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幻海蒼流一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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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死嗎!
這個話題一被說出來,連段真人這樣的金丹修士臉色都沉了下來。
“嗚嗚嗚……”陰魘鬼霧中發出讓人汗毛之豎的怪哮,仿佛回應了這一切。
莫玉聽著心裏發毛,她四下望了望,一些眼熟,或相熟的,見過麵的凡人瑟瑟發抖的靠坐在一邊,隻是,她至今都沒看到海燕。
“是沒有來,還是……”莫玉想到被迷惑時,眼前看到的那個不正常的海燕,心裏不知為何壓抑起來,“也許隻是那些鬼霧欺騙自己,編造了騙局,登仙號這麽大,海燕說不定正躲在某處。畢竟她是那麽一個有生活趣味的人,記得剛住到一起時,海燕還對她說:‘這次渡了海,就回家本份過日子。’有這心願的她,定會逢凶化吉的。”
登仙號上的氣氛十分低落,大家一幅懼怕厲鬼,氣勢低糜的樣子讓船主也心生不好的預感。——要是登仙號就此覆沒,他就算活著回去,恐怕也要受些責罰。
迫於壓力,段真人從儲物戒指裏拿出一個不起眼的龜甲殼,又肉疼的取出幾塊晶瑩剔透的上品靈石,放於龜甲機括處。
“嗞,”龜甲震動一下,綠瑩瑩的光輻散向四周,陰魘中的鬼物像是被踩住痛腳般,嘶吼的開始退避,也不過一小會,整艘登仙號就被這龜甲籠罩在裏麵。
“這是玄機龜靈罩,”有人認出來驚呼出聲。
眾人看著擊退鬼物的瑩綠之光,“真乃玄妙啊,”不管如何,有這罩子在,他們的命暫時算保住了。
莫玉抬頭看了眼被綠光隔絕外的世界,一陣陣黑雲湧動,似在衝擊著這個防禦法陣,時明時暗的光線說明這件防禦寶器撐不了多久。
莫玉這樣想著,忽見罩子某處出現了極強的壓迫,一張醜陋猙獰的巨大鬼臉出現在罩子上,嚇得船上的凡人一陣驚呼。
“既然段真人為大家爭取了時間,還是快點想想辦法怎麽出去吧。”莫玉清了清嗓子,壓低嗓音在人群中說了一句。——她的心毛毛的,總覺得可以反抗的時間在一點一滴的被某股無形的力量縮短。
沉靜清脆的聲音像一記警鍾提醒了眾人,段真人一看是莫玉,到有些驚訝這個凡人少女的膽識,“魔物最是喜歡人類恐懼怨恨憤怒低落這些負麵情緒,大家千萬不要被情緒誘導,都打起精神來,這件龜甲防禦法器最多抵禦一刻鍾,大家集思廣益,趕緊想好應對策略。”
“什麽,才一刻鍾?”不少人驚得站起來身。
“能在這麽多魔物中撐一刻鍾就不錯了,有辦法就講,不要一驚一乍的。”段真人厭煩的擺擺手,不想在這些小問題上浪費時間,“誰有能使用,不受這裏物殊氣場影響的定位羅盤?!”在坐的凡人和修士一陣私下竊竊私語,不少人拿出自己的羅盤,花樣種多,但大多的指針都搖擺不定,有的更直接,不論怎麽轉動,都像壞掉一般一動不動。
就見一位肩頭趴著一隻小黑鼠,外貌出挑優雅的築基期年輕修士走了出來,“小可這到有一個羅盤可以用用。”
“嘰嘰,”肩頭的小黑鼠叫了一聲,郝超鶴安撫的拿出一塊靈石喂到小黑鼠嘴邊,“哢哢”幾聲脆響就被這不起眼的小黑鼠吞了下去。
