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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比例不足, 請延後閱讀,請支持晉江文學城唯一正版。  顯然二公主和秦英壽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皇上都趕客了,宗室勳貴們都很有眼色的告退, 姚世南心情沉重, 秦英壽真是善於鑽營, 這就和二公主扯上關係了, 要是成了駙馬, 想要扳倒他為郭淵平反, 恐怕就更難了。
    很快, 大殿裏就隻剩下皇上一家人, 苾棠也留了下來。
    昭文帝怒道:“人呢, 帶上來。”
    蕭玉彤披頭散發,哭哭啼啼地衝了進來, “父皇, 父皇你要為兒臣做主啊!”她的身後, 秦英壽五花大綁,被兩個侍衛押了進來, 他也不說話, 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情形不言而喻,除了蕭玉靈和四皇子懷王還有些迷糊,別人都心中了然。
    昭文帝額角青筋直跳, 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玉彤此時氣得七竅生煙, 她計劃是把白苾棠騙到安喜宮,讓躲在暗處的一個內侍把她打暈,放到安喜宮的床上,又派了阿紅把秦英壽叫過來。本來她應該回到大殿來,可左等右等也沒看見白苾棠進安喜宮,倒是她自己不知怎麽被人在後頸上來了一手刀,暈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
    聽皇上問起,蕭玉彤自然不肯說實情,事已至此,她得說成自己是無辜被害的。“父皇!”蕭玉彤跪在昭文帝身前,拉住了他的衣袖,她身心俱痛,不用偷偷掐自己就能淚水漣漣,“兒臣本來約了白姑娘去安喜宮,想著給她道歉,沒想到白姑娘沒來,兒臣倒是不知道被誰打暈了,醒來後就……白苾棠,肯定是你害我!”
    苾棠驚慌地站起來,“我並沒有和二公主約在安喜宮見麵,今晚我也沒有去過安喜宮,二公主,你是不是約了別人,記錯了?”她說著話,還看了秦英壽一眼,意思很明顯,二公主約的人是秦英壽,現在事發了不好意思,就想賴到自己頭上。
    “你什麽意思?!”蕭玉彤幾乎氣瘋了,“你是想說我約了秦英壽?”
    “好了,先別吵。”沈皇後冷聲道:“秦將軍,你說說,你是怎麽去安喜宮的?”
    秦英壽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回皇上、皇後娘娘,末將正在飲酒時,有個名喚阿紅的宮女,自稱是二公主殿下的人,說是二公主感念末將這些日子的癡情,約末將去安喜宮,要同末將互訴衷腸,共度良宵——”他去了安喜宮,本打算見機行事,沒想到睡在帳中的是二公主本人,這樣的機會怎麽可能錯過,趁著蕭玉彤昏迷,成了好事。
    “你、你胡說八道!”蕭玉彤恨恨地瞪著秦英壽,“誰要和你互訴衷腸?就憑你這個醜八怪,做夢去吧!”
    沈皇後接著問道:“這大殿中這麽多的宮女,秦將軍怎麽知道叫你的宮女名喚阿紅,難道你認得她?”
    秦英壽也不傻,沈皇後這麽一問,他就知道那把茶水打翻的小宮女是皇後安排的,這是故意留下一個人證。恭恭敬敬地答道:“末將本來不知道的,出門的時候碰到個奉茶的小宮女,不小心把茶水灑到了阿紅的裙子上,末將聽那小宮女喚著‘阿紅姐姐’,還給她賠罪。”
    “去把今晚奉茶的宮女都帶上來。”沈皇後吩咐一聲,很快,一排宮女就整整齊齊地跪在了地上,“今晚,誰看見二公主殿中的宮女阿紅了?”
    有個小宮女戰戰兢兢地答道:“奴婢看見了。”她把自己灑了茶水的事說了一遍,“皇後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阿紅姐姐的裙子,奴婢會賠的。”
    另有幾個宮女也說自己看到了阿紅,阿紅的裙子被茶水打濕了,當時她正帶著秦將軍往外走。
    沈皇後瑩潤如玉的臉頰上露出一絲笑意,她拍了拍昭文帝的胳膊,歎道:“陛下,你說說這些孩子,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前陣子秦將軍天天往二公主那裏送禮物,二公主既然都收下了,自然就是有意的吧。可這孩子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就算是想嫁人了,也得三媒六聘啊,怎麽能無媒苟合呢?唉,合就合吧,她是公主,率性些也無妨,可怎麽又翻臉不認了,難道是秦將軍今晚太過急切不夠溫柔?”
