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真相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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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用太醫的肩上多出來一隻剛剛降落在此處的雄鷹,然而雄鷹腿上細微的傷痕已經引起了謝楚容的注意,“它受傷了。”
    禦用太醫怎麽就沒注意到呢,他自己是慚愧著的,不過他隨著謝軍師的目光,追隨著也就看到了那細微的傷痕,著傷痕若不是心思緊密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出來。
    “看著箭法,是顧將軍不會錯了。”楚容說
    “什麽?!難道,蘇將師已經知道了?”禦用太醫的神色馬上變得慌張,如果被告發了那可是要人頭落地的啊!而且誅九族也是毫無疑問的。
    “倘若他已將我們告發,又何必費盡心思射傷給我們送信的雄鷹。他能認出是這雄鷹也就說明那小子已經明白了一切,我中毒的這件事,他也已經在信中也一目了然了。”
    “這...”太醫這下沒得話說,既然蘇沐澤已經知道自己的仇人活不久了,他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應該不會告發謝軍師,那麽這簍子也就沒人能捅破了。也怪不得謝軍師一回來就想著要與沈將軍趕快成親,最毒不過是人心。
    “這麽看來,我們算是安全的了。”太醫鬆了一口氣,但是他這副模樣反倒引來了謝軍師的不滿。
    “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現在才明白過來。我也想好下一步的對策了。”謝楚容是這麽說著,但是他的頭腦裏的思緒卻還沒有理清楚,除非戰死沙場,他可不想等一切結束之後背上叛軍的罪名。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慢吞吞地打開了信,而信中的內容更是讓他吐了一口老血,太醫趕緊扶住他,大聲呼喊人過來,自己連忙搶過信藏了起來。
    看見自己的夫君被人扶進房裏,沈慕晗十分慌張,她一邊照顧著楚容,一邊問著太醫這是怎麽回事。這下太醫一時間也不好說話了。
    “我沒事的慕晗,我不過是在練功罷了。”謝楚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的虛弱,沈慕晗怎麽可能相信他說的話,這個家夥從小到大連刀劍都沒有摸過,還會有心思練功?這個借口找的也能說明,那一口血吐得謝楚容也是頭暈腦脹的。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你們都先下去,太醫留下。”沈慕晗這次的命令太過於堅定,這讓太醫和楚容都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大家都散去,沈慕晗手裏拿著毛巾正在清洗,嘴裏卻說著:“說吧,是什麽讓他如同氣急攻心一般,還有夫君的手不是受傷了嗎?起初太醫是說沒事,可是這回淤血湧出,太醫你該作何解釋?”
    太醫三番五次地看向楚容確認自己是不是該把事情真相紛紛告訴慕晗,楚容黯然的目光也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更何況自己在蘇沐澤發現朱羅草時就已經起了疑心。
    太醫從衣袖中悄悄抽出一封信,當慕晗來拿信時,太醫的手緊握著遲遲不願意交給慕晗,楚容的眼神秒殺了他,慕晗也不會對宮中的禦用太醫不敬,並不敢用力去拿太醫手中的信。
    慕晗看了看太醫和楚容,確認無誤後便打開了信,沒想到...她的目光瞬間變得不再從容,隻見信上寫著:
    下一個葉逸軒,卻還要帶走穆顏希。蘇
    這是沐澤給楚容的來信嗎?怎麽可能,他們兩人怎麽可能會有來信,葉逸軒是背負著叛軍的罪名離開了世間,難道,楚容也是叛軍嗎?帶走穆顏希這句話指的是我嗎?
    沈慕晗越想越亂,她把信放在蠟燭的邊上,卻遲遲沒有點燃手中的信,如果信上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這封信也會是一件證據。但是人證呢?
    先不說這些,沈慕晗還是把手收了回來,她的支支吾吾地,“這封信代表的一切,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是殺死沐澤娘親,令沐澤失憶的凶手嗎?”
