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番外:裝逼總會有報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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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 這一次,丁佳藍拒絕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幾秒之後,她的唇落入了一個溫柔濕潤的所在。
不可否認,路帥的吻技高超,有讓人神魂顛倒的本事;他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熟悉清香, 卻夾雜著不同男性的氣息, 讓人沉醉;而那雙寬厚有力的手定在了她的後背和脖頸, 更是讓她避無可避。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眼看著兩人就要擦槍走火, 洗衣機“嘀嘀”叫了起來, 丁佳藍終於撿回了殘餘的理智,用力地推搡著他的胸口。
路帥鬆開了手, 遺憾地舔了舔唇。
“你幹什麽!”丁佳藍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
她的初吻!她曾經一直想要留給肖一墨的初吻,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沒了!
“情不自禁嘛, ”路帥嘴角滿是偷腥得逞的笑, “好了,你現在就是我女朋友了,我去拿衣服, 你歇著。”
他一路哼著小曲進了洗衣房, 沒一會兒又拎著自己的衣服出來了, 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不想換了, 這樣挺好, ”他很是得意地擺了個pose來了張自拍, “這是我的幸運服, 多穿一會兒。”
丁佳藍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噗嗤”樂了。
行吧,沒什麽好矯情的,就當是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吧,她也不虧。
“好,路帥,既然你堅持,那我們就試試吧,”她斂了笑容,正色道,“但是,我們要約法三章。”
“行行行,約法十章都行,都聽你的。”路帥笑嘻嘻地攬住了她的腰,偷了個香吻。
“第一,你好好工作,不能再吊兒郎當了;第二,談戀愛可以,不能影響我的正常工作;第三,最重要的一點,”丁佳藍深吸了一口氣,警告道,“既然你和我談戀愛,就絕對不能有其他女人。”
“沒問題,”路帥滿口子答應了,“我就愛你一個。”
路帥的承諾,聽起來輕飄飄的。
不過,丁佳藍也不在意,合則聚不合則分,如果路帥有別的女人,那就分手唄,到時候沒人再這樣死皮賴臉地纏著她了 ,她就能落個清淨了。
真的談起戀愛來,兩人居然還挺合拍的。路帥愛玩,對際安市各個吃喝玩樂的項目都爛熟於心,帶著丁佳藍打球、旅遊、野營、打遊戲,丁佳藍什麽都不用操心,隻要出個人就行了,這讓她以前因為出去太麻煩而宅在家裏的心態改變了不少;而丁佳藍喜靜,閑暇喜歡呆在家裏,路帥有時候叫不動她了,也不舍得出去,硬逼著自己陪著她宅著,浮躁的性子倒也被磨平了不少。
唯一不好的,就是兩個人呆在家裏,熱度很容易升高。路帥好像有皮膚饑渴症似的,動不動就過來黏著她抱抱親親,冷不丁還來個熱吻,擦槍走火的幾率大大增加。
丁佳藍倒也不是對性有什麽保守的偏見,可兩個人才真正相處了一兩個月,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麽;而路帥在這方麵也算紳士,隻要丁佳藍有一點拒絕的意思,便立刻懸崖勒馬,去浴室衝個冷水澡自行解決了。
這倒是讓丁佳藍有點刮目相看了起來。
這樣看起來,路帥倒也不是那種管不住下半身的人,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打算洗心革麵和她定下來了?
很快,親朋好友都知道這事了,高興的、擔憂的、提醒的,各種詢問紛遝而至。
“佳藍,那個路帥靠不靠譜啊?”閨蜜如是說。
“放心,我們替你盯著他。”肖一墨如是說。
“佳藍,你可算是開竅了,小路人不錯,男人嘛,誰沒一個兩個缺點的,都是要調教的,調教好了就是好老公。什麽時候讓小路來我們家吃個便飯?”老媽如是說。
丁佳藍的媽媽叫何彩玉,典型的傳統女性,丁佳藍從每一句話中都能聽出老媽的開心。她這些年一直心止如水,眼看著別人家的孩子結婚的結婚、生娃的生娃,唯獨她沒有動靜,何彩玉真是愁死了,一直埋怨她爸把丁佳藍養得太獨立、太強勢,以至於到現在連朵像樣的桃花都沒有。
她不得不提前打預防針:“媽,你別多想啊,我和他當不了真的,就是隨便這麽一談——”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呢,哪有你這樣剛談就想著會分手的?你這樣是對小路不負責任,”丁媽生氣了,“最看不慣你們這幫孩子把感情當做兒戲了,我們兩家可都是要臉麵的人,好好談,不許隨便!”
