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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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蝦嗎?”蕭彥成看著她那神色, 用帶著塑料手套的手捏起一隻蝦。
“嗯。”
蕭彥成剝了後遞給了葉筠。
葉筠總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對勁, 不過看著那好像鮮嫩肥美的蝦肉, 她不由自主地接過來吃了。
吃到後, 一抬眼, 就看到蕭彥成專注的凝視。
他凝視著自己的樣子,好像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葉筠心裏一頓, 咯噔一聲。
她突然想起來, 七年前的蕭彥成看著自己的樣子。
七年前, 他就是這樣子的。
那時候她被他這樣看著, 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
她以為這個男人會寵自己一輩子, 會給予自己天底下最幸福的愛情。
可是後來, 她被現實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嚼著那滋味鮮美的蝦肉,緩慢地別過臉去。
耳朵邊就回響起馮小舟的話。
“那是一個渣男!十足十的渣男!”
“他當年把你害得那麽慘,他父母說得那些話,我現在想起來都來氣!”
“渣男永遠是渣男,這是沒法洗白的,你可千萬不能心軟。”
她並不需要回憶七年前,也不需要去回想當年他父母曾經說過什麽,隻需要聽聽馮小舟的話,就足以讓她清醒過來。
比潑冷水都管用。
混沌的大腦頓時比往常任何時候都冷靜了。
“我自己剝就行了,我不需要你——”
“給你這個, 這個好吃。”
……
好吧, 葉筠接過來, 繼續吃了。
“其實我並不餓, 你不需要請我吃這麽多東西,你——”
“你剛才肚子都叫了,來,先喝點湯。”
……
好吧,葉筠喉嚨動了動,接過湯來喝了。
清清淡淡的銀耳雪梨湯,比較適合她現在的嗓子。
說多了話容易上火。
葉筠不再說話了,專心喝湯。
一邊喝湯,一邊醞釀著怎麽和蕭彥成說清楚。
她不喜歡現在不清不楚的感覺,當時她幫他搞定了建檔的事,其實是覺得自己欠了他人情,也是那天心情好而已。
她可沒有其他意思。
別搞得現在不清不楚的。
而旁邊的蕭彥成則是安靜地坐在那裏,看她低頭喝湯的樣子。
她長得白淨纖細,喝湯的時候身體微微前傾,姿態優雅,動作講究。葉筠的父親是一位大學教授,母親是舞蹈藝術家,可以說葉筠從小受父母熏陶,就連一個喝湯的動作都散發著骨子裏的優雅。
蕭彥成看著這樣的葉筠,看她柔亮順溜的黑發垂下,露出後麵若隱若現的一點細白頸子,柔婉動人。
他當然知道葉筠心裏在想什麽,也知道葉筠打算說什麽,可是他不想聽她說出來。
她有個弱點,蕭彥成知道,並且打算好好地利用這個小小的弱點。
葉筠喝湯喝完了。
對蕭彥成的感激被她吞進了肚子裏,清清淡淡的湯水滋潤了喉嚨,也讓她的臉皮變得稍微厚起來了。
她放下碗筷,輕輕擦拭了下嘴唇,咳了聲,之後望定蕭彥成。
“有件事,我想,我們得說清楚。”
所謂的放下碗筷就如何如何,說得就是她這種人吧。
“我知道。”蕭彥成一本正經地說:“你是想說顧晶晶的事吧?這件事我明白,是你幫了忙,謝謝你。”
“不是——”
“對,其實你並不是給我開後門,不過如果不是你的指點,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麽建檔,內行人一句話能幫我們節省不少力氣。”
說著,蕭彥成感激地說:“今天請你吃這一頓飯,就是想感激你的幫忙,沒其他意思。”
額……
葉筠頓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啊。
自己幫了忙,他請客感謝,這是正常的外交禮儀。
好像沒有哪裏不對勁?
