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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比例不足,延後兩天可正常閱讀。碼字不易, 請支持正版。  入冬不久下了一場大雪, 京都一片銀裝素裹,隻是那雪地上到處都是斑駁的血痕, 就像是一件染血的白色戰袍。
    白苾棠捧著紫銅蓮花紋的小手爐, 靜靜地坐在窗前,她凝神聽著院子裏的動靜, 卻隻聽到樹枝上的積雪簌簌地掉落, 除此之外,天地一片死寂。
    這是一間極為奢華的臥房, 紫檀木的千工床上掛著浣花錦的床帳,大紅緙絲的被子繡著嬌豔的海棠, 白苾棠所坐的紫檀木大圈椅裏放著漳絨的軟枕,她的身子卻坐得筆直,纖細的腰肢並沒有舒服地倚在那軟枕上。
    門口兩個穿赭石色襖裙的嬤嬤對視了一眼,她們兩個奉命看守白苾棠已經大半個月了, 她從最初的憤怒吵鬧變得沉默安靜。此刻她坐在菱花窗下,垂著眸子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纖長的睫毛在瑩白柔膩的臉上打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
    雖說絕世美人無論怎樣坐都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好畫卷, 可她這樣不說不動枯坐了兩個時辰,還是有些嚇人。其中一個嬤嬤試探著上前, “姑娘, 那手爐已經不熱了, 老奴給您加塊炭吧?”
    白苾棠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說過多少次應該叫自己世子夫人,可這兩個嬤嬤是鐵了心喚她姑娘。她沒再計較這個稱呼,沉默地把手爐遞了過去,加塊炭也好,即使這屋裏燒著熱乎乎的地龍,她仍然覺得冷,冷得她的心一陣陣緊縮。
    這個京郊的皇家別苑裏一片寧靜,可她知道京都裏已經天翻地覆了。這兩個看守她的嬤嬤表麵鎮定自若,半夜裏她不能入眠的時候,卻聽見她們忐忑不安的低聲議論,肅王蕭昱琛帶著鐵騎殺回了京都,蕭昱霖的皇位沒坐幾天,眼看就要保不住了。
    聽說蕭昱琛派人血洗了蕭昱霖原來住的成王府,那噴灑的熱血帶著人的體溫,把地上的積雪都化開了,而肅王蕭昱琛本人則殺向了皇宮,直奔蕭昱霖而去。
    這兩個嬤嬤擔心肅王會血洗這個皇家別苑,到時候她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隻盼著新帝能把肅王給盡快剿滅,好結束這膽顫心驚的日子。
    剿滅肅王?白苾棠嫣紅的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論武藝才學、論心機謀略、論人心所向,蕭昱霖沒有一樣能比得過蕭昱琛,蕭昱琛可是帶著他浴血沙場的鐵騎回來的,蕭昱霖要如何剿滅他?
    院子裏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白苾棠心頭一跳,蕭昱霖來了!這個時候他不在皇宮裏,跑到這皇家別苑來做什麽,難道,他打贏了?!
    房門被猛地推開,兩個嬤嬤齊齊跪下,“陛下。”
    蕭昱霖擺擺手,嬤嬤退了出去,他回身把房門關好,大步走到白苾棠身邊。
    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白苾棠的鼻端聞到了一絲血腥氣,她偏頭一看,蕭昱霖沒有穿龍袍,白色的袍角上沾了不少鮮血,那刺目的紅白對比讓她不由得想到京都戰況該是如何慘烈。她緩緩地抬起頭,蕭昱霖麵色陰沉,薄唇繃成了一條直線,眸中帶著血紅。
    這個樣子,他敗了?
    蕭昱霖冷哼一聲,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陰鷙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停在她的小臉上,“你高興什麽?就算我要去地獄,你也得陪在我身邊。”
    他話裏的意思讓白苾棠的身子輕輕抖了一下,她的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陛下不忙嗎,怎麽來這裏了?”她被他關在這裏大半個月,他也隻來過兩次,每次都是急匆匆坐一會兒就離開了,顯然是事態緊急,沒時間在她這裏多做停留。
    蕭昱霖俯身,俊臉離她的小臉不過寸許。
    白苾棠想要退後些,可下巴卻被他死死地捏住,他修長的手指像是鐵鉗一般,捏得她生疼。
    那俊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神情,他的唇角扯了一下,柔聲道:“以後都不忙了,我隻陪著棠棠,好不好?”
    “陛下。”白苾棠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口,蕭昱霖的手指鬆開了,她白皙小巧的下巴上留下了兩個清晰的指痕,“陛下,我是世子夫人,請您送我回去吧,我離家多日,夫君和婆母會擔心的。”
    蕭昱霖的臉沉了下來,“不許你喚別的男人夫君!那個窩囊廢有什麽好的,你知不知道你好好的在家裏睡覺,怎麽一醒來就來了這別苑?”
