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影帝追妻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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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招待會結束之後, 關於諾沐娛樂的話題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微博熱搜, 影帝出演炮灰男配,顧長寧強勢打臉抄襲者,《煜陽》承顥,帶有各種字眼的話題刷屏全網,尤其是招待會上抄襲者與被抄襲者麵對比賽截然不同的反應和態度,已經不需要顧長寧特意澄清, 局勢完全翻轉。
    【果然新聞報道不能全信,拿著別人的作品當自己的, 還指責別人抄襲,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世道, 哪個圈子水不深?】
    【那些跟風指責別人抄襲的鍵盤俠們, 打臉了吧?】
    同樣也有人懷疑是諾沐娛樂為了讓顧長寧正式出道借這事炒作, 或者猜測潛規則之類的,這些聲音畢竟是少數, 很快被壓了下去。
    而作為掀起話題的主角,顧長寧此時正在化妝間裏,跟折磨人的頭套做鬥爭。
    本以為化妝是最麻煩的事,沒想到卸妝更麻煩, 古裝劇裏最不起眼的頭套, 化妝師幫他卸了一個多小時,還頑固地扒在他的頭上不肯下來。
    抄襲澄清過了好幾天, 他已經開始參與到《煜陽》的拍攝, 今天的戲已經到了先帝重病, 很快就要駕崩,再之後,就是封王。
    他手裏拿著劇本,趁著卸妝的時間牢記台詞,卻總被有意無意的刺痛分神。
    “對不起,很疼吧?”化妝師看他疼的眯眼,有些不忍:“這種頭套好雖然好,就是不好卸,稍不注意就容易扯著自身的幾根頭發。”
    顧長寧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的,您繼續吧。”
    “還沒弄完?”
    化妝間的房門被推開,化妝師抬眼一看,停下手中動作:“對不起總裁,可能是為了穩一些,頭套沾得太緊,一時半會兒取不下來。”
    言諾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走過去直接伸手。
    “等……等等言總……”顧長寧抬起來沒來得及阻止的手,僵在了半空。
    “換衣服,回酒店。”
    他隻不過伸了一雙手,頑固的頭套被輕而易舉地取了下來,沒讓人感到丁點兒疼痛。
    顧長寧:“……”
    化妝師:“……”
    不敢讓言總多等,顧長寧利索地走進換衣間換好了衣服,跟著出了公司。
    依然是那間豪華套房,沐芹生的戲份殺青之前,顧長寧都會住在這裏,隻是他不明白,言諾的戲很久才輪到一場,他完全沒必要住在酒店的。
    趁著言諾進浴室的時間,顧長寧跑回自己房間給父母打了個報平安的電話,透過落地窗看著潞寧古城的夜景,他暫時下了班,其他人的拍攝還在進行,從這裏看一片燈火,隻是在城市的夜景映襯下,顯得有些黯淡。
    在窗前站了一會兒,他走出房間,倒了一杯綠茶放在茶幾,是言諾每天洗澡過後要喝的。
    住在這裏,他還是言大總裁的生活助理。
    浴室的房門拉開,言諾裹著一身浴袍出來,顧長寧正抱著劇本在背台詞,看了眼茶幾上的綠茶,轉身去冰櫃裏取了兩瓶紅酒。
    “會喝酒嗎?”
    顧長寧忽然轉頭,看到不知什麽時候站到自己身後的人,急忙放下劇本,實話實說:“不太會。”
    言諾繞過他的背後,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將紅酒放在茶幾上:“喝醉過嗎?”
    顧長寧遲疑地搖頭:“沒有。”
    其實小時候醉過,一杯倒,後來爸媽就嚴禁他再喝酒,他自己也盡量不喝酒,早就忘了醉酒的滋味了。
    言諾瞥了瞥他手中的劇本:“背到哪兒了?”
    “背到……”顧長寧翻劇本的手一頓,他現在背的,正是沐芹生封王之後去找承顥喝酒的那一段,明天的拍攝如果順利的話,晚上就有一場醉酒的戲。
    所以言總問他這話的意思是……
    看了看他放在茶幾上的兩瓶紅酒,又看了看飾演承顥的影帝,這是……要和他對戲?