可是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蕭彥成看葉筠耷拉著腦袋一臉的費解,笑了下,提醒葉筠說:“吃飯。”
說著,他將一份紅燒鰻魚推到了葉筠麵前。
紅燒鰻魚,這是葉筠最愛吃的。
“嚐一嚐吧,這家的鰻魚做得很地道。”蕭彥成拿了公筷,幫她夾了一筷子。
腹中饑餓的葉筠不能抵抗這個誘.惑,糾結了一小下,便拿起筷子嚐了一口。
一嚐之下,果然好吃。
這必然用的體型大的天然鰻,上麵的澆汁味道濃稠獨特,既能吸收鰻魚的油脂,又不會喧賓奪主搶去鰻魚本有的鮮美肥厚滋味,而是將幽香四溢的紅燒鰻魚味道更勝一籌。
葉筠吃下一口後,滿足地歎了口氣,心情也隨之好起來。
她覺得自己忙碌了這一天的疲憊都徹底被這味美的燒鰻魚給消融了。
蕭彥成看著葉筠吃。
每當她舒服地享受著美食時,她小巧柔膩的鼻子就會輕輕聳動,鼻尖上還會滲透出一點晶瑩細密的汗珠,眼底也會散發出滿足的光亮。
他喜歡看她吃東西的樣子。
當初偶爾和朋友路過這家店,知道有燒鰻魚便特意點來吃,吃過之後便記住了。
因為總想著,如果有一天能再遇到她,一定會帶她來吃,沒想到今天算是如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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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已經晚上9點多了,蕭彥成開車準備送葉筠回家。
走出這家飯店,葉筠被晚上的風一吹,又想起了馮小舟的話。
她瞥了一眼蕭彥成,終於說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家。”
“你怎麽回家。”
“公交車。”
“這麽晚了,公交車不安全。”
“不行,我不需要你管,我要坐公交車回家。”
“那你坐吧。”蕭彥成讓一步,之後又補充說:“我開車跟在公交車後麵。”
“你……”葉筠無語,輕輕磨牙,之後突然昂起頭,冷冷地說:“你已經請我吃飯了,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可以到此為止了!”
她是憋了一晚上才憋出這麽一句話,說出來後頓時感到輕鬆多了。
昂首望著蕭彥成,吃飽肚子的她滿腹鬥誌,等著蕭彥成的回招。
“說的是。”蕭彥成忽然道:“你我之間,現在不過是普通朋友,你幫我一下,我請你吃飯,從此後兩不相欠,我們也不必有什麽來往。”
“不錯。”葉筠挑眉,瞥向這個讓她實在捉摸不定的蕭彥成:“現在,我和你不認識,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請離我遠點。”
蕭彥成聽了,從善如流,退後一步。
退後一步後,他望定葉筠:“葉筠,我們是沒什麽關係了,不過我問你個問題,你知道嗎?”
葉筠疑惑地挑眉:“你說。”
蕭彥成:“知道今晚我請你吃的這一頓多錢嗎?”
葉筠不明白了,這有什麽關係嗎?她搖頭。
蕭彥成拿出一個錢包,從錢包裏掏出小票,遞給了葉筠。
葉筠看了一眼。
看過之後,臉色微變。
這麽貴?
她當大夫一個月工資才多錢,這一頓飯這麽貴?
蕭彥成最近每晚下班都會在第一醫院和葉筠家附近徘徊,所以約莫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單身,一個人住,她父母沒過來陪著她。
她現在住的房子大概五十多平的小兩居,價值估計也就五百多萬,看裝修是早幾年買的,當時購入價應該是一百多萬。
種種情況說明,葉筠和她父母來往並不親密。
也許……自從那件事後,就如同自己和父母斷絕來往一樣,她和父母也生疏了。
沒有父母的資助,憑著葉筠的工資,現在這個價格是她平時無法負擔的。
“本來我今天請你吃這一頓飯,是想著回頭有什麽關於產檢的事情再請教下你。沒想到……”
蕭彥成說話隻說一半,剩下的讓葉筠自己腦補。
葉筠頓時明白人家的意思了。
請了這麽貴的一頓飯,本來想著好好利用,現在自己要絕交,人家覺得虧了。
回味著今晚這一頓大餐,再想起小票上那令人咂舌的價格,葉筠覺得,自己好像是沾大便宜了。
“你想怎麽樣?”
