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chapter 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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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篷船晃晃悠悠地靠了岸, 在近岸的湖麵上推開一圈又一圈細細的波紋。船尾傳來一聲響亮的吆喝, 打破了船上的一片寂靜。
    顏姝起了身,這一回也不用溫羨來牽,自己就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跑下了船。溫羨慢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 看她見到滿目杏花時的興奮模樣, 不由眉梢染笑。
    三月初,此處的杏花開得正盛,遠遠望去如雲作堆,走近時一簇一簇又似團雪,煞是喜人。比起上回來時的拘謹,這會子顏姝明顯要放開了許多。隨著紛紛飛落的杏花雨轉了兩圈,裙裾上也沾惹了幾瓣落花,她旋轉身, 衝著信步而來的溫羨嫣然一笑,“今年的杏花似乎比去年開得更好看些, 你覺得呢?”
    清脆的聲音宛如林間唱著歌兒的黃鸝鳥,落入溫羨的耳中教他嘴角勾笑。走到她身邊,從她的青絲發上摘下一朵瓣白蕊黃的杏花撚在指間, 目光輕落在小姑娘因為興奮而微染紅暈的麵龐上, 啟唇道:“的確如此。”
    杏花仿佛也知人意, 趁著如斯良辰盡情媗妍,而今不僅花更俏, 連著花間的人兒也愈發嬌了。
    沿著林間小徑一路遊玩至院落前, 溫羨抬步走在前麵, 伸手推開了木門,而後方牽著顏姝進門。
    院落還像一年前一樣布置得簡潔隨性,隻是庭院裏多了兩方小小的花圃,圃中蘭草青青。溫羨指著花圃與顏姝道:“這是前些日子衡陽王所贈,說是碧葉蘭,與一般蘭花不同,要想看它開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顏姝微微納罕,“怎麽個不容易呢?”
    溫羨卻將兩手一攤,“衡陽王靜心栽養了三年,連個花苞也沒見過。”說著似是無奈一笑,“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舍得把蘭草都送給了我。”衡陽王黎煊愛蘭成癡,等閑如何舍得轉贈園中蘭花,此番若不是碧葉蘭常年不開花如同雜草一般,溫羨的確不可能得到這兩圃蘭。
    “從前在書上看到過,蘭花精貴,打理起來挺耗費心力的。”她說著,抬了抬眼皮瞥了溫羨一眼,輕飄飄的,“夫君竟就把它們直接拋在了這裏?”
    聽她語氣裏似有些打趣自己暴殄天物的意味,溫羨搖了搖頭,“外麵杏花長勢喜人,可見這一塊是個不錯的地方,再者,都說‘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不如隨它去。”
    他說得認真,顏姝聽得一愣一愣,也不再多問。踩著木製的樓梯拾級而上,站在竹屋門前,顏姝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溫羨,輕輕地抿了一下唇,方伸手推開了門扉。
    吱嘎一聲輕響,門打開了,顏姝微微提了提裙擺,抬腳邁進了屋。竹屋裏的陳設十分簡單,當中的牆上懸著一幅歲寒三友的潑墨畫,一張圓木桌,四把竹藤圈椅;屋子的右邊隔間是書房,擺著一個塞滿了書的書架和一張臨窗的書案,書案旁一隻寬口梅瓶裏插放滿了畫軸,案上則擺了文房四寶並一隻白玉虎鎮紙;而屋子的左隔間卻用了淡青色的紗簾隔開。挑開紗簾,裏麵隻安置了一張架子床,這就是舊日溫羨於此讀書時睡覺的臥室了。
    “旁邊還有一間屋子,那是誰住的?”院裏一間搭棚廚房,兩間竹屋,既然溫羨隻用了其中一間,另外一間呢?顏姝記得溫羨之前說過的,他是獨自一人在此間閉門苦讀的。
    “走了這麽久,先坐下休息一下。”讓顏姝坐到床上,溫羨轉身去圓桌邊倒了一杯水回來,“一開始隻有這一間屋子,後來萬俟常常到這裏來,他自己就搭了一間在邊上了。他那屋子裏隻有些藥材,別的倒沒有了。”等顏姝喝了兩口水,他直接就著她用過的杯子把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因見她麵上露出些疲憊之色,便開口對她道:“現在時辰還早,你睡一會兒,晚些時候我們再回去。”
    往張公主府敬茶請安,又乘馬車出城,大半天折騰下來,顏姝的確有些吃不消了,因此聽了溫羨的話以後,她立即配合地打了一個秀氣的嗬欠,點點頭,脫下繡鞋坐在床榻上後,抓著錦被側身問他:“你,要不要一起眯一會兒?”
