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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很晚了, 再加上天氣熱，沒幾個人願意從舒適的空調房出來。
    從車上下來, 宋再先看了眼周圍，其實沒幾個人，但她還是從口袋裏翻出一個口罩遞給陸零。
    陸零長且直的腿伸出來一條，看到白淨手掌裏的黑色口罩, 微微抬眸，掀了她一眼。
    少年半個身子隱在黑暗裏, 那雙黑色眼睛沒有消失, 反而顯得更加清晰奪目。
    他唇角淺淺勾起，微微俯身, 而後探出整個身子, 穩穩站在她麵前。
    “不用。”陸零說。
    “為什麽？”宋再拉住陸零極具骨感的手腕, 不讓他胡來, “小區都是年輕人，你粉絲遍地, 說不定就看見了。”
    “看就看唄。”陸零說著反扣住宋再的手, 微微用力往懷裏一扯，另一隻手摁在她腰上, 手掌帶力, 壓向懷裏。
    少年笑得肆意，雙眼微眯, 說話時不屑一顧的滋味讓人上癮, “反正也已經昭告天下了。”
    “難不成你嫌棄我？”不等宋再回答, 他又說了一句。
    話落，隻聽“砰”一道關門的聲音，隨之是車子發動飛馳而去的聲音。
    宋再嚇了一跳，連忙從他懷裏跳出來，隻見他們剛剛下來的那輛車已經飛的沒影。
    “……”
    大概是聽不下去了吧。
    想起陸零剛剛的行為，宋再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瞋了他一眼，轉身往前走。
    陸零嘴角一掀，提步跟上。
    他很快追上來，走在宋再左側，月光透過樹葉縫隙灑滿了兩個人肩頭，明明滅滅落了一地星光，影子從一側斜下來。
    陸零人高腿長，影子覆蓋在宋再的影子上。
    宋再偏頭，視線落在那交疊的影子上，嘴角提了一抹弧度。
    然後垂在一邊的手慢慢攥住了身邊人的小指。
    十指連心。
    這一刻，她的心都在冒泡。
    ……
    宋再住八樓，倆人也不著急，慢慢走到樓道大廳，等電梯。
    電梯“叮”一聲打開，沒有一個人。
    宋再和陸零一前一後走進去。
    數字從1緩緩上升。
    陸零瞥了眼數字欄亮起的數字，朝她身邊挪了一步。
    宋再抬頭，“？”
    陸零俯身，“快到八樓了，給我親一下。”
    宋再一滯，有些不好意思，她手指點在陸零胸口，“什麽啊，別鬧，有監控呢。”
    陸零一臉認真，雙眸漆黑，就在數字跳到7的時候，他抬手扣住點在胸口上的手指，彎腰貼上去。
    淺淺一吻。
    離開的同時，電梯門打開。
    他心滿意足地瞧了一眼漲紅臉的宋再，雙手抄進口袋裏，得意地走了出去。
    宋再跟在身後，看著少年一走一踮起的腳，感覺他身後應該有一根尾巴，走起路來一搖一搖才對。
    她腦補了半天，片刻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整天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心思。
    這不是陸零第一次來公寓了，他嫻熟地打開鞋櫃，正準備拿出拖鞋，忽然手腕一頓，不動了。
    鞋子換了位置，放得也很淩亂。
    不是宋再的手法，更不是他的手法。
    宋再本來沒發覺，關了門看到他依然在玄關處，探頭看過去。
    一眼看到他打開的鞋櫃，瞬間想起今天來過的唐朝。
    果然，下一秒，陸零就站起來了。
    他把靴子一脫，直接穿著襪子走進去。
    客廳中央鋪的有一塊長毛地攤，雖然是夏天，但顧及著飽飽她也沒撤。
    這會兒反倒派上用場了。
    此時此刻，看著少年板著一張臉窩在沙發上，宋再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彎腰脫了鞋，也沒打算穿拖鞋。
    哪知她還沒邁開一步，就聽到陸零沉聲道:“穿鞋。”
    宋再一頓，什麽話也沒說，彎腰拿出自己的拖鞋穿上。
    她從玄關壁架上拿了一根皮筋，手指飛快地把長發綁成一束馬尾，非常自然地朝沙發處走過去。
    “想吃點什麽？”宋再知道他不喜歡吃飛機上的東西。
    陸零瞧了她一眼，濃黑的眼睛，足足有五六秒鍾都沒說話。
    就在宋再快挨不住的時候，陸零忽然出聲。
    “你把我的鞋給別人穿。”
    “……”
    還是沒能躲掉。
    “是唐朝，總不能讓他光著腳。”宋再柔聲解釋。
    陸零不語，就那麽直直地看著她。
    宋再受不了他那可憐巴巴的眼神，連忙舉手投降，“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下次讓他光——”
    “沒有下次。”陸零搶話，“不讓他來。”
    “好好好，不來不來。”宋再一副你說什麽我都答應的模樣。
    話落，陸零不答話。
