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塊大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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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20來分鍾,老劉頭等人出來。
秦軍幫著將老人送回了他們的住處,而後要了幾份醫院出示的通告、約定好明天碰頭的時間便離開。
連三輪車都被人擄走的他就剩下一個人,徹底成了一個光杆司令。回到租房的地段,他找了家廣告店,花了幾十塊錢做了幾塊kt板,上麵的內容正是掃描出來的通告內容。
交完房租、吃了點東西,他的兜裏就又差不多空了,而且這次是連生錢的藥材都賠了個精光。
第二天清晨,他扛著三塊kt板便往醫院的方向走去,也不管公交上看他那些人的異樣眼神。
到了地方,他將三塊牌子用石頭擺好,這才心滿意足的坐在馬路牙子上等待上門的客人。他相信自己的技術,昨天那麽多人最少有四五個已經開始見好,怎麽也能給自己介紹一點生意。
“小秦,你怎麽就扛了幾塊板子啊。沒錢補貨了?”
與老劉頭一起下棋的老人背著雙手問道。
“要不老爺子借我五千塊?”
秦軍啃了一口包子,笑嗬嗬道。
“我哪有錢,聽說你要給劉老頭家那位治病了?你跟他們要點治療費不就有錢了。”
老人撇撇嘴,並不打算借錢給秦軍。
秦軍縮回了腦袋,繼續吃包子,懶得搭理。
等了約摸十分鍾,一位老人帶著幾人找到了秦軍,她臉上掛滿笑容道,“小秦,你還真來了,昨天聽說你攤子被人給收了,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既然來了,給看病不。”
“看啊,不過我現在一毛錢都沒有了,要是給你們解決了問題能不能給個十幾二十塊的?”
秦軍一屁股坐在昨天的石桌上,玩笑道。
“不是說不動藥就不收錢嘛。”
老人眼珠子一轉,隨口道。
“哎喲,奶奶誒,不收錢我就得餓死了。再說了,您身體健康著還來找我看,這不是把我當免費的體檢部門嘛。”
秦軍蛋疼,想了想又立馬收回了話語道,“算了算了,招牌不能砸了,跟昨天一樣,不用動藥不收錢。排好隊一個個來。”
喝了剩下的半瓶水,秦軍舒展了一下筋骨擺開架勢。
很快,他便進入了狀態,認真為每一位前來尋找他的人檢查,不過結果就跟他想的一樣,沒幾個有病的,純粹是貪便宜。
八點出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頭一屁股坐下,輕緩道,“你醫術不錯,心地也不錯,為什麽要放那幾塊牌子,損了醫院的名聲呢。”
“您是?”
秦軍一邊打量老人,順口問道。
“我在這醫院是掛名的教授,平時來的少,今天湊巧有事路過,然後就知道了你的事情。”
秦軍眉頭微皺,打斷反問道,“這麽說,老爺子是來說我的不是?”
“你真能治好病人饒美嘉?還是一時氣憤,做醫生可不能這樣,尤其是中醫。”
“得得得,別影響我給人看病,我能不能救好她,過一周自然就見分曉。您要是不看病就讓讓,後麵還有不少人等著呢。”
秦軍懶得廢話,這醫院也真是牛逼。來完硬的又來軟的,反正他不管,不給張誌宏長個記性,他是不會罷休的。
“你……你這人,毫無醫品。”
老人氣呼呼的吹著氣,一拍石桌憤然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望著三塊如狗皮膏藥般貼在醫院臉麵上的kt板,忍不住又走回來道,“這醫院是我看著蓋起來的,你放幾塊牌子在這,就是在我心口上劃了幾刀,有什麽事情不能坐下來慢慢談?聽說你已經在這裏擺了兩個月的攤?年紀輕輕何至於此?”
“你讓張誌宏那個王八蛋先給我把三輪車連帶藥材一丁點兒不少給我送回來先,不然死磕。”
本來不想多說的秦軍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了,砰的一下站起身操著大嗓門吼道。
“不可能,他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學生,人品我絕對信得過。”
老人眉頭緊皺,雙手下意識的握成拳,聲音也不知覺的大了許多。
“昨天十多號混子強行把我攤子搶走了,這裏大部分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祝您心明眼亮,好走,不送!”
說到一半,秦軍揮了揮手,感覺一位為徒弟出頭的教授也沒啥好說的,撂下一句話便轉身繼續給人檢查。
沒多久,老劉頭帶著老伴來到了這裏,秦軍就讓還沒看的人等著,反正他們也沒有幾個是真有病的,現在他可算是與老人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秦軍為饒美嘉老人下針,一行人就拉著個脖子在一旁看著,那位半天沒說出話的老教授也沒離開,就這樣檢視著秦軍的一舉一動。看著他頗為專業的手法,心中也不禁有些動搖,難道真如他所說,自己的學生背地裏是另外一個人。
就這樣,接連四天,老教授每天準時的就會出現在這裏。看著秦軍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吃包子,看他從兜裏掏出幾張肯定不過千的票子,看著他為越來越遠跑來的老頭子免費檢查。
事情也傳奇,還真如他所說,隻要不動藥絕對不收一分錢。更讓他關心的是饒美嘉的病情似乎還真得到了好轉,這種本能的反應是病人臉上隱藏和表演不了的真實動作。
第五天,恰好是禮拜天,他和往常一樣,清早起來便往公園趕,今天便是秦軍誇下海口的最後一天,榮辱也都會在今天有個準確的消息,哪怕他已經認定饒美嘉開始好轉,但他還是要親眼看到。
“老頭,你怎麽還來啊。”
秦軍和往常一樣,啃了一口包子,這幾天下來他還清了房租,兜裏也有了上千塊,還買了一部兩百多塊錢的諾基亞,終於有了點人樣。心情好了些的他看向和他一樣早的老教授調侃道。
“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想看看病人是不是真能感受到疼痛。如果真的能,我為我之前的話語道歉,如果不能,請你把這三塊牌子收了。”
老人放下一把二十塊錢買的折疊凳子,坐下後認真道。
“嗬嗬,那你等著道歉吧,昨天病人的表情你又不是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