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臨行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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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方素憐,青桑便是一肚子氣。她年輕氣盛, 氣呼呼地絞著手帕,嚷道:“大人竟為了一個賤妾這樣薄待您!他是不是忘了夫人您的救命之恩?我這就去告訴大人去!”
說罷, 青桑提起裙擺便想往外跑。
“站住!”秦檀喝住她, “青桑, 你不準告訴他。”
“夫人……?”青桑一隻腳已跨在門檻上了,聞言,她露出詫異之色, 猶豫道, “您的意思是, 不要讓大人知道您當年救過他, 是他的救命恩人?”
秦檀慢慢點頭。她擱下梳子,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的報複,才剛剛開場。
若是將救命恩人的身份告訴賀楨, 那這場好戲便會匆匆結束。
秦檀可還沒有玩夠呐。
青桑咬著唇角,憋屈地退了回來, 問道:“那夫人今兒個還去大慈寺嗎?”
“去, 當然要去。”秦檀答道,“便是我獨自去會惹人笑話, 我也要去。”
即便賀楨不陪她, 她也是要去佛前歸緣的。正是佛祖心慈, 才給了她重來一生的機會, 她無論如何都要去佛前謝恩。
這樣想著,秦檀讓丫鬟替自己收拾了一番,坐上了出賀府的馬車。
她要去的寺廟,是京城外的大慈寺,素來香火旺盛、四季佛客如織,不少王公貴族皆在大慈寺裏捐了長明燭。那大雄寶殿裏的菩薩、佛祖皆是燦燦金身,光輝無比,香火常年不熄,日夜燃徹。
秦檀倚靠在馬車廂壁上,合著眼小憩。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京外的大慈寺。車簾一撩,紅蓮便伸手來攙秦檀下馬車。
正是夏末秋初之時,白天的日頭依舊炎炎高照;樹影濃濃,一冠深綠之中匿著幾隻長鳴老蟬。大慈寺的黃牆紅瓦橫亙在山林之中,屋角掩映,半藏半露。梵音清遠,偶爾回蕩起一聲厚重綿長的佛鍾,叫人心底漸漸沉靜下來。
一個小和尚上來引路。這光頭的小和尚瞧著秦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這位……可是約了今日來歸緣的賀家的新夫人?”
秦檀點頭,隻當他之所以欲言又止,是因自己獨身前來之故。
秦檀入了寺內,過了天王殿裏的未來佛,很快便到了佛祖麵前。這佛像鍍以金身,左右立著二十諸天及文殊普賢,個個皆是鑲金漆彩,威嚴無比。
秦檀望著那寶相莊嚴的佛像,雙手合十,閉目沉思。不之怎的,她心中思緒萬千,難以靜下。
如今賀老夫人護著自己,那是因為老夫人看中了她背後秦家的勢力。一旦發現她在秦家並說不上話,賀老夫人便不會再替自己說話了。
屆時,要想折騰賀楨,或是抽身和離,那可就麻煩多了。
但是,秦檀一點兒也不想回去討好秦家人。於她而言,秦家隻是一個牢籠,並沒有絲毫親情的溫暖。
自母親朱氏過世後,秦檀的“家”就已經分崩離析了——父親生性懦弱、優柔寡斷,一不小心便會被枕頭風吹跑;繼母宋氏心眼狹隘,巴不得將秦檀趕出家門;其他親眷因著朱氏之死,生怕被朱氏連累,都將秦檀當做不存在的人。
這便是秦家最絕情的所在:用朱氏的死換來了滿門榮華富貴,卻不將朱氏的女兒當個人看。
這樣想來,秦檀當年能在如此逆境之中,求得一個太子嬪之位,著實是不容易。
“這位夫人……”
她正閉目冥思之時,先前引路的小和尚開了口,打斷了她的思緒。秦檀睜眼,瞧見這小沙彌麵露靦腆抱歉之色,小聲道:“這位夫人,咱們到了謝客閉院的時候了。”
秦檀身後的青桑立即跳了起來,嬌聲斥道:“這大早上的,怎麽就到謝客的時候了呢?咱們夫人今兒個特地來歸緣,這可是提前十五日便派人知會過的!”
這小和尚大抵是頭一次被年輕姑訓斥,登時麵紅耳赤道:“小僧也隻是傳達了住持的意思……”
青桑還想爭執,秦檀便提著群裾起了身,淡淡道:“罷了,定是有什麽公卿貴胄來了。我也在佛祖麵前說完話了,回去吧。”
怪不得先前這小和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料想是哪位位高權重、不能得罪的貴客前來,大慈寺必須提前閉門謝客、清場相迎。
秦檀與兩個丫鬟朝著天王殿走去。
經過一道林蔭時,林蔭對頭隱隱綽綽行來幾個人;因隔著幾棵枝丫低垂的綠樹,那幾人的輪廓皆是模糊的,但秦檀能認出打頭的袈|裟老者便是大慈寺的住持。
秦檀瞥了那幾人一眼,便兀自離開了。
林蔭對頭的幾個人,也瞧見了秦檀的身影。
跟在住持身後的高挑女子以帕掩唇,露出微微不悅麵色,對住持道:“空海大師,明知今日我與阿均要來上香,怎麽還有旁人在此?”