葉筠皺著眉頭,嚴肅地望著蕭彥成。
她現在的表情仿佛遇到了攔路搶劫的。
街道繁華,車水馬龍,行人來往,霓虹燈的光籠罩在葉筠秀美精致的臉龐上,他能看到她輕輕皺起的眉頭,不可思議又無可奈何地望著自己。
他笑了下:“也沒什麽,有些關於產檢的問題,還得再請教你。”
葉筠簡直不知道怎麽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她覺得自己被賴上了。
她發現自己對蕭彥成終究不太了解。
雖然她很防備這個男人,對這個男人絲毫沒有任何好感了,她恨不得遠離這個男人永遠不要再相見,可是心底深處,或許她還是信任這個人的。
比如在醉酒的時候會覺得,有他在,沒什麽好擔心的。
又比如在餓得大腦缺血累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說怎麽樣,她也就怎麽樣了,絲毫不會防備。
結果你瞧,他竟然給她來這一出?
葉筠歪頭打量著他,打量了老半天,突然就泄氣了。
“行,你說吧,有什麽事快問,問完了就滾!”
別當她是傻子,逗她玩呢這是!
“走,我送你回家,我們慢慢說。”
“不用,我不想讓你送我回家!”
“公交車已經沒有了。”
“那我打車!”
“現在這時候,不好打到車,再說也不安全,我不放心。”
“我安全不安全和你有關係嗎?”
“你不安全了,那我不是白請你這麽一頓大餐了?”
“你——”
葉筠不怒反笑,冷冷地一笑,之後撩了下耳邊頭發:“蕭彥成,別給我耍這種花招,你到底要幹什麽,就老實地說!”
至於吃的什麽,吃都吃了,她忘記這茬了!
第15章他的安慰
他的手幹淨修長,指腹那裏略糙,撫過葉筠的唇時,讓葉筠在漫無邊際的麻木之中感覺到了一點異常。
她緩慢地轉過腦袋,瞅了一眼旁邊的蕭彥成。
開始都有點沒反應過來,蕭彥成怎麽會在自己身旁,後來記憶慢慢回籠,她終於記起來了。
麵對“外人”在場,她的理智和冷靜漸漸回籠,她皺著眉頭,讓自己的腦袋靠在座椅上。
“其實,我是一個心理成熟的大夫,對這種事情我應該司空見慣了。”她忽然這麽說:“作為一個大夫,我怎麽可能沒見過死亡?這又算什麽?”
“不,你是一名產科大夫,比起見證死亡,你更多的是迎接新生命的降臨。”
“我也不是為這名產婦難過,我隻是在哀歎生命的無常,我隻是今天喝酒喝多了,情緒有點激動。”
“可是——”蕭彥成猶豫了下,轉頭再次看了她一眼,還是決定閉嘴。
她都沒喝酒,怎麽會喝多了?
不過還是不提醒她了。
人是需要一個理由的,哪怕那個理由多麽不堪一擊。
紅燈滅了,綠燈亮了,旁邊車道的車子前行,蕭彥成握著方向盤,穿過前方的十字路口。
“以後你應該少喝點酒。”蕭彥成小心斟酌言語,最後違心地說:“你今天確實喝多了。”
“嗯……”
她輕輕地嗯了聲,聲音很乖很乖。
“明天,太陽照樣升起。”蕭彥成望著前方的路:“你還要來醫院值班。”
“明天我不值班。”
“……”
蕭彥成隻好繼續說:“雖然你不值班,可是你依然要來醫院,明天你就會忘記這一切。你是心理素質過硬的大夫,你不會被這點小事打倒的。”
“這怎麽是小事呢?”葉筠突然轉過頭,語氣中有些不滿和悲憤。
“……”
蕭彥成深吸口氣:“這確實不是小事。”
“蕭彥成,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嗎?”葉筠突然從靠背上挺起身,坐直了,沉聲質問蕭彥成。
“……”
“是什麽?”
“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你根本不懂,根本不懂……你也不在乎!你以為生命是什麽?生命可以隨便踐踏嗎?”
