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黃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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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皮膚相貼的地方, 有點黏黏的,肖一墨還沒醒, 她妄圖把人往外挪一挪消滅罪證,然而她剛剛動了一下, 肖一墨的眼睛就睜開了, 眸色深邃,仿佛有什麽火焰在其中跳動。
    應紫無地自容,結結巴巴地道:“早……早安。”
    “早安。”肖一墨麵無表情地道。
    “我……昨晚吵到你了吧……你的手臂麻不麻……我馬上起來……”應紫慌裏慌張地用手臂撐了一下, 指尖也不知道碰到了什麽,硬邦邦的,隨之,肖一墨的悶哼聲傳來。
    “別動。”他啞聲道。
    應紫不敢動了。
    肖一墨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拋開腦中的旖念,開始思考公司的投資、合作的夥伴、今年的利潤空間……然而, 身旁的馨香太過迷人,以往熟悉而誘人的數字和項目,根本壓製不住體內晨起的渴望。
    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此時此地,並不是兩個人纏綿的好時機。
    肖一墨咬了咬牙, 湊過去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地親了一下, 終於下床進了浴室。
    應紫終於明白了, 臉騰的一下紅了, 哧溜一下鑽進了涼被裏。
    等肖一墨從浴室裏出來,就看到了這麽一個龜縮著的應紫,他心裏好笑,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我去陪我爸晨練了,你慢慢起。”
    “嗯。”被子裏發出了一聲悶悶的回答。
    關門聲響了起來,又過了好一會兒,應紫這才從涼被裏鑽出來透氣。臉上的燙意還沒褪去,門被敲響了,陳姨在外麵柔聲問道:“小紫,我可以進來嗎?”
    應紫手忙腳亂地起了床,幸好是夏天,隨便套了一件連衣裙,這才整了整頭發開了門。
    陳姨和一個傭人走了進來,傭人開始整理房間了,而陳姨卻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旋即站在了應紫麵前,拉著她的手,柔聲道:“以後最好早點起,剛才你爸還問起你了,男人都不太知道照顧自己,一墨現在有了你,還要靠你替他打點,尤其是你們在自己公寓住的時候。”
    應紫汗顏。
    這就是肖寧東所說的規矩嗎?
    “對了,”陳姨帶著她到了床頭櫃前,“以前一墨房間裏的花都是我插的,現在就交給你了,記得去花房挑幾株新鮮好看的,這孩子的眼光特別毒,你可得花點心思。”
    “我……不太會。”應紫看著床頭櫃上那精致的插花,小聲道。
    “那就去報個插花班學一學,多練練就熟能生巧了。”陳姨輕描淡寫地道。
    “哦。”應紫隻好乖巧地應了一聲。
    陳姨帶著她一邊指點一邊在套房裏走了一圈,仔細地和她講了一遍該如何照顧肖一墨,最後笑吟吟地問:“我的話是不是聽著很煩?你可別介意,一墨就是我們家老爺子的眼珠子,這個家裏,誰出了紕漏都行,一墨出了紕漏,那可不行。”
    應紫強撐著笑臉,胡亂點了點頭。
    等傭人都收拾完了,陳姨也教育得差不多了,這才滿意地道:“我先下去了,你也快來吃早飯吧,他們應該回來了。”
    看著她們出了房間,應紫把門一關,倒在床上,把臉埋進了被子裏發出了一聲悶哼。
    天哪,裴釗陽說的果然沒錯,肖家就是個“父係社會”。幸好隻有一年,掐頭去尾算一算,來老宅的日子最多也不會超過四五十天。
    下樓的時候,肖一墨剛好扶著肖寧東從外麵進來。
