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威逼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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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自禁?到底是不是那麽回事又有誰知道!
陸淵心裏恨出血來,頭一回恨自己這樣大意, 衛辭身份特殊, 何況又在建安, 眼皮子底下終究是他想的不夠周全。燕惟如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 隻怕他的手裏怕是已經捏住他的把柄了。
燕惟如見他皺眉,輕笑道:“怎麽?廠公為難麽?怎麽說姑娘也是廠公的人, 這下建安出差辦事都同船相隨, 怕是除了衛辭公主,也別的人有這樣的殊榮, 難不成姑娘竟是廠公心尖兒上的人,若是如此, 那本王定成人之美。”
話裏的玄機繞七繞八,無非是在試探陸淵的反應, 他抿嘴不言,眼梢裏耍起一貫的狠厲, 隨即又平靜下來,緩聲道:“王爺哪裏話,咱家一個孤寡, 哪裏來的心尖兒人?王爺要是實在歡喜姑娘,等找個吉日咱家親自送過去, 也免得王爺惦念不是。”
衛辭聽得心驚肉跳, 這叫什麽事!瞪著眼朝陸淵望去, 關鍵時刻, 他倒是撇的幹淨!先前口口聲聲說有法子解決,難道這就是他說的法子麽,她氣得心頭打顫,哪裏還顧得了其他,怨懟道:“我嫁給誰哪裏輪到你來做主,我就是跳到汀江裏也不嫁!”
她氣得肩頭抖聳,掉頭就走,渾然不顧燕惟如和他的臉色,說什麽一輩子,都是假的,一遇到取舍的關頭,頭一個就拋棄她,眼眶裏酸澀,風迎著臉吹,吹的眼淚都要掉下來,她稀罕他給她做主麽!做什麽出來逛廟會,偏偏又遇上燕王,誰知是不是故意安排的。
陸淵見她漸遠的背影,心頭惘惘的,他知道她心裏在怪他,可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要是叫燕王拿住了把柄,誰都沒有好下場。他還未來得及做準備,他不敢拿一切去賭。
“這姑娘……叫什麽名字?”背後燕王突然幽幽問道。
陸淵回過頭來,見燕惟如望著剛剛衛辭離開的方向,心裏不大滋味,過了半晌才道:“叫……辛連。”
燕惟如一笑,哼道:“看來辛連姑娘似乎不大樂意嫁給本王,到底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話裏聽不出是什麽意味,他抬手撚腕子上的佛珠,一麵數一麵微微歎氣,“打小就撒潑慣了,有的時候咱家也拿她沒轍,回頭咱家再勸勸她,能叫王爺瞧上了,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看來還是交情不淺,燕惟如嘴角噙著一抹肆意,悠悠然道:“既如此,那就有勞廠公了。”
到底是什麽關係,現在還不大好說,不過肯定的是,這人確是陸淵的軟肋,隻要戳中痛處,接下來的事情就都好辦了。燕惟如提了提衣袍,回頭見陸淵在發愣,訕笑著朝他揚了揚衣袖,“廠公瞧什麽呢,人都走遠了,前頭就是普照寺,上來了就要拜拜的。”
陸淵回過神來,提了曳撒上丹墀,揚眉道:“王爺先前同咱家說的,還作不作數?剛剛思慮了一番,覺得王爺所言不無道理,如今的大郢不過江河日下,瞧著郢都的百姓竟還不如建安的快活,這天下果真是要換人來接替了。”
燕惟如的心思不過就是如此,他費了這樣大的周章不就是想拉攏他麽?衛辭的身份怕是瞞不住,與其任人宰割,不如先發製人,鹿死誰手尚且不一定,曆朝曆代借刀殺人的事還少麽。
“廠公此話可當真?”燕惟如忙回頭,搓了搓手道:“ 按道理廠公如今已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東廠之勢無人匹敵,不過近來本王聽說陛下有意設立西廠,曆來兔死狗烹的事想必廠公也有所耳聞,倘若他日本王大極,旁的不敢說,來去自由任意江湖都隨廠公。”
陸淵抿嘴細細聽著,誠意倒是不小,負手抬步上了橋,這天陰沉沉的,不過九月裏的天兒,說變就變,抬手扶了扶帽上的暖耳,隻覺心裏暖洋洋的。
大郢走到頭是定數,這天下不管是誰來坐,於他而言似乎都一樣。來去自由任意江湖,這輩子他連想也不敢想,這樣的誠意的確是誘惑人,從前從沒有這樣的顧慮,如今這樣的籌碼擺在眼前,似乎什麽都可以拋棄了。
“王爺想要什麽?”他站在橋上抬起下顎望向遠處,橫豎不過是交易,再煩撈場麵話似乎就過了。
燕惟如輕笑,“說來不怕廠公笑話,我並不是正人君子,欲成大事,耍些手段對我來說無關緊要。這些年來,我是怎樣的心思,怕連陛下也未及廠公透徹,廠公下了一盤棋,用了九年,陛下身旁的棋子,不知本王可用得?”
陸淵愕然,渾身怔住,數著佛珠的手頓時立住。這些年來,他自問藏得極好,連近在郢都的那些酸儒也未察覺分毫,一個遠在天邊小小的藩王竟能一次又一次捏住他的把柄!看來以前真是小瞧了他,從前東廠裏的番子回來打探的,無非就是燕王府上的一些瑣事,到底是他清廉無汙,還是藏得夠好!
“是麽?王爺如此相逼,當真就能把握咱家不會倒打一耙麽!如論實力,王爺難不成妄想憑借三座城池的兵力就與咱家抗衡?”
他本來有意與之合作,沒曾想他竟如此貪得無厭,真當他東廠是死人麽!
“咱家頭疼,就不先陪王爺逛廟會了,聽聞王爺府上有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難得的是從勾欄院裏帶出來的,不知到底是怎樣的風流人物,讓王爺大費手筆金屋藏嬌,聽說還是戎狄人,果真是有趣!”說完輕揚曳撒,腳下生風下了橋。
那戎狄人是他近日才打聽出來的,燕惟如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如此相逼,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