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民國童養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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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周太太送的喜服回家, 蘇丫看見趙家窗戶上已經貼上喜字, 門廊上也掛上兩隻大紅色的燈籠。
    她是童養媳, 結婚不可能大操大辦, 按照趙家村的習慣請親戚朋友吃頓飯就行。
    趙家偏偏沒幾個親戚,沈梅花就打算請村裏的人來, 每戶發點瓜子糖果什麽的, 在他們的見證下拜個堂, 就算是成親了。
    蘇丫站在門口往裏望, 沈梅花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分瓜子糖果, 大字不識一個, 數數卻很厲害,一顆都不會多,都是往年收租時練出來的。
    至於趙行槐……他今天沒去店裏也沒見人, 估計是把玉蓮拉到哪裏偷偷解釋去了。
    翌日蘇丫起了個大早,洗漱幹淨後,換上喜服坐在水井邊,開始給自己梳頭。
    怎麽說今天也是她的好日子,管男人是誰,她必須得漂漂亮亮的。
    周宅一個月的好飯讓她養出好氣色, 胳膊腿上也多出幾兩肉。她給自己塗胭脂畫眉毛,梳發髻。
    當村民們都來到趙家的院子裏, 看見她似朵火燒雲般從房間裏走出來, 都忍不住驚歎。
    “這真是咱們村最漂亮的新娘子。”
    蘇丫微微一笑, 走進待會兒要拜堂的堂屋裏。
    趙行槐穿得是沈梅花給他做得新衣裳, 一件薄料子的黑馬褂,裏麵是青色長衫,又有一雙黑色緞麵軟底鞋,使他在一群灰頭土臉的村民裏格外打眼。
    這身衣服光料子就花了沈梅花不少錢,付賬的時候心都在滴血。這時看著英俊帥氣的兒子,她覺得物有所值,恨不得對所有來客說:“看看,全村上下那麽多女人生了兒子,可是誰有我的好?”
    主婚人是趙家村村長,嗓音嘹亮。
    蘇丫和趙行槐肩並肩地站在一起,聽見他高聲喊:“一拜天地。”
    二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堂屋拜天地,蘇丫叩拜完起身時,看見對麵最高的房頂上好像坐了個人,頓時一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是傻子嗎?看著挺像,可他為什麽要爬到房頂上去?
    他在看她?
    拜完天又拜地,蘇丫的視線一直定在那片房頂上,青磚灰瓦托著個灰色的人影。即便離得這麽遠,也能看清楚他的寬肩窄腰,是個衣服架子身材。
    要夫妻對拜了,二人在村民們的簇擁下走進堂屋,站在村長麵前,看著對方。
    畢竟是喜日子,又難得穿這麽好的衣服。趙行槐臉上難得帶著點笑意,看向蘇丫的眼神也比往日溫和了些。
    今天的蘇丫很漂亮,雖然還是比不上白嫩飽滿的玉蓮,但是總歸不用讓人擔心她會瘦得暈過去。
    蘇丫毫無女兒家的羞澀,大大方方地看著他,心中已經在琢磨晚上對付他的辦法。
    禮畢。
    彎著腰的二人站直身體,蘇丫下意識望向那片房頂,原本坐在上麵的人……不見了。
    心底莫名地泛出酸楚,仿佛有人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悄悄在她心底埋了顆炸彈,一戳就炸出滿心房的檸檬汁。
    婚房是用趙行槐的東廂房改的,光線不知道比蘇丫的倒座房好多少,寬敞幹淨。另外桌上還擺了兩隻兒臂粗的紅燭,靜靜地燃燒著,將屋裏一切物事都照成暖黃色。
    蘇丫坐在床沿上,腦袋微垂,雙膝閉並。
    現在不流行用蓋頭,她的臉就露在外麵,從上往下看,兩片睫毛格外濃密纖長。
    趙行槐和沈梅花一起送走客人,推開門走進來。滿屋都是紅通通的,他的視線落在最紅的蘇丫身上。
    如同這間屋子一樣,蘇丫他也看了很多年。他比她大五歲,以前最不少見的就是蘇丫光著屁股滿院子亂跑。
    雖然所有人都說這個丫頭會成為他的媳婦,可他心裏根本沒有觸動。等蘇丫長大了,模樣和他喜歡的完全背道而馳後,他更是從未幻想過與她的婚事。
    此刻看著蘇丫,趙行槐有些慶幸自己聽了沈梅花的勸。
    這是一個漂亮的媳婦,就是瘦了點。但是誰沒有缺點呢?忍一忍就好了。
    趙行槐的喉結滾動一下,走到蘇丫身邊,抬手摸摸她的臉。
    “蘇丫,我們……睡吧。”
    蘇丫抬起了頭,兩隻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明明是副不諳世事的單純相貌,麵對接下來該發生的事,臉上卻一點緊張感都看不出。
    趙行槐深吸口氣,手指微顫地往下挪,解開她紅嫁衣上的第一顆扣子。
    一小片細膩的皮膚露出來,大概是燭光的緣故,看起來竟然很誘人。
    正要繼續解第二顆時,纖細的小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蘇丫衝他搖了搖頭。
    趙行槐被才過門的媳婦拒絕,有點惱怒。
    “你搖什麽頭?都是我媳婦了,做這種事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
    蘇丫就知道他會這麽說,身體往旁邊讓了讓,露出沈梅花之前鋪在床單上的白色棉布,上麵赫然有著一塊鮮紅的血跡。
    趙行槐傻了眼,“這是怎麽回事?”