    影帝親自指導的戲,似乎很難得,明白了他的意思,顧長寧忽然開始有了期待。
    言諾又拿了兩隻高腳酒杯,玻璃與玻璃的磕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打開一瓶紅酒,倒了兩杯,舉起一杯遞到顧長寧身前:“這酒不醉人,就是醉了也不會影響明天的拍攝。”
    “謝謝言總。”顧長寧禮貌接過來。
    二十分鍾後,長沙發上的人雙頰泛紅,被他握在手裏的酒杯已經見了底,言諾告訴他試著喝點兒酒找找微醺的感覺,再開始對台詞,他喝了半杯還很清醒,酸酸甜甜帶著微苦的味道很是誘人,忍不住一整杯灌下去,沒一會兒,大腦就開始暈眩。
    他看向對麵沙發上的人,已經出現了幻覺,白色的浴袍變成了紅色的輕紗,亞麻色的短發無限延伸垂散在了身前,他背靠的沙發和手中暈著的紅酒和他這副裝扮組合在一起,很是違和。
    顧長寧保持著最後的意識給自己倒了酒,迷糊的腦袋開始運轉,醞釀了一會兒,他忽然起身,按著劇本裏的劇情,走過去摟住了承顥的肩:“你怎麽不喝啊?說好陪我不醉不歸的。”
    他趴在言諾肩上去碰他的酒杯,又顧自飲了一口:“今日本王脫離宮門,你不為本王高興嗎?”
    “……”
    “那宮門裏頭……到處都是髒的!身份,地位,人心……都髒,沒有人陪本王說話,本王不敢和他人說話,隻有你陪我……”
    他一句一句說著台詞,有些東西,像是刻在腦中的一樣,他每說一句,就有相對應的畫麵在腦中呈現,他借著酒勁高聲闊論,沒注意到被他摟住的人已經偏過了頭,臉蹭著臉,他低頭就能對上。
    言諾看著近在咫尺一張一合的嘴,試探著靠近,正要吻上,那人卻突然抿住唇,動作也停下了。
    顧長寧忽然頓住,好看的眉頭皺起,像是遇上了什麽難題,歪了歪頭,直直地站起,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言總,我……忘詞了。”
    言諾:“……”
    “我再……再看看劇本。”他晃悠著朝著另一邊的沙發,腳下一絆,向前撲倒,又被人攔腰摟住,他側著脖子仰頭,看到的是背對著燈光的惑人的麵孔,他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跳起來撲到人身上,撫摸著他的臉道:“承顥,你真不愧是戲樓第一人,堪為京城角色,我在宮中見到的,沒一個比你好看的……”
    說著他開始傻笑,將整個人埋在了某人紅色的衣襟裏,言諾輕撫他後腦,彎身將他打橫抱起,看了眼紅酒瓶身上的標簽,上麵有一個數字,16.2%,那是紅酒最高的度數。
    被坑的青年完全沒有察覺,被人抱著,自發地攬住了他的脖子,埋著頭嘟囔。
    “承顥,隻有你……隻有你對我好……”
    言諾將人抱進他的房間,輕放在床上,看著他臉上的潮紅,伸手用自己冰涼的手給他降溫,才剛觸碰到,整隻手臂都被人抱住。
    已經睡著的人不知怎的又睜開了眼睛,水霧蒙蒙地盯著他看,手臂微緊,言諾疑惑地看向他,就見他滿目深情:“你親我一下。”
    然而還沒等總裁大人俯下身去,那人已經勾著他的脖子湊了上來,雙唇相觸,愣怔隻在片刻,言諾雙眸微沉,將人壓倒在了軟枕上。
    一個隱忍,一個熱情,貼合的一瞬間,隱忍的變得狂亂,熱情的變得被動,言諾吻去他唇上殘留的紅酒的味道,重新渡進他的口中,顧長寧半張著唇,漸漸攀上他的肩膀,熱烈回應。
    暗金色的絲綢被套上,一人紅衣散亂,一人襯衫半敞,熾熱的吻落在頸側,顧長寧微偏著頭,一隻手拽著被套,一隻手覆在他後腦,頭頂暖黃的燈光,穿過他閉著的眼簾透進眼中,意識朦朧間,他啟唇:“承顥,你帶我走吧……”
    承顥,我不當這個王爺,你帶我走吧……
    同樣的話語恍然間重合,言諾覆在他身上的身體猛然一僵,抬眼時,那人卻已經吐著均勻的呼吸,安然入睡。
    覆上他退了溫度的臉頰,言諾愛憐地在他紅潤的唇上吻了又吻,偌大的房間裏,回蕩一聲聲複雜又滿溢柔情的低喚:“沐沐……”
    ……
    潞寧古城外一所星級酒店裏,杜琪仂正結束今天的拍攝回到酒店,她身後一人始終低著頭,等房門關上才大膽地抬起來。
    “杜姐,這次你可一定要幫我,諾沐集團這次做的也太過分了……”
    “過分?”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杜琪仂冷哼道:“要不是自己抄襲還倒打一耙,能有現在的麻煩?”