葉筠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越想越來氣,開始對著蕭彥成痛斥:“你這個人太壞了,太渣了,我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你!”
“……”
蕭彥成沉默了很久,終於說道:“是,你說得對,我這個人不珍惜生命,我這個人太壞太渣,我該千刀萬剮。”
“我好討厭你,我好恨你!我就像討厭死亡一樣討厭你,你知道嗎?”
說到這裏,葉筠突然哭了。
她擦了擦鼻子,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
不過她就是想哭,當神經病就當神經病,反正她想罵蕭彥成,想哭。
罵蕭彥成讓她好受。
“我好難過,好氣憤,心裏悶悶得好難受,我想變成一隻爆竹,我想原地爆炸!”
“我想讓產房裏每天都有新嬰兒降生,我想看到新生命降臨時的喜悅,我不想看到死亡,不想看到悲傷!”
“我討厭你,你根本什麽都不懂,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
“下車,你下車!”
蕭彥成緊攥著方向盤,盯著前方的路,已經到了她家小區樓下:“好,我下車。”
說著,他刹車,停下,然後開車門,下去了。
車門關上後,他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裏,拿出一根煙來。
午夜的老舊小區裏,已經沒有幾家亮著燈了。
這裏也沒有路燈。
他在黑暗中盯著自己的打火機,點煙,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
葉筠說討厭他,說他什麽都不懂,說讓他滾。
這樣也好。
如果葉筠需要一個討厭的人來發泄,那他最合適。
他知道她的,罵一罵,發泄下,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
在吸了半支煙後,他將煙頭摁在一旁,然後邁步回到了車前。
打開車門,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到副駕駛座上,她蜷縮成一團兒,像一隻流浪貓一樣,在瑟瑟發抖。
他受不了,進去,一把將她摟過來。
她掙紮,低聲沉悶地哭叫,還用手去掐他胳膊,用牙齒咬他胸膛。
他不管,死死地按住她,摟在懷裏。
她開始的時候還掐他咬他,後來便慢慢地熄火了,趴在他肩頭上,輕輕地哽咽啜泣。
他打橫將她抱起來,下車,鎖車,然後走進她家的樓道裏。
樓道裏燈壞了,他跺了兩下腳都不亮,隻能抱著她摸黑往上邁台階。
每邁一步都覺得心裏不踏實,怕腳下不穩,把她給摔了。
在黑暗中,她的啜泣異常地清晰,一聲聲,浸入他的胸膛,讓那裏一陣陣的悶痛。
在這深一腳淺一腳中,他抱著對他來說這輩子最珍貴的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人在這種黑暗的沉靜中往往容易想多了。
蕭彥成想起了七年前。
七年前,其實他也痛。
他至今還記得那一天,他提著一大兜子得來不易的錢趕去葉家。
葉家父母提的要求,他可以做到了,所以他跑去葉家,請他們讓葉筠留下那個孩子,請他們給他和葉筠一個機會。
可是到了葉家的時候,他才知道,葉筠母親已經押著葉筠去醫院了。
早就約好了的,婦科,人流手術。
他當時就懵了,從路邊攔了一輛車,塞給人家一把錢,直奔醫院。
隻可惜,為時已晚。
那個孩子沒了。
在那之後,他都沒有機會和葉筠說過一句話,唯一一次是隔著車窗,他看到葉筠充滿恨意的眼神。
他至今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為什麽明明說好了要一起麵對,說好了無論如何要保下那個孩子,她卻放棄了。
可是葉筠恨他。
她那樣的人,假如她恨他,那一定是有理由的。
因為假如他和葉筠中有一個人錯了,那一定是他錯了。
也因為這件事無論怎麽樣的原因,那痛是在葉筠身上。
所以是他錯了,全都是他錯了。
走到了四樓,燈亮了。
四樓的燈是好的。
他一隻手抱著葉筠,靠在陳舊的牆壁上,試圖從葉筠的包裏掏出鑰匙。
正掏著,隔壁的門響了,鄰居又冒出頭來。
“這又是怎麽了?又喝醉了啊?”
“嗯。”蕭彥成繼續掏鑰匙。
“以前沒見天天喝醉,怎麽自從談了戀愛,就這德性了?”
