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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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軟軟被囚禁的第三天, 她見到了饒寶妮。
她看上去最近幾天過得也不怎麽好, 本來就蒼白的小臉顯出了幾分蠟黃。
“軟軟,你就吃一點吧……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聲音細小,席軟軟鬆動了下,那雙墨黑無神的瞳孔總算有了些動靜。
“饒寶妮,我信錯你了。”這便是席軟軟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司夜星這幾天強行給她灌食物時她表現得極度不配合。
他不耐煩, 就什麽都說了。例如饒寶妮是他們的傳話筒,目的是為了引她獨自赴約;
例如她妒忌席軟軟。
饒寶妮內心深處怨恨她;因為在她看來自己受傷都是因為席軟軟, 但是席軟軟什麽事也沒有,甚至考進了第三考場。
這一切的認知都讓席軟軟無比的心寒。
嫉妒她嗎?嫉妒她什麽?她什麽都沒有,沒有疼愛自己的父母,也沒有聰明的頭腦;她很笨,甚至應星來輔導她這麽久,她的理科還是很困難。
她什麽都沒有, 饒寶妮嫉妒她什麽。
林鸞的事真的是席軟軟的錯嗎?書是饒寶妮主動借給她的,席軟軟不知道自己怎麽害她了。
且不說她自己激怒林鸞,跟對方一群人在樓道裏打鬧的做法恰不恰當,她受傷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席軟軟也平白遭受了那麽多謾罵和風言冷語, 難道那些就不是真實存在的嗎?
饒寶妮委屈,席軟軟就不委屈嗎?
“軟軟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背叛你的, 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甚至不敢觸碰縮在角落裏的席軟軟。
陰影中, 她涼涼的扯了下嘴角沒說話。饒寶妮身不由己的時候還少嗎。
但如果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身不由己強加在別人身上,那這樣的人也真是太可怕了。
多說無益,席軟軟撇開頭不想跟她再有什麽交談。
“軟軟,你真的這麽狠心麽?”饒寶妮淚聲俱下,她今天隻穿著一件旅館通用的睡袍。
現在她像是發瘋似的扯開外袍裸.露出裏麵或淤青或紅紫的皮膚給她看。
“我跟邵兵在一起了,因為我以為隻有這樣才能留下他對我的愛。包括幫他引你出來,是焦瀧和司夜星威脅我們,如果你不來,他們就要打邵兵,我……”
饒寶妮吸吸鼻子,“但是我知道錯了,邵兵不愛我,他甚至把我送給他的那些兄弟……”席軟軟側過頭,恍如一潭死水的眼裏閃過一起不敢置信。
畢竟她從小就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環境下長大,哪怕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此刻說的話依舊讓席軟軟感到不適。
饒寶妮顯然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有反應了,她哭的更厲害:“軟軟我好疼,我錯了我不應該幫他們害你……”
“這幾天我一直在反省,我也跟邵兵說想放了你,但是他們不同意,也不準我放你走。”如果不是因為席軟軟不吃不喝好幾天,估計今天她們都見不了麵。
雖然說是為了報複應星來,但焦瀧他們理智上也不是真的想弄死她。
所以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席軟軟把目光從饒寶妮的傷口上挪開,這一切不都是她咎由自取的?這般情景又怨得了誰。
她們年紀相仿,十五六歲的少女,明明都還是個孩子就跟男生做這種事。
席軟軟發自內心的惡心她。
饒寶妮見她又恢複了那副不想理自己的神色,心中也黯淡下來,“我知道你嫌棄我,軟軟,我不配跟你做朋友……是我對不起你。”
她從自己的衣服裏掏出了什麽塞在席軟軟手裏,“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軟軟,有一句,我沒有騙你。我的確隻有你這麽一個朋友。”
希望你不要記恨我了。
……
席軟軟緊緊捏著手機,她那顆快要崩潰地心髒似乎又被注入了一股力量。
到了夜裏,她終於自願吃了一碗粥。客廳裏焦瀧顯得有些興奮,他揪著饒寶妮:“你跟她說了什麽?!”
