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以命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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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掛著自己曾經用過得白絲綢得扁,這並不是自己用過,而是自己也曾用過。為了什麽呢?為了給自己得阿爹祭祀啊!而現在呢,自己來到了仇人得家裏,給仇人祭祀是嗎?
自己到底該叫這個人爹,還是仇家?
穆府。
這兩個字在自己眼中已經是最醒目得了,醒目得讓自己得鼻子微微一酸。問題是,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啊!
“人,到了嗎?”
這般聲音,有點沙啞,還帶著些許得哭腔,但是聲線令自己如此熟悉。我當然知道是誰。我呢,居然膽怯了!我居然會不敢踏入這個府中,靜候地等著屋裏人把我請進去,腳底卻像是被釘子死死釘住了一樣的,一動不動。
“顧將軍到!”
顧將軍?!說的是我嗎?是啊,我到了,我身為一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居然傻愣愣地站在別家門口,不敢踏入半步。
終於有人來請我進去了,為什麽我自己不敢進去。因為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不僅僅令我覺得不可思議,更加讓我痛徹心扉。對,我的仇家是死了,但是他的一切還在世,我當然不會做什麽,難道我要親手把我最心愛的女人給殺了嗎?
不能,我下不了手。
雖然我的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但是但是,她,可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最親的人了。我怎麽可能會對她下得了手呢?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啊!
我將腳步放的不知道有多輕,但是就是覺得每踏出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重到我抬不起我的腿,落不下我的鞋底。
這個府,全部彌漫著一股酸味,不知道是眼淚的酸,還是心中的酸。我看見府上老爺的媳婦一個勁向我衝來,重重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胸口,我卻無動於衷,而我身邊的人卻立刻將她拉開了。
確實,我是誰,怎能讓這麽一個賤奴觸碰我的身體呢?
但是她,不是賤奴,卻比這個女人要嬌貴許多。嬌貴的她今日的衣裳卻隻有白色,沒有了豔麗,沒有了奪人眼目的妝容,更沒有了舞台上的姿色,沒有了那束與她無比契合的衣裙。
“原來你還知道過來,這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對吧。”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我總感覺當初的我不是我,倒像是我的另一個人格一樣,是啊,當初的我,為什麽會那樣說。早知道會讓自己的女人如此心痛,我,為何還要複仇!!
瞬間,我的身體瞬間就往她的身邊走過去,而她卻像一手遮天一樣的止住了我。距離她的掌心還有一拳頭的距離時,很不巧,我停下了。因為,她,從來不會拒絕我。
我也明白發生了什麽,所以我很自覺,沒有逼迫的意思。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麽,從現在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是我想要的。因為你已經不再是我心中的那個顧以辰了。難道,以命償命的話,不是出自你的口中嗎?不是你,我阿爹至於嗎?”
“你知道我阿爹為什麽會這麽做嗎?是不是隻有我阿爹死了,你才肯跟我走?或者說,才肯帶我走?你不是說過,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情比我更重要嗎?!”
她身邊的丫鬟小青扯住了她的衣角,帶著點哭腔地叫了一聲:“小姐。”就沒有再說話了,而她的奶娘在一旁的石凳上坐著,現在這家人到底是恨我,還是該尊敬我呢?
奶娘的眼神,含著無奈,又夾著難受。那種,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啊的感覺,越來越重。她們家中,沒有男人了。隻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弟弟,能做什麽呢。還在念書的孩子能持家?
不過這下好了,為了錢財而嫁入穆府的“小嬌妻”這個時候就成為了家裏的主子,隻是沒有了老爺,她哭過以後一副終於得逞了的樣子,但是卻一樣很心痛老爺的離開。她能不能辦事,還得皇上說的算。
穆府替啟皇打理宮外商事,一個嫁入豪門卻一文不值的女人,怎能讓她管理商事呢。這件事這麽突然發生,皇上一旦接到消息,估計也要一臉懵逼了吧。
“我錯了。”
“撲通!”的一聲,我竟然雙膝下跪,一個雙親死後的我,多久沒有再向人跪過了。她的眼角終於露出了一點不一樣的神情,她先是有點小小的驚訝,但是卻依舊無動於衷,麵無表情。畢竟一個大將軍突然這麽跪在府裏,無論是誰都嚇了一會,但又恢複了暴風雨之後的寧靜。
我隻是沒有想到,一心想著複仇,是真的會毀了一個人。不僅僅毀了我自己,還毀了別人的家庭。我到底做了什麽?如果我不愛眼前的這個女人,我可能早就誅她家九族。然後叫上幾個玩世不恭的好色青年先奸後殺。
複仇心切的我,當初說話沒有考慮後果。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糟老頭真這麽做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是我對她太冷淡了嗎?那我現在彌補,還來的及嗎?