    “怎、怎麽?”白苾棠早有猜測,隻是她一直都不敢相信。
    蕭昱霖的薄唇勾起一絲惡劣的笑意,“因為是那個窩囊廢主動把你送過來的,我隻不過稍稍提了一句,他就在你的晚膳裏下了藥,連夜把你送了過來。”
    盡管早就料到了是這樣,白苾棠的心還是一陣抽痛。
    蕭昱霖眯起了眼睛,盯著她更白了幾分的臉,手指輕輕在她臉上撫摸著,“你在因為那個窩囊廢難過?”
    他的聲音很柔,手指也很輕,白苾棠卻覺得如同一條小蛇在自己的臉上爬,身上寒毛直豎,她偏了偏頭,想要躲開他的手指。
    蕭昱霖終於沒了耐性,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白苾棠大驚,剛要掙紮,他已經大步走到床邊,將她重重地扔到了那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千工床上。
    “唔……”白苾棠被摔得眼冒金星,勉強支撐著坐起來,卻見蕭昱霖隨手扯掉了身上染血的外袍,靴子都沒顧上脫,就撲了過來。
    剛剛坐起身的白苾棠又倒在床上,他整個人覆在她身上,高大的身軀沉重異常,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白苾棠憤怒地睜大了眼睛,用力掙紮起來,“陛下請自重!我已經嫁人了!”
    “嫁人?”蕭昱霖冷哼一聲,“那又怎樣,反正你從來都沒有圓房,尚是完璧之身。”
    “你——”白苾棠大吃一驚,這是她的秘密,連婆母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以為,我會讓他碰你嗎?”蕭昱霖的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他舔了舔唇角,“棠棠,幾年前我雖然沒有辦法娶你,可是我不會讓任何男人碰你的,現在,那個窩囊廢寫了休書,你已經是自由身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今天,就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他也許沒有明天了,可在那之前,他要先得到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的女子,同她一起共赴黃泉,做永生永世的夫妻。
    “休書?”白苾棠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字,沒想到,成親幾年,最後卻落得被休的結局。
    “不許你再想他!”蕭昱霖被她眼中的痛色激怒,“現在,我才是你的夫君!”他低下頭,想要親吻她。
    白苾棠拚命反抗,她的頭躲閃著,發髻散亂開,指甲在他的俊臉上撓出了一道血痕。
    感覺到臉上的刺痛,蕭昱霖動作一頓,手指在臉上一抹,看看指尖的紅色,朝著白苾棠微微一笑。
    他笑得實在詭異,白苾棠心頭一縮,她有種十分不妙的預感,果然,下一刻,蕭昱霖就抓住了她的衣襟,用了一扯,“刺啦”一聲,白苾棠的外衣中衣被他一起扯開,露出繡著精致白梅的藕粉色小衣。
    “啊!”白苾棠驚叫一聲,雙臂護在自己胸前,她的身子抖成一團,聲音也顫抖著:“陛下,陛下求求你,就算你要我做妻子,也該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才是,這樣苟合,於禮不合,您讓我日後如何見人。”隻要他肯放自己出去,一定會有辦法的。
    蕭昱霖的眼底猩紅一片,死死地盯著她嬌美的起伏,聲音無比暗啞,“棠棠,沒有日後,今天咱們就要做夫妻。”
    他說著話,重新吻了下來,白苾棠的頭一偏,一個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耳側。
    蕭昱霖抓住了她的手腕,舉過頭頂,一隻手輕而易舉地將她的雙手牢牢地摁在床上,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裙子。
    就在這時,院子裏突然想起了腳步聲,蕭昱霖愣了一下,俊臉頓時扭曲猙獰,眼睛中閃過一抹瘋狂,他探手從靴子裏拔出一隻雪亮的匕首,歎道:“棠棠,陪我一起走,咱們到了下麵再繼續。”
    匕首抵在白苾棠的心口,在她驚恐絕望的目光中,緩緩地刺進了她的胸膛。
    痛到發白的唇瓣張開,她想喊,卻喊不出來。
    蕭昱霖又猛地把匕首拔了出去,鮮血濺了他滿臉,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滿足地歎息道:“棠棠的血如此甜美,和你的人一樣。”他說完,毫不猶豫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口,身子一軟,伏在了白苾棠的身上。
    “哐”的一聲,房門被踢開,白苾棠艱難地扭頭看去,在滿眼的金星中,她看見一個身著玄色軟甲的高大身影,恍惚間聽見了他的怒吼,白苾棠的唇瓣張張合合,在失去意識前,無聲地念出了他的名字:“蕭……昱琛……”
    聽到苾棠的腳步聲,她睜開眼睛,笑著招招手,“來,棠棠。”
    苾棠坐到她身邊,從她手裏抽走團扇,輕輕給她打扇,“姨母,我……”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蕭昱琛竟然沒有獵到白虎,這件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使得她產生了懷疑,如果前世發生的事未必會出現,那蕭昱琛最後能不能做皇帝也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