    周宅今天殺了雞,蘇丫偷偷帶了點雞血回來,抹在床單上。
    這事是不能跟趙行槐說的,她早已準備另外一套說法,不慌不忙道:“我來月事了,今晚不行。”
    趙行槐的雙眉蹙緊,臉色不大好看。
    “怎麽這麽掃興……算了算了,那就等過幾天吧,我出去洗個澡。”
    “等等。”
    他站在門邊回過頭,不耐煩道:“又有什麽事?”
    蘇丫說:“你出去可以,但是得答應我一件事……要是嬸嬸問起來,你得說我們已經圓房了,床單上的血就是落紅,不然她會一直來煩我。”
    趙行槐好笑,“真奇怪,我憑什麽答應你?”
    蘇丫雙手撐著床沿,身體微微往後仰,兩條小細腿在床邊晃了晃,漫不經心地瞥著他。
    “不答應也行啊,準備好承擔代價就是咯。”
    “你什麽意思?”趙行槐的臉色冷了下來。
    蘇丫微微一笑站起身,步伐輕快地走到他身邊。
    趙行槐很高,她不得不踮起腳尖扒著他的肩膀,才湊到他耳邊。
    “初六的時候你和玉蓮在後山坡會麵。十四的時候在溪邊會麵,一般最少得一個小時,回來後身上總是帶汗味兒……行槐哥,玉蓮是根哥家的童養媳,要是他們知道自己辛辛苦苦養的小媳婦,還沒有過門就被你吃幹抹淨,你說他們會不會氣得想殺了你?”
    她的聲音那麽輕柔,根本沒有一點殺傷力。
    趙行槐卻聽得渾身發冷,好似魔鬼在耳畔說話。他僵硬地轉動脖子,看著蘇丫近在咫尺的臉,難以置信地問:“你怎麽知道……”
    “這你就不必管了,我就問你一句,到底答不答應我剛才提得要求。”
    蘇丫鬆開手站直身體,靜靜地看著他。
    趙行槐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遲疑不決,擔憂地問:“要是我不答應,你就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我是你丈夫,你這樣做得不到一點好處!”
    蘇丫似笑非笑,“看來你不信,那就試試看好了。”
    她說著就朝外麵走,趙行槐大驚,忙把她給拉回來,按在床上道:
    “我答應你就是了,你急什麽?明天娘問起來,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說。”
    不就撒個小謊麽,蘇丫已經是他媳婦了,兩人上床是遲早的事,不急在這一天。
    如此安慰著自己,趙行槐瞥了她一眼,走出房間。
    時間還早,天氣又熱,蘇丫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過了很久,她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想著傻子。
    傻子肯定看見她拜堂了,之後他去了哪裏?
    蘇丫放不下心,幹脆換了套平日穿的衣服走出門,想去他經常待的破屋看看。
    趙家村不大,有點事情都能熱鬧一天,何況是結婚。
    很多人白天鬧累了,早早睡覺,路上靜謐無人,偶爾聽見幾聲蟬鳴。
    破屋是一棟被廢棄的小平房,半邊都塌了,剩下半邊總是堆著幹燥的稻草,便是傻子睡覺的地方。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看見稻草上空無一人,退到屋外四處看,沒有看見傻子的身影。
    他去哪兒了?
    蘇丫擔心起來,很想去找他。可她白天才拜堂,現在就大張旗鼓地找一個流浪漢,必然會落人口舌。
    怎麽辦?
    她想來想去,想起周太太,決定厚著臉皮去找她幫個忙。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蘇丫特地從後院繞進去,悄悄來到周太太門外。剛想抬手敲門,就聽見裏麵有說話聲傳出。
    “你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回去嗎?”
    蘇丫的手懸在半空,遲遲沒有敲下去。
    宅子裏平時除了管家就隻剩下幾個和她一樣的下人,都已經半夜了,周太太在和誰說話?
    她收回手側耳傾聽,門內對話在繼續。
    周太太道:“我知道你還在介意以前的事,可是你放心,事情都已經解決好了,隻要你願意回去,別的不說,區區一個軍長的位置還是沒問題的,不比你在這裏裝……好得多?”
    她停頓了一會兒,沒人接話,隻好又說:“就當看在大家曾經是同學的份上,你賣我一個麵子好不好?他專門派我過來,就是為了勸你回去的。你知道他的女人多,要是我連這件事都做不好,以後還有什麽臉見他?”
    蘇丫越聽越奇怪,周太太的身份已經很不一般了,居然向對方說這種話,那人到底是什麽來曆?怎麽一直不開口?
    正在疑惑時,一個熟悉的男聲隔著門響起。
    “時機未到,改天再說。”
    聲音低沉悅耳,充滿磁性,全無往日的傻氣。
    蘇丫麵露驚愕,呆呆地張著嘴,如同雕像般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