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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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噠, 你的攻略值不夠哦~乖, 請在十二個小時之後再來吧!  趙蕾把最後一個餃子吃完,又喝了一碗麵湯, 才把頭從碗裏抬起來道:“娘,我問問我哥嫂再說。”
    “你娘還能害你啊?問你嫂子有啥用,你嫂子就是一廠委的婦女主任,她能懂啥。你娘那可是經曆過抗戰的,把你哥培養成幹部的人。”
    “娘,我知道了。你別總是看嫂子不順眼, 你去哪裏找嫂子這麽好的兒媳婦啊, 在外頭又給你掙錢,回家還給你做家務。現在婦女都能頂半邊天, 嫂子在廠委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呢。”
    “你是娘的閨女還是你嫂子的閨女啊?不就吃了她兩天奶,連自己的娘是誰都認不清了。胳膊肘都拐到哪裏去了,枉費我給你留著餃子吃,還不如進了我的肚子, 生你有啥用。”
    趙老太太臉有些紅,眼見就要爆發戰爭, 裏屋的國元及時衝了出來安慰道:“奶奶,你是我小姑的娘, 我小姑不親近你親近誰啊?你當著露露的麵就這麽下我小姑的麵啊,我小姑在報社可是大編輯呢!奶奶你消消氣啊, 等你孫子給你掙細麵吃。”
    “吃你的細麵?等老婆子見了棺材也不定能吃上。”話雖然這麽說, 可是語氣明顯好了很多, 一旁的趙蕾在桌子底下拉著何露的手,偷偷的笑著。
    有意思的一家人。
    何大姑像是知道趙老太太的脾氣一般,一點也不見得生氣。招呼著趙老太太回了屋子。
    “露露,我娘就這這樣的人,心眼不壞,就願意嘟嘟囔囔的。你別介意啊。”
    “你知道奶奶啥脾氣,你還專門氣她。你大姑不是說過了,要是奶奶說她不好,讓你當沒聽見,別和奶奶頂嘴。你咋就記不住啊?”國元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趙蕾。
    “我這不是看不慣嫂子被說嘛。我還輪不到你教訓,愛紅不打你了,是不是想讓小姑也打你?”
    “小姑,他就是欠打。”愛紅在屋裏起哄道。
    何大姑看著坐在一旁抿嘴笑的何露,抱怨道:“家裏一天天沒個安靜的時候,這孩子一個比一個不懂事。你有空就多過來找他們玩,把心放寬,去廠子裏的事大姑會幫你操心的。”雖然嘴裏埋怨,眼底卻也有溫情。
    何露看著熱鬧的一家人,這才是家的感覺,雖然也有爭吵,但是溫馨的感覺一直存在著。
    “好的,大姑。天不早了,我就先往家去了,不然回去晚了我娘又開始著急了。”
    “那大姑也不留你了,你娘和你爹要是對你不好,你就來大姑這裏。大姑怎麽也能給你一張床睡。國元,你去送送露露。”
    何露告別了大姑一家人,出了單元樓就讓國元家去了,自己慢悠悠的溜達回家。
    看著行人一個個緊張卻有亢奮的神情,每個人身體最原始最本性的東西都將會暴露。
    孩子可以舉報父母,夫妻會互相陷害,恩師更是隨意的侮辱......更有數不清的文物被破壞。
    今天的張老師隻是一個開端,以後還會有更多更多......
    現在才真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啊。
    何露有些感慨的走到家門口,意外的看見何興國正在門口蹲著,嘴裏還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爹,你在門口幹啥啊?”
    “咳咳,小露回來了,聽你娘說晌午就出去了?這是幹啥去了?”
