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民國童養媳(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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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這個牙尖嘴利的賤蹄子……”
    沈梅花說不過她, 又怕動手把她打跑了, 幹脆往地上一坐, 捶胸頓足地耍起賴來。
    “這女人是要我們趙家斷子絕孫啊, 我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居然攤上這麽個媳婦……老天爺你幫幫忙, 幹脆把我這條老命給帶走吧, 省得被她給活活氣死……”
    她嗓門大, 加之這個時間點大家都才剛起床, 左鄰右舍聽見她的哭嚎聲, 言語間還是在罵剛過門沒多久的兒媳婦, 紛紛好奇地圍過來。
    蘇丫不想把事情鬧大,對趙行槐道:
    “看見門外的根哥了麽?你要是繼續讓你娘這麽鬧下去,我不保證會對他說什麽。”
    趙行槐想起根哥常拎在手裏的那把鋤頭, 心裏咯噔一聲,忙把沈梅花勸出去。
    一大早的就上門鬧,再這樣發展下去還了得?
    她是來完成任務的,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沈梅花身上。
    白天在周宅做工時,蘇丫一直在琢磨解決的辦法,正好看見院子裏的石磨, 心生一計,掏出一塊銀元拜托同在這裏做工的雜役, 幫自己去藥鋪子裏買來一碗巴豆和半簍黃豆, 混在一起用石磨磨好後晾成豆腐, 下午收工時就帶回家, 順手還從街上買了半斤豬肉。
    沈梅花酷愛吃肥肉,蘇丫便專挑肥肉買,回家後連同豆腐切塊,放進鍋裏燉了足足半個小時。
    滅掉灶裏的火,她揭開杉木製的大鍋蓋,嗅見撲麵而來的肉香。
    把裝著豆腐燉肉的碗藏進櫃子裏,蘇丫走出廚房,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晚上七點時,三人聚在一桌吃晚飯。
    因為早上才鬧過一頓,桌上誰都不說話。沈梅花用後槽牙狠狠地嚼著醬瓜,發出哢擦哢擦的聲響,時而朝蘇丫瞪一眼,好似要吃她的肉一樣。
    吃到一半時,蘇丫站起身,從外麵端來一隻用盤子扣著的碗,放在沈梅花麵前。
    “嬸嬸,我知道早上不該那樣頂撞你,我錯了,這碗菜就當我給你賠不是。”
    沈梅花狐疑地打量她,不相信她有那麽好的心。隻是當盤子一掀開,肉味像蛇似的鑽進她鼻腔裏,她頓時卸下所有戒備,拿起筷子哼了聲。
    “這還差不多。”
    夾住一塊油汪汪的肥肉,夾起來後透明的豬油都在往下滴。沈梅花正要送進嘴裏,想起兒子還在旁邊,遞給他道:“來,行槐你吃。”
    趙行槐最不喜這種油膩之物,厭惡地搖頭。
    “不要。”
    沈梅花隻好自己吃,一口咬下去,方臉流露出滿足感,幸福得快要暈眩。
    蘇丫淺笑盈盈地看著她,主動夾了一塊豆腐放進她碗裏。
    “嬸嬸別光吃肉,再吃塊豆腐吧,裏麵吸飽了湯,比肉更好吃呢。”
    沈梅花就把豆腐又送進嘴中,味道果然比肥肉更好,香而不膩,隱隱還有一種奇怪的清香,忙對趙行槐道:
    “這個好吃,行槐你也試試。”
    這年頭肉還是稀罕物,即便是小地主的趙家,也隻有逢年過節等重要日子才能吃上。
    趙行槐已經很久沒吃過大葷菜了,聞見肉味就開始流口水,隻是不想吃那麽肥的肉。
    這時聽沈梅花一說,筷子躍躍欲試地伸了出去。
    “咳咳。”
    蘇丫清了清嗓子。
    沈梅花的心情因為這碗肉好了不少,問她:“你怎麽了?”
    她搖搖頭,“沒事,嗓子有點癢。”
    她是沒事,趙行槐這邊卻不得不把筷子收了回去。
    蘇丫顯然是在警告他不許碰這碗菜。他隻能照做,卻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麽不讓他碰。
    沈梅花又吃了幾塊肉和豆腐,催促他道:“行槐,快吃啊。”
    趙行槐放下筷子站起身,決定逃離這種想吃吃不到的折磨。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睡覺。”
    太久沒吃過這樣的好肉,沈梅花開心到忘乎所以,沒有管兒子。等放下筷子時,一整碗肥肉燉豆腐全部入了她的胃。
    蘇丫去洗碗,沈梅花心滿意足地抱著肚子,澡都沒洗,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當天半夜裏,西廂房響起慘嚎聲。
    “疼……疼啊……”
    趙行槐被吵醒,險些從凳子上滾下來,茫然地望向窗外。
    “出什麽事了?”
    蘇丫掀開眼皮,“她是你娘,想知道自己看去。”
    “我們家真是被人刨了祖墳,才買了你這麽個女人……”
    趙行槐嘀咕一聲,套上鞋子出了門,去到沈梅花房外敲門。
    “你怎麽了?”
    沈梅花跪在地上,捂著肚子痛得直哼哼,“我也不知道,肚子突然好疼啊……我的天……”
    “你別光會喊疼,過來開門!”