鄰居不敢苟同地看著蕭彥成:“男人要有度量,要包容,要珍惜,你女朋友人挺好的,知道吧?”
“嗯。”蕭彥成總算掏到了鑰匙。
哢嚓一聲,開門。
“年輕,真好啊!”
鄰居看著門開了,又關上,感慨又羨慕,嘖嘖了半天,自己也關上門。
還是看足球去吧。
蕭彥成進了屋後,打開燈,抱著葉筠來到了床邊,將她放下。
誰知道葉筠像無尾熊一樣摟著他的腰,根本不放開。
“葉筠,你醒醒?”
回應他的是一聲啜泣。
“葉筠,你先放開?”
這話剛落,胳膊上被掐了下。
蕭彥成低頭望著懷裏的女人,隻見低垂的眼睫毛尚且掛著淚珠兒,鼻子尖哭得紅紅的,身子還時不時隨著抽噎而抖動一下。
輕歎了口氣。
他知道如果他現在不滾開,明天她醒了,一定會痛罵自己一頓。
不過那又怎樣,他還是舍不得就這麽把她放開。
迷離的燈光下,蕭彥成凝視著葉筠發火的樣子。
霓虹燈的光籠罩在她臉上,把她薄薄的唇兒變成了豔紅色,她輕輕挑起的眉仿佛自雪山之巔展翅的火鳳凰,萬裏冰封中的熱烈,絕豔瑰麗,生機勃勃。
“葉筠。”呼吸縈繞,胸口凝滯,再開口時,他聲音低啞柔和:“我們之間,真得沒有可能了嗎?”
葉筠默默地看著他,良久後,她的回答是——
轉身離開。
她昂著頭,挺胸離開。
當眼前那一片絢麗的街景變得模糊時,她忽然想起了馮小舟的話。
她為什麽這麽聽馮小舟的話,因為她知道馮小舟是對的。
有些事,她不想去回憶,因為回憶一旦決堤,她會恨不得將身後的那個男人撕成粉碎。
你以為,上下嘴皮輕輕一碰,人生就可以回頭嗎?
蕭彥成望著離去的葉筠。
這樣的葉筠,堅強又脆弱,和以前的那個葉筠不太一樣,不過卻更讓人心疼。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突兀了,太急了。
他為什麽就不能慢慢來?
正想著,突然就見前麵正走著的葉筠停下了腳步,從包裏開始掏手機。
她的手機在響。
“喂,我是葉筠。”葉筠微微眯起眸子,望著路旁商店那閃爍的燈箱。
不遠處的蕭彥成看著,他知道葉筠這是在緊張,她緊張了就會這樣。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葉筠臉色當場就變了。
蕭彥成見了,大步過去:“發生什麽事了?”
葉筠捏著手裏的手機,仰起臉看他。
她望著他半秒鍾的功夫,然後開口說:“你剛才說要送我回家的?”
“對。”蕭彥成不由自主捏起了放在口袋裏的車鑰匙。
“那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吧,要快。”
“好。”
……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麽省力氣,關鍵時候,你得認清楚形勢。
至於麵子,至於剛才說過什麽話?額,有這麽回事嗎?我全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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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彥成沒有問為什麽,也沒多話,直接帶著葉筠上車,然後一路疾馳來到了醫院。
幸好這個時候晚高峰早過去了,路上也沒堵車。
至於闖紅燈,闖都闖了,隨便罰款去吧。
當到了醫院的時候,蕭彥成一個急刹車後,葉筠直接往馬路對麵跑。
“小心!”
蕭彥成連忙提醒,誰知道葉筠聽都沒聽到,已經跑到了對麵醫院裏。
蕭彥成沒辦法,趕緊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後自己也匆忙跟進去。
葉筠接到的電話其實是,她負責的那位13床的病人今晚生了。
本來生了是好事,可是生了後,她發生了羊水栓塞。
羊水栓塞是最凶險最罕見的產科並發症,全世界發生率約為兩萬分之一。雖然總發病率很低,但是一旦發生,即使積極搶救,死亡率也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