    何露見何興國難得露出如此關愛她的樣子,十分好奇他這是為什麽。平常可從來沒見過他關心過自己去哪裏了。
    有些受寵若驚。
    “這不是去找大姑一趟,問問磚廠的事。總不能去磚窯裏啊,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去。”
    “你大姑從小對你就好,有你大姑看著你。我和你娘也放心啊......這個上高中的事,是你爹對不住你。聽你羅叔叔說,你通知書被小雪撕了,爹回去替你問問她怎麽回事。你......以後好好上班,到時候攢個好嫁妝。日子一樣好過。”
    何露:......女人除了嫁人就沒別的出路+10086次聽到。
    “知道了爹,小雪撕我通知書的書還是別說了,咱娘中午差點打我一頓。”
    何興國又吸了幾口煙:“爹知道咋做,你先家去吧。”
    何露點點頭進了家門,何興國把煙熄滅,想起下去老羅找他說話的情景。
    “老何啊,聽說你閨女和你侄女都考上高中了,別看你沒啥文化,但是你這孩子教的不錯啊。”何興國有些高興的擺擺手,被家裏有個大學生的老羅誇獎,真是心眼裏都熨燙。
    周圍好多人都開始巴結老羅,誰讓人家兒子現在吃香呢。
    自己雖然和老羅十幾年的鄰居關係了,可是深交情細算起來也沒多少。
    “老何啊,今天回家聽我那婆娘說,你家侄女可厲害了,把你閨女的通知書都撕了,你說這......就是我聽了心也疼啊。這孩子平時就是悶不作聲的,心裏可是委屈地直哭啊。我婆娘生了三個兒子,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平時見小露乖巧懂事就很喜歡,還說要是你家再多個閨女,就認她為幹女兒。又怕你們舍不得,從來沒敢提過,這不看見那孩子哭的啊,她自己都心疼。”
    何興國愣了一會兒,沒想到老羅來著自己說的是這件事情。一時覺得麵子有些過意不去,嘴裏訥訥的沒說出話來,老羅見狀連忙轉移話題:“老何,這不是我婆娘嘴碎,咱倆的關係你別往心裏去。你聽說沒?最近又有運動了。這資本主義的做派是到頭了,再也翻不了天了!你最近可要多注意些,別去招惹了什麽不該招惹的,有的話趕緊劃清關係啊。”
    “這,這是真的?現在不是還可以,沒你說的這麽嚴重。”何興國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走了。
    “哎,你自己掂量掂量,現在形式就是這樣。”老羅心裏不是很想管這種事情,要不是自家婆娘在吃飯的時候翻來覆去的叨叨,他才懶得理這些事情。
    這邊何露進了家門,發現飯已經擺好了。何露娘看見她就沒好氣的道:“一個姑娘家,怎麽成天在外頭瘋跑!你看小雪天天在家裏幫襯著娘,你也不知道幫幫娘,啥時候才能懂事啊?”
    何興國聽見這話,頭一次反駁何露娘:“孩子去辦正事去了,成天叨叨啥。回來也不問問孩子是不是餓了。”
    不止何露娘有些驚訝,就連一直裝小白花的何雪都忍不住皺了眉。
    二叔竟然替何露說話!
    “就是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你閨女呢!我和哥哥都是爹撿來的。”何露一副小人得誌的朝兩個人道,“小雪姐姐你之前說給我的衣裳找出來沒?”
    何雪連連點頭:“我給你放床頭了,你看看喜不喜歡。”挑著幾件衣裳出來可真是讓她心在滴血啊。
    “那等我吃完飯後看看,不好的衣裳我可不要。”
    “......”何雪咬著牙點頭。
    何露娘見狀趕緊招呼大家吃飯,剛剛的變故讓她有點蒙,從前自己這麽說閨女可是從來沒有吃過排頭的,今天真是邪門。不過見自家男人陰沉的臉色,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晚上何露就沒怎麽吃黑麵窩窩頭,胃裏的餃子還沒有消化,實在是吃不下其他東西,尤其是這種一點也不美味的東西。
    一家人沉默的吃完飯,何露拍拍屁股回屋看衣裳去了,隻留下何露娘和何雪兩個人。
    “嬸子,二叔咋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剛剛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就是可憐嬸子在家裏操持家務,回來之後還得受委屈。等以後我有出息了,一定把嬸子接走,好好對嬸子。”何雪的一番話讓原本就讓鬱悶的薛二菊更加的不高興。
    何露正看著床上可憐的兩件衣裳,原本就是何雪不太喜歡,再穿幾次也是要打補丁的衣裳,倒是順了這個借口早點丟給她。
    她才不會慣著何雪的臭毛病!明明是她家裏的錢,弄的她好像才是丫鬟,隻配穿舊衣賞。
    從針線簍裏拿出剪刀,在櫥櫃裏找出幾件何雪最喜歡的衣裳,剪了幾個洞,拿著衣裳就去找何興國。
    目前她還要試試何興國會不會站在她這邊。
    還是隻是一時興起。
    “爹,你看這衣裳!這是今天小雪姐姐撕了我通知書後說賠給我的。誰知道她把衣裳給剪了!這讓我怎麽穿啊,我從來都沒有穿過不打補丁的衣裳,這可怎麽辦啊?爹,你可得給我做主啊!”說著說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何興國見好好的衣裳果然有幾個洞,氣的大喊道:“建軍娘,你給我進來!”