丁佳藍灰溜溜地掛了電話。
靜下心來仔細一想,丁佳藍心裏有點愧疚了。
老媽其實說得很對,在這段感情裏,其實她是個很自私的人,一直就對路帥心存防備,更沒想過兩個人會走到最後。而在兩個人的相處過程中,都是路帥在做主導,一開始是他死皮賴臉的追求,後來是他挖空心思地帶她四處玩、培養感情,而她,一直是被動承受的一方。
相比當年對肖一墨幾近沉迷的暗戀,她對路帥,甚至可以說是涼薄的,幾乎沒有用過心。
不行,不能光享受不付出,她的確應該對這段感情負責。
抬手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今天路帥去參加了一個朋友的生日派對,本來想叫她一起去的,可那個朋友和丁佳藍不是太熟,丁佳藍不耐煩應酬,就拒絕了。
臨走時路帥應該挺失望的,半開玩笑地道:“哎,想讓我朋友看看我有這麽一個漂亮能幹的女朋友都沒機會。”
要麽,今晚就過去一下,讓路帥在人前長點麵子?
這個念頭一起,丁佳藍就有點坐不住了。她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套很喜歡的波西米亞長裙,上麵搭了一條白色的真絲小背心,小背心的領子開得有點低,露出了漂亮的鎖骨和性感的後背,她照了照鏡子,覺得有點不妥,便把紮起的頭發放了下來,帶著破浪卷的栗色長發披在肩頭,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更添了幾分嫵媚。
畫了個淡妝,她興衝衝地就去了晉山私人俱樂部。
那位朋友姓鄭,叫鄭東飛,以前家裏是開煤礦的,後來產業升級轉型,進軍了連鎖百貨業和電商市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路帥一樣,鄭東飛也是個奢侈的富二代,花錢都不帶眨眼的,這次把這家際安市富豪圈中最有名的私人俱樂部包場了。
入場需要出示邀請函,丁佳藍沒有,幸好,這個圈子裏畢竟有很多交集的人,她還沒說話裏麵就出來一個認識的朋友,二話不說就把她領進去了。
裏麵可能剛剛鬧騰完,地上都是彩條和碎屑,蛋糕也切了一大半,台上糊了一地的奶油。漂亮的女人很多,有幾個還是經常在網絡上看到的網紅和模特,丁佳藍的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原本想給路帥一個驚喜的,這情景,怎麽好像反倒要給自己一個驚嚇了?
看了一圈,大廳裏沒有路帥的身影,就連主人鄭東飛也不見人影,有人摟著一個網紅從她身旁走過,有侍應生引導他們往樓上去,看起來,今天鄭東飛是安排了全套了。
她的胸口有點憋悶,索性找了個邊門推門出去,拿起手機準備給路帥打電話。
外麵是個小花園,幾個紅點忽明忽暗,有幾個人坐在一起吞雲吐霧地抽著煙,高談闊論著。
“阿帥啊,你和你那個大小姐怎麽樣了?”
“好著呢,她現在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喜歡我喜歡得要命,天天都離不開我。”路帥吹噓的聲音傳來。
丁佳藍忍俊不禁,嘴角露出了笑容。
這人真是夠了,在背後這麽裝逼吹牛。
“不相信,這要這樣你今天怎麽沒把她帶過來?”有人嘲諷著挖苦道,“前兩天還和我誇下海口說沒問題,害得我還期待了半天,等著這位丁大小姐來替我的生日派對增色。”
“這不是她生病了嘛,”路帥不肯漏氣,繼續吹噓,“你們可不知道,我要走的時候她還眼淚汪汪地拉著我的手不肯放,一個勁兒地要我早點回去陪她。”
朋友們都有點不相信了。
那個人前人後都清高冷傲的丁佳藍,能是這樣的小媳婦模樣?
“你就吹吧,打死我也不相信。”另一個人挖苦道。
“肯定是吹的,”派對的主人鄭東飛猛吸了一口煙,斜著眼睛看著路帥,“要這樣的話,你不得早就和她上床了?還不得趕緊找我們來兌現賭約?”