    宋再蹲在他麵前，他不開口，她不起身。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終於，陸零開了口。
    “那你親親我。”
    宋再唇角一彎，笑了，然後趕緊手臂摟上去，“親親親，不僅親還要抱。”
    她主動投懷送抱，陸零不接是傻子，兩個人雙雙跌在沙發上，陸零摁著她的後腦勺吸她的舌。
    宋再舌根發麻，沒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嘴角瀉出來斷斷續續動聽的聲音，陸零聽的渾身發硬，這才放開她。
    兩個人鼻尖抵著鼻尖，呼吸滾燙。
    濃情蜜意的眼睛裏全是彼此。
    良久，宋再才輕輕啄了下他唇角，“餓嗎？”
    陸零咽了咽喉嚨，視線不移，恨不得把她看進眼睛裏。
    輕輕點頭。
    宋再起身，往廚房走。
    陸零亦步亦趨跟上來。
    兩個人身後還跟著一直長毛貓。
    步伐跟複製粘貼似的。
    廚房裏沒別的吃的，宋再考慮到陸零的胃，決定給他悶一鍋番茄飯。
    打開冰箱，拿出一個番茄，一根黃瓜，半根胡蘿卜，半個土豆，一點雞肉。
    冰箱還沒合上，她偏頭看了眼靠在門框上的少年，“冰箱有牛奶。”
    “哦。”陸零應了一聲，轉身從冰箱拿出一瓶牛奶，然後重新回到原地，咬著吸管看少女在廚房為自己忙前忙後。
    番茄飯還是大學的時候宋再學會的，那個時候她嘴饞，想吃別的又弄不了，就研究了這麽個特別簡單的菜品。
    拎出一個盆，倒了點水放在電磁爐上燒著，把雞肉丟進去，等著煮熟。
    煮雞肉的時候，她就把胡蘿卜黃瓜土豆切丁，每一樣都攏到一起放在盤子裏。
    紅的綠的白的看上去很好看。
    但都不如她人好看。
    陸零愜意十足，滿眼都是宋再。
    廚房亮著燈，煙火氣讓人油然而生變得溫柔。
    三兩下吸了最後的奶，陸零隨手把奶瓶扔到垃圾桶裏，腳掌一蹬，站直了身子走過去。
    宋再正在淘米，他長臂摟住她的腰，從背後抱住她。
    下巴放在她頭頂，也不覺得難受。
    “別在這礙我事。”宋再手腳靈活地做事，她臉上浮起淡淡笑意，滿臉繾綣柔情，“你要是無聊，就拿逗貓棒逗飽飽去。”
    “飽飽是你。”陸零不撒手，“我隻逗你。”
    “長本事了，還逗我。”宋再笑。
    把米放進電飯煲裏，兌了些水，然後把切好的菜丁規律擺在米上麵。
    調製材料水，均勻撒在鍋裏，正巧這時雞肉也差不多熟了。
    她手腳麻利撈出來，很快切好丁，也放在電飯煲裏。
    一切結束，蓋上蓋子，等著飯熟。
    她終於老實下來，陸零開始不老實了。
    他一會兒捏捏宋再的腰，一會兒纏纏她的頭發，宋再被他招煩了，轉個身麵對著他。
    一抬頭，看到他嘴角的奶漬，忍不住說了兩句。
    “喝個牛奶都能喝的嘴邊都是，這還有吸管，沒吸管你是不是要喝到臉上去？”
    她抬手要去擦，被陸零微微後仰，輕而易舉躲掉。
    陸零看著她，他嘴角掛著一抹淡笑，雙眸又深又黑，目光沉沉，盯著她，聲音很低。
    “不要手。”
    宋再仰著脖子，白皮膚粉唇色黑眼睛，她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有十秒鍾，終於如他所願，踮起腳尖，湊到少年微涼的唇角。
    有奶香，又酸又甜。
    宋再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兩下，陸零嘴微張，半眯著眼睛，很享受。
    宋再做事溫吞，這種事情上也不會快到哪裏去。
    更何況女孩子都喜歡柔情，可偏偏男人喜歡肆意。
    於是很快陸零反入為主，一把將懷裏的人抱起來，轉了個身，把她放在幹淨的廚台上。
    宋再隻覺一涼，她微微退出來，唇角發燙，有些茫然。
    陸零手掌揉捏她的後頸，像在擼貓，一下一下，很舒服。
    “舍不得累你。”他俯身，貼上她的唇，甜意瞬間席卷全身，兩個人恨不得將時間停止下來。
    是愛，讓他們拋棄時間，是欲|望，讓他們沉醉在彼此唇舌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米飯香味撲鼻，陸零鬆開宋再的那一刻說，“我選你。”
    宋再還未清醒，大腦懵懵的，她感覺自己好像飄起來一樣，整個人浮在又軟又綿的雲彩上，一腳踩空也不怕，她可以抱著陸零，她什麽也不怕。
    “選我什麽？”
    陸零低頭又咬了下她的唇瓣，粉唇閃著水光，他近乎上癮。
    “就是你。”他反複說，“隻能是你。”
    宋再明白了。
    是那個問題。
    她和牛奶他選誰的問題。
    她笑出聲，摟住少年的脖子，主動送過去香|豔的唇。
    “沒關係，你選什麽，我都有。”她細細地吻，唇齒之間，她充滿寵溺地說，“什麽都給你，全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