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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條窄窄的小路，雜草叢生，勉強能夠過一輛車，抬目望去，四周一片荒涼。
    有一輛車停在路邊，看樣式已經很老舊了，許多年沒有見過人用過的那種，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美國隊長握著盾牌，滿目警惕，他剛一恢複意識，便將身後的三個人牢牢護在了身後，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巴基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走到他身邊，呈現出保護的姿態。
    托尼看到了，抱著懷裏的小姑娘，很輕的冷哼了一聲。
    那輛車子離得不遠，不知道是不是托尼的錯覺，他看著還有些熟悉，但很快的，他就沒有心思再去關注這些了，鋼鐵俠清楚看到，那扇原本無聲無息的車門動了動。
    接著，就發生了一件讓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事。
    隻見車門被人從內部打開，然後從裏麵走下來一個男人，他看上去已經上了點年齡，頭發花白，但卻絲毫無損他的英俊，兩撇小胡子修剪的整整齊齊，很規整。
    他從駕駛座上走下來，先是皺著眉頭敲了敲車子，小聲說了一句怎麽會壞掉了，接著便倚靠著車門思索，想了一會，很無奈的拿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
    然後他就愣住了。
    不僅是他，與他對視著的幾個人也紛紛愣住了。
    托尼他們站的偏僻，加上是晚上，大半身子都隱藏在了陰影裏，是以霍華德沒能第一時間看到他們，當他瞧見的時候，足足愣了有十幾秒，還閉了會眼睛，來表達自己的不敢置信。
    任誰也不會想到，互相闊別了幾十年之久，甚至是相隔了生死的一些人，能夠以這種方式重新遇見。
    霍華德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的目光先是在尋找多年未果的老友們身上流連一會兒，接著又去看年齡大了不少的似乎是他兒子的人，最後緩緩定格在托尼懷裏的小姑娘身上。
    阿玖與他對視，眨眨眼睛，又抬頭看一看爸爸，小姑娘想了想，對著對麵已經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的人揮一揮手，小聲呼喚道：“爺爺好。”
    她雖然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適應的很好，自從被突兀的帶到過昆侖山一次後，她便隱隱對空間寶石的力量有了一些猜測，所以不顯得太過驚訝。
    這道聲音小小軟軟的，對所有喜歡女兒的人來說都是暴擊，前提是她叫的不是爺爺的話。
    這聲爺爺在寂靜又空曠的地方叫出來，被霍華德聽的清清楚楚，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眼眸晶亮看著自己的小姑娘，原本有許多疑問想說，腦海裏卻突兀的空白了。
    瑪利亞聽到動靜，慢慢從車裏麵走出來，很驚訝的看著對麵熟悉又陌生的一行人。
    自霍華德從車裏走出來的那一刻，托尼便有些不對勁了，此時見到瑪利亞，他更是一動不動，女兒軟軟的埋在他的胸前，被他抱得很緊，也隻記得把她抱的緊緊，老父親此刻已經什麽都想不了。
    “你們…？”雙方都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沒有一個人能動彈，瑪利亞滿心的疑問，沒忍不住向前一步，問了出來。
    她原本想問你們是誰？但瞧見麵前這一張張熟悉的麵容，便咽下了這句話，唯留下滿心疑問。
    史蒂夫緩衝了好一會，他麵色複雜的看著眼前幾十年前美國隊長無比熟悉的好友，湛藍色的眼睛裏溫和的要命，頓了頓，便要開口。
    有一聲聲很嘈雜的嗡嗡聲傳了過來，打斷了他將要說出口的話。
    這動靜很大，瞬間便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照過來的車燈很亮，有些晃眼，仔細凝神去看，才看到原來是一輛飛馳的摩托車，上麵的那人有著半長的頭發，和一隻鐵質手臂。
    幾乎是一瞬間，在場知情的人便知道了這究竟是哪裏。
    1991年12月16日，霍華德和瑪利亞遭遇車禍的日子，它讓托尼自此遺憾。
    誰也沒料到，這次反應最快的的是巴基，事實上反應最大的也是他，幾乎是在那人停下的一刹那，他便衝了上去。
    兩個人打了起來 ，巴恩斯中士打巴恩斯中士，實力相當，毫不相讓，一下一下狠揍，拚著命卸了他的胳膊，一拳一拳都帶了血。
    他本就在鋼鐵俠的實驗室裏受了傷，有些吃力，用這樣不要命的打法，把原本的那個巴恩斯中士被打的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地上，再這樣下去，怕是兩個人都要出事。
    史蒂夫倒是想要攔一攔，被他自己給阻止了。
    最終是鋼鐵俠出的手，一個掌心炮將人打的老遠。
    詹姆斯·巴恩斯中士被打的垂著頭跪坐在地上，他的頭發已經很長，汗珠低落下來，給打的有點濕。
    他靜悄悄的，一動也不動，眼睛裏慢慢映出一輛停著不動的車子，冬日戰士手裏還提著條金屬手臂，仔細看去，眼睛裏隱有水光。
    他必定也是很難過的，怎麽會不難過呢？
    那曾經也是他的朋友。
    這件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但思路還算是清晰，慢慢的說下來，足夠能讓霍華德和瑪利亞聽懂。
    霍華德手裏牽著阿玖，他寶貝兒的小孫女，自從他知道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份，就牽著她沒有撒過手，瑪利亞想抱抱都差點不願意給。
    這傲嬌的父子倆，對著對方怎麽都不願意軟下來，麵對著小姑娘倒如出一轍的願意疼愛。
    霍華德聽了前因後果，也知道了自己即將遭遇什麽，但他沒生氣，連遷怒都沒有，聽了隻是略微沉吟一會，然後拍了拍巴基的肩膀。
    他的目光轉向了托尼，看了一會，先說了句臭小子長大了，又慢慢對他道：“這可能是平行空間。”
    托尼麵容沉靜：“我知道。”
    自從出現兩個詹姆斯·巴恩斯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不是他所在的時空，麵前的人是他的父親，但也不是。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呢，至少他知道了，有那麽一個時空裏，他的爸爸和媽媽將會過的很好。
    這裏的信號被屏蔽，但難不倒斯塔克父子，很快就被修好，通知了斯塔克家的私人飛機來接。
    空間寶石閃閃爍爍的開始發出亮光，甚至慢慢出現了裂痕，阿玖緊緊攥著它，擔憂的去拉爸爸的衣服。
    托尼沉默的點頭。藍色的光芒已經逐漸要將他包裹，他抿著嘴唇，去看深深凝視著自己的父親，若是自己沒當過爸爸，怕是永遠也看不懂這眼神裏麵的愛與擔憂。
    他愛著自己，又擔憂在其他時空無人保護的托尼。
    “我走了。”麵前的人幾乎要看不到了，他終於說出來。
    “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