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全員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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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感喵子在線防盜  太子妃端了小碗紅豆銀耳粥,正翹著勺子細細地吹熱度。瞧見謝均來了, 她也不急著吹銀耳粥了, 用納紗的帕子擦擦手便放下勺子, 起身道:“妾身告退。”
    說罷, 她便端起那小碗粥,嫋嫋出了殿。
    桌案後的人懶洋洋一倚,打起眼皮,問:“從皇兄那回來了?怎麽說?”
    謝均道:“大抵猜到了燕王會選哪幾個, 都是些寒門出身的, 幹幹淨淨, 半點身家也無。”
    太子冷哼一聲,用折扇響當當敲了下桌案, 嗤道:“堂堂燕王,竟把主意打到寒族身上去了, 真是丟了李氏皇族的臉麵。”
    謝均充耳不聞。不等太子叫坐,他就攥著數珠自己坐下來。
    太子也不說謝均無禮, 反而眼神一溜,落到謝均指間數珠上,興致勃勃道:“這新打的數珠不錯, 佛頭遠瞧就甚好看。”
    “新得來的玩意兒, 還沒把玩幾天。”謝均笑著, 又扯回原題, “十有八|九, 燕王會選鄭史、賀楨與何文書入自己幕下。這三人俱是今年初來京城, 無門無第,最好籠絡不過。”
    太子漫不經心地點了頭:“父皇時日無多,皇兄心底著急,也是難免。”頓了頓,太子道,“叫你姐姐多看著些,總不能叫皇兄太快活,忘了孤才是大楚的儲君。”
    謝均闔著眼,撥了顆朝珠,慢條斯理道:“太子殿下,家姊不過一介後院婦人,怕是辦不了這事兒。”
    太子拿著折扇的手微微一頓。
    東宮裏忽而可怕地沉靜下來,毫無雅雀之聲,隻餘滴漏滾水的輕響,在寂靜裏分外刺耳。
    倏忽間,上首傳來一陣嘩啦巨響,原是太子發了狠,將硯台杯盞掃落至地下。那些瓷的、陶的,碎了一地,墨汁兒茶水流得四處皆是一片狼狽。
    “謝均,你這是在忤逆孤?”太子壓柔了聲音,嗓裏的音調溫和得令人遊俠毛骨悚然。他那雙漂亮的眼,也透出分鷹似的陰狠來。
    前一刻還笑著讚賞他新朝珠的太子,下一刻便發了怒。這樣喜怒無常,謝均卻巍然不動,一副早已習慣了的模樣。
    “實話實說罷了。”謝均指間一鬆,又一顆青金石的珠子滑至掌心,“燕王多疑,不近家姊。姐姐獨在王府,一旬半月才能見一回燕王,什麽事兒都辦不了。”
    太子將雙掌撐在案上,瘦削的肩慢慢挺了起來:“孤記著你姐姐出嫁前,與燕王兒女情長,滿京皆知,怎麽如今變得這麽沒用?”
    謝均笑道:“這男女之事,臣是分毫不懂的。”
    太子的氣息平複了下來。
    “罷了。”太子垂了手,漫踱至桌前,抬起鞋履踹開碎裂的杯盞,道,“孤聽著賀楨這名字,有些耳熟,不知是在何處聽過,興許是皇兄提過的名字。孤有意用這賀楨,你去辦了此事。”
    謝均應了聲“是”。說著,他就要退出去。
    “……均哥!”太子忽然喚住他,用的是與之前不同的稱呼,陰麗的麵龐浮現出一絲躊躇,“方才孤說話難聽了些,均哥你……不要見外。”
    謝均笑著點了點頭:“臣省得的。”
    謝均出正殿時,太子妃殷流珠還在外頭守著。秋日的風有些冷,一吹就叫人起一層疙瘩,殷氏穿的單薄貼身,手裏還提了個楠木金絲的盒子,追著問謝均道:“太子爺又動怒了?我聽裏頭好大聲響呢。”說話時,眉宇間俱是關切。
    謝均道:“一些小事罷了。”
    太子妃殷氏的丫鬟勸她:“娘娘,還是早些回去吧。這兒人來人外的,叫外人瞧見娘娘您和外男說話,殿下指不準又要發作您呢。”
    殷氏噤了聲,忙低垂著頭轉了身離去,似一隻被捆住翅膀的金絲雀。
    謝均的小廝謝榮見了,嘖嘖一聲,道:“太子妃娘娘出嫁前,也是個名滿京城的,隻可惜太子爺的脾氣太難捉摸了,好端端一個美人兒,如今瘦成這副模樣了!這走路的樣子呀,好似風一吹就會顛倒了……”
    謝均用扇子打一下謝榮,道:“寵慣你了!竟敢編排起東宮娘娘來了!”
