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黃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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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不足防盜中, 補足或稍候即日即可正常觀看,鞠躬感謝。 當時特助岑寧請假,他臨時回公司取文件, 在公司電梯前遇到了應紫。
對應紫的第一印象很不錯,漂亮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那裏,柔軟得好像初春剛剛鑽出來的柳枝。唯一的缺點, 就是太過單薄了一些, 那腰肢不盈一握,好像風一吹就會折斷似的。
公司電梯有梯控裝置, 需要憑卡進入相應的樓層, 應紫上不去,著急地抓住了他這根救命稻草。
“這位先生,我和你們公司的肖總認識,有個很好的項目請他過目,真的, 你帶我上去好不好?肖總超級厲害的, 我仰慕他很久了,他一定會喜歡我這個項目的。”
女孩沒認出他,緊張得快哭了, 手裏捏著一本薄薄的項目計劃書, 一看就很拙劣。
仰慕他的女人很多, 找他談項目的更多, 肖一墨對這兩點根本沒有興趣。
不過, 女孩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就算著急,也依然清澈動聽,他甚至從聲線中聽出了一絲他最愛的金屬音。
……
放在台麵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肖一墨拿起來一看,微信上有個未讀信息,是遠在m國的信托公司史密斯先生發過來的。
[肖先生,我原定的拜訪計劃可能要延後了,具體行程稍候發郵件給您。]
肖一墨盯著這條信息看了片刻,緩緩地輕籲了一口氣。
這位史密斯先生,是他二叔的好友,也是信托公司的法律顧問,專門負責他二叔遺產繼承的具體事宜。
他的二叔一直生活在m國,幾年前老人家過世後將一棟古堡指定給他繼承,卻連帶了一些苛刻古怪的條件,其中之一就是要求他必須擁有一段幸福的婚姻才可以正式辦理過戶手續。
為了順利繼承這個古堡,他想了很多辦法,卻都沒法改變這份遺囑的生效條件,這座古堡記載了他和父母曾經有過的愉快生活,記載了他色彩斑斕的童年和少年,他不能讓它落在別人的手上。
最後,他不得不死心決定找個人結婚,先把古堡繼承了再說。
這也是今天應紫會出現在這套公寓的原因。
現在,他對應紫能否順利通過史密斯先生的考核而感到了擔憂。“幸福婚姻”這四個字,不是一紙結婚證就能證明的,二叔和史密斯先生都是國人對幸福的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崇尚婚姻自由和性解放,因此,幸福婚姻中肯定包括了和諧的性關係。而現在應紫對他這樣的碰觸都抗拒得很,不僅沒法“幸福”起來,甚至會讓人對這婚姻的真實性生疑。
看來應紫雖然在長相、聲音上都很符合男性的審美,但膽子太小、性格保守,就算心裏很喜歡仰慕他,也沒法一下子適應肖太太的這個角色。
要不要考慮換個人呢?
個性奔放一點,能毫不忌諱地表達對他的愛,這樣是不是更能讓史密斯先生真切地感受到他幸福的婚姻?
泡完澡出來,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索性倒了杯紅酒,坐在陽台的躺椅上品了兩口。
從十六樓往前看去,視線開闊,黃羅江兩岸的燈火閃爍,將黃羅江點綴成了一條蜿蜒的長龍。
夜深人靜,藏藍色的夜空仿佛伸手可及,原本有些煩躁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剛想回去睡覺,隔壁陽台的移門被拉開了,應紫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那瘦削單薄的身影裹在絲質的睡袍中,窈窕的腰肢隱約可見。
定定地站了片刻,她坐在了陽台的躺椅上,雙臂抱住了雙腿,臉頰擱在了膝蓋上,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那烏黑的長發披散了下來,幾乎將她半個身體都罩住了,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被烏雲遮住了的月亮漸漸探出頭來,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了應紫的身上,原本就雪白的肌膚浸上了一層淺淺的銀光,白得好像透明了似的。
不自覺的,肖一墨有點口幹,一時竟然無法從那瑩潤的肌膚上挪開眼去。
猛然,他的目光凝住了。
應紫埋在臂彎中的臉龐抬了起來,看向了半空中不知名的深處,那瘦削的肩頭微微顫動著,臉頰上有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
她在哭。
-
肖一墨一個晚上沒睡好。
夢裏都是那雙無聲哭泣的淚眼。
難道是他昨晚說的話刺傷了應紫?他隻不過是在陳述事實,也沒說什麽不好聽的話,怎麽搞得好像是他在欺負人似的。
女人真是麻煩。
可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應紫也挺可憐的。
母親是個沒什麽用的音樂教師,父親是個努力的經商廢柴,越努力越失敗,把一手好好的牌打得稀巴爛,讓一個從小受寵的小公主不得不為了他的事業和尊嚴絞盡腦汁。
算了,不要和她計較了,史密斯先生來華的計劃延後了,兩個人應該有時間再進行磨合。
帶著這個念頭,他終於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肖一墨很早就醒過來了,一看時間,才早上八點。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甜氣息,他有點納悶,循著香味找了過去。廚房的玻璃門關著,應紫半跪在地上打開了烤箱的門,拿手碰觸了一下烤盤,可能是被燙到了,她倏地一下縮回手來,一邊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一邊呲著牙吸了兩口涼氣。
肖一墨略有些不快。
他喜歡廚房裏各種各樣鋥亮的餐具廚具,卻不喜歡這些漂亮的東西被使用,家裏的傭人知道他的喜好,外麵一套都是做擺設的,櫥櫃裏麵的才是她們用的。
應紫在裏麵瞎折騰什麽?