我注視著她,從她的眼裏,我還是能看的見往日的柔情。這說明她還是在意我的對吧,還是擔心我跪久了會疼,對吧。
但是她在我眼中看見的是什麽呢?是複仇嗎?不,我不要,我現在不想再複仇了,我想你,回來。
“你很希望我會拉起你,是嗎?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心想著複仇的時候,誰來拉起我?”
“原諒我好嗎?我可以等你的答複。”
“嗬!”她的神情瞬間變得毫不在意,本來剛才還蹲了下來跟我對視,我很喜歡跟她靠著這麽近,結果呢?她直起了身子,轉過了身。
“這個府,不歡迎你。”
緊接著,幾個傭人一起合著夥想要把我扛起來拉到門外去,卻發現我得雙膝真得就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怎麽拉也拉不動。因為我可以用我全身得力氣去抵抗他們,因為我不想走。
“小姐!這該怎麽辦!”
幾個傭人使勁全身力氣拉了好幾次,總算是放棄了。我一個堂堂得大將軍隨便叫你們拉動我?我的臉麵何堪?
她猛然回頭看了看我,我隻看到了她頭頂著怒火道:“就讓他這麽跪著吧!看他能跪多久!”
沒事,那我就跪著吧,跪多久我都願意。哪怕是死,我也不恐懼。我現在才開始明白,原來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及她重要,如果我的死還能換來一滴她為我留下的眼淚,那也值了。
我覺得,等我死了以後,她一定會跟著我的,對吧。我不過就是仗著她喜歡我,她愛我,她說過非我不嫁,我就搞得跟個有爹有娘任性的孩子一樣。
一種讓我覺得有了依靠,就可以亂來的感覺。當初的我,就是那種感覺吧。那種可以人性,可以撒氣,也會有爹娘來好好疼你的感覺。我這是在嫉妒她有爹娘嗎?
但是我卻忽略了她的感受,在我任性的同時她是有多麽的難受啊,顧以辰,你有好好想過嗎?
看著我與她阿爹相互對立的同時,她的那般無助與無可奈何,像她說的一樣,有誰可以拉拉她,幫幫她。正巧,她又是一個遇到難事就不願意跟他人訴說,獨自一個人扛的家夥。
這個時候我卻不在她的身邊,還在四處任性著。到處野,到處玩,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肆無忌憚地奔跑在她的懊惱之上。看著她對我不知所措的模樣,自己卻無濟於事一般的渣。
現在我愛過了,也恨過了。這般命運就是對我們二人的考驗吧。我不知道我跪了多久,總是看著月色亮起又羞澀的隱藏,緊接著就是空中乏起了淡紅色的光暈。就一直這樣反反複複,不知過了多久,我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雙膝已經感覺不到最初的疼痛。
剛開始,是從我的膝蓋慢慢延伸到我的小腿根子,全程我都沒有坐在我的腳後跟過,我覺得身為大將軍的我,連這點疼都受不起算什麽。這是大理石地板,又如何?
往後,慢慢地,我開始感覺到我的大腿內側有著緩緩而來的疼痛感,來得有點慢,但是卻能夠痛到骨子裏去。慢慢地腰間也開始發酸,接著就是整個身子都開始沒有了任何的力氣!
我還想再撐一撐,但是我撐不下去了。
真不知道這一倒,會不會把她給引來呢?我隻看見了一群人向著我蜂擁而至,卻沒有她的身影,突然間所有的痛都不再痛了,而是心痛了。這幾天,我好像也一直沒有見到過她啊!這是她的前院啊,是她每天必經的地方,難道她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出來了嗎?
恍恍惚惚間,我來到了房裏,不知道躺著的是誰得床。我睡去了,有人給我用著毛巾擦著臉,也有人不停地捂著自己得腦袋,再捂捂自己得腦袋瓜。慢慢地,我聽見了急促得腳步聲,是她嗎?肯定不是,我想這人是大夫。一股草藥味從他得身上散發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聞過這股味道,我極少生病吧。我居然會覺得頭暈暈得,還是說,是這藥有催眠得效果?
不太對,不應該是讓我清醒過來麽?難道是想讓我好好地睡上一覺就能好了嗎?那好得也隻是我得身體,而不是我得心。
直到一切都安靜下來得時候,我能感覺到我的周圍空無一人,直到門“吱呀。”地一聲,不知道是被誰推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