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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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在青樓當頭牌的日子 !
    阿離在離青青的夢境裏停留了很久,久到就連她自己都忘記了時間,腦海裏的畫麵不停的閃過,她就這樣旁觀著離青青的過去,看著她長大,從一個一無所知的少女,變成一個傾國傾城的飛雪閣頭牌。
    離青青的童年不算童年,應該說是地獄。
    那一年村裏鬧饑荒,那個村子其實很窮,但是小孩子又特別多。但往往越窮的地方,孩子就越多;而孩子越多的地方,反而越窮,這就是江湖最奇怪的地方。
    到最後,村子裏隻活下了兩個孩子,除了離青青,還有另外一個叫蝶衣的孩子。
    蝶衣是離青青小時候的玩伴,兩個人自幼關係就很親密,一起挖過番薯,也一起啃過蘆葦,她們幾乎沒有固定的糧食,有什麽就吃什麽,實在餓得不行就去乞討,而乞討不行就去偷竊,她們已經做慣了小偷、扒手、混混。
    蝶衣比離青青大三歲,所以自幼有事情都護著離青青,既是相依為命的同伴,也是長姐。
    七歲那年,離青青偷竊被當場抓住,偷的是一個賣豬肉的屠夫,那屠夫亮出鈍重的殺豬刀,惡狠狠的盯著她,離青青嚇得渾身顫抖,她的頭還沒有這把屠刀大。
    救她的人依然是蝶衣,那一晚,蝶衣用自己的貞潔換來了離青青的一條命,也就是在那一次之後,蝶衣心開始逐漸變硬,她的話越來越少,也越發的冷漠,可是在麵對離青青的時候,蝶衣總會揚起笑臉,道:“青青,別怕。”
    離青青不再害怕,因為一年以後她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俊秀的男人。
    那男人一生深藍的長衫,微笑的看著她們,那個人就是祁雲飛。
    祁雲飛伸出修長的手,這隻手寬厚而有力,那雙手遞給她們兩個又冷又硬的饅頭。
    饅頭再冷再硬,對離青青和蝶衣而言依然是美食,因為她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就這樣,祁雲飛用兩個饅頭帶走了她們兩個,同時也帶走了她們的忠誠。
    兩個年幼的孩子跟著祁雲飛來到飛雪閣,當走進飛雪閣的時候,她們兩個才明白什麽是世間最快意逍遙的地方。
    在這裏,她們見到了各種大人物,無論是江湖上的英雄或宵小,朝廷上的皇親或命官,他們隻要一來到這裏,就仿佛是狼見到了肉,狗見到了屎,就算在這裏花光了所有的銀子,他們都不會覺得冤枉。
    因為,這裏是飛雪閣!來這裏的所有人都是買開心的,錢這個東西除了買吃的用的,最重要的是可以買開心。
    在這裏不但可以買到最醇最香的美酒,還能買到最美最媚的女人,甚至這裏還可以買夢想。
    飛雪閣一共有三層,每一層都很大,大到你一眼竟望不到邊,因為全都是黑點,而你數不清的那些黑點,全部都是人頭。
    一樓有酒,有賭場,金漿玉液的美酒,一擲千金的骨牌;二樓有人,有歌舞,婀娜多姿的身韻舞,綽約多姿的女人;三樓有音,有畫,繞梁三日的樂府,妙手丹青的神筆。
    隻要你夠慷慨,這裏甚至可以買下別人的性命。
    隻要來到這裏,不管你是富甲一方的商人,還是朝中的紅人,都必須守規矩。在飛雪閣,沒有任何人敢在這裏鬧事,這裏有一個讓天下所有人都敬仰的老板。
    那個人就是祁雲飛。
    祁雲飛,江湖裏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錢,大家隻知道但凡是蘭國裏,人們吃的米飯油鹽,穿的衣料線布,都蓋著飛雪閣的打印,甚至你在大街上踩到的板磚,都可能是飛雪閣運來的石頭砌成的。
    飛雪閣的一間雅閣裏,離青青和蝶衣泡了一個舒適的澡,換上了嶄新的衣裙,衣服華美而高貴,離青青覺得這一切仿佛都是在做夢。
    祁雲飛走了進來,他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兩個孩子洗盡纖塵後果然是國色天姿,雖然她們現在年紀還小,但是隻要再過上三五年,她們絕對可以豔壓群芳,尤其是離青青,祁雲飛仔細的打量著她,心裏忍不住的驚歎,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將她培養成天下第一美人,讓蘭國的所有男人都愛上她。
    離青青被他盯的有些害怕,她拉著蝶衣的手,縮在了她身後。
    蝶衣望著他,道:“我們可以為你做什麽?”她當然知道,世上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人對自己好吃好喝的照顧著,當然不可能是在發善心。
    祁雲飛笑道:“你覺得你們能做什麽?”