    肖寧東雖然已經七十出頭了,精神還很矍鑠,可能是剛剛在外麵慢跑了一圈的緣故,臉色紅潤。父子倆的感情看起來的確不錯,一路說說笑笑的,而對其他幾個兒子,肖寧東的神色就嚴肅多了。
    早飯照例也是一大家子等著肖寧東到了一起吃的,應紫依然連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地吃完。
    “你怎麽吃這麽少?”肖寧東忽然開了口。
    應紫抬頭看了兩眼,猛然回過神來,這是在和她說話,連忙應了一聲:“我胃口小,吃飽了。”
    “這可不行,”肖寧東皺著眉頭道,“風一吹就吹走了。”
    幾個媳婦都笑了起來,陳姨在一旁也笑著道:“老爺子你這就不懂了,現在的女孩子都流行瘦,瘦的才漂亮。”
    “胡說,”肖寧東不悅地道,“敏芝這樣的正好,有富態,所以兒女雙全。”
    孫敏芝是肖國忠的妻子,身材略顯豐腴,和彌勒佛一樣的肖國忠看上去挺般配的。她立刻應了一聲:“富態可不敢當,不過,胖了好生養倒是真的,小紫,你再吃點,養得胖點趕緊給爸生個大胖孫子。”
    除了心知肚明的肖寧東和肖一墨,在座的都笑了起來,連聲應和。
    應紫不得不捧場多吃了兩個小籠包,以前在家的時候,她吃小籠包都不愛吃餡,這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把油膩膩的肉餡全都吃下去了。
    總算把早餐吃完,大家一起去了客廳。
    應紫決定按照陳姨的要求去花房轉轉,畢竟花房裏沒有這麽一大家子人,可以自在點。
    她正琢磨著該怎樣不著痕跡地告辭,門口有人進來了。鄭玉苒懷裏捧著一大束的白色芍藥,笑盈盈地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又看向肖一墨,眉目含情:“一墨哥,這是今天最後一期的芍藥花了,開得特別漂亮,我看著好看特意給你們送點來。”
    肖一墨點頭說了聲“謝謝”,一旁的陳姨喜滋滋地接了過來:“還是玉苒有心,這花漂亮,寧東,我們也沾點光,小紫,你拿上去幫一墨插上。”
    鄭玉苒朝她看了過來,熱情地問:“小紫嗎?我來幫你吧,芍藥的話搭配一些波斯草或者玉蘭葉,沒有的話蕨類草也不錯。”
    鄭玉苒的神態親昵,好像這就是她們倆的第一次見麵,應紫幾乎懷疑,公寓裏那次不太愉快的齟齬隻不過是她的幻覺。
    “謝謝,不過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好,你在這裏忙吧。”她很愉快地接過了芍藥,趁機離開了那一家子人,去了樓上的臥室。
    臥室裏本來就有一束花在,原本的玉蘭葉還綠油油的,沒有萎靡的跡象,應紫把芍藥和花瓶放在了洗手台上,挑挑揀揀,隨便搭配了一下,自我感覺良好。
    插完花她也不想去下麵坐冷板凳了,索性打開了自己帶來的手提電腦坐在書房裏開始複習,離期末考還有兩個多星期了,她要爭取拿獎學金。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的門被敲了兩下,肖一墨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趕緊起來:“你要辦公嗎?我讓你。”
    肖一墨搖了搖頭:“不用,怎麽不下來了?”
    “我插不上嘴,”她解釋道,“你爸也不喜歡我,我還是少惹他不高興吧。”
    反正她也不會一輩子當肖家的兒媳婦。
    肖一墨看著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他慢吞吞地走了過去,雙手撐在了書桌上,整個人湊過去,和應紫臉對著臉。
    應紫有些懵懂。
    鼻尖被捏了一下,肖一墨笑吟吟地開了口:“吃醋了就直說。”
    “啊?”應紫愕然,她的雙唇微翕,看起來傻傻的可愛。
    肖一墨心癢癢的,在那唇瓣上親了一下:“早和你說了,玉苒是陳姨的外甥女,來家裏是難免的,和我沒關係。別醋了,乖。”
    “我沒有……”應紫想要辯解。
    肖一墨看著她,眼裏是明白的“有”字。
    女人,總愛口是心非。
    [名花有主了嗎?求偶遇!]