郝超鶴把手中看起來一點不起眼,還生滿綠鏽腐斑的銅製羅盤拿到了眾修士的中心,心中有點得意的同時,又有些唏噓。
——他登上登仙號後,為了按撫小黑鼠閃電,常給對方尋些好吃好玩的,也許是投桃報李,一日就見小黑鼠溜下了船,一頭竄進了茫茫的海水中,也沒多久,小黑鼠就銜著這個不起眼,不知在海底泡了多久,銅繡都快長成花的羅盤丟給了他。
郝超鶴當時隻當小黑鼠靈智有限,不知東西好壞。不過看著羅盤雖然破爛,裏麵奇異的如人骨般的指針很是少見,因是小黑鼠的心意,他便禮貌留了下來。
如今看著這羅盤能在眾多壞掉的羅盤之中,依然穩定如山的指著正確的位置,心裏對這東西就重新定位了。
——在神魔海中泡了這麽多年還靈性不失的羅盤,定是件寶物。
聽到有羅盤可用,船長眼睛一亮,從懷中掏出一張航海圖來。
航海圖畫得還算細致,上麵用紅黑綠藍等顏色標注著神魔海上區域化分,其中綠色正是前人走了很多次,認為安全的區域顏色。
“若是這個羅盤所指的方向正確,我們現在是在這裏,”航行經驗老道的船長點出一個位置,並畫了一個圈。
眾修士傾身觀看,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離原先所在的綠色安全線路還不算太遠。
隻是所在的位置有些尷尬,拐向離安全位置最近的區域,被一片紅色危險區域擋住,向回退的路線,被圈出來寫著禁行的黑字,而繞路的話,會遇到一片白、□□域。
“這四周好像都不安全啊,船長,你是怎麽駕的船,怎麽七拐八繞的到這包圍圈裏!”有修士質問。
“當時黑魔鬼來得突然,登仙號在暴風中被吹著前行,小人也隻能順著黑魔鬼可怖的力量,盡量保證船身和大家的安危。”皮膚曬得黝黑的船長也很納悶,仔細想想,那黑色龍卷風就像逼著他們往這裏走一般。
“囉嗦這麽多有用嗎?現在講這些馬後炮頂什麽。”有修士不耐煩,“這紅色、區肯定危險,要暫時避開,黑色既然寫著禁行,必然更加可怕,那這空白區又帶表著什麽?”
“空白,自然就是沒人知道啥情況的區域啊,”船長理所當然道:“神魔海無邊無際,哪能處處都被人探尋過,一些邪門的海域要不從來沒有人去過,要不邪門到有進無出,根本沒人知道啥子情況。”
“我建議大家繞路,試試這空白區域吧,它離通行到下一條安全區域貌似也不遠,我們從這裏走說不定還節約時間嘞,”這時一個不太起眼,一身破爛法衣,一看就是散修,打扮殺馬特的年輕練氣期年輕修士躍躍欲試道。
“放屁吧,既然從沒有人走過,沒人知道情況,豈不說明它更可怕,”也不全是糊塗人,很快有人反對。
“大家這麽多人,去空白區域闖闖不好嗎?要是苟活下來,沒準能在裏頭找見什麽絕世秘境,修仙靈草,甚至靠著一手的情報,讓世人獲得新領域的情況。總不比死在這陰魘鬼物中強吧。”長著一張娃娃臉,充滿著冒險精神的殺馬特少年繼續鼓動大家。
莫玉聽著牙癢,‘真是不知者不畏,大陸高階修士那麽多,也從來不缺有冒險精神者,既然顯示空白,而且是整片航海圖上的唯一幾處沒記錄任何消息的空白區域,存在就一定有它的道理。’不過為什麽會是白色呢,這白色又帶表什麽危險等級呢。莫玉想著,就有人問了出來。
“這白色、區域,為何遲遲沒有情報呢,它有多大的危險性?”
