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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母親關切的詢問,白苾棠想起前世的事,心中一陣酸澀,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後母親該是如何傷心,這一世她絕不能走上老路,至少與韓從瑾的婚事得退掉。
    “娘,我、我不想嫁給韓世子。”苾棠把腦袋靠在母親的胳膊上,低聲說道。
    “怎麽,真的鬧別扭了?韓世子做了什麽惹棠棠生氣了?”沈諾嵐擔心起來,比起韓從瑾,她當然更信任自己的寶貝女兒,她乖巧嬌軟,從不主動惹事,要是鬧了別扭,肯定不會是女兒的錯。
    “沒鬧別扭。”苾棠不想把前世的事說出來,反正也做不得準了,說了什麽作用都不會有,反而讓母親心裏難過,“我就是不想嫁人,娘,我想守著你和姨母過一輩子。”姨母沒有兒女,對她最親近,母親和父親關係也很淡漠,對她卻是最好,要是可以,她也不想嫁到別人家去,與其小心翼翼地侍奉別人的父母,還不如就留在家中和姨母、母親三個人一起過。
    “傻丫頭,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沈諾嵐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目光變得幽遠起來。半晌,她歎了口氣,“娘和姨母陪不了你一輩子,將來娘不在了,你就得靠你父親,要是他也不在了,這個家就是你弟弟當家作主,難不能你還要看白榮檢的臉色不成?就算你弟弟容得下你,還要看弟媳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呢。”
    “什麽不在了?!娘不要說這樣的話!”苾棠不高興地抬起頭看著母親,“娘隻比我大十五歲,生得又是雪膚花貌,咱們兩個一起走出去,別人肯定說你是我的姐姐,娘要和我過一輩子才是!”
    沈諾嵐好笑地看著她,伸出白玉般的食指在她唇上輕輕點了一下,“這小嘴巴是塗了蜜吧,怎麽這麽甜,說說今早吃的什麽?”
    苾棠也知道,想讓母親和姨母同意自己退婚得慢慢來,不可能她一提出來,這婚事就順利地退掉了,好在母親舍不得她,不會很快地把她嫁出去,像前世她出嫁的時候是十六歲,還有兩年的時間呢,她可以細水長流地把自己要退親的決心表露出來,以姨母和母親對她的疼愛,最終還是會同意的。
    眼下見母親轉了話頭,苾棠也是一笑,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早上啊,我吃了桂花糕,沾了蜜吃的。”說完,她笑著倒在了母親的懷裏。
    沈諾嵐抱著她,“我說呢,這麽甜。”再好的桂花糕和蜜,也沒有她的寶貝女兒甜。
    ……
    歇過午覺起來,白芳桐就來了。
    她穿著一件水綠色襦裙,兩根長長的宮絛垂到裙邊,隨著她走路的姿勢輕輕搖擺,頗有一種弱柳扶風之感。“姐姐。”白芳桐屈膝褔了一禮,纖細的身子彎折,清麗的小臉上掛著淺笑。
    “阿桐來了,坐吧。”苾棠給她倒了杯茶,雖然和馮氏的關係不好,但她和白芳桐倒是從未起過齷齪。不對,應該說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麽衝突,她記得前世成親之前,白芳桐突然一改溫柔和順的脾性,變得尖刻起來,她當時以為是妹妹舍不得自己。可是在她出嫁那天,白芳桐把她給刺傷了,要不是喜娘機警,她恐怕就不是尾指受傷這麽簡單了。
    “姐姐,秋狩熱不熱?都有些什麽獵物?”白芳桐好奇地問道。
    “秋狩在浮翠山,倒不是很熱,我覺得比京都涼快。”苾棠抿了口茶,“獵物嗎,就是常見的豺、豹之類,還有很多兔子什麽的。”
    “那誰獵到的獵物最多最大?”
    “應該是——”苾棠剛想說應該是肅王,卻在白芳桐的眼睛裏發現了一絲隱秘的興奮,似乎她正在期待著自己說出某個名字來,苾棠頓了一下,“應該是差不多吧,我沒留意。”
    白芳桐的臉上露出一絲沒有遮掩好的失望,“姐姐,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獵物應該沒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多吧?”