    蝶衣道:“我們可以做很多,端茶送水,洗衣做飯,我們都可以做。”
    祁雲飛搖了搖頭:“不,那些是低賤的下人才做的事情。”
    蝶衣道:“難道我們不低賤?”
    祁雲飛歎了口氣:“當然,你們不但不低賤,不久以後,你們將會是蘭國最高貴,最美麗的人!”
    蝶衣道:“我們以後就是你的人,但是跟隨你之前,我有一個心願。”
    祁雲飛笑道:“你可以說。”
    蝶衣道:“我想殺一個人。”
    祁雲飛狐疑的望著她,他沒想到這個女孩上道居然這麽快。
    那天晚上,祁雲飛命人將那個奪取蝶衣貞潔的屠夫抓了過來,就在這個屋子裏,就跪在蝶衣的麵前。
    蝶衣用那屠夫的殺豬刀,足足在他身上砍了三十一刀,每一刀都拚盡全力,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她無神的望著這具屍體,良久之後,祁雲飛走了過來,丟掉那把刀,緊緊的握著蝶衣的手,他溫暖的笑著。
    蝶衣留下了眼淚,她知道,這將會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流淚!
    從那以後,蝶衣不再有心了,她的心早早的被野狗啃盡,若說還有,那就是麵對離青青的時候,即使是在飛雪閣,她依然想老母雞護著小雞仔一樣的護著離青青。
    祁雲飛沒有食言,他一天天的培養她們,不讓她們做一點粗重的活,他常說,女孩子隻要兩樣東西最寶貴,第一是自己的臉,第二就是自己的手。
    所以,他從不讓她們兩個做任何苦力,相反,他每天教她們彈琴,唱曲,讀書,寫字;有時候,他也教她們輕功。
    祁雲飛琴棋書畫無不精通,這個人除了有天下第一的財富之外,還有這天下第一的才華,他滿腹經綸。這時候,蝶衣和離青青看祁雲飛的眼神逐漸的改變,她們無時無刻不在仰視著他,這種敬仰慢慢的變成了崇拜。
    對於她們而言,祁雲飛就是她們的天,可是又不對,因為在蝶衣看來,祁雲飛比天更遼闊,也比天空更壯美。
    有時候,祁雲飛也會有發怒的時候,但凡隻要看到她們兩個臉上或手上有一點點的傷痕,祁雲飛就會暴跳如雷,他的懲罰方式也極為奇特。
    他喜歡用針去紮她們兩個的身體,隻要她們犯錯了,身上就會血跡斑斑,但是身上卻不會留下一丁點傷口,祁雲飛用針的力道恰到好處,隻讓她們感覺到痛苦,有不會在身上留下印記。
    她們兩個就仿佛是祁雲飛的作品,兩件獨一無二的作品。
    夢境裏的阿離看著兩個孩子的模樣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心疼,原來離青青以前竟然是這樣的委曲求全。
    她一身的才華並非與生俱來的的,而是熬了無數的日日夜夜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