丁佳藍剛要張口的聲音卡在了喉嚨了。
上床?賭約?
一種不妙的預感在她心底漸漸泛了起來。
“這種事情要慢慢來嘛,要講究個情調,哪能像你們這麽猴急,”路帥帥氣地吐了一口眼圈,“放心,快了,你們幾個,就等著給老子認輸吧。”
“阿帥威武。”
“路帥你可以啊,佩服佩服。”
“行,你要是成了,我願賭服輸。”
……
腦子裏一片“嗡嗡”聲,丁佳藍一時之間有點暈眩,不由得扶住了旁邊的假山,一顆石子被碰到了,掉了下來。
鄭東飛離得最近,漫不經心地瞧了過來,頓時直起了後背,神情緊張地戳了一下路帥。
“幹什麽?”路帥不耐煩地回了他一拳,“等著跟我的姓叫我一聲爸爸——”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見了鬼似的看著前麵的身影,結結巴巴地道:“佳……佳藍……你怎麽……怎麽來了?”
丁佳藍定定地看著他,眼底無法控製地泛起了濕意。
這世上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這個男人莫名而來的追求,最終隻不過源於一場賭約。她身心的臣服將成為他最耀眼的皇冠,是他在狐朋狗友間炫耀的資本。
她咬緊了牙關,讓自己不至於在這群男人麵前失態,一臉淡漠地點了點頭:“是,我來了,本來想來看看你,現在看來沒必要了,你慢慢玩,我走了。”
月色下的丁佳藍長裙飄飄,眉目妍麗,仿佛從月宮中淩波而下的仙子;然而,她的目光卻不複溫柔,眼中淺淺的水意仿佛清冷的月光,令人心慌意亂。
路帥心知不妙,情急地疾步走到她身旁,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硬著頭皮道:“你身體不舒服怎麽還要來看我,都說了不用來了,我送你回去吧,有事情我們回家——”
“啪”的一聲,丁佳藍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回家幹什麽?回家上床讓你贏了賭約是嗎?”丁佳藍冷笑了一聲,“路帥,我原本以為你隻不過是個紈絝子弟,沒想到,你還是個玩弄感情的騙子!去和你的小嫩模玩吧,再也別讓我看到你了!”
從小到大,丁佳藍都沒有這麽失態過,就算那時候向肖一墨表白被拒,兩人也都是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暗示,體體麵麵地收了場。
唯有今天,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甩了路帥的耳光,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形容狼狽地出了俱樂部,簡直把這二十多年來的形象毀了個一幹二淨。
坐進駕駛室,關上了車門,密閉的空間讓人安心。
一滴水落了下來,白色的真絲背心驀地有了一灘化開的深色。
她愣了愣神,抬手摸了摸,手指上一陣濕意。
居然哭了。
不是早就想得很清楚嗎?這段感情本來就是勉強為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結束,路帥也不會是她一生的良配;現在她徹底掃了路帥的顏麵,路帥不會再來糾纏她,一切回到原來的模樣,她隻不過被親了幾下而已,完全沒有損失,甚至因此免費提高了吻技,不是很好嗎?
的確非常好。
丁佳藍默默地把這五個字念了幾遍,啟動了車子。
車子開得很慢,像蝸牛爬似的,路況也非常糟糕,一路紅燈不說,快到小區門口了還碰到了一起車禍,兩輛車子刮擦了,車主們直著嗓子在馬路上對罵,大家火氣都很大。
好不容易開到小區,停好車一看,手機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十幾條微信消息和未接來電,都是路帥發過來的。
[佳藍,你聽我解釋,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語音消息1\"50\”]
[給我回個電話,我和擔心你。]
……
丁佳藍盯著那對話框看了一會兒,果斷地刪除了對話,又回到主頁麵刪除了好友。
下了車走到了樓棟電梯廳,路帥靠在門框上,腳底下都是煙蒂,他低頭拿著手機在發消息,發了一半可能發現已經被拉黑了,煩躁地開始撥打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兩個人剛好撞了個正著。
路帥憋了一肚子氣,氣勢洶洶地迎了上來,隻是臉上還有著四個手指的紅印,看起來有點氣勢不足:“把我拉黑幹什麽?你怎麽這麽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那個賭約就是開玩笑的,那天你不是和我搶應紫的吉他嗎?鄭東飛他們就起哄,說你很難追,我就一時下不了麵子吹了牛,他們——”
“我對你們的事情沒興趣,”丁佳藍冷漠地和他擦肩而過,“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見麵了。”
路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氣急敗壞地道:“什麽意思?你這樣就要和我分手?”