    謝榮低叫一聲,呼著痛摸腦袋。
    ***
    秋季選試的時候,很快就到了。
    這幾日,賀楨一直在家焦灼等待,生怕誌向不得,被調去外地鄉野做個縣官。好不容易,頒賜皇命的官家人才施施然騎著高頭大馬到了賀家門前。
    這官家人穿了身玄青,手上甩一條半舊拂塵,身後還跟了一抬轎子。那轎子是四人抬的,一瞧便是富貴人家出來的。
    官家人瞧見賀楨,張嘴便是一道尖細嗓音:“哎呀!賀大人,咱給您道喜來了!您可是太子爺到陛下麵前親自舉薦的國之良才,位從五品中散大夫,來日前途不可限量呐!”
    這句話好似一道驚雷,霹得賀楨腦海悶悶一陣響,繼而便是些微的驚喜——隻得一個五品官職倒是正常,但太子殿下竟親自去陛下麵前替自己美言!這可是無比的榮耀!
    跟在賀楨身後的秦檀,心底也是一陣微跳。
    ——前世,太子可沒給過賀楨這樣的榮耀,這是怎麽了?太子竟要抬舉賀楨!
    旋即,轎簾打起,裏頭露出人的麵容來。賀楨一瞧,便見得這轎中人麵龐俊朗,笑容似山月清風一般,捱在轎裏便顯出一股子富貴悠閑的味兒來,直如一灘春水似的,尋常人家決計養不出這般氣度的男子。
    “這位是……”賀楨微惑。
    賀楨給那送信的官家人賞了銀子,那官家人曖昧笑了起來,道:“賀大人,您知道謝相爺吧?從前的太子伴讀,與太子殿下頂頂好的那一位!便是這位爺啦。”
    賀楨又懵了。
    與太子交好的宰輔謝均,竟親自到自己府上來了?
    秦檀不聲不響的,視線一抬起,就碰到謝均的眸光。她不敢和謝均對視,連忙低頭看著鞋子尖,仔細數上頭繡了幾朵小梅花。垂著腦袋的當口兒,她聽得轎子上的謝均與賀楨和和氣氣地說話。
    “賀大人,你可要好好謝謝你這位夫人呀。”謝均語重心長地說。
    細細的“啪嚓”一聲響,是他手裏頭青金石的兩顆朝珠撞在一塊兒了。
    賀楨猶豫了一下,沒敢把心底的疑問問出口:何要感謝秦檀的恩情?莫非,這官職是秦家動用勢力才換來的?
    這樣想著,賀楨忽覺得手上的皇詔十分燙手,扔了舍不得,拿在手中又似帶刺一般,一時間心情複雜非常。好半晌後,他還是珍愛地將那皇詔收了起來。
    一旁的秦檀卻心跳一滯。
    謝均多次提點,說太子不太高興,如今太子又特意提拔了賀楨……
    看來,太子殿下是著意要為難自己了!
    那太子可是定要做帝王的人,生性暴戾難測。雖目前他還不曾對自己動手,可將來又該如何是好?
    秦檀的麵色越來越不好。
    那頭賀楨給官家人塞了銀子,又恭送謝均的轎子遠去了,這頭的秦檀還僵僵地擺了個低身福的姿勢,手帕在指尖都要揪破了。
    ***
    謝均的轎子遠去了,謝榮回頭張望一下已不可見的賀家門,朝轎子裏問道:“相爺,您平白無故的,又故意嚇那賀秦氏做什麽?”
    轎子裏頭傳來一陣壓抑不住的笑聲:“你不覺著,瞧那賀秦氏生氣怪有趣的?”
    謝榮納悶:這也算有趣?倒是相爺,近來趣味變了不少!
    秦檀瞧著他模樣,倚在床柱上,問道:“怎麽,賀大人生氣了?”
    賀楨並不想被一個小女子看破。於是,他神情不改,淡淡道:“並沒有。”
    “不,你生氣了。”秦檀的唇角慢慢勾起,眼神光直勾勾盯著他的手指,“你生氣的時候,便會用大拇指在指腹上掐印子。印子越多,你便越生氣。”
    賀楨微驚,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果真,自己的食指已被指甲按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彎月印痕。一時間,他心底浮起一層詫異:這秦檀,怎麽好像很了解自己似的?