    二皇子慶王是個紈絝肥胖之人,喜歡吃喝玩樂,狩獵自然不擅長。四皇子懷王年紀最小,今年剛剛十八歲,自然比不上成王蕭昱霖和肅王蕭昱琛。苾棠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的獵物沒有成王、肅王多,不過她卻不想順著白芳桐的話頭說下去,“也許吧,我不過是看一眼熱鬧罷了,誰有那心思去看什麽獵物多少。”
    “這樣啊。”白芳桐沒有再追問,笑著說起了別的。
    ……
    因為快到團圓節,各家都互送團圓餅之類的節禮,延平侯府的節禮是韓從瑾親自送過來的。
    白府和延平侯府定親時,白平昌還不是侍郎,但苾棠的姨母已經是皇後了,舅舅更是當朝首輔,所以也算不上高攀,延平侯雖然有些瞧不上從寒門學子慢慢向上爬的白平昌,但對這門親事還是很滿意。自從兩家定了親,延平侯和白平昌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兩人頗有些意氣相合。
    白平昌和韓從瑾敘了幾句閑話,問了問他在金吾衛可還習慣,韓從瑾一一答了。
    掃了一眼門口,白平昌皺眉道:“阿棠怎麽還沒過來。”他剛才已經派人去叫苾棠過來了,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老太太也有些奇怪,孫女雖然和韓從瑾之間不是很熱乎,可從沒有避而不見,不過當著韓從瑾的麵,還得把話說圓了,“阿棠可能身子又不爽利了,她在宮裏的時候就生了一場病,回家來還有些虛弱。”
    韓從瑾忙道:“既如此,就不要再勞煩白姑娘過來了。”話雖這麽說,他心裏還是很生氣,未婚夫上門送節禮,正是光明正大見麵的機會,未婚妻就應該精心妝扮好,歡歡喜喜地過來才是,哪有這樣拿喬的?估計是平常見慣了皇子王爺,對自己這個侯府世子不放在眼裏了吧。
    苾棠確實是避而不見,她是打定了主意要退親的,不想再和韓從瑾培養什麽感情,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或者在外麵碰上了,她是不想再和他見麵的。
    丫鬟秋霜奇怪地看了看自家姑娘,她捧著本書,歪著軟榻的大迎枕上,慢條斯理地翻看著,好像一點兒都不著急的樣子。難道是沒有聽清楚自己剛才回的話?秋霜又重複了一遍,“姑娘,韓世子送了年節禮過來,老爺說讓你去福安堂呢。”
    苾棠“嗯”了一聲,卻不動身。
    秋霜想了想,走到明間,低聲問白露,“姑娘這是怎麽了?”
    白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姑娘自有主意,咱們別管那麽多,順著姑娘的意思就行。”
    苾棠翻著手裏的書,聽見院子有人在說“韓世子走了”,她突然又有些猶豫,既然韓從瑾厭惡自己,那他肯定也不想和她成親,她是不是應該和韓從瑾說清楚,也許兩人商量一下,這親事能退得更順利?
    想到這裏,苾棠放下書,翻身下了軟榻。
    白露、秋霜看自家姑娘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剛想跟上,苾棠頭也不回地丟了一句,“不用跟著。”她和韓從瑾商量退親的事,在沒有成功之前,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
    此時的韓從瑾還沒有離開白府,他正站在花園裏和白芳桐說話。
    “世子也去秋狩了嗎?”白芳桐溫溫柔柔地說道:“姐姐說秋狩很是熱鬧呢,皇子們獵了好多豺豹之類,還說大皇子和三皇子獵到的最多。”
    韓從瑾心頭一陣厭煩,她倒是看得清楚,連人家的獵物都關心了,那個時候怎麽不說身體虛弱了,此時卻托病不肯出來。
    她看了看韓從瑾的臉色,懊惱地說道:“不是不是,我記錯了,姐姐是說也許大皇子和三皇子獵到的最多,她並沒有留意獵物什麽的。”
    韓從瑾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沒有留意獵物,恐怕是在留意獵到獵物的人吧?
    “世子你別誤會,姐姐她、她也提到你了!”白芳桐緊張地揪著帕子,一副生恐韓從瑾誤會的樣子。
    “哦,她提到我什麽了?”韓從瑾眉毛一挑。
    “她、她——”白芳桐不安地低下頭,小聲道:“我忘記了。”
    根本就是沒提起自己吧?韓從瑾的嘴角帶起了一絲譏諷,未婚夫就在她身邊,她卻沒有留意,隻顧著看皇子們去了,他可是親眼看見她期盼地瞅著林子的樣子。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是他熟悉的,韓從瑾立刻轉過身,果然看見苾棠走了過來。不知為何,他有些心虛,雖然自己是偶然在這花園碰到白芳桐的,而且他以前也常常碰到她,兩人也會像今日這樣閑聊幾句,並不是特意與她見麵,可是他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她不會誤會自己吧?
    “姐姐。”白芳桐卻突然慌亂起來,眼神躲閃著不敢看苾棠,“姐姐你別誤會,我是碰巧遇到世子的,我們、我們沒什麽的,真是是碰巧遇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