,嘲諷的笑,她能喝酒讓自己有倦意,卻不能喝酒忘了洛景吾,隻會讓她對他的記憶更加深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