門開了,應紫端著托盤出來了,一見到他,露出了一個小心翼翼的笑臉:“我烤了蘋果派,你來嚐嚐。”
盤子上的蘋果派金黃,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想要責備的話堵在喉嚨裏,肖一墨捧場地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切了一塊蘋果派放入口中。
蘋果的香、蛋液的柔和麵皮的酥交揉在一起,蜂蜜的甜居然也不是太膩,味道出奇得好。
“好吃嗎?”應紫期待地問。
肖一墨點了點頭:“還行。”
應紫很高興,再次進了廚房端出來一杯牛奶:“可以一起喝,加點奶味會更好吃。”
的確,牛奶的奶香充盈著口腔,膩人的甜味衝淡了一些,吃起來更加可口,不知不覺,一個蘋果派吃光了。
肖一墨用餐巾擦了擦嘴,沉吟了片刻暗示道:“謝謝你的早餐,不過,這些事情,有傭人會做。”
應紫怔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你不喜歡嗎?”
昨晚的淚眼閃過腦海,有這麽一瞬間,肖一墨擔心他如果點頭的話,應紫又會偷偷躲起來哭。
“沒有,”他否認,“我怕你辛苦。”
應紫鬆了一口氣,連連道:“不會不會,一點兒也不辛苦。”
她收拾了一下餐具,從廚房出來一看,肖一墨已經換了一身商務裝,在玄關換了鞋子準備出門。
“出去嗎?”應紫快步到了他跟前。
“嗯,”肖一墨淡淡地應了一聲,“晚上我有空,到時候讓司機來接你一起吃飯吧。”
“好。”應紫想了想,鼓起勇氣踮起腳尖來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你路上小心。”
唇瓣在臉頰上一觸即走,帶著一股柔軟的清甜香味,肖一墨倒是愣了一下。
要不是應紫眼睛還稍稍有點紅腫,他還真以為昨晚那個無聲流淚的女孩是他做夢時的幻覺了。
看起來,真的是想通了。
他很滿意,捋了捋應紫鬢邊的碎發:“乖。床頭櫃上有卡,給你日常開銷用的,沒事就去做做美容、逛逛街,別太無聊了。”
公寓裏就剩下了應紫一個人,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其實,單單就昨晚喜宴的情形來看,肖一墨年少得誌,如眾星捧月,言談舉止間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傲慢,卻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這樣的一個男人,對她真的算是溫柔可親了。
真的跨出這一步,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最起碼肖一墨算得上是高富帥中的極品,怎麽看也是她占了便宜;兩個人正式領了證結了婚,就算哪一天被人撞破了,也是件理直氣壯的事情。
至於那些曾經幻想過的愛情,在現實麵前一文不值;夜色下幾近泛濫的委屈和自棄,也矯情得幾近可笑。
她收拾好了心情,開始整理房間,忙碌可以讓她不再胡思亂想。
臥室的床頭櫃上的確放了一張黑金卡,看起來,肖一墨想象中的妻子,應該就和傳說中的闊太太一樣,打牌、美容、逛街,得空了就飛到國外哪個奢侈品牌的秀場看個秀。
應紫盯著那黑金卡看了片刻,啞然失笑,隨手把卡收好。
門“哢噠”一聲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應紫出去一看,居然是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大約也就二十四五歲,手裏拎著兩大袋東西。
“你是誰?”那人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驚愕地問。
應紫不知道肖一墨是不是打算公開他們倆的婚姻關係,隻好含糊著道:“一墨讓我在這兒的,你是……”
那女人的臉色陰晴不定地打量著她,眼裏透著一股子審視。良久,她才敷衍地笑了笑:“一墨哥沒和你說啊?我是他朋友,鄭玉苒,剛從昭南市回來,帶了些特產,順道送到這裏來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徑自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把手裏的水果放了進去,又熟門熟路地從書房拿出一個花瓶來,裝上了水,把另一個袋子裏的鮮花插好,放在了茶幾上。
“那個……你叫什麽來著?”鄭玉苒一邊端詳著花一邊問。
“應紫。”應紫摸不透她的身份,不敢多說。
“替我拿把剪刀來,我修一修枝。”
應紫進了廚房,找了半天,隻在刀具架上找到了一把簇新的大剪刀,黑色的塑膠把手上,刀刃上跳動著幾近完美的鋒芒。
剛遞給鄭玉苒,鄭玉苒的臉色就變了:“你怎麽給我這個?一墨哥不喜歡別人動他的廚具。”
“我……不知道。”應紫愕然,她早上已經把擺在台麵上的廚具動了個大半,肖一墨也沒說呀。
鄭玉苒沒理她,自己去了廚房,從裏麵的一個小櫃子裏取出了一把不鏽鋼家用剪來,利落地修好了花枝,最後還特意找了個好看的角度拍了一張照,興致勃勃地坐在沙發上p圖發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