    她這一番話,直接把今晚的事定性了。
    蕭玉彤急了,使勁拉著昭文帝的衣袖,“沒有,父皇,我沒有和秦英壽約好,我是被害的!父皇,你可要為兒臣做主啊!”
    昭文帝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自然不是傻瓜,他早就明白了今晚到底是怎麽回事,無非是蕭玉彤想要害白苾棠,卻反被皇後給害了。他心中怒火翻湧,險些壓不住,他既生氣自己的女兒如此毒辣,想出這種害人清白的毒計,偏偏還這麽蠢笨,害人不成終害己;又生氣|皇後下手不留情,明知道蕭玉彤不喜歡秦英壽,還讓他們生米煮成了熟飯。
    大公主蕭玉嫻幸災樂禍地瞅了瞅蕭玉彤鬢發散亂的狼狽模樣,平時蕭玉彤做事大都由她出謀劃策,這次蕭玉彤一點兒都沒有向她透露,結果就輸得這麽慘,把自己都搭了進去,這也太笨了。
    成王蕭昱霖則是目光陰鷙,他想想就是一陣後怕,要是讓蕭玉彤給得逞了,那棠棠不就被秦英壽……隻要一想到那樣的情形,他就恨不得把眼前的人都殺了,尤其是蕭玉彤和秦英壽,千刀萬剮都不能解恨。
    肅王蕭昱琛淡淡地瞥了一眼蕭玉彤和秦英壽,墨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蕭玉靈也慢慢地品出味來了,她悄悄地走到苾棠身邊,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棠棠,對不起……”不知為何,兩個姐姐和苾棠總是有些不對付,每次她們針對苾棠,她都有些羞愧,這次竟然是想害苾棠的清白,她都覺得自己沒臉見苾棠了。
    苾棠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沒事。”她怎麽會因為蕭玉彤做下的事遷怒自己的好友呢。
    “陛下,您看,是現在給他們賜婚還是——”沈皇後笑盈盈地問道。
    昭文帝又失望又痛心地把蕭玉彤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拂開,“明日下旨賜婚,著禮部盡快籌備婚事,都退下吧。”說完,他不再理會失聲痛哭的蕭玉彤,大手像鐵鉗般死死地攥著沈皇後的手腕,拉著她離開了大殿。
    昭文帝拉著沈皇後,直接去了後麵的寢室。
    “陛下這是做什麽?把我的手都弄疼了。”沈諾雲將胳膊抬起來,露出雪白的手腕,上麵赫然幾道紅痕,是昭文帝用力握出來的。
    昭文帝心中一軟,她皮膚嬌嫩,稍稍一碰就是印子,剛才他一路上拉著她過來,她肯定是疼了,卻沒有吭聲。隻是想到今晚的事,他的怒火又翻了上來,“今晚的事,是你安排的吧?”
    沈諾雲不解地問道:“陛下是什麽意思?那秦將軍明明是二公主約去的,可不是我讓他去安喜宮的。”
    “你明知道朕是什麽意思!”昭文帝看著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更加火大,“婚姻大事是何等重要,要是所嫁非人,就算玉彤是公主之尊,也難免會痛苦煎熬,更何況你明知道她不喜歡秦英壽的!”要不是秦英壽是剛剛抗擊西榮得勝歸朝的將軍,殺了他未免會寒了將士們的心,他才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沈諾雲冷哼一聲,她自然知道這些都是瞞不過昭文帝的,“陛下也知道婚姻大事對一個女子來說十分重要,難道對棠棠來說就不重要嗎?就算是公主都難免痛苦煎熬,更何況棠棠隻是三品侍郎之女!二公主不喜歡秦英壽,難道棠棠就喜歡了?!”
    “這後宮中的事又怎麽可能瞞過你,玉彤那點微末的伎倆,你阻止了不就行了嗎,要是生氣的話也可以當場拆穿,為什麽非要生米煮成熟飯?說起來你也是她的嫡母,就不能稍微仁慈一些?”
    “仁慈?要是我沒察覺到今晚的事,她會對我的棠棠仁慈嗎?到時候被煮成熟飯的生米是誰?”一想到自己的寶貝棠棠被如此惡毒的算計,沈諾雲的怒火也翻了上來,“今晚的事可不是我挑頭策劃的,一個人心腸歹毒地布下圈套想要害無辜的人,不應該讓她自己嚐嚐其中的滋味嗎?”
