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偵查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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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了幾名幼童的死亡原因後, 警局掀起軒然大波。
    眾人在輪番不停地偵查的同時, 也等待著幼童身份的確定。
    與此同時,對現場的勘查也沒有停止。
    這兩天,葉臻幾乎都泡在了現場,警方將周圍一公裏的泥土都翻了個遍,沒再發現其他屍體,也沒發現可疑的痕跡。
    葉臻向林北欽匯報現場勘查的情況:“那邊野狗多, 現場有很多狗爪印,一些屍體也被野狗和流浪狗啃食過了。在隱藏屍體的地方, 沒有發現可比對的清晰腳印,在下山的路上到提取到了, 但我推測那是附近的村民留下的。”
    “村民?”林北欽蹙眉。
    葉臻頷首:“不隻是村民, 還有老城區的一些人。他們離城郊近, 有的人就將城郊的空地作為了菜地,隔幾天就會去地裏看看。”
    林北欽不置可否, 葉臻繼續說道:“現場周邊的雜物太多,采集到的物證,幾乎都沒多大的意義。”
    林北欽問:“有沒有走訪過周圍的人,是否發現目擊者?”
    “沒有, ”葉臻搖頭, “凶手很明顯是避開了人群,沒被人發現。”
    靜默片刻, 他問:“你是怎麽找到藏屍地的?”
    葉臻簡單地講述了過程。林北欽眉頭一挑, “張浩強?”
    “他是最後一個失蹤幼童張欣陽的父親, 是他先發現的現場。但他應該沒有進入,就被嚇跑了。”
    林北欽臉色微沉,“未免也太巧了。”
    葉臻一怔,“說不定就是巧合呢,他的女兒是受害者啊,就算他心理變態,又怎麽會做出奸殺女兒的事情?”
    她很難接受林北欽的推測。
    林北欽冷笑,“變態的殺手,是不會顧及人倫的。”
    如此說來,張浩強還真是可疑。
    林北欽說:“嚴查這段時間張浩強的行蹤,尤其是幾名幼童失蹤的時間段。”
    葉臻沉沉地點頭,說:“是。”
    ……
    第二天中午,被害幼童的家屬陸續趕到警局。
    警方需要采集父母的dna,與幾具屍體的dna進行比對,以確認幼童的身份。
    張浩強和何彩芹直接來認領張欣陽的屍體。
    但案情還在偵查階段,何彩芹隻認照片,卻不能將屍體帶走。
    看到照片的那一刹,何彩芹昏了過去。張浩強扶住她,同時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照片,淚水瞬間滑落下來。他整個身體蹙縮起來,抓著照片哭泣,喊著女兒的名字。
    葉臻沒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卻不忍久看。
    “陽陽,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
    其餘的家屬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但內心深處又期待著,那些屍體不是自己失蹤的孩子。
    “節哀,”葉臻輕聲對他說。
    張浩強扶著椅子坐起來,頭低埋著,一言不發。
    等他情緒穩定後,葉臻才問:“昨天晚上,你為什麽會想到去那處山上?”
    張浩強抹了抹鼻涕眼淚,說:“我這幾天都在附近找,找了一圈又一圈。今天沒找到,明天再往外找……”他抓亂頭發,說:“我前天找出老城區了,心想著陽陽跟著我去過山上挑水,就想去看看。”
    他陡然抓緊手指,“陽陽是在山上發現的?”
    “不是,”葉臻搖頭,“是山下的廢棄廠房裏,就是……你看見鬼火的地方。”
    張浩強臉色一白,一臉驚駭,“陽陽是被鬼殺害的?”
    葉臻一怔,沒想到他會往鬼神的方向想,說:“不是。”
    “對了,”張浩強有些惶惶不安,“這幾天,我就聽附近的村民說過,說那山底下有鬼,許多種了地的人都不去看了。你剛才說……鬼火?”
    “那不是鬼火,”葉臻說,“準確的說,是磷火。現在溫度升高了,屍體腐敗後,會釋放可燃物,燃燒起來,就成了鬼火。那其實是屍體骨骼裏的磷。”
    張浩強一臉茫然,又非常悲痛。
    葉臻腦海裏思緒翩飛,她敏銳地問:“你說……附近的人,因為覺得有鬼,這些天都沒去看過菜地?”