    秦檀用手帕拭了下麵頰,慢悠悠站了起來。她斜斜地睨著賀楨,道:“賀楨,你明明愛著那個姓方的賤妾,卻又為了權勢迎娶我,這是不忠。你用八抬大轎迎娶我過門,卻要我在日後獨守空房,這是不義。”頓了頓,她唇角的笑容愈深:“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兒,賀大人,你總要二選其一。”
    賀楨那平淡若水的神情,有微微的破裂。
    此時的他到底隻是初入官場之人,尚不是後來那見慣風雨不變色的寵臣。被結發妻子如此挑釁,賀楨不加思索,就朝洞房外踏去。
    秦檀丟過來的那袋銀子,他碰也沒碰,直接跨了過去。
    賀楨踏出了洞房,喊來了一個仆婦,問道:“方姨娘歇下了?”
    那仆婦答道:“姨娘說今夜是您的大喜之夜,她不敢衝撞了新夫人,因此早早熄了燈,等明日一早再去給新夫人請安敬茶。”
    賀楨聞言,低低歎一口氣。
    他朝方姨娘所居的憐香院走了幾段路,便遠遠看到那院裏燈火未熄,昏黃光火自窗欞中透出,滿是人間煙火的溫馨。他知道,方素憐生性溫嫻體貼,定是不願見他冒犯了新夫人,這才假稱熄燈睡了。實際上,方素憐恐怕會徹夜難眠。
    燈影微晃,賀楨眺望著憐香院,神情木然。
    一旁的仆婦偷偷窺伺他神情,在心底嘀咕了一句“癡情種”。
    ——在整個賀家,誰不知那憐香院的方姨娘是賀大人賀楨的心頭肉?
    那方素憐出身底層,家裏是個走醫的,醫術也平平,但卻是大人的救命恩人。大人為報救命之恩,將方姑娘接入府中悉心照料。按照大人原本的想法,方素憐會是賀家的新主母。隻可惜,半路卻殺出了個程咬金,那就是秦家的三姑娘,秦檀。
    賀大人鍾愛生性溫柔憫恤的方姑娘,但賀老夫人卻更喜歡出身名門的秦檀。對賀老夫人而言,賀楨初入官場,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他鋪平前路、助他節節高升的妻子,而不是毫無背景身份的醫門貧女。
    在秦家與賀老夫人的高壓之下,賀楨還是娶了秦檀。賀老夫人這一記棒打鴛鴦,叫方素憐最終隻能做了個賤妾,連賀家的名譜都上不得。
    “今夜我就歇在方姨娘這裏。”賀楨對身旁的仆婦道,“你叫書房那裏熄了燈,不用等我回去。”
    “楨兒,站住!”賀楨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嚴厲的呼喝。
    賀楨側頭,卻見到自己的母親賀老夫人被丫鬟攙著,站在不遠處。老夫人頭發霜白大半,穿得素淡簡樸,一雙眼卻是精明得很,把每一分每一毫厘都看得透徹。
    “楨兒,大婚之夜,你又要去哪裏?”賀老夫人拉長著臉,怒道,“莫非你又想去那個賤人處快活?古人的聖賢書都讀到哪兒去了?為了一個終日不安於室的賤妾,你就要得罪秦家嗎?!”
    賀楨的呼吸微微一亂。
    “娘。”他側過身來,蹙著眉,為方素憐說話,“素憐有名有姓,為人溫柔大方,楨兒與她兩情相悅,還望娘多多體恤些。”
    賀老夫人爬滿了皺紋的臉當即被氣歪了。
    老夫人哆哆嗦嗦的,鬆開丫鬟攙扶的手,指向賀楨,怒道:“楨兒!得罪了秦家,你日後的仕途又該怎麽辦?為了那個賤人,你就不要苦讀十數載才換來的功名了嗎?”
    這句話,便像是戳在了賀楨的脊梁骨上。他沉下了臉,道:“娘,兒子的仕途,與秦家又有什麽幹係?!隻有那些無能無才、不知廉恥之輩,才需要借助女子之勢謀官求財!”
