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分道揚鑣 護鏢劫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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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道安,苦瓜臉和尚,還有一個黑衣女子。
三個人站在院內,火光漸漸變淡,漸漸消失,隻剩下了一堆灰燼。
風吹,塵起,那些灰燼都飄散在空中,飄散在整座古堡內,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也沒有說話,隻是在看著,看著這些曾經如木偶般的人終於擁有了自由。
釋道安看看苦瓜臉和尚,又看看黑衣女子,幾人都是麵色凝重,沉默相對。
這兩個人都是滿身血跡,看來不久前也是剛剛經曆過一場廝殺。
黑衣女子忽然說道:“早上起來時,我正在院中查看四周,忽然聽到一陣銅鈴聲傳來,於是我在地上留了字後就追了過去,可是沒想到卻遭遇了埋伏,一群僵屍將我圍在路中間。然後一陣琴聲響起,這些僵屍竟然活了過來,竟然瘋狂地向我撲來。不僅如此,這些僵屍竟然毫無痛感,等我逃脫出來後就恰好看見這兒有煙霧彌漫,就趕了過來。”
苦瓜臉和尚接著說道:“早上的時候和尚我也聽到銅鈴聲了,可是卻與她的去了完全不同的方向。當時和尚我正好來到屋外,正好見到她向西飛去,就像那麵有些什麽東西在吸引著她。原本和尚我也想追去,卻忽然聽到從東麵傳來的銅鈴聲,於是留了字就追了過去。後來的情況與她幾乎相似,也是在聽到一陣琴聲後,僵屍就像活了過來似的圍攻和尚我。後來不知為何卻突然撤去,看到這兒有煙霧升起,和尚我就趕了過來。”
釋道安皺著眉頭,仔細聽著兩人的話。
每個人都聽到了鈴聲,卻是去了完全不同的方向,明顯是想分散三人。
可是不同的方向有銅鈴聲,難道古堡內有不止一個趕屍人?
而且都是聽到琴聲後出現了變故,難道彈琴的人也不止一個?
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流雲閣設計的?還是另有他人?
釋道安也將事情說了一遍,可是卻隱去了小沈和紅滿天的事情。
因為他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說不清那裏不對,這種感覺越來越重。
三人都不在說話,看著地上的灰燼完全的消逝在風裏,然後轉身出了院子。
忽然釋道安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向昨晚留宿的寺廟趕去,黑衣女子和苦瓜臉和尚緊跟著。
不多時三人就來到了破廟,進了大殿,然後看著破廟內的破佛像。
這座佛像很大,大頭大肚大身子。
佛像的頭左半邊掉了個耳朵,右半邊少了個眼睛,下巴也少了一塊,右手念著蘭花指。
釋道安從早上開始就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可就是看不出哪裏對勁。
苦瓜臉和尚向著破佛像施了一禮,說道:“這佛像有什麽問題嗎?”
釋道安說道:“就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苦瓜臉和尚說道:“和尚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就是找不出哪裏有問題,再說這樣一直盯著佛祖看,太失禮了,和尚我不能這樣做。”
黑衣女子說道:“這佛像跟別的寺院的佛像也沒什麽不同,哪會有什麽問題?”
聽到這話,釋道安忽然問道:“佛祖來自哪裏?”
苦瓜臉和尚答道:“天竺。”
釋道安又問道:“那這佛像是否就是佛祖?”
苦瓜臉和尚答道:“當然是佛祖。”
釋道安仍在追問:“那佛祖的樣子怎麽刻出來的?有人見過佛祖?”
苦瓜臉和尚答道:“有些從圖畫了解,有些是口耳相傳,有些是以知名高僧為原型。”
釋道安不問了,而是接著打量起破佛像來。
忽然說道:“這佛像的耳朵是不是與別的地方不同?”