    “是……是啊,”張浩強遲鈍地回答,“我也是聽幾個鄰居說的,他們在那片種了地,他們白天上班,傍晚或晚上的時候才去看地收菜。但自從鬧鬼之後,他們晚上就不敢去了。”
    那豈不是正和凶手之意?正因如此,他隱藏屍體時,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
    警局的氣氛有些慘淡。數名無辜幼童被奸殺,而案情至今沒有突破性進展,李宏等人的壓力倍增。
    這一夜,風寒夜涼,已是發現屍體後的第三天。
    這三天裏,林北欽和葉臻留在酒店中,大門不出。
    無數的數據如雪花般紛紛而來,林北欽臥房內的燈光就沒熄滅過。
    葉臻定時給他送水、送飯,幫他拿換洗衣物,幫他整理資料。兩人無聲地交流著,雖很少說話,但葉臻明白,他正在全力尋找破案的線索。
    三天後,清晨的光破雲而來,林北欽和葉臻來到縣警局。
    清晨的光,將會議室照得明淨無塵。幾個骨幹警員端坐在會議桌旁,專注地等待著林北欽發言。
    林北欽坐下,環視一周後,淡淡地說:“我與市局的偵查心理學專家交流後,一致認為,我們此次遇到的凶手,是一個攻擊型的性侵兒童者。
    我們在被害幼童身上,發現了暴力攻擊、性侵的痕跡。而且死亡時間越靠後的幼童,遭受的攻擊越嚴重。
    這類凶手的作案動機大致有兩個,一是性需求,二是暴力性。作案的原因,主要是為了獲得刺激,所以他們會對被害人進行猛烈殘忍的攻擊,被害人受的傷害越大,他們就越容易滿足。
    他作案時,精心策劃,目標明確,而且謹慎大膽,說明他是一個典型的有組織能力的罪犯,他的罪行,並不是因為精神疾病引起的。
    他是男性,30歲到45歲之間,相貌普通,身材強健,有獨居的條件,有一輛普通的車。
    他折磨、性侵幼童,以此來獲得快感和成就感。他對幼童有著扭曲的依戀和感情。
    他這樣的人,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差,所以他或許在短時間內換過多次工作。
    他性格內向,不善交際,社交能力較差,缺乏自信,自尊心弱。
    他恐懼與成年人交往,但卻能和小孩很好的交流,或許還很受幼童喜歡。
    他會經常瀏覽和觀看兒童色情的網站、圖片、視頻,以滿足平時的幻想和欲望。
    他性侵或者騷擾過自己親友的孩子,或許還和被害人的家長、監護人認識。
    他在童年時,曾經被人孤立過,所以更加渴望幼童的接近。
    他可能多次搬家,居無定所。”
    日光照在他筆挺的西裝上,他目光淡漠沉靜,說完後微微掃視一圈,沉默了。
    不止李宏,連葉臻都有些驚疑。
    這三天三夜,林北欽都在不眠不休地為凶手做側寫。
    李宏等人都安靜著,快速地整理回憶林北欽的話。林北欽作為一名刑警、鑒識專家和神探,就算沒專修犯罪心理,但多年的辦案經驗也足以支撐他做出篤定的推測。
    何況,他的有些推斷,與警局裏的老刑警不謀而合。
    隻是李宏依舊有許多疑慮,他慎重地問:“為什麽凶手的年紀是在30歲到45歲之間?”
    林北欽麵色如常,平靜地說道:“美國聯邦調查局有調查數據顯示,大部分性侵兒童者第一次性侵兒童的年紀是在32歲。我們現在要追查的凶手,他是在兩個月前開始密集作案的,所以我推測他的年紀大約在這個區間。但這隻是一般情況,也不能排除我們這位凶手很特殊。也有會在十幾歲開始性侵殺害兒童的案例。”
    李宏麵色凝重。
    另一名刑警問:“為什麽凶手會和受害者的家長認識?”
    林北欽說:“通常情況下,性侵兒童者會努力的讓自己顯得正常化。在作案初期,他會選擇熟人下手。為了消除監護人和孩子的警惕心,他會主動接近兒童和其監護人,比如熱情的幫助孩子的父母,和其父母成為朋友。有的甚至為了方便接近幼童,與單親的媽媽建立戀愛關係。”
    眾人詫異。
    又有人問:“為什麽他會多次搬家?”
    林北欽習慣性用手指輕敲桌麵,說:“在作案初期,他可能會因為手法不夠熟練,不夠警惕被親友發現過。為了不引禍上身,他隻好搬家。”
    “這變態!”有刑警叱罵,
    林北欽依舊冷靜自持,他說:“他從騷擾到行凶,一定經曆了很長一段時間。第一次殺人,由於經驗不足,也大可能會選擇身邊的熟人作案。所以,我們需要快速確定他的第一個被害人。這樣就能縮小偵查的範圍,快速鎖定凶手。”
    李宏說:“李逸止法醫已經帶著法醫團隊加班加點地驗屍比對了。我們目前無法確定誰才是凶手的第一個受害者,也不知道那些屍體是不是全部的幼童。但那具白骨化的屍體,可能是他作案前期的被害者。我們會盡快確定白骨屍體的身份。”
    林北欽輕輕頷首,他看向路征,說:“也可以排查一下近段時間的兒童色情網站,還有含有兒童色情內容的社交ip。”
    “好,”路征說,“蓉縣前段時間進行了淨網,掃除了一些本地的不法ip,我或許能從裏麵排查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