    說罷,他一甩袖子,離開了。
    賀老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麵上一陣憤恨。
    ***
    賀楨朝憐香院走了一段路,腳步忽而停住。
    秦檀方才的話,忽然在他耳邊回響起。
    ——賀楨,你明明愛著那個姓方的賤妾,卻又為了權勢迎娶我,這是不忠。你用八抬大轎迎娶我過門,卻要我在日後獨守空房,這是不義。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兒,賀大人,你總要二選其一。
    旋即,他便轉了方向,對身旁丫鬟道:“今夜,還是宿在書房吧。”
    賀楨離去後,憐香院的燈火亮了大半宿,直到丫鬟送來賀楨在書房睡下的消息,燈火這才熄滅。
    ***
    次日,秦檀睡得很遲。
    賀家並非富貴之家,用的家具、物什皆是下等,與秦家比起來自是天壤之別。但秦檀在尼庵的那幾年過習慣了苦日子,倒也不覺得這賀家有多麽的窮酸。因此,即便床榻又硬又硌,她還是一夜沉眠到天亮。
    紅蓮進屋裏頭催了三四次,秦檀才姍姍起了身,叫兩個丫鬟給自己梳妝穿衣。
    她坐在妝鏡前,小小地打著嗬欠,眼底猶帶著睡意。青桑從妝匣裏取出一支發釵,在她髻間比劃著,口中絮叨個不停:“夫人,今日可是要給老夫人敬茶的日子。您去的這樣遲,若是老夫人心底不高興,日後想要拿捏您,那可如何是好……”
    秦檀手背托著下巴,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賀老夫人?她可不敢對我生氣。”
    她前世在賀家生活了五年,早已摸清了每個人的脾性。她初初嫁過來的這一年,婆婆賀老夫人對她千好萬好,處處捧著她——賀老夫人希望秦家能為賀楨鋪平直登青雲的康莊大道,因此不敢得罪秦檀。
    隻可惜,後來賀老夫人發現秦檀在秦家已不受寵,秦二爺和秦檀幾乎從不來往,老夫人的臉就瞬間變了,再也沒給過秦檀好看。
    “夫人,用哪一對耳墜子?”青桑打開妝匣,挑揀出那些流光溢彩的首飾,“這對蝴蝶花樣的如何?”
    “挑貴重的來。”秦檀冷笑了一聲,“越漂亮越好。今日那個姓方的賤妾要來給我敬茶,我倒要看看方素憐是怎樣的神妃仙子,與我相比又如何?”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冷笑連連。
    秦檀從不掩飾自己的缺點——她很記仇,也很勢力;不肯吃虧,心眼還小。傷了她的,她忍上十年,也定會報複回去。
    她的本性便是如此。
    但是,前世的她卻被愛蒙蔽了雙眼,為了賀楨收起一切鋒芒,想要做個良善溫柔的女子。
    秦檀梳妝罷便起了身。站起時,她的袖中落下了一方手帕,她彎腰拾起,見那手帕上頭繡著一方翠竹,竹竿瘦長,繡工精致。
    她勾唇一笑,對紅蓮道:“拿剪子來。”
    紅蓮蹙眉,躊躇一下,取來了剪刀。
    秦檀接過剪刀,哢擦哢擦幾下,就將那方手帕剪得粉碎,丟在地上。
    紅蓮見了,心底愈發惴惴不安——賀楨的字,便是“仲竹”。自家小姐在手帕上繡了修竹,隨身攜帶,便是因著對賀大人情絲難斷,日夜相思之故。如今,小姐卻把這象征著相思之意的手帕剪碎了……
    兩個丫鬟不敢多問,跟著秦檀一同到正房去。
    賀家不大,裏外三進,是賀楨考進同進士後吏部批撥下來的宅子,稍作翻新修葺便給了賀楨,角角落落裏都透著股陳舊之氣。秦檀攜著兩個丫鬟,到賀老夫人處給婆婆敬茶。
    按習俗,賀楨是要跟她一道來的,但秦檀壓根沒等賀楨,自顧自去了。
    賀老夫人自知理虧,不敢抱怨,滿麵笑容地給秦檀包了銀子,又送了一副手鐲。待秦檀問完安,老夫人還安撫她道:“檀兒,你莫氣。昨夜是楨兒不對,娘定會為你做主,叫他日後不敢欺負你!”
    老夫人說這話時,心裏極是忐忑不安。
    ——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卻跑去和一個賤妾同宿,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就要被人奏一折家風不正、寵妾滅妻。別說是秦檀這樣的貴門嫡女,換做是任何一個普通女子,蒙受了這樣的恥辱,恐怕都會鬧個不停,乃至於直接回娘家。
    這樣想著,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秦檀,卻見秦檀已不慌不忙地坐在了側邊的太師椅上頭,神情悠然。丫鬟給她上了茶,她自若地接過茶盞,拿杯蓋兒捋起茶葉沫子來。
    “那賤妾何時來給我敬茶?”秦檀小呷一口,目光止不住地朝外頭瞥去。
    賀老夫人知道,秦檀問的是方素憐。
    老夫人剛想答話,便聽得外頭的丫鬟通傳,說大人與方姨娘一道來了。
    丫鬟語罷,秦檀便暗暗想笑:這大婚次日,夫君竟跟著姨娘一起來,真是世間奇聞。賀楨會如此作為,還不是怕自己欺負了他的心上人,忙著撐腰來了。
    門前低垂的水花草簾子打了起來,賀楨率先跨入。他穿著身家常的素草色圓領長袍,麵色淡淡,向著老夫人躬身行禮。他身後跟著個纖弱女子,穿了身素雅幹淨的淡紫色衣裙,低垂頭顱,露出一截柔弱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