這女子二十七八歲,麵容姣好,長眉鳳眼,清貴中帶著威嚴,乃是燕王正妃謝盈。她是上了皇室名譜的王妃,衣食住行皆比照一等妃嬪公主,再加之她娘家素來權勢顯赫,大慈寺諸僧對她甚是巴結。
空海大師額有薄汗,連忙解釋道:“聽聞王妃娘娘要前來進香,貧僧已吩咐人閉門謝客,免得擾了王妃娘娘清淨。隻是那位乃是賀家的新夫人秦氏,今日是來歸緣的。這等姻緣大事,總不便趕出去……”
謝盈聞言,側頭遙遙打量一眼秦檀,奇道:“既是來新婚歸緣,怎是獨身一人,她的夫君何在?”
空海大師道:“這,貧僧便不清楚了。”
“姐姐,罷了,本就是我們擾了人家新婚歸緣的大事。”謝盈身後傳來一道男子聲音,嗓音溫和淡然。
謝盈側頭一瞧,便見著自家弟弟謝均正遠望著那賀秦氏離去的方向。
謝家的人向來有一副好皮囊,謝均亦不例外,從骨相裏瞧就是俊美的。他的麵容若是落在別人身上,免不了陰鷙冰寒,可他卻偏生透出幾分異樣的和氣來;再兼之他手裏還撚一串小紅檀木的佛珠,瞧起來便愈發平易近人了。
因擅吹簫,從少時起,謝均便有了個“飛簫公子”的美號。如今謝均二十又六,飛簫公子都要成了飛簫老爺,還是難擋京城閨秀對他思之如狂。
“怎麽,瞧上人家了?盯得這樣緊!那可是已出嫁了的婦人。”謝盈見他久久不移視線,打趣道,“姐姐這回來大慈寺,原本也是為了給你求一份好姻緣。你看你將過而立之年,卻總不肯娶妻,平白讓我操碎了心。”
謝均撥了下手裏佛珠,道:“我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
謝盈問:“好奇甚麽?”
“若是我不曾記錯,那賀秦氏便是秦家的三姑娘,先前要死要活求著入東宮的那一位,姐姐不記得了?”謝均慢慢笑道,“她為了一個太子嬪的分位使出了渾身解數,是個要強又渾身帶刺的丫頭。如今怎麽的嫁做了他人婦?”
謝盈露出恍然大悟神色:“阿均這麽一說,我倒是也想起來了。太子殿下聽聞那秦氏是個絕色的美人兒,便答應收她入東宮。結果那秦氏最後跑了,殿下對著秦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謝均笑笑不答,撚著佛珠的手朝前一指,示意空海大師繼續帶路。
他沒有告訴姐姐燕王妃的是,因著秦家開罪了太子,他也沒給秦家好看。好長一段時日裏,秦二爺秦保瞧著他便戰戰兢兢的。
這頭謝家姐弟繼續上香去了,那邊的秦檀領著丫鬟上了馬車,回賀府去。
一到賀府,便看到賀老夫人的丫鬟秋水正焦急地在門前徘徊著。見到秦檀回來,急匆匆迎上去,道:“夫人,您可總算回來了!老夫人快要被大人氣厥過去了,您去瞧瞧,勸勸大人吧!”
秦檀聽著秋水的話,挑眉悠悠:“這又是折騰什麽呢?”說罷,便去了老夫人所居的寶寧堂。
在寶寧堂門前,便聽見賀老夫人激動訓斥賀楨的聲音。
“你真是要氣死我這個做娘的!這姓方的貧女能入我賀家門,已是祖墳上冒了青煙!你竟還要抬她做貴妾!楨兒,你究竟是被下了什麽迷魂藥?”
從賀老夫人的話來看,發生的事兒和秦檀猜想得差不多——賀楨有意抬方素憐為貴妾,求到了賀老夫人的麵前。
依照大楚律法,妾室有貴賤之分。貴妾是主子,能上家譜,也能親自撫育生下的子女,一般皆是有些身份的女子;而賤妾通仆婢,即便生下子女,也隻能送去主子處撫養,若是見了親生的兒女,必須口稱“少爺”、“小姐”,行下仆之禮。貴賤之分如此分明,難怪賀楨想要抬舉心愛的女人。
秦檀還未開口,她身後的青桑已開始打抱不平了:“大人真是魔障了!那個方素憐,到底有什麽好的?瞧不出大人竟是如此負心薄幸之人!”
