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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起，大寒。
    天水郡的這場雪來的很不是時候，至少，秦凡是這麽認為的。
    一日前，明都，晚照樓。
    一名長相普通的青年走進了酒樓。
    晚照樓是明都有名的大善人柳萬的產業，他每周都會在周三來晚照樓查點賬目。
    “掌櫃，外麵有人找你。”
    “沒看到我在忙嗎？不見。”
    柳萬有些肥胖，眯縫的眼睛透著精明。別看他一臉和善，但在他手底下討活兒的人都清楚，柳老板是一個頗有手段的人。
    查了一會兒賬目，柳萬發現自己的夥計竟然還沒走。
    “嗯！沒看見我在點賬嗎？那什麽人，就跟他說我不在。”
    夥計支支吾吾的，但就是不離開。
    “老板，可……可能不行。”
    “他說他是秦王府的人。”
    柳萬頭也不抬，“什麽秦王府李王府的，沒看到……”
    猛地，柳萬驚恐的抬起頭來。
    “你是說，秦……秦王府？”
    “正是啊老板！我……我就差尿褲子了。”夥計見老板反應過來，頓時說道。
    這時，柳萬才注意到，自己這個平時機靈鬼兒一樣的夥計，此時雙腳還在顫抖，上下牙關都還在微顫。
    “快，快，走……”
    語無倫次的跑出去，柳萬的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我滴乖乖啊！
    這尊煞神怎麽找到我晚照樓來了啊！我tm就是嘴欠，竟然還……
    完了完了，別滅我門才好啊！
    “大……大人好。”
    跑進門，隻見是一名青年人等在那兒，桌上還放著一塊令牌，柳萬瞬間腳軟。
    正是秦王府的令牌啊！
    “柳老板好，叨擾了。”
    “啊！”
    “哪裏哪裏，是我照顧不周，照顧不周。還愣著幹嘛，上最好的茶水，最好的餐點。你們沒長眼睛啊！”
    “怠慢了上差，我讓你們全部滾蛋。”
    柳萬盡力的挽回著對方對自己的印象。
    “不用了，是我吩咐他們不用拿東西。我過來隻是想跟柳老板談一筆買賣，幾句話的功夫。”
    青年說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柳萬哪裏還敢坐，直接站著，謙卑的等候青年的下文。
    青年也沒勉強，“柳老板應該知道天水郡的災情吧！”
    青年話一出口，柳萬便心中明了了半分，“上差請放心，我對天水郡的災情也十分關心，我已經準備好了兩千擔糧食，不日便送往天水郡幫助朝廷賑災。”
    這已經是曆年來的慣例了，每個主導賑災的官員，每次都會找上他們，為了相安無事，他們每次也都出一些無關痛癢的錢財或者糧食，倒也輕車熟路。
    “柳老板客氣了。我家殿下的意思是，希望柳老板盡全力賑災。”
    “這……”柳萬心底頓時惱怒，可又不敢表現出來。不過青年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中大驚。
    “全力賑災並非免費施放糧食，而是將糧食運到天水郡去販賣。”
    “販賣？”
    柳萬大驚。
    曆年來的大災，可從未停過有販賣這一個說法，都是直接發送。朝廷也不會允許有商人運糧前去販賣，以圖暴利。
    當然，最關鍵是，天水郡的地頭蛇們，也不會讓他們進入天水郡的。
    “沒錯！販賣。現在天水郡糧價飛漲，殿下希望打壓糧價，所以希望柳老板從這以後的一個月，將重心放在糧草販賣的事宜上。”
    “當然，柳老板如果有其他打算，我家殿下也不會多說什麽。”
    青年的話，柳萬聽明白了。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隨後又開始驚呼那位秦王殿下好厲害。
    “可是，這商路，還有關卡……”
    “柳老板不用擔心，隻要你是去天水郡賣糧食的，這些問題殿下都會幫你們解決。”
    “你們？”
    “自然，柳老板不會以為，殿下就找了你一家吧！”柳萬恍然大悟，但他依舊低估了秦凡的魄力，在它看來，秦王殿下必然是動員了整個京城的商人和地主，卻沒料到秦凡自始至終，就把這件事看成是一件全國性的事件來
    對待。
    “如果這樣，柳某願為秦王殿下效勞。不知這售價……”
    青年顯然早有預料，淡淡一笑。
    “殿下說了，柳老板不是為他效勞，而是為整個明玉王朝效勞。柳老板這樣的良心商人，才是明玉王朝商人應有的風範。”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一個數字。“這是殿下定的價格，你們運糧中途的關卡，都不用打點，如果有誰強行向你們收費，你們隻管先給，後麵殿下會雙倍交還給你們。這是殿下給你們你的承諾。但殿下還說
    了一句話。”
    “上差請說。”
    “殿下說，如果超過了這個數字，便不配為人。”
    不配為人，自然就可以去做鬼了。
    柳萬聽清了這句話的深層含義，不由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場屠殺。
    那可是位敢在京城屠殺滅門的主，而更恐怖的是，做了如此事後，對方竟然毫發無損。
    天山郡。
    這是臨近天水最近的州郡，僅僅相隔一座山，可正是這座山，為天山郡擋住了蝗災。
    一處繁華熱鬧的酒樓。
    啪……
    驚堂木一響，四下全是安靜聆聽的聽客。
    “昨天我們說到天水熊家，以饅頭為引，讓饑民生死相鬥，此為血饅頭之由來。”
    “今兒，咱們繼續。老朽講的不是故事，全是真人真事兒，真見聞。”
    “昨天咱們引出了一個女子，正是天水熊家，智計無雙的大小姐熊歡。今兒咱們就說天水熊家另一個人物，素有風流倜儻俏公子之稱的熊家少爺——熊粟是也。”
    劈裏啪啦一大通，竟然將熊粟的生平，講的那是眉飛色舞，彼岸花開。要說，就連熊粟自己，可能都不清楚如此多的事情。
    “在熊粟的強硬鎮壓下，熊歡背後指揮，硬生生將這天水郡全郡的糧價，提升到了100兩一袋。”
    啪……
    話音剛落。
    “混賬東西，這熊家真不是東西。”
    “要我說，整個天水郡的地主老財，都tm不是好東西。”
    “那可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啊！”
    “咱們天山郡的貴族，那才是真正故人風範，哪裏會像他們這般草菅人命。”
    “老夫行商數十年，到老竟然碰到這樣的事，豈能放手不管。我現在就去籌集糧草，老夫就不行，他天水郡，還能攔住天下人去救人不成。”
    “你我同去。”
    “對，同去。”
    台上的說書人還在講著，絲毫不受下麵人的影響。“要說還是這秦王殿下膽識過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韙，邀天下商人前往賑災，雖然定了底線價，但卻比平常利潤高出五倍有餘。若非老夫隻是一介無用書生，但凡手中有糧
    ，也要去天水走上一遭。”
    下方原本擔心風險之人，立刻就雙眼通紅，他們都看到了錢在向他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