    沈慕晗遲遲沒有抬頭,太醫和楚容都看不清她現在的模樣,二人都不敢輕易發話。
    “快說啊!謝楚容!你打算瞞我多久!你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慕晗抓住了手裏的信,抬起了頭,多久沒有哭泣過的她,還是沒忍住一直藏在肚子裏的淚水,她以為自己扛得住,以為自己已經不需要別人的照顧和體貼,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是起初那個嬌柔的小姑娘,可是這痛,她是忍不住的,也無法藏住。
    她抓著信,緊緊地放在了胸口,這信上還有沒有沐澤留下的一點氣息,她現在好想回去,回到養父養母的身邊,找到她阿爹。她能夠感覺到沐澤的心痛,在沐澤發現朱羅草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知道了謝楚容就是痛下殺手的仇人。
    就這麽忍心看著自己的愛人嫁給了自己的仇人,還有仇不能報。原來沐澤一直念念不忘的翠綠色的花就是朱羅草,精通花兒的慕晗不會不知,她當初隻是不敢承認這個藏在她心中的猜測。她不傻,她隻是不想再那麽柔弱。
    “慕晗...”楚容雖然這麽叫著,但是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對慕晗的愧意,沒想到自己藏不住的秘密直到真相浮起時,既然是自己,自己沒能保護好她不受任何的傷害。
    孩子哭鬧著,慕晗卻遲遲沒有動彈,“不要這麽叫我!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嬌柔軟萌的小姑娘了。”
    她擦了擦淚,走到了孩子的麵前抱起孩子,“隻要你與我成親不是為了躲避沐澤的告發就好了。希望你初心還在。”
    “嘩!”楚容的眼角劃出兩道淚痕,他沒有想到慕晗會原諒他,但是這算不算原諒,他也不敢肯定。總之,慕晗這次沒有像以前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
    太醫開了方子就退下了,隻留下了楚容和慕晗二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舉杯向著明月飲茶的人也就隻有蘇沐澤了,這個不好飲酒的男人,還真不象那些俠人墨客。
    他心中念想著的沈慕晗不知如何了,他不知道慕晗能否抗住打擊,謝楚容看到信的內容一定會第一感覺認為自己被告發了,但是又會心存懷疑。謝楚容病發就會引起慕晗的懷疑,這樣,慕晗也會知道事情真相。總之一切的一切,總歸有了一個劫。
    但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晗兒。
    他心裏是這麽念想著,他身後的上宮昕遷不用他說都能讀懂他的夫君心裏在想什麽。
    “你是在擔心慕晗扛不住打擊嗎?”上宮昕遷這麽說著,但是她的語氣卻異常平靜,好像已經放下了什麽。
    蘇沐澤遲遲沒有回答,如果非要說她扛不住打擊,她也應該要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著想了,慕晗與謝楚容成親多日,慕晗肚子裏的孩子說不定還有三個月就要出來探探新鮮空氣了。
    想到這,沐澤的心中不免一陣寒,他稍稍握緊了手中的茶杯,這細微的舉動,上宮昕遷也注意到了。
    她沒有在追問,而是靜悄悄地把側臉靠在沐澤的肩膀上,一起欣賞著明月。
    月兒也靜悄悄地,不遠處飛過的麻雀倒像是說著什麽。
    蘇沐澤放下茶杯,“侍寢吧,遷兒。”
    燭光一滅,整個夜都寧靜了下來,似乎都在等待著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即將麵對死亡的謝楚容趁著孩子和慕晗都睡著了,悄悄坐在書桌旁給蘇沐澤回信,信中用的語言十分簡單,給人一種簡潔明了的感覺。事到如今也隻有吐入真情才會打動人了吧,蘇沐澤可是吃軟不吃硬。
    當月光漸逝,星光不再閃耀時,白日也就來到了。顧以辰帶著穆顏希在城內巡邏,與其說是巡邏倒不如說是借著巡邏的謊,兩人又出去遊玩片刻。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每當以辰提起顏希的家事還有想要去見顏希的爹娘時,她總是想盡辦法扯開話題。
    這次好了,他們兩人打著鬧著,一個不留神就來到了顏希的家門口,這讓顏希立馬止住了腳步,裝作不認識這裏,一聲不響地走著。以辰這就感覺到奇怪了,顏希怎麽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你怎麽了顏希?”