“撒手!”丁佳藍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你要是再動手動腳,我就報警了,到時候我們兩家上社會版頭條一起丟臉。”
眼前的女人聲色俱厲,眉宇間是化不開的厭棄。
路帥呆了呆,猛然明白了過來,她既不是像以前那些女人們一樣在使小性子撒嬌,也不是想要拿捏住他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她是真的決定要分手了。
眼看著那窈窕的身影進了電梯,就要消失在眼前,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用力地扒開了電梯的門。
“你要幹什麽?”丁佳藍的臉色有點蒼白。
“丁佳藍,”路帥惡狠狠地看著她,“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愛過我?要不然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就要和我分手?”
丁佳藍迎視著他的目光,半晌,才冷冷地道:“誰會愛你呢?根本不是一路人。”
世界終於清靜了。
沒有了喋喋不休的聒噪,沒有了黏人的身影,沒有了沒完沒了的吃喝玩樂,丁佳藍的生活恢複了平靜。
平常加加班和她心愛的財務數據作伴,偶爾和三五好友去吃個飯、泡個吧,雙休日就回家彩衣娛親。何彩玉得知她和路帥分了手,萎靡了好幾天,一個勁兒地長籲短歎,還非得追問到底為什麽分手,是不是她太凶了人家受不了了。
丁佳藍被她氣得不行:“媽,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路帥是你兒子呢。就不能是他欺負我嗎?”
何彩玉悵然看了她一會兒:“哎呦,你們倆的麵相我都請人看過了,大師說有夫妻相,而且那孩子老實你厲害,照理說是會被你壓一頭的。”
丁佳藍正喝水呢,差點沒噴出來,連連咳嗽:“媽,你可別鬧笑話了,我們倆分了,真分了。”
何彩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行了,我知道了,既然單身了,到時候讓你去相親你可別推三阻四的。”
丁佳藍立刻扶額:“媽,我頭疼,哎呦呦,我去房間裏休息了。”
周日在家裏吃過了晚飯,丁佳藍這才告別了父母回自己的公寓。車子在轉角等紅燈的時候,旁邊一輛敞篷跑車停了下來,駕駛位的男的朝她吹了聲口哨:“丁大小姐,好久不見了。”
丁佳藍一看,居然是那位煤二代鄭東飛。她客氣地朝人點了點頭,踩了油門往前開去,沒一會兒卻發現那輛跑車一直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地開著。
路過一個居民區時,她在路邊停了車去買了明天的早點,出來一看,鄭東飛正斜靠在她車上,一臉深思地看著她。
“鄭公子有何貴幹啊?”她不太想理人,卻不得不耐心性子笑了笑。
“這個……”鄭東飛撓了撓頭,有點尷尬地道,“其實那個賭約,真是開玩笑,我們那會兒就隨口說了一句,說要是路帥能追上你,就跟他姓路,所以才會說叫他爸爸。”
“哦,沒事了吧?”丁佳藍淡然道。
“你真的……唉,”鄭東飛歎了一口氣,“路帥是真的喜歡你,和賭約沒關係,他這人就是愛裝逼,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種,現在你們倆弄成這樣,我們哥幾個都不好受,而且我看他現在病得很嚴重——”
丁佳藍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失聲叫道:“什麽?他病了?我怎麽不知道?”
鄭東飛愣了一下,神情古怪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道:“這個,不是那種病,是他跟換了個人似的,成天呆在他家那個公司裏埋頭苦幹,據說還下廠鍛煉了一個月,跟著工人三班倒,整個人都弄得像個民工似的,太可憐了。前兩天我好不容易把他叫出來喝酒,結果你猜怎麽著?”
丁佳藍惱羞成怒:“他怎麽樣都跟我沒關係了,借過,我要走了。”
她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剛要關門,鄭東飛把門給拽住了:“他教育了我一個晚上,說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不讓我點魚翅,還說我這樣整天吃喝玩樂用爸媽的血汗錢不行,讓我跟他一起奮發向上,要不然以後他都不能跟我做朋友了。我的媽呀,這還是路帥嘛,整一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擁戴者,你說他是不是病得很嚴重?”