船長搖搖頭,表示不情楚,到是人群中一個不起眼,身穿褐色衣袍的老者,突然用著蒼老沙啞的聲音道:
“老朽到是聽過一個傳聞,傳說神魔海有片很古老的奇異海域,人們稱之為神禁之域。隻是千千萬萬年來沒人知道它裏麵到底有什麽,人們開始恐懼它畏懼它,把它標注成了深黑之色,隻是,有天從裏麵竟然出來幾個駕著小舟的凡人。”
“終於有人活著出來了,於是就有人問他們裏麵都有什麽,可惜……”
“可惜什麽,裏麵到底是什麽?區區凡人是怎麽出來的你到底說清楚點啊,”殺馬特少年眼睛明亮,十分好奇。
褐衣老者對這個小輩的冒犯沒有介意,“裏麵到底是什麽沒人知道?因為那個人問過問題後,幾個凡人就全都原地自爆,化成了一攤血水膿泡。”
“是不是被人施了詛咒;還是那些根本不是凡人,是神禁領域造成的假象;或者這些人在未知區域是不是服食了什麽不該吃的,導致他們身體出現自爆。”殺馬特少年兩眼放光,對神秘充滿了向往。
老者搖搖頭,“沒人知道為什麽?不過目擊者是位元嬰期的修士,他保證過,那些就是些凡軀凡肉的人類,不是什麽靈體或者穢物變化的假象。”
“沒有修士從裏麵出來的例子嗎?”莫玉也插了一句,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樣。
這回褐衣老者的麵色變得有些古怪,“或許也有,但沒有記錄在案的例子,最最神秘的一點是,許多進去沒出來的修士,有證據顯示他們依然還活著。”
“還活著?”有人驚呼,既然活著,為什麽不出來。
“對,”褐衣老者說到這裏眼裏竟然出現一些複雜思緒,“老朽年少時的一位師兄據聞好像就進了那裏,卻再也沒有出來過。但近千年過去,他在師門長生殿裏的玉牌至今沒有碎裂。”師門玉牌與本尊血脈相連,本尊一死,對應的玉牌必然碎裂,可他的那位記憶久遠,很有冒險驚神的師兄失蹤這麽多年了玉牌一直明明滅滅,仿佛已經死了,又證明著他一定活在某個地方。
“這可真是蹊蹺,”段真人和伏摩真人聽得都呆住,能活千年,證明已是金丹以上的修為,卻沒有出來,這裏麵文章就大了。而且這個褐衣老者的修為,二人都看不出來,顯然是元嬰修士。
“這麽神秘好玩,不如我們進去闖蕩一番吧,幾個凡人都險險的走出來,我們登仙號上這麽多人,隻要小心些,難到還會死在裏麵不成。至於裏麵的詛咒,想來隻要我們不把看到的說出來,就不會發生爆體而亡的事吧。”殺馬特少年沉浸在冒險的世界是不能自拔。
莫玉已經不想聽這中二少年瞎扯淡了,莫說這傳聞真不真,就憑沒有記錄有修士走出來就已經很可怕很可怕了好嗎。
別的危險領域至少危險得讓人心裏有數,這空白區看似沒那麽危險,進去了也不一定會死,但待了近千年,竟還沒有走出來,在裏麵經曆了什麽,遇到了多麽可怖的事,誰能說得清,
“人生在世,死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一直在等死吧。”
‘眼看防禦罩就破了,大家還爭個什麽勁,還不如趁著那些鬼物不能傷害他等,拚上一把。’莫玉剛想說點什麽鼓動一下大家。就聽人群中一個聲音平和,仿佛能安定人心的清朗聲音道:
“這防禦龜氣罩馬上就要消失了,既然方向可以確定,穩妥為上,我們還是做好準備原路繞回吧。”
聽見古太虛的建議,許多修士也覺得有理,“反正前有狼,後有虎,還有一片未知的空白區域,也隻能這樣。
“你說得到輕巧,嗚嗚嗚,你沒發現我們反回方向的厲鬼魔物最為密集嗎?嗚嗚嗚,我好害怕啊,我不想往那邊去啊啊啊。”一個女修士害怕的哭哭啼啼,妝容花了一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