    昭文帝啞口無言,沈諾雲身為皇後,遇到的事情可不少,她性子孤高冷傲,卻很少動氣,可現在她明顯生氣了,胸前的豐盈一起一伏,白皙的臉頰上泛起緋紅,美麗的眼睛裏似乎燃起了火苗,亮得嚇人。
    “唉,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也管不了他們一輩子。”昭文帝拉過沈諾雲的手,翻開袖子看那雪腕上的紅痕,隨即他輕車熟路地從床頭的櫃子裏翻出一個小瓷瓶來,挖出些藥膏,抹在她的手腕上,食指輕柔地把藥膏推開,細細地按摩著那些被他抓出來的痕跡。
    一國之君如此溫柔,沈諾雲的怒火也消下去了。
    昭文帝歎了口氣,“你說你,我用了那麽大力氣,你肯定疼了,怎麽也不哼一聲。”
    “哼!”
    昭文帝的手一頓,抬起頭看了沈諾雲一眼,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沈諾雲也撐不住,臉上露出了笑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由得笑成一團。
    昭文帝將沈諾雲抱在懷裏,笑著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走神了。片刻,他笑道:“阿雲剛才生氣的時候可真是好看,阿雲的笑我見多了,這樣怒氣衝衝的樣子,真是讓我驚豔。我都想著專門做些什麽讓阿雲生氣,好再看一樣剛才的樣子。”
    “陛下真是,哪有這樣的,還專門做壞事讓別人生氣的。”沈諾雲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轉,自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風情,就算是丹青高手,也難以描繪其神|韻。
    昭文帝繼續給她按摩藥膏,緩緩道:“我雖然想看阿雲生氣的樣子,卻又舍不得惹阿雲生氣,也怕阿雲生氣了不理我。阿雲,要是我做錯了什麽事,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不,兩次,阿雲,給我兩次機會,好不好?”
    “嗯——好吧,那我也要兩次機會哦,要是我做錯了,陛下也要饒我兩次。”
    “好,那我們就說好了,都給對方兩次犯錯的機會。”
    ……
    次日,昭文帝果然下旨,給二公主蕭玉彤和秦英壽賜婚,責令禮部盡快籌備,年底就要成親。
    蕭玉彤又哭又鬧,連上吊自殺的手段都用出來了,可昭文帝絲毫不為所動。
    苾棠在宮中待得尷尬,觀察了兩天,看皇上和姨母並沒有起衝突,就回自家去了。
    剛出坤寧宮沒多遠,就遇到了成王蕭昱霖。他一身玉白色繡雲紋錦袍,長身玉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棠棠要出宮去嗎,剛好我也要出宮,一起走吧。”
    過了這麽久,苾棠見了他已經不再緊張了,可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那難免會讓她想起前世他把匕首刺進自己胸膛時那猩紅的雙眼。“哎呀,我有樣東西忘帶了。”苾棠歉意地褔了一禮,“成王殿下先走吧,我要回坤寧宮取上東西再走。”從這裏走到宮門口,要有很遠的路呢,她可不想和蕭昱霖一同走過去。
    蕭昱霖很肯定她是在躲著自己,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到她了。“棠棠,你怎麽不敢看我了?”
    “哪、哪有?”苾棠鼓起勇氣,飛快地在他臉上掃了一眼,卻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眸中似乎有戲謔之色,“棠棠忘了什麽,我陪你回去取,我就在坤寧宮外麵等著,不過是樣東西,棠棠總不會一直不出來,對吧?”