“你鬆手,我要關門了,”丁佳藍恫嚇道,“我真要關門了!”
鄭東飛恍若未聞,忽然一本正經地道:“佳藍,不是我托大來做說客,實話說了吧,路帥他這病,是中了一個名叫‘丁佳藍’的毒,病入膏肓了,你行行好,收了他吧,別讓他這麽神神叨叨的了。”
丁佳藍最終掰開了鄭東飛的手指,甩上了門,踩著油門噴了煤二代一臉尾氣揚長而去。
隻是,她能不搭理鄭東飛,卻阻止不了鄭東飛的話在腦中反複響起。路帥真的下工廠了?準備踏踏實實接手家族事業了?還是說,這隻不過是他的一種策略,想要把她騙回來繼續他們的賭局?
一連好幾天,她都沒睡好,照照鏡子,眼底居然起了一層淺淺的黑眼圈。
這個煩人的路帥,明明分手了還這樣來騷擾她。
丁佳藍氣得不行,索性給自己化了一個美美的妝,換了一套漂亮的新裙子,準備找人出去玩玩換個心情。手機響了,她一看屏幕,居然是肖一墨打來的,不由得精神一振,接通了電話:“呦,肖叔叔,今天怎麽有空想起我來了?不用陪你老婆嗎?”
“佳藍,怎麽回事?我怎麽剛聽說你和路帥分手了?”肖一墨沉聲道,“他欺負你了嗎?要不要我替你教訓教訓他?”
丁佳藍心頭一熱。
沒緣分和肖一墨做成戀人,做朋友好像也不錯,最起碼背靠大樹好乘涼,有這個投資界的無冕之王罩著,感覺腰杆子粗壯了很多。
“這個……一時說起來很複雜,”丁佳藍想了想道,“你和小紫有空嗎?要不出來一起吃個飯,我們見麵再談,我正好有事情想要請教你們倆。”
因為想要換個心情,丁佳藍挑了一個很有情調的餐廳,餐廳位於黃羅江邊,掩映在一片綠蔭從中,坐在露台上就可以看到浩渺的江景,夜幕徐徐拉開的時候,黃羅江兩岸的霓虹燈璀璨,盡顯都市繁華。
她提早了十幾分鍾到了餐廳,江風徐徐而來,令人心情舒暢。點完了菜坐著沒什麽事,她就拍了幾張照片p了一下,發到了朋友圈裏,配了兩個簡單的文字:約會。
剛發完朋友圈,肖一墨就來了。
丁佳藍往他身後張望了一下:“小紫呢?”
“她還有點事要晚點過來,”肖一墨矜傲地抬了抬下巴,“說吧,什麽事要請教?我一個人完全能夠解決。”
丁佳藍懷疑地看著他,畢竟這位仁兄曾經把老婆弄丟了一年多,找他請教感情問題,好像有點不妥。她含糊著道:“也不是什麽要緊事情,還是等小紫來吧。”
“行,那就先不提,”肖一墨也不拖泥帶水,“咱們先來說說路帥的事情,我已經打聽了過了,這家夥不知怎麽轉性了,這陣子居然潛心學好了,下了工廠,做事還有條有理的。不過沒關係,這不妨礙我給他點教訓,他們家現在正在擴充生產線,準備拿下華智科技手機鏡頭的業務,我去和釗陽商量一下,讓他們——”
“別別別!”丁佳藍有點急了,“他沒欺負我,是我要和他分手的。”
“那他肯定也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肖一墨的眉頭一皺,“怎麽,你難道還對他舊情難忘?”
丁佳藍騎虎難下,隻好改變計劃:“我找你們商量的就是這件事情,我覺得我好像……”
“哐啷”一聲,露台的門被踢開了,人未到聲先至,那個熟悉的聲音壓低了,透著無盡的憤怒和悲涼:“丁佳藍,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肖一墨是有婦之夫,你被這人豬油蒙了心了嗎?居然還和他約會!”
丁佳藍目瞪口呆地看著氣勢洶洶走過來的路帥:“你……你怎麽來了?”
幾秒過後,她猛地回味過來,又羞又怒:“路帥,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和一墨什麽事都沒有!”