饒寶妮嚇得發抖,卻隻能咬著牙回答:“我說她得留著命等她男朋友來救她。”焦瀧聽完後愣了一瞬,然後狠狠地推開饒寶妮,狂野的笑了笑。
“應星來啊應星來,沒想到你在小美女的心中這麽重要。”他捏著席軟軟的那隻手機,手指發白。
“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了。”期待你來救席軟軟的樣子。
……
陸軼擰開門,他一眼看見了靠在落地窗前椅子上的男生。
“給。”
應星來接過咖啡,低啞地道了謝。
他已經幾天沒睡了,睡不好,想著小姑娘可能遭遇的,他便寢食難安。
陸軼跟顧立珩他們,但凡有能力的已經發動了自己的所有關係和朋友去找人了。
現在能做的,好像真的隻有等。
“老應……”陸軼想安慰幾句,但話到嘴邊,看著他比自己還平靜的樣子,又咽了下去。
“學校跟小嫂子家人那邊怎麽說?”
應星來抿著唇:“都在找,沒有消息。”
也是,他們都沒有消息,那群人能找到什麽。
席軟軟已經失蹤二十四小時,席家人沒有接到任何索要贖金的電話,席梓傑他們報.警了。
“聽說饒寶妮跟三十六中的人走的很近。”他喝完咖啡,慢悠悠地道。
“上次我有沒有警告焦瀧?”陸軼張張嘴,最後點了下頭。
應星來說了個好。他心裏有數了,焦瀧跟司夜星還玩兒的花裏胡哨的。
高樓大廈的頂層視線總是最好的,在這裏或坐或站都會有一種君臨天下的王者感,因為能把整座城市一覽無餘。
“老應……”正在陸軼想說什麽的時候,應星來揚手打斷了他。
他掏出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應星來!”席軟軟的聲音傳來的一瞬間,他噌地站起了身。
“別怕,我在。”不似動作那麽急促,應星來溫聲安撫她,“軟軟,不哭。”
席軟軟抬起袖子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一本委屈的壓低著聲音跟他通話:“焦瀧跟司夜星他們把我的手機拿走了,這是饒寶妮的手機,她偷偷塞給我的。”
“我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好像是一間旅館,焦瀧說是他的地盤,你不能來的。”
她很聰明,通訊時間不多,她揀了最重要的信息告訴他。
其實本來她打算再穩兩天看情況再聯絡應星來的,但是今晚焦瀧進來過。
他坐在沙發上陰森森的衝她笑。好不容易等他離開了席軟軟忍不住就給他打了電話。
“嗯,你等著,我馬上來接你回家。”應星來溫柔的哄,“不怕他,你鎖好門乖乖睡覺,睡醒我就來了。”
席軟軟心裏有點亂,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會引發什麽所以非常不安,“應星來……你,不會有事吧?”
他怔了一下,軟糯低沙地聲音摩擦在他的心尖上,有些癢癢的。
“不會的。”
席軟軟好像呼出了一口氣,“那,那我等你。你別一個人來,他們,有好幾個人呢……”
應星來:“好。”
席軟軟掛了電話。
應星來收了手機:“陸軼,我要去一趟牛角街。”陸軼臉色沉下來。
牛角街是焦瀧跟他們那群混混的聚眾點。
陸軼拎起自己的外套:“我跟你一起去。”他還順便叫上了其他幾個兄弟一起。
本來想說不用了,應星來想起席軟軟交代的話,要他別自己來,最後還是沒有拒絕。
夜,對饒寶妮來說一定是最難熬的。
房間裏沒有開燈,她側著身癱軟在床.上,空氣裏彌散著某種糜爛的味道。
忽然,外麵好像傳來了什麽聲音。她靜靜地聽了一會兒。
好像是什麽玻璃被摔碎,在寂靜的夜裏響動被無限放大。
猶豫了片刻,她撐著酸痛的雙腿爬起身。房間的隔音效果不好,她聽到了焦瀧的聲音。
“應大少爺,深夜造訪有何貴幹?”焦瀧也還穿著睡袍,顯然也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麽猝不及防。
應星來隨意的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陸軼,讓他去叫人。”陸軼嫌惡地抽走別在焦瀧脖頸上的刀,還拿出紙擦擦碰到他皮膚的刀口。
顧立珩見狀彎唇似嘲諷一般的笑了:“還不快去把你那群傻大個兒兄弟叫起來?”