    ……
    論壇裏的誇張讓應紫汗顏,更讓她不適應的是,還真有人特意到她上課的地方來看她長什麽模樣的,有幾個男生甚至真的送來了各種小禮物,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行,尷尬不已。
    除了應紫,合唱團團長秦西遠也被扒了出來,秦西遠原本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常年代表學校參加高校聯盟的各種晚會和競賽,人氣很高,八卦永遠都是網民的第一喜好,論壇的言論一下子就有點歪了,關注點從應紫的聲音和容貌一下子轉到了花邊新聞上。
    [聽說應紫和秦西遠,唔,不可言說。]
    [兩人很般配啊,俊男美女。]
    [應紫可看不上秦西遠,人家的心氣高著呢。]
    [搞什麽?大秦是我們的係草,應紫高攀了好不好?]
    [我怎麽覺得秦西遠配不上我女神?]
    ……
    底下吵吵嚷嚷的,對應紫和秦西遠評頭論足,到了後來,秦西遠也不能滿足網友們八卦的心了,各種子虛烏有的爆料層出不窮,就連應紫曾經和彭慧慧的追求者小蔡有過幾次來往,也被搬到了台麵上含沙射影,目擊者還言辭鑿鑿,說是兩人很親密,還互贈了禮物。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那次是小蔡送彭慧慧家鄉帶過來的特產,彭慧慧不在,應紫下去拿的,總共就說了沒幾句話。
    應紫都快無語了:“誰這麽無聊編故事呢?一編還好幾個,有這才能他怎麽不去寫小說啊!”
    這樣的帖子雖然掀不起大風浪,卻好像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讓人惡心。
    李沁第一個披了馬甲上場斥責貼主造謠生事,彭慧慧和鄭媛也跟著上場聲援,應紫心不在焉地看了兩眼,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被她漏下了。
    她猛然想了起來,那天晚上在求知湖畔,肖一墨也湊在她身旁圍觀了那個小視頻的熱帖,還下載了論壇app,現在論壇上這些子虛烏有的緋聞,這要是讓他看到了,會有什麽後果?
    肖一墨的確很生氣。
    今天是周五,公司裏的最新一個投資項目剛剛開好論證會,他提前得了空,原本打算去師大接應紫一起去吃個飯再回家,剛出門的時候記起那個論壇,隨手刷了一下手機,就看到了好幾條關於應紫的“緋聞”。
    原本愉悅的心情一下子飛到了九霄雲外,胸口莫名有點悶,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原來那晚那個求愛的男生叫秦西遠,長得倒還不錯,可惜,和他相比差得太遠,注定是要成為炮灰的。
    還有那幾個連名字都沒被記住的男生,應紫更是不可能會喜歡。
    不過,這個合唱團看來是不能再參加了,淨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秦西遠的求愛是一個,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又是一個;而且,應紫這樣紅了,會有更多的狂蜂浪蝶湧上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雖然他相信應紫的人品,但應紫也該避嫌才對。
    他思忖了片刻,打算取消原本約定的晚餐暗示一下他的不悅,最好應紫能意識到錯誤,主動退出合唱團。
    打開微信,上一條消息還是上午發給應紫的,告訴她晚上過來接她一起吃飯,應紫則回了一個表情包:一個圓頭小人乖巧地盤腿坐著,小手擺在腿上,頭頂上寫著兩個字——“好噠”。
    滾圓的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就好像應紫眼巴巴地看著他。
    肖一墨心軟了。
    約好的晚餐,應紫一定已經盼了一天了,算了,別嚇唬她了,還是等到見了麵再暗示吧,她這麽聰明聽話,一定會照做的。
    這一耽擱,出門就有點晚了,到了師大門口已經夜幕初上。
    校門口的老樟樹下,肖一墨一眼就瞧見了應紫,簡單的白t,上麵印著粉色的圖案,和粉色的破洞牛仔短褲、粉色的板鞋相呼應,透著一股屬於少女的清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