    “沒事,我們快走吧。”顏希嘴上雖然是這麽說著,但是心裏是滿不踏實。
    “穆小姐!”剛出門準備去買菜的小青正撞見顏希和以辰,小青是顏希在家中的貼身傭人,小青是顏希給她取的名字,顏希也從來不叫她傭人,也從不把她當傭人使喚。
    這聲小姐可把以辰給叫懵了,他這才抬頭一看,這可是顏希的家,把他激動的,他可真是想立馬進府見見自己的伯父。
    以辰拉著顏希,臉上洋溢著的都是春光,看著激動無比的他,顏希一下子沒了法子,是什麽讓顏希如此擔驚受怕,一直逃避著一切。
    “顏希,原來都走到你家門口了,怎麽不帶我進去看看呢?”以辰激動地說
    小青對這個陌生的麵容十分好奇,加上又是隻有他們兩人並肩一起走,小青這下子全都明白了,她也忍不住要告訴老爺,小姐把自己的伴侶帶來見老爺啦!
    小青的聲線都羞澀了,“小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害羞,所以才不敢把一個玉樹臨風的大帥哥帶進府裏吧!”
    玉樹臨風?顏希不禁啞然失笑,“小青,你是認真的嗎?他可沒有你說的那麽玉樹臨風。他頂多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以辰這就不開心了,怎麽能在傭人麵前這樣說我呢,可是還沒等他開口,顏希就拉著自己想要走,小青可就不樂意了,她趕緊對著府裏大聲叫喊著,“老爺!老爺!小姐回來啦!”
    這下子,府裏上上下下都熱鬧了,自從穆顏希入宮當上舞姬以後,回府探親的次數是越來越少,一聽見自己的閨女回來了,老爺可是急得傭人都扶不住就跑到門前來了。
    顏希和阿爹緊緊相擁著,以辰就在一旁靜靜看著也不做響。
    “我說大閨女啊,你可算回來看你阿爹啦!”阿爹臉上幸福的樣子可真是沒有人能夠比畫出來,就好比玉米粒在鍋裏炸成了爆米花,心裏可是比那蜂蜜還甜。
    然而這時,阿爹看到了以辰,一瞬間炸開了花的模樣就變了,但是臉皮還是很厚的,“小希啊,這位是誰啊?”
    顏希就連介紹都十分害怕,因為她爹就不喜歡宮裏當官的,他自己就是白手起家,所以他希望自己的閨女能嫁給一個跟他一樣白手起家以商業為主的富家貴子,那些宮裏的他可是一點都不希望。
    當初顏希和逸軒在一起時,顏希阿爹就很反對。老爺子這比翻書還快的臉色讓以辰怎麽會不察覺,他不等顏希來介紹了,自己倒是介紹了起來,“見過穆老爺,在下是啟皇國的大將軍顧以辰。”
    顏希還沒等以辰介紹完,她就想要逃跑了,“顏希!”阿爹這樣一叫,就算想要動彈也是隻能一動不動了啊。阿爹馬上揪著顏希的耳朵把顏希拉進府裏,兩人這個架勢把以辰搞得不明不白,阿爹讓小青在外麵招呼一下以辰,讓以辰一會再進府。
    “阿爹不是說了不讓你和宮中的什麽大將軍啊什麽的來往嗎?怎麽還覺得葉將軍的事還沒吃夠苦?”阿爹都把顏希的耳朵給揪紅了,阿娘馬上把顏希和阿爹扯開,時光過去了許久,當初趕出狐狸精以後,穆府的老爺便給顏希找了後娘。
    “老爺,你就別再教訓孩子了!這若是孩子真心所愛,你可別再拆散他們二人了。要知道強扭的瓜可不甜!”阿娘雖然是這麽說著,但是府中上下都是老爺做主,她隻是不願看見老爺揪著顏希的耳朵。
    老爺的話讓以辰聽到了,無動於衷的他讓小青有點不知所措,以辰心裏想著:怪不得她一直逃避我提起家事,看來這是要像沐澤那樣遭到拒絕嗎?方才士氣正旺的以辰,現在火都給水澆滅了。
    “你別在意了,老爺他就是這樣。“小青盡心盡力的在安撫以辰的情緒,但是無動於衷的以辰讓顏希也開始擔心起來。
    “阿爹,我已經不是孩子了,現在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有我自己的決定,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以辰他不是像葉將軍那樣的人!”顏希的反駁卻遭到了阿爹的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不僅僅是打在了顏希的臉上更是打進了顏希的心裏,阿娘都因為這個耳光而驚呆了,小青趕緊跑到顏希旁邊扶著顏希,“小姐,小姐,你怎麽樣?”