    “又咋地了?一天天的不讓人安生,伺候你吃伺候你穿的,回來就嚎叫個不停!”何露娘邊出廚房邊喊道,後麵還跟著一直小聲勸慰的何雪。
    “怎麽了?你看看你這侄女幹的好事!好好的衣裳都給剪了壞事,敗家玩意!”何興國把衣裳往她兩人身上一扔,氣的背過身去。
    “我的衣裳!何露你把我衣裳給剪了!”何雪看著自己沒穿過的衣裳,氣的渾身發抖!
    她的列寧裝,讓她引以為傲的衣服!
    現在竟然被剪了洞!
    何露欣賞完何雪的表情,心裏痛快了不少。要想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就摧毀她最在意的東西。
    果然沒錯啊。
    “何雪,你少倒打一耙。毛.主.席都說過了:‘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這衣裳不是你答應給我的嗎?現在是我的衣裳了,我還應該問問你,為啥把這些衣裳都給剪了!”
    “你!毛.主.席還說過:‘講假話,不僅欺騙國家,人民,還欺騙自己’我為什麽要剪自己的衣服!”
    “因為這是你給我的衣服,以後都成我的了,你不想讓我穿好衣裳。你在記恨你撕通知書的事被羅大嬸知道了,你覺得你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資本主義的走狗!”
    本來坐在屋裏的何建軍突然站起來:“什麽?小露的通知書被撕了?誰撕的,給老子站出來!”
    “行了,喊什麽喊!生怕鄰居都不知道咱家的這點破事啊!這件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下次發了布票都給小露做成衣裳,小雪你就......上了高中住校吧!家裏也不要你的糧食,但是多餘的也沒有。”何興國拍板決定。
    “二叔!”何雪不可置信的看著何興國,隻是何興國避開了她的眼光。
    “嬸子,你替我說句話。衣裳不是我剪得,我也不要去住校,求求你了嬸子。”
    “啊?十幾年前的郵票啊,我得幫你問問。你等著哥給你找來啊。”
    何露滿意的點點頭,多一個人找就是多一份力量啊。
    羅和平也在一旁說道:“我也幫你留留心,等我大哥回家了問問他,他在部隊裏經常寫信,他可能會見過。不過你去磚廠的時候問問,一般去技術車間的話就不需要考試了,隻是工作累,工資給的也高。你要是不想去技術部門,那就早點去看看什麽時候考試,說不定能分配到廠委或者工會呢。”
    何露認真的想了想,燒磚的技術她還真是不知道,後世全是機械時代,她連磚窯都沒有見過。這廠委和工會聽起來就像是耍嘴皮子的地方,輕鬆是輕鬆,可工資的確是少一點。
    算了,還是直接去磚廠看看吧。
    何露等何建軍一上班,她便走著往磚廠去。這磚廠沒在市裏頭,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
    她覺得自己中午吃的一點掛麵,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在這裏簡直是減肥者的天堂啊,你想吃東西那也得有東西吃啊。
    磚廠的警衛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何露表明自己的來意:“同誌,□□萬歲!我想問問報名的事。聽說是不是還有考試啊?”