    “我那是……”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你跟著我也有兩年多了,剛開始設計的作品的確不錯,但近一年來,你已經拿不出一件像樣的作品了,你找過原因嗎?”
    “……”
    見他不說話,杜琪仂又道:“你太過在意名利,你借給我設計服裝獲得名氣,你享受被人追捧,享受高高在上,那個時候你已經失去了一個設計師的初心,如今我帶給你的榮譽飽和了,你又拿不出好的作品維持你的知名度,竟然選擇了抄襲一個新人設計師的作品,這倒是讓我十分意外。”
    厲容嬌臉色變得難看:“你這是要教訓我?”
    “我說錯了嗎?”杜琪仂睨她一眼:“你太在意輸贏,太在意名譽,一個評審的點評就讓你方寸大亂,說到底不還是怪你自己太沒用?”
    顧長寧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設計師爬到現在的位置,任誰都知道背後有內.幕,隻是厲容嬌麵對評判過激的反應,注定了她不會再有翻盤的機會!
    她眼中的嘲諷太過明顯,厲容嬌臉色鐵青道:“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靠著你那個金主上位的事,比我高尚嗎?”
    杜琪仂眼神頓時淩厲:“管好你的嘴,現在能幫你的人,隻有我。”
    厲容嬌話語一滯,終究沒敢再和她爭論,緩了緩語氣道:“作為設計師,顧長寧是新人,短短幾天已經爬到了我頭上,現在在演戲界,對你來說,他也是新人,能扳倒我,他未必就不能扳倒你,你好自為之!”
    等著人甩門而出,杜琪仂故作平靜的臉一點一點扭曲,能在這麽短時間內讓顧長寧成功出道進入大眾的視線,在諾沐娛樂,她能想到的隻有一個人,作為諾沐娛樂一手捧起來的資曆最老的藝人,那人對顧長寧的態度讓他感受到了危機,她決不允許有人搶了她在諾沐娛樂的地位。
    透過窗戶看了看斜對麵的國貿大廈,杜琪仂半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不禁加了幾分力度。
    次日從劇本裏的場景裏睜眼,顧長寧側身躺著,窗簾緊密拉上,頭上暖黃的燈光還亮著,無神地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記起什麽,他猛然翻身爬起。
    昨晚的記憶中斷之前,他似乎是在和言諾對台詞,按照劇本的發展,沐芹生摟著承顥喝酒,他隻記得他背著台詞撲到了言總的背後,又喝了幾杯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記憶斷片,顧長寧扶額,他該不會是撲到別人身上睡著了吧?
    他又是怎麽回到自己的房間的?
    斷片後的記憶和夢境接上,他好像被人親了,還是他自己湊上去的!
    顧長寧臉色一黑,想都沒想就抬了手。
    房門打開的聲音和清脆的響聲混在一起,他打自己耳光的情景被人看了個正著,僵硬著轉頭,半開的房門口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總裁大人,進別人房間之前記得敲門,不能因為他沒付房費就剝奪隱私權的!
    言諾一臉古怪:“你在做什麽?”
    “我……清醒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