一旁的紅蓮責備地看了她一眼,道:“青桑,慎言。”
秦檀沒有理會丫鬟的多嘴,而是理了下鬢發,施施然步入寶寧堂,悠然道:“夫君這是要抬方姨娘做貴妾呢?”說罷,裙角兒一旋,便在圈椅上頭姍姍坐下了。
賀楨跪在老夫人麵前,薄唇緊抿,眼底有一絲清高的倔強:“秦氏,我是一家之主,要抬誰為貴妾,當然是由我自己做主。”
秦檀笑得花枝亂顫:“大人,你若當真那麽說一不二,又怎會跪在娘的麵前呢?”
賀楨身旁的方素憐正無聲地哭著,滿麵憂慮之色,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莫說是賀楨,便是秦檀看了也心生憐惜。但秦檀很快打住了自己的情緒,對賀楨道:“夫君,若要將賤妾抬為貴妾,總得有個由頭。她是替夫君開枝散葉,還是操持內外了?若是無功無績,便被抬為貴妾,說出去難免惹人笑話。不僅僅是夫君你會被人說上一句‘治家不嚴’,就是方姨娘,也會被扣上個‘狐媚’的帽子。”
賀楨微愣,竟覺得秦檀說的有幾分道理,像是在真心實意地替自己考慮。
“照我說呀,不如這樣。”秦檀十分大方,道,“隻要方姨娘有孕,夫君便立即抬她為貴妾,我絕無怨言,還會親手送上賀禮。但若方姨娘沒有為夫君產下子嗣,請恕我不讚成這樁事兒。”
這條意見十分合理,便是賀老夫人也點頭附和。賀楨蹙眉思索一會兒,對老夫人道:“娘,兒子也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於是,這件事兒便這般定下來了。方姨娘雖哭的梨花帶雨,可她身旁的丫鬟卻是喜笑顏開,低聲道:“太好了!依照姨娘如今受寵程度,要想懷孕不過是朝夕之事!”
方素憐微驚,連忙道:“我又豈是因著貴妾一事在哭鬧?不過是傷心大人為了我惹怒老夫人罷了!素憐不過一介賤妾,不值當!”
秦檀聽了,笑吟吟的,並不反駁。
隻有她秦檀知道,方素憐就是個沒有子女緣的——秦檀過世那一年,嫁入賀府五年的方素憐才堪堪懷上第一個孩子,胎象還甚不好,一副隨時會滑掉的模樣。
方素憐想要抬貴妾?
先等個五年再說罷!
因此,她才會將過往的回憶走馬燈似地重新看了一遍:從她出生在秦家起,到病逝於賀家結束;這些回憶,分毫不落,一一掠過她眼前——
最初的秦家,不過是京城三四等人家,秦大人領了個五品官銜,一家子人活得勉勉強強,還算過得去。
秦檀的父親,是秦家二爺;母親,則是朱家的女兒。十歲之前,秦檀是幸福的:父母恩愛情深,秦檀無比受寵。因在整個秦家行三,外頭人見了,都要恭敬喚她一聲“秦三姑娘”。
隻可惜,十歲那年,秦檀的人生發生了巨變——母親朱氏隨父親入宮,卻被杖斃在宮中。
秦檀遙記得,母親入宮時鮮豔照人、滿麵光彩,回來時卻隻是冰冰涼一口棺材,麵上蒙著白紗,連看都不能看上一眼。棺材蓋兒一合上,便再也瞧不見了。
她雖年幼,卻也懂了些事情,不甘失去母親,便四處追問母親死因。可是,所有人都對此閉口不言,絕口不提,隻說母親犯了大錯。
朱氏沒有入葬秦家祖墳,連秦檀都不知道她葬在了何處。不僅如此,秦檀的父親更是寫下休書,將朱氏休離家門。
——雖朱氏已死,卻依舊要與她撇清幹係。
竟是絕情至斯。
十歲的秦檀哭啞了嗓子,卻無濟於事。十日之後,她便被秦家用一輛馬車送出京城,安置在了秦家供養的尼姑庵中。自此後,秦二爺權當沒有生養過這個女兒。
從前事事稱心如意的秦三姑娘,在尼姑庵裏吃盡了苦頭。
秦家後來的消息,是秦檀斷斷續續從丫鬟口中聽得的。秦家忽然得了聖上的青眼,平步青雲,一躍成了京城新晉的權貴。秦二爺重娶了宋氏女為妻,又喜獲一雙兒女,滿門皆樂。
京中常有流言,說“秦家用一條命換來了闔府富貴,真是劃算極了。”
那時的秦檀,正在尼姑庵中就著青燈一遍遍抄寫經書,麵前放著的一碗稀粥早已涼透了,那是她一整日的餐食。
秦檀在尼姑庵過了茫然的兩三年,渾渾噩噩的。在這裏,她不是秦三姑娘,而叫靜緣,終日與經書、掃帚、水桶相伴。
不記得是哪年哪月,秦檀爬上了庵堂的屋頂,眺望遠方,忽見得鎮上一片熱鬧,眾人圍簇在道路邊,爭相探頭張望,像是狀元郎衣錦還鄉時的場景。鄰裏鄉親聚在一起,議論之聲遠遠傳來。
“瞧見了?那便是天子近臣,去歲的狀元郎!”