    “這個同誌你進廠委自己去問吧,我也不清楚。”
    何露根據指示找到廠委,進去一看不少人在問呢。廠委的人還給每個人倒了杯水,態度好的不行。
    得,都不用費勁找原主的姑姑了,就在這裏給人解答問題呢。
    “同誌們,磚廠正在招收大批的人才,隻要年滿十六歲,身體沒有毛病,就可以報名來磚廠。等我們審核通過之後,會把名單張貼到磚廠門口的。”何小滿道。
    “那我咋聽說有考試呢?”一個大娘問道。
    “是這樣的,隻要初中以上文憑就能參加考試。這次的考試是為了給工會和廠委預備儲備幹部用的。要是做技術工,就不用考試,直接報名就行。”
    “那俺不給閨女報名了,做幹部有啥好的,拿的工資那麽低。還不如做技術工,以後也有門手藝。”
    “就是,這話是這個理,當幹部還真不如幹技術拿的多,我也不給我家兒子報名了。”
    何露聽明白之後,在寥寥無幾的報名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雖然競爭不激烈,但是沒有考試範圍啊。她也隻能瞎貓碰碰死耗子了。
    “小露?”何小滿驚奇的聲音傳來,“還真是你這個孩子啊?來咋也不說一聲。”
    “姑姑,這不我爹娘讓我來磚廠報個名。我見您這麽忙,還想著等您下班了再去找姑姑呢。”
    “還跟姑姑見外!咋,你那個娘竟然讓你上磚廠來?你爹在的鋼廠不是也招工,幹啥子不去鋼廠。”
    “大姑,我爹娘說磚廠掙得工資多……這不小雪姐姐還得上高中,小雨也該上初中了,家裏大伯催糧食催的緊,爹娘也是沒辦法。”
    何小南嘟囔著罵了兩聲:“一群糊塗蛋,隻是可憐你一個女娃。走,這裏人多,晚上去大姑家吃頓飯。這麽些年也沒來過大姑家裏,大姑今天割肉給你吃。”
    何露連忙擺手,姑姑上有公婆,下有小姑,還有三個沒有結婚的孩子,日子也很緊。再說這才剛剛上班沒多長時間,提前離崗影響不好。
    何小滿不理何露的拒絕,麻利的請完假,領著她就往外走。
    “大姑家肉還是能吃起的,你姑父過年發的肉票一直沒吃,今天借你的光讓他們這群兔崽子也嚐一嚐葷腥。”
    何露心想大姑幫了大忙,待自己又是真心的不錯,原先從糧庫裏拿的細掛麵感覺有些薄了,不如拿著麵粉出來包些餃子。
    “大姑,前段時間醫院給我開了點白麵,我都攢了下來,今天中午咱們不如吃餃子吧。”
    “你這個妮子,醫院的白麵可是不容易給的!還不是讓你治病,你咋能不吃呢!剛才大姑都沒好意思說你,你看你一個小姑娘,得了這個病……大姑看著都心疼。”何小南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看出來是真的心疼原主。
    可惜這個大姑家裏也不太平,想救濟也有心無力。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大姑家裏,一座三層的小灰樓裏,牆麵上印著“一切資本主義都是紙老虎”,破舊灰敗的小樓裏住著不下九戶人家。
    而何大姑家裏不到六十平的屋子,住著七八口人。
    何露看到滿當當的屋子,突然覺得何家雖然有些極品,但是好歹有院子,屋子也是夠住的。
    主要因為姑父是縣委裏的幹部,不能帶頭享受。這個時代工人是真正的當家做主,幹部領的糧食和工資反而低一些,所以很多人現在都不願意做幹部。
    何大姑家住在一層,家裏現在隻有趙老太太一個人在家,她看見何大姑提前回來連忙把手裏的饃饃往兜裏藏,有些惱羞成怒的問道:“今天咋這麽早回家?你一個工人,要為國家盡職盡責,可不能占國家的便宜!”
    何露:……如此大義凜然的老太太竟然偷吃饃饃?
    “娘,這是我侄女。今天去磚廠報名了,這不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走動,來家裏坐坐。”何大姑吧何露往前麵一帶,指著老太太道:“這是我婆婆,你叫奶奶就行。”
    何露鞠了一躬,“奶奶好。這是我帶來的白麵,今天咱們在家裏捏餃子吃。”背包裏放不下太多的白麵,隻有一小袋子。
    趙老太太本來繃著的臉一下子就開了花,上前笑著把何露拉到身前打量:“這孩子長的真壯實,一定給祖國的建設添磚加瓦!你表姐和你姑都在磚廠上,有什麽事就找她們。”
    第一次聽見有人把浮腫病說成壯實!
    “兒媳婦,還愣著幹啥,趕緊去買肉餡捏餃子啊!已經多少年沒吃過白麵餃子嘍,都快忘了啥味了。”老太太鬆開何露的胳膊,吩咐何大姑去買肉。
    “行,待會兒等國元回來了讓他拿著票去買。他嘴甜,每次都能讓人家挑肥的給呢。今天就沾我侄女的光,吃頓餃子!”
    正說著話門口傳來“砰砰砰”的砸門聲,何大姑的兒子趙國元一身臭汗的出現在門口,見到何大姑嘴裏嘟囔著:“媽,我奶呢?你今天咋回來的這麽早啊?”用大姑父自己的話說,他這個兒子就是油嘴滑舌,是個地道的二流子。他從小到大可沒少為此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