    沈梅花竭力撐著爬過去開門,才扯開栓子,褲子裏就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
    趙行槐正好推開木門,無比清晰的聽見這個聲音,聞見空氣裏逐漸蔓延開來的臭味,惡心得差點把晚上吃得飯都嘔出來。
    他臉色難看至極地揮揮手。
    “別坐在這裏了,快去茅房!丟不丟人?”
    沈梅花當著兒子的麵失禁,老臉簡直沒地兒擱,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屁股,奔向茅房。
    趙行槐看著她剛才坐過的地麵,湧出一陣反胃感,打算回自己房間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一出門,他就看見了靠在門框上的蘇丫。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粗布小背心,一條灰褲子,白白嫩嫩的兩條細胳膊抱在胸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茅房方向。
    想起晚飯桌上的豆腐燉肉,又想想剛才沈梅花剛才痛苦的模樣。趙行槐明白了什麽,走過去質問:“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蘇丫坦然點頭。
    “是啊。”
    “你到底想怎樣?覺得趙家以前對你不好,現在想報複回來嗎?”
    蘇丫笑道:“你可以拭目以待。”
    趙行槐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為什麽不肯跟我行房?”
    他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可這次成親後,蘇丫幾乎把他的自信心踩在腳底下踐踏!
    “你有這麽多精力關心我的想法,倒不如多去關心關心你的玉蓮。”
    蘇丫說完就進了房間,關門睡覺。
    趙行槐越想越覺得她話裏有話,追進去問:“你什麽意思?”
    這一晚,沈梅花跑了無數趟茅房,換了不下三條褲子。天色亮起來後,她躺在床上虛弱地衝蘇丫伸出手。
    “水……我想喝水……”
    蘇丫細眉輕蹙,狀若關切。
    “嬸嬸,拉肚子可不能喝水啊,會越喝越疼的哦。”
    沈梅花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身上臭氣熏天,叫道:“你叫行槐來,讓他帶我去看大夫……我受不了了,這到底犯得什麽病……”
    蘇丫搖頭,“不行,行槐他一大早就去鎮子上了,恐怕得等傍晚才回來。”
    說完她透過窗戶看了眼天色,又說:“我也該去周宅做工了,嬸嬸待在家裏歇一歇,別到處亂跑呀。”
    “你別走……你別走……”
    沈梅花痛得麵無人色,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受罪。可是肚子痛了一夜,她現在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
    接下來幾天,蘇丫想盡辦法,將巴豆汁加在一切可以進入沈梅花嘴的食物裏。她幾乎沒有一刻鍾是不疼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完全沒有往日的盛氣淩人。
    趙行槐起初嫌她臭,碰都不想碰她。後來擔心她會直接死在床上,隻好用家裏運穀子的三輪車把她拉到大夫家裏。至於為什麽不用自行車……那可是他的寶貝,怎麽能沾染上對方的糞臭?
    大夫隻是普通的鄉下醫生,治過最多的病是頭疼腦熱。遇到更大的病,那能不能治好就隻能憑運氣了。
    他給沈梅花把脈,說她是吃壞了東西拉肚子,問她有沒有吃什麽特別的東西。
    沈梅花仔細一想,當即叫起來:“肉!我肚子開始疼的那一晚,吃了一碗豆腐燉豬肉!”
    叫出口後她就在心裏思索起來,該不是蘇丫朝肉裏放了什麽不該放的,故意陷害她吧?
    大夫問:“你吃了多少?”
    “也……也就大半碗。”
    “那就是了。”大夫輕撫山羊須,歎道:“咱們一年能吃幾回肉?那麽油膩的東西,你上來就吃一大碗,太生猛了!以後還是得控製下才好。”
    沈梅花被他一說,感覺自己跟豬似的,麵紅耳赤拿了藥,又被趙行槐推回去。
    經過這次看病,她越發慶幸自己有個好兒子,否則的話爛在床上都沒人理。
    可是大夫說得有理有據,她藥吃了,飯量也減小了,每天餓得覺都睡不著,肚子卻照舊疼個不停。
    沈梅花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馬上要死,吃藥之餘買了很多佛香和紙錢,每天在家裏燒,求佛祖菩薩和各位祖宗放她一馬,讓她活到看見大胖孫子出生。
    蘇丫將一切看在眼中,心情暢快,某天收工後還特意買了半隻燒鴨犒勞自己。
    大概是因為手裏拎著食物,她情不自禁地就走到傻子經常待的破屋去。等看到堆在破爛牆下的稻草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走錯了路。
    不過屋裏空空如也,傻子又到哪裏去了?
    她屋前屋後地走了遍,發現在一塊牆壁上,有人用木炭畫了幅畫。牆壁凹凸不平,畫好像還是被人擦過的,有些地方格外模糊,隻能隱約看出一個女人的輪廓。
    造型師對審美要求比較高,蘇丫曾特地學習過畫畫,可惜天賦不好,成不了名家,但是基本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看這幅畫,線條遒勁有力,每一條都恰到好處,沒有任何多餘的。一筆一畫都透露出作畫人對於自己技巧的仔細,沒有哪一筆是經過修改的。
    整幅畫一氣嗬成,僅寥寥數筆,就勾勒出一個姣美的女性側臉。
    女人的眼睛嘴巴都被擦掉了,看不出到底是誰。蘇丫看見這幅畫,不好奇畫得是誰,隻好器到底是誰畫的。
    這樣深厚的功力,村裏不可能有人會。
    難道是傻子?
    要真是他的話,他到底是什麽來曆?為什麽留在這裏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