到時候別說他們不給他叫人的機會群毆他。
焦瀧臉色冷下來,他還真的起身去房間叫了一幫子人出來。
隻不過他們都在打遊戲或者睡覺,突兀地被喊出來時,還不明所以然。
陸軼瞧了一眼,忍不住撲哧地笑了出來。“嘛呢這是,學比利王呢?大兄弟們怕不都是哲學家?”
赤.裸.著上身隻穿著內.褲的大高個兒們一時居然也有些不自在,沒理黑著臉的焦瀧,一個兩個趕緊衝回房間穿衣服。
應星來:“席軟軟呢。”他沒有笑,一直保持著平靜地看著焦瀧。
提起自己的籌碼,焦瀧又舒坦了不少:“什麽席軟軟?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應大少爺深夜造訪該不會是到我這裏來要人的吧?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帶走的人?”
他死不承認,應星來非.法.入.侵.民宅還敢搜屋不成?就算他要搜焦瀧也不怕,他的那一排兄弟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針。
應星來沒有那麽做。他甚至靜默了半刻,直到焦瀧的人到齊了。
應星來轉頭看向邵兵問了同樣的問題。
邵兵一個小嘍囉,麵前的都是大佬,他哪敢亂說話,所以一時間啞口無言,隻好看向焦瀧。
焦瀧依舊保持著笑容:“應大少爺這是什麽意思?我手下的人怎麽會清楚那個小姑娘在哪,應大少爺還是別開玩笑了。”
“操,焦老狗你別笑了,媽.的,老子看見你這副嘴臉都要吐了。”陸軼抹了把嘴角。
他有點潔癖,還有點強迫症,可能是環境太差,此刻陸軼還真有點不舒服了。
應星來站起身:“席軟軟不見的那天跟饒寶妮在一起。”他這話的意思很清楚了。
他知道饒寶妮跟邵兵的關係。
焦瀧有些僵硬的扭頭看向邵兵:“有這回事?小兵,你那個女人跟應大少爺家的小姑娘認識?”邵兵嚇得往後瑟縮了一下,不過立刻就被後麵的大高個拎住。
“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邵兵胡亂蹬著腿想逃走,隻可惜徒勞。
焦瀧回頭又是公事公辦的模樣看著應星來:“看來我這手下不太清楚內情呢,不過應大少爺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徹查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的。”
應星來沒理他,目光越過焦瀧還偏了下頭:“左邊還是右邊?”他的聲音還是很鎮定,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焦瀧臉色一僵:“我聽不懂應大少爺的話。”
“那行,你讓開。”應星來才剛站起身,焦瀧背後的大高個兒就都聚集到焦瀧背後的門前擋住路。
陸軼煞有介事得噢了一聲。焦瀧扭頭,不可置信又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媽.的,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飯桶!
這次應星來動作很快,焦瀧來不及回頭,人就被扒到一邊,而他以為的那群大高個兒此刻居然沒有一個人敢攔著應星來。
見他插兜的手拿出來,馬上就要握上門把了,焦瀧大吼:“應星來,你敢進去試試?你私.闖民宅,我可以告.你!”
在一邊隱匿存在感好久的司夜星此刻也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不得不出聲幫腔:“裏麵不是你找的人,是焦瀧的女人。應星來我勸你不要吵到她休息。”
焦瀧一聽也立刻附和:“沒錯!應星來你敢開門,我不告你告到傾家蕩產我改姓應!!”
陸軼歎了口氣:“死心吧老狗,應家不養畜生的。”但此刻所有人都關注著站在門前的男人,他的嘲諷似乎都沒那麽重要了。
陸軼不在乎的聳聳肩退到一邊。
看應哥表演。
應星來抿唇笑了,語調陰冷:“隨意。不過告我之前,你得準備好承擔你犯下的事。”
說完他不再顧忌焦瀧他們的威脅,擰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