苦瓜臉和尚和黑衣女子也瞧著破佛像的耳朵,盯著看了一會。
苦瓜臉和尚說道:“是有些不一樣。”
黑衣女子接過去說道:“怎麽感覺有點小。”
是的,破佛像的耳朵有點小。
眾所周知,佛祖來自天竺,出自靈山,寺廟內的佛像都是慈眉善目,方麵大耳。
而這個破佛像的耳朵確實有點小,是感覺上的小,而非視覺上的小。
說它小,不是因為真的看出它很小,看得出它和別的寺廟的佛像有什麽差別。
隻是覺得佛像的耳朵與整個頭顱,整個佛像的高度不是很相稱,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協調。
很小的不相稱,小到不仔細看得話,根本就不會注意。
即便會注意也不會留意,更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可是釋道安還是看到了,忽然一個縱身向上越去,翻身來到破佛像的肩部,看著耳朵。
看著右邊的唯一的耳朵,忽然又伸手一摁,忽地傳來吱吱的聲音。
破佛像的基座附近忽然出現了一道暗門。
暗門不大,隻容一人通過。
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刻,忽然門開了,門內走出一個白眉白須白發的老者。
正是那個趕屍人,正是黃河岸邊的那個趕屍人,正是昨夜消失在古堡的那個趕屍人。
幾人一愣,可就在一愣的瞬間,老者已經飛身射向屋外。
三人見狀連忙跟出,可來到外麵卻不見了那老者身影。
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這老者的輕功也很高,高的不可思議。
釋道安的輕功不是天下第一,可那也是很好得了。
苦瓜臉和尚的輕功也是不弱,黑衣女子當然也是很好的。
三人的輕功在江湖也算排的上名號,可在這個老者麵前卻有一種無力感。
就像一隻緩緩爬行的蝸牛,看著天上翱翔的雄鷹,看著雄鷹迅速的消失在天際。
怎麽會有人有這樣快的輕功,怎麽會有人有如此高的身法?
據說江湖上輕功最好的人是仙盜,可是這個老者的輕功卻更甚仙盜。
江湖上何時多了這樣一個人,多了這樣一個比仙盜更強的人。
三人重新回到破廟內,進了那道暗門,來到了一間密室。
密室不大,卻東西不少,有吃的,有喝的,可卻全都被扔在了地上。
還有倒著的幾張桌子和一排壞了的書架。
地上燃著個火盆,盆內火光閃閃,一堆灰燼。
很顯然,這是個廢棄的屋子,就在老者出去時廢棄掉了。
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剩下,所有東西都被毀了。
桌子,椅子,字畫,全都毀了。
釋道安忽然蹲下來在看著盆裏的灰燼,盆裏還有一點未燒完的紙張一角。
很小的一角,小小的紙片上麵隻有兩個字,工口。
這是什麽字,又是什麽詞?
口字明顯比工字要小,很顯然隻是個另一個字的一半,可究竟是什麽字呢?
釋道安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這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原來的紙片上寫的是什麽。
三人出了暗室,重新來到破廟內的破佛像前,重新出了破廟。
黑衣女子說道:“此次事件非比尋常,我要回師門一趟,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黑衣女子說完轉身正要離去,卻又轉過身,像是又想起什麽,忽然說道:“本姑娘名號仙靜姝,若有事可去東海蓬萊島鳳麟洲去找我,報我名字即可。”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苦瓜臉和尚忽然也說道:“等等,既然仙姑娘也要走了,和尚也要走了。”
釋道安問道:“和尚要去哪兒?”
苦瓜臉和尚說道:“四海為家,行遊天下。”
釋道安問道:“何時能再見到和尚?”
苦瓜臉和尚說道:“和尚法名哭彌陀,施主若有心,時時可見。若有事,可支會鹿野苑。”
說完,就和黑衣女子各自施了一禮轉身就走了,三人各分東西。
釋道安見黑衣女子果然向東走去,飛身在屋脊之上,其身法甚是好看。
而和尚卻向北而去,走的也很是瀟灑,大搖大擺。
釋道安心道:“果然是來自那個地方的女子!果然是來自那個地方的和尚。”
東海蓬萊島鳳麟洲。
釋道安知道那個地方。
東海地域頗廣,門派眾多,可有名的卻也屈指可數。
東海紅蓮崖明月有淚穀算是一個,而另一個也許就是這個女子出身的門派。
那也是一個完全是女子的地方,全是些美麗的女子,可卻是與明月有淚穀完全不同地方。
那些女子愛管江湖事,認為江湖並非是男子的天下,女子也可闖江湖。
所以江湖上很多地方都會見到那個地方的女子,經常見到她們管閑事的身影。
但是那個地方在江湖上的口碑很好,好到幾乎沒有人說她們壞話,沒有任何負麵的消息。
不僅僅因為那是個女子的天堂,更是因為這些女子在江湖上的確做得很好。
釋道安就很佩服那個地方的主人,一介女流竟然真的不遜於男兒。
而和尚呢?也不是一般的人,更不是一般的和尚,因為和尚來自一個很有名的寺院。
天下有很多寺廟,其中有名的也有很多,多到根本數不過來。
可有那麽幾個卻是天下共仰的。
少林寺是一個,莆田少林是一個,大理天龍寺也算一個。
鹿野苑是個寺院,是個很有名很有名的寺院,也有很大很大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