    苾棠欲哭無淚,她聽明白了,蕭昱霖在威脅她呢,他顯然知道自己要取東西不過是借口,他的意思也很清楚,她不出來,他就一直在坤寧宮外麵等著。
    “是給家中母親帶的東西,算了,也不是很緊急,下次再帶回家好了,怎麽好讓成王殿下等著。”苾棠認命地邁開腳步,蕭昱霖輕笑一聲,他並不走在她的前麵,而是和她並肩而行。
    “人心難測,棠棠以後不管是在何處,宮裏也好,家裏也罷,都要多留心,明白嗎?”蕭昱霖想起那晚秦英壽的事就後怕,忍不住叮囑道。
    “多謝成王殿下教誨,我記住了。”苾棠連番被蕭玉彤暗算,算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什麽叫“人心難測”,而且這次蕭玉彤被姨母反算計嫁給秦英壽,肯定心裏無比憤恨,以後還保不齊又想出什麽壞點子來,她自然會萬分小心的。
    蕭昱霖偏過頭看她,她低著頭走路,他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看到她烏黑柔軟的發頂,和一點點雪白瑩膩的後頸。他盯著那處白嫩看了半天,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她是真的跟自己越來越生分了,什麽“成王殿下”,什麽“多謝教誨”,她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盡管低著頭,苾棠也能感覺到蕭昱霖在看自己,她心裏一陣發慌,腳步不由得越來越快,可她的個子比起蕭昱霖來說也太過嬌小了,無論她走多快,蕭昱霖都不緊不慢地跟著她身側。
    眼看著到了宮門口,苾棠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一路走得太快,微微有些氣喘,白嫩的臉頰上帶上了一抹緋紅。
    “白姑娘這是要……回家去嗎?”韓從瑾看著她和成王並肩從宮中出來,目光在她臉上的那抹嬌紅處停留了一瞬,手暗暗地握了起來。
    “嗯,正要回家呢,剛好遇到了成王殿下。”苾棠褔了一禮,“殿下請慢走。”
    已經到了宮門外,蕭昱霖也沒有借口再和她同行,點了點頭,看都沒看韓從瑾一眼,轉身走了。
    苾棠見他跨上馬走遠了,暗暗慶幸,這一路上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知道甩不脫他,還越走越快,倒是把自己累得不行。
    “怎麽,還在戀戀不舍嗎?”韓從瑾冰冷的目光中滿是嘲諷,“你還可以追上去啊。”
    “什麽?”苾棠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頓時氣得眼睛都睜圓了,白生生的臉頰鼓了起來,“你真是……不可理喻!”
    “究竟是誰不可理喻?!”她自幼住在宮中,韓從瑾早就懷疑她和皇子之間有些不清楚,現在眼看著她和蕭昱霖並肩而行,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她臉上的嬌紅,還有蕭昱霖看她的目光,足以說明一切了。“你別忘了,你是有婚約的人,平時行為舉止要檢點!”
    “檢、檢點?!”苾棠幾乎要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要不是你平時……不注意自己的行為,那天二公主怎麽不說是別人,非要提你呢?”二公主和秦英壽出事的那天,他正好在宮中值勤。在他看來,當天在場的貴女那麽多,可二公主誰都不提,隻提了苾棠,顯然是因為她平時給人的感覺不夠莊重之故。
    苾棠看著他的臉,突然明白了,他前世成親後不肯和自己親近,除了被蕭昱霖威脅,恐怕心中也十分厭惡自己吧,畢竟他成親前就懷疑自己,成親後又有蕭昱霖橫插一腳,在他心裏肯定更加坐實了自己的“不檢點”。
    想到自己醒來後在浮翠山秋狩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形,苾棠恍然大悟,他一直都懷疑自己,厭惡自己。
    一陣說不清的疲憊感湧上心頭,苾棠不想再多說,鑽進馬車,吩咐回府,她要回去找母親說清楚,這親事必須得退了!
    姨母隻是心疼自己而遷怒了蕭昱琛吧,白苾棠真想再哭一鼻子,他可是未來的皇帝啊,還殘酷地血洗了成王府,這下她可把未來的皇帝給得罪狠了。
    “姨母。”白苾棠拉了拉沈皇後的袖子,低聲道:“我們隻是閑話了幾句家常,他沒有嚇唬我,姨母快讓肅王殿下起來吧。”他可是金尊玉貴的皇子,自己不過是個三品侍郎家的姑娘,讓他跪在自己床前,也隻有姨母這個不把眾皇子看在眼裏的皇後能做得出來。
    沈皇後淡淡地看了一眼蕭昱琛,“你走吧,以後離棠棠遠些。”別說他性子冷酷,光是因為死對頭德妃,她也不放心讓他靠近自己的棠棠。
    蕭昱琛站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軀遮住了菱花窗透過來的陽光,“兒臣告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苾棠,轉身離去了。
    有宮女將水晶簾子挑開,正巧外麵三位公主前來探望白苾棠,大公主蕭玉嫻和二公主蕭玉彤挽著手臂,親熱地低聲說著什麽,三公主蕭玉靈聽說白苾棠醒了,正興衝衝地往裏走,三人迎麵遇到正要離開的蕭昱琛,忙齊齊站好,喚道:“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