    “不用了。”扶著小姑娘躺下,溫羨輕輕地掖好被角,低頭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笑道,“之前在馬車上眯過了。”
    見小姑娘乖巧地合上眼睛,溫羨勾唇笑了笑,目光柔和如外麵陽春三月的暖陽。
    ——
    淡淡的食物香味兒悄悄地在竹屋內蔓延開來,溫羨擺好碗筷,挑開紗簾,就見床上的人兒嚶嚀一聲睜開了眼。
    小姑娘睡相斯文,如雲的發髻隻稍稍亂了些許,小臉染上了紅暈,而原本澄澈透亮的杏眸此刻布著一層霧氣,整個人看上去仍然有些迷糊。
    溫羨的目光從小姑娘紅撲撲的臉蛋緩緩滑落到她襟前,那兒衣衫淩亂,玉桃隔著布料隨呼吸起伏,昨夜他曾覽過那旖旎風光,這會兒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來……他以手掩唇,輕咳一聲開口道:“正好飯菜好了。”
    清朗溫和的聲音讓顏姝的深思緩緩回籠,她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道:“我們不是要回去嗎?”
    溫羨抿唇而笑,沒有急著回答,隻小心地扶了她起身,拿過外衫替她穿戴好,牽著她走出隔間後方才開口道:“今晚怕是得在這兒歇一宿,明天一早再回去。”
    竹屋外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一眼望去,隻有院門口的一對紅燈籠在夜風裏搖搖晃晃地亮著,見此,顏姝恍然回神發現屋裏不知何時也已經點上了燈。
    “我睡了這麽久?你為什麽不叫醒我呀?”外麵夜幕籠罩,回城去顯然是來不及了。那麽,豈不是要在這深林裏待一晚上?
    顏姝側耳傾聽,屋外夜風嗚嗚,吹杏林枝葉颯颯作響,想起先前顏妙拿來的話本子,都說月黑風高,深山野林裏是最不安全的。“常信和翠喜他們後來又跟過來嗎?”登舟渡河,這倆人都被留在了蘭舟湖邊了。
    見溫羨搖頭,顏姝不由看向桌上的三菜一湯。
    也是,過去他一人於此念書,想來也都是自己動手做飯做菜的。
    小姑娘的心思都盡數寫在了臉上,溫羨低笑了一聲,上前握住她的手,將人拉入懷中後,才狀似無奈般開口道:“有我在,你怕什麽,嗯?”
    “其實當初賜婚的聖旨下來,我爹說了一句話,你想不想知道?”
    雖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跳了話題,但依舊很配合地反問了一句:“什麽?”
    顏姝在他的懷裏揚起頭,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笑著道:“那我說了可不許你惱。”
    “不惱。”笑得溫柔和煦。
    “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難護周全。”說著,她柳眉杏眼微彎,語氣裏也是揶揄居多。
    顏桁的這番評價倒是在溫羨的意料之中,他挑了挑眉,目光鎖住那張嬌俏的小臉,故意問她:“你呢,你怎麽看?難道也覺得我沒有用?”說著微微繃起了臉。
    “……我餓了,先吃飯好不好?”她見過他在鵲山桃林擊退刺客,雖然不像自家阿爹說的那樣隻是個舞文弄墨的書生,但是好像還是沒有阿爹厲害啊。
    小姑娘訕訕地笑著,答案不言而喻,溫羨著實鬱悶了一下。
    不過,不急。
    月上中天,燭火搖曳,在屋子裏散步消了會食以後,因為睡了一下午而精神奕奕的顏姝正準備往右隔間去尋本書翻翻,就叫溫羨突然打橫抱起朝臥榻的方向走去。
    顏姝懵了一下,瞥見他的臉色,心下一咯噔,臉紅紅的小聲反抗道,“我還不困呢。”
    “不困?”在床前站定,彎腰將懷中人放下,溫羨橫笑了一聲,“那正好。”言罷,覆身而下,雙手撐在小姑娘的兩側,鳳目灼灼。
    前一天夜裏洞房花燭的一幕幕仿佛又在眼前浮現,已知人事的顏姝自然知道他又在那檔子事,心裏又怕又羞。昨晚他提兵突然破城時帶來的疼痛感讓她的心戚戚然,即便情到濃處也曾感受到那難以言說的愉悅,可她仍然害怕,更何況那一處這會兒還有些不爽快呢。
    “夫君……”小手抵住寬厚的胸膛,小臉紅的滴血,她咬了咬唇,強忍羞澀,開口道,“今晚可不可以不要……還疼……”
    溫羨低頭看著身.下嬌滴滴的小姑娘,見她眼泛水光,平添幾分可憐,不由低頭在她額上印下輕輕一吻,接著又吻過嫩如羊脂的臉頰,緩緩落在那嬌嬌的唇上,輕描慢畫,半晌方退開稍許,聲音沙啞地道:“為夫究竟能不能提兵破敵關,總要娘子親自來驗證一下不是?”
    “……”
    不多時,架子床輕輕搖晃起來,屋內的燭火搖曳映人影相疊交纏。
    溫羨憐惜嬌娘子,最終並沒有攻破城關,隻是依舊纏得顏姝鬧了半宿,便宜不知道占去了多少。到了第二日常信驅了馬車來接時,顏姝是由溫羨抱著上了馬車,直到回到溫府也沒有從他懷裏露出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