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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女生逛百貨商場，快過年了, 商場裏年底打折, 熙熙攘攘。
    方斯年跟在關瓊枝身邊, 陪著三個女孩逛街, 關瓊枝的衣服鞋子都是陸慳誠買的，大多是高檔的洋裝，放假了, 不用穿校服，關瓊枝上身穿了一件純白絨衫，下身穿一條寬幅呢料裙，更突顯纖腰, 兩側頭發編成發辮，在腦後合成一股, 披肩到腰際，腳下蹬著一雙細高跟羊皮小靴子。
    十八歲的女孩，正是青春綻放的年紀, 關瓊枝氣質幹淨, 明豔令人眼前一亮，
    方斯年外形高大清雋，兩人走在一起, 吸引商場裏顧客無數道目光。
    方斯年手臂上搭著關瓊枝的大衣, 目光不離開關瓊枝, 溫柔嗬護。
    聞瑛把兩個好朋友拉來散心, 實在也沒有購物的興趣, 被方琪拉著試鞋，方琪叫營業員拿兩雙羊皮小靴子，兩人正試穿，聞瑛敷衍地穿一隻腳，馬上脫下來，“我不習慣穿靴子。”
    方琪興致頗高，“你看關瓊枝長裙配靴子多好看，你身材高挑，適合這樣打扮。。”
    方琪試了試，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關瓊枝腳上的小靴子，“關瓊枝，你的鞋在哪裏買的？”
    “訂做的。”
    “在哪裏訂做的？”方琪追問，覺得自己試穿這雙樣式和做工不如關瓊枝腳上那雙小靴子。
    方斯年站在一旁，看著她，關瓊枝頓了下，道：“國外。”
    方斯年問：“你這套衣裙也是洋貨？”
    生意需要，必要的應酬，參加上流社會的舞會、酒會，出入夜總會，方斯年對女士時裝還是有一定的眼光，關瓊枝穿戴的衣裙純手工訂製的外國貨，且價格不菲。
    關瓊枝飛快地瞟了他一眼，方斯年沉黑的眸子晦暗不明，“我舅父送我的。”
    關瓊枝不經常逛商場，大上海的時裝在國內頂尖時尚，國外的各種洋貨，琳琅滿目，她突然發現自己的一身行頭，沒有同款，所到之處，引來不少夫人太太小姐注目。
    陸慳誠在她身上花費了許多心思和大量銀錢，如果說是為了她更好的完成任務，好像並不是，她的衣食住行，陸慳誠安排妥帖，關瓊枝從前沒有多想，不願意多想，她為陸慳誠做事，明確兩人的關係，她是他一顆棋子，但人相處久了，不是冰冷的機器，陸慳誠看她的目光越來越幽深。
    “關小姐，不買什麽嗎？還是這裏的衣服鞋子沒看上眼？”
    關瓊枝抬頭，方斯年正看著她，剛才瞬間走神。
    笑笑，“哪裏，我是買不起，飽飽眼福。”
    方斯年焉能當真，那廂方琪叫營業員把靴子放回去，沒相中。
    過了一會，方斯年突然問；“你舅父經常出國？”
    “嗯。”
    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襪陸慳誠提前準備好，至於陸慳誠在哪裏買的，關瓊枝不過問，隻當陸慳誠包裝她，是任務的需要，不能生出別的心思。
    “你舅父多大年紀？”
    關瓊枝突然警覺，她穿戴時髦，不是一個上了年紀人的眼光。
    “我的小舅舅比你大幾歲，不到三十歲。”
    陸慳誠比方斯年大三四歲。
    “親舅？”
    關瓊枝睨了他一眼，“表舅，你對我小舅舅感興趣？”
    一表三千裏，她母親的家族裏，有幾個年輕的表舅，留過洋，做生意或有體麵的差事，方斯年查也查不出什麽破綻。
    關瓊枝的目光落在一件白洋紗旗袍上，這件旗袍做工考究，精巧的蘇繡，問營業員，隻此一件，正是關瓊枝身材的尺碼，價格卻是所有旗袍裏最貴的，掛在哪裏，問的女人不少，聽價格咋舌，沒人買。
    關瓊枝被人照顧慣了，對金錢沒什麽概念，大家都嫌貴，她最後放棄沒買。
    方斯年朝身後保鏢示意。
    最後三個女孩各買了一件紅軟緞繡花旗袍，中國人過年穿紅圖喜慶。
    方斯年付的賬。
    聞瑛性格爽利，不能白占別人便宜，便道；“晚餐我請客，禮尚往來。”
    方斯年知道聞家有錢，笑著說；“好。”
    “吃完晚餐，我請大家聽戲。”關瓊枝道。
    聞瑛跟方琪兩個人停在內衣櫃台看，方琪挑選內衣，聞瑛無精打采，被方琪拉著參謀。
    關瓊枝經過珠寶櫃台，被一枝發卡吸引，駐足，營業員看出她喜歡，拿出來，介紹，“這發卡鑲嵌的都是真鑽，小姐讓這位先生替您戴上試試。”
    方斯年還真接過營業員遞過來的發卡，看了看，替關瓊枝別在頭發上，關瓊枝突然感覺到一道目光，莫名感到不安。
    她順著這道視線看過去，就見高守禮隔著人群，站在不遠處，正朝她們這邊看。
    方斯年這時已經給她戴上發卡，發覺左近投來的視線，看見高守禮呆呆地站著，望著關瓊枝，心裏不是很舒服，故意把關瓊枝頭上的發卡正了正。
    這個舉動在周圍人眼裏，兩人關係親昵。
    關瓊枝尷尬，女營業員誇讚關瓊枝戴發卡漂亮，關瓊枝二話沒說，直接拿錢袋，方斯年按住，朝身後保鏢示意，保鏢上前結賬。
    那廂，有位小姐喊高守禮，“哥，母親找你，你在這裏。”
    高守禮才挪動腳步，跟那位小姐走了。
    關瓊枝默默，方斯年清冷的聲音在耳畔，“怎麽，不高興了？”
    關瓊枝走開了，方斯年跟在身後說；“發卡不要了。”
    喜歡這支發卡，試了半天，看見高守禮，人就變了，方斯年泛酸地想。
    方琪買完內衣，跟聞瑛走過來，方琪說；“我們剛才看見高守禮了，人多他沒看見我們。”
    方斯年接過話頭說；“隻怕高公子關注點隻有一個。”
    關瓊枝倏地回頭，橫了他一眼，眼神發出警告。
    方斯年舉起雙手，“我什麽都沒說。”
    聞瑛明白兩人的關係，看著方斯年，眨眨眼，“方四少能大度點嗎？”
    我好像不能。”
    方斯年半開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