“沒有?”路帥的臉色慘白,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眼中的妒火快要燒起來了,“什麽事都沒有你打扮這麽漂亮幹什麽?你當我不知道啊,你心裏一直惦記著他,怪不得這麽狠心就和我分手了,是不是他給你灌了迷魂湯,想忽悠你沒名沒分地跟他好?這種男人我見得多了,都是騙人的,走,你跟我走!”
他上前一把拽住了丁佳藍的手,丁佳藍又氣又急,拚命想要掙脫:“路帥你抽什麽風,鬆手,你快鬆手!”
肖一墨在一旁盯著看了片刻,終於回過味來了。
這還真是舊情難忘啊。
“小路總,”他戲謔地問,“佳藍不想跟你走,怎麽辦?”
路帥惡狠狠地看著他:“你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小心雞飛蛋打一場空,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騙佳藍,我就告訴你老婆。”
“哦豁。”肖一墨樂了,這家夥還挺有意思的,這麽多年了,還頭一次有人這樣挑釁他。
“出什麽事了?”應紫在侍應生的引導下進來了,一看到這劍拔弩張的情形頓時慌了神,緊張地拉住了肖一墨的手,“佳藍,佳藍你快過來,他是誰?怎麽這麽凶?”
肖一墨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轉頭看向路帥:“來,介紹一下,我的太太應紫,我拍走的吉他的主人,我們倆目前很恩愛,現在、以後都沒有找小三的打算。”
路帥懵了。
是鄭東飛告訴他的,還頗為神秘,說他探聽到了小道消息,丁佳藍以前暗戀過肖一墨,估計現在還藕斷絲連。他肺都快氣炸了,跟蹤丁佳藍一路到了這家餐廳,又看見肖一墨單身過來赴宴,這才準備罵醒丁佳藍讓她懸崖勒馬。
現在倒好,人家是和老婆一起赴約的,老婆看起來還和丁佳藍關係很好。
鄭東飛這是什麽情報?等他回去抽他丫的!
肖一墨和應紫善解人意地走了,露台上隻留下了丁佳藍和路帥。
江風徐徐而過,樹影婆娑,一派浪漫景象。路帥懊惱地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寂:“對……對不起,我剛才的話太……太唐突了,你原諒我吧。”
丁佳藍一語不發,定定地看著他。
快兩個月沒見,路帥瘦了一些,皮膚也曬黑了,不過,看起來更有男人味了。
路帥被她看得有點心慌意亂,再次誠懇認錯:“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我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然後看到肖一墨腦子就發熱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好。”丁佳藍輕輕應了一聲。
這麽輕而易舉,路帥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而愣在了原地。
“傻瓜。”丁佳藍輕歎了一口氣。
路帥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急轉而下,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可趁之機,手一用力,把丁佳藍整個人都拉進了懷裏。
雙手環住了那朝思暮想的纖腰,路帥結結巴巴地道:“佳藍,我現在有在努力了,雖然暫時還比不上肖一墨,但我覺得未來成為和他一樣優秀的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是嗎?”丁佳藍挑了挑眉,表示了一下懷疑。
“賭約的事情,真的隻是開玩笑,我要不是喜歡你,會為了那幾個叫我一聲爸爸來追你嗎?”路帥有點委屈,“我就是在他們麵前裝個逼,以後……”
丁佳藍踮起腳尖,把唇印在了他的臉頰上,柔聲道:“疼嗎?對不起。雖然你錯了,但我不該打你。”
路帥的腦中一片空白,下一秒,一陣狂喜從四肢百骸中湧了上來:“不疼,打得好,我爸就說我欠打,該,還要來你家謝謝你和你爸媽,說要把我交給你管教……”
丁佳藍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這下好了,潑辣的名聲傳遍四海。
唇被吻住了,從小心翼翼到熱辣火爆,小路總的吻技貌似又精進了不少,一邊熱吻一邊還不忘在她耳邊表白,“佳藍……我愛你……真的……我們在一起……一輩子吧……”
行吧,就這樣吧。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紈絝子弟會不會就此成為一個上進、專情的男人,未來可能會因為這個男人而變得不可預知,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這個會不會就是她命定的另一半呢?
丁佳藍閉上了眼睛,眼前卻仿佛有璀璨的煙火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