“憑借謝家的家底,他便是不去考那個狀元,也能平步青雲。”
“他來咱們這小地方,又是為了什麽事兒?”
“聽聞是奉聖上之命……”
秦檀麵無表情地聽著,視線掠過重重人群,落到了道路中央。她瞧不見謝家公子人影,隻見到一頂金蓋錦帷的轎子被奴仆抬著,轎前是兩列禁軍開道,威風至極。
那轎子到了鎮衙前頭終於落了地,有人撩了轎簾,那轎中便彎腰步出個年輕男子。秦檀看不清他臉麵,隻看到他玉帶博冠、貴氣舒雅,非常人可及。所謂天生的朱紫貴胄,說的便是如是罷。
她還想再仔細看看那人,屁股上卻被狠狠抽了一下。
“靜緣!我叫你偷懶!我叫你偷懶!”庵堂的師太用掃帚狠狠抽著她,橫目怒目,大怒道,“活兒都幹完了?地都掃了?還當你是秦家的大小姐呐!再怎麽瞧,那謝均也不會看你一眼!不害臊!”
秦檀跌跌撞撞地爬下了屋頂,在師太的訓斥聲裏沉默地撿起了掃帚。她的手指扣緊掃帚柄,心底忽然翻湧起了巨大的波浪。
她是秦檀,是秦家的三姑娘,而不是什麽靜緣。她原本也該坐著轎子、穿著華裳,出入往來於貴介之所;而非在這破舊庵堂裏,終日抄經打水,給師太捶腿敲背。
秦檀未脫稚氣的麵孔上,顯露出一分與年歲不符的陰沉來。
……
十三歲那年,秦檀曆經重重阻礙,回到了早已飛黃騰達的秦家。又用了兩年,她說服秦家,送自己入東宮服侍太子。
她一度篤信,唯有成了來日天子的枕邊人,她方能不任人踐踏。
然而,命運卻又與她開了一個玩笑。
十六歲那年,她遇見了賀楨。因緣兜轉,她不顧一切地愛上了賀楨。她為他放棄了辛苦求得的太子嬪之位,帶著十裏紅妝嫁入賀家。
那份嫁妝,是父親秦二爺給她最後的寵愛——她不肯入東宮,開罪了許多人,秦家也不願再照拂她。
秦檀愛賀楨,嫁入賀家後,她決意收起自己的鋒芒與尖刺,一點點變作賀楨所喜愛的、溫柔嫻靜的女子。賀楨想要她變成什麽樣,她便變成什麽樣。
然而,到頭來,這一切都成了一場笑話。賀楨從未領過她的情,她一廂情願的付出,換來的不過是賀楨的厭煩。
秦檀直到死時才看透這件事兒,竟覺得十分不值。若是重來一世,她絕不會再在賀楨身上花這麽多心思。她會直接拂袖而去,權當自己不曾認識過這個薄幸之人。
往日的回憶如煙絮般飄散而去,秦檀的意識模糊起來。她猜測,也許是去往來世的那扇門已開啟,她該走了。
“夫人,夫人,快醒醒。”
偏偏這時,還有人在耳旁一遍遍地喚她,叫她不得安睡。秦檀略帶不耐地睜開眼,想要瞧瞧是誰不放過她這樣一個已死之人。
眼前一片殷紅,是極為喜慶的色澤。隔著一層半透紅紗,秦檀隱隱能瞧見對頭燃著一對紅燭,蠟淚低垂,火焰芯子劈啪直跳。素白牆上貼了兩雙喜字,周遭的矮幾高櫃,俱是蒙著道道紅綢。
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年輕姑娘立在她身邊,圓潤臉蛋、細長眼眸,一副和氣模樣,手指裏頭絞著張手帕,麵上一副憂慮神情。
“夫人,如今可不是睡覺的時候。一會兒大人就要來洞房了,若是瞧見您睡著了,那可不妥。”這丫鬟打扮的姑娘道。
見到她的麵容,秦檀麵有古怪。“紅、紅蓮……”秦檀從唇齒裏擠出這個名字,一副詫異之色。
紅蓮是她從秦家帶來的貼身丫鬟之一,性格穩重成熟。隻可惜後來自己落了難,她也遭罪,被早早發賣出去,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