    顏希捂著自己剛被扇了耳光而紅暈的臉頰,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阿爹從她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打她。顏希的眼裏甚至連眼淚都沒有,她的眼裏隻有怨恨,她討厭阿爹的想法和處事,甚至沒有在以辰麵前給她留下點麵子。
    顏希跑了出去,以辰緊隨其後。看著兩人跑遠了,老爺便原地坐了下來,傭人紛紛過來扶住老爺,就連小青和阿娘都從來沒見過老爺這副模樣,好像有什麽秘密藏在老爺的心裏。這才讓他如此的氣急敗壞。
    顏希跑累了,來到一座石橋上,靠著橋欄休息著,她的眼裏漸漸地乏起淚光。以辰追上來以後毫不猶豫地將顏希摟在了懷裏。
    “希兒,我不管你阿爹如何看待我,我不會離開你。”以辰時這麽說著,但他的聲線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他害怕自己會和顏希分開,就連這句話他都不敢保證。
    “這是阿爹第一次對我動手,這是他第一次打我。第一次...”從顏希的言語和淚光中不難看出現在的她內心如同針紮。以辰也不敢說什麽,他隻是把顏希越抱越緊,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失去顏希一樣。
    “希兒,其實我很羨慕你還有爹娘管著,我們,我們可以不成親,但是不能不在一起。我也可以想點辦法,讓你阿爹同意我們。”以辰的嘴像是機關槍一樣的吐字,根本沒有吐清楚,但是顏希是打從心裏聽的很清晰。
    “不會的,阿爹一定是有什麽苦衷,不然他不會對我動手。辰,我們都不要害怕,你別害怕,我知道,你失去的太多了,我知道。”顏希漸漸把手摟住以辰的脖子,將以辰的臉和自己十分的靠近,近到二人額頭貼著額頭。
    這時的顏希有帶你慌慌張張的,因為她第一次看見以辰流下了淚水,雖然隻有短短的兩滴,但是身為大將軍的以辰,在當初承受慕晗那件事時都沒有哭。
    顏希的手慌忙擦去以辰眼角的淚,她慢慢地鎮定下來,“沒事的,沒事的,可能今天不是時候,我們下次再去見我阿爹好嗎?回答我,好嗎?”
    以辰是真的在害怕,他的身子都有在微微地顫抖,一個大將軍卻因為兒女情長而顫抖,他支支吾吾地說:“我不怕,不怕。”他也開始振作了起來,看見以辰有些好轉,顏希立馬抱住了他。
    兩人相互依偎,好像隔絕了天地。
    穆府的老爺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自己的房間,悄悄地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精致的護身符,上麵的“顧”字格外精致,憑手感就知道是宮中的織坊所織。“顧”字,在這座城裏隻有一戶人家姓顧,就是顧以辰。
    顧以辰雖然是宮中的大官,但是家境卻不是很樂觀,出生於農民家裏的他,上了當兵的年紀便自願參軍。他的身上有著家裏的爹娘還有年幼的弟弟的寄托,一步步走上將軍之位的他,憑自己的能力贏來了皇帝賞給他的禦用軍,用來安排在家中保護他的家人。
    當年禦用軍被調去輔助官兵擊退匈奴,卻有奸細出賣了禦用軍和顧以辰,為了拿到以辰的短處,奸細告訴了匈奴以辰的家在哪兒,本想抓活的,沒想到以辰一家人都像他一樣正直勇敢,生死無畏,挑上敵人的劍。無人生還。
    穆府老爺見往事如此不堪回首,馬上把護身符放了回去,這下可好,顏希怎麽就惹上這個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