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四穿(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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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j抽搐中, 請稍後刷新  視線在那個鬆塔上停留了片刻, 季榆再次閉上眼睛,翻閱起腦中多出來的信息來。
    這是一個凡人能夠修仙的世界, 無數人為了追尋那長生之道,踏上了求仙之路,這個故事當中的兩個主角也不例外。
    隻一步之遙就能飛升成仙, 卻因為無法突破那最後的桎梏, 而在大乘期停留了數百年的修真界天才謝瑾瑜, 與先天資質低劣,靠著自己的堅持與機遇, 緩慢卻堅實地修煉, 終於小有所成安辰逸, 因為一塊上古靈石而結緣,曆經了萬千磨難之後, 兩人終於互相坦言心意,攜手飛升。
    波瀾壯闊的冒險, 感人肺腑的親情,令人豔羨的友情, 纏綿悱惻的愛情——不得不說,這是個引人入勝的故事, 隻是與尋常的故事不同的是,故事中的兩個主角, 都是男人。
    撐著身子坐起來, 季榆垂首看向自己的左手腕, 並未對此投注太多的注意力。
    於他而言,這兩個人是男是女,都沒有任何差別。
    指甲蓋大小的淺綠色玉石被一根紅繩串起,服帖地戴在稍顯細弱的手腕上,看著有種異樣的美感。
    定位器,護身符,穿越的媒介,獲取劇情的渠道,以及必要時的通訊工具——與這些信息一起湧入季榆的腦海當中的,還有那個男人的名字。像是生怕他忘記一樣,那兩個字被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腦中。
    ——容漆。
    手指微微一動,季榆移開視線,借著溪水打量起自己當前的情況來。
    這具身體的樣貌與他有著七八分的相似,隻是年紀要更小一些,麵上還帶著些許未脫的稚氣,一雙黑沉的眸子裏沒有半點光亮。
    季家三子,因在偶然之下撞破了季家暗中奪取上古靈石的謀劃,而被親族追殺,在逃竄了三天三夜之後,終是死在了自己最為敬愛的兄長的手下。
    顯而易見的,現在的劇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否則他這會兒的身體,就不會像這般完好了。
    遠處傳來了打鬥的聲響,受了驚的鳥兒慌亂地飛起,撲棱著雙翼飛向天際。
    季榆看著水中的倒影,平直的雙唇緩緩地上揚,最後定格在一個完美的弧度,眼中的溫柔仿佛能夠溺死人的深湖。
    盡管季家的人極力遮掩,但原身離開之前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最後還是被謝瑾瑜與安辰逸發現了端倪,循著線索一路找了過來。
    可惜的是,在原本的劇情當中,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
    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季榆清洗雙手的動作略微一頓,帶著些許警惕地轉過身去。但是在看清來人的模樣時,眼中的戒備與驚弓之鳥一般的驚懼,瞬間化為最為明亮的驚喜:“大哥!”
    季榆猛地站起身來,身子因為用力過猛與長久的虛弱而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兩下,險些栽倒在地。
    看著季榆勉強扶著邊上的樹幹站穩,季棠的眉頭蹙起,停下了向前的腳步。
    他著實有點沒料到,季榆在這種時候見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平日裏他這個善良過頭的小弟,確實對自己極為仰慕,可對方絕對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蠢貨,都落到了這種地步,還對別人沒有絲毫防備之心。
    並未注意到季棠的神色,季榆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頓在原地,看著季棠的目光帶著猶豫與遲疑。
    “大哥你……”好半晌,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開口問道,“和二長老他們,不是一夥的吧?”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人,唯恐從對方的口中聽到肯定的回答,那雙有如浸潤在清澈的溪水中的黑曜石一般的雙眼中,寫滿了不安與忐忑,竟讓人的心中不受控製地生出一絲不忍來。
    季棠看著分明已經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卻依舊倔強地抿著雙唇,不願移開與自己對視的雙眼的人,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對方小時候,分明害怕得要命,卻非要攔在被欺侮的人麵前的模樣來,心下不由地一軟。
    盯著季榆看了好一會兒,季棠散去了手中的劍訣,沉聲回答:“不是。”
    對於這個人那過分柔軟的性格有充分的了解,季棠當然不可能為了心中那一丁點的兄弟之情,而放過對方的性命。隻是,既然對方此時並未將他當做敵人,他自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從對方的口中,多得到一些信息。
    先前事發突然,季榆的反應又過□□速,以至於他們並不知道季榆究竟聽到了多少,又是否用某種方式,將這件事給傳遞了出去。
    若是他們的謀劃已經被泄露給了別人,單單取了季榆的性命,沒有任何意義。
    聽到季棠的話,季榆頓時鬆了口氣,但他似乎還是有點擔憂,忍不住再次確認:“真的?”
    這一回季棠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到了季榆的身邊,伸手將人帶入了自己的懷裏。
    “大、大哥?!”被季棠的舉動給弄得一驚,季榆的麵上頓時浮現出一絲不明顯的紅暈,就連聲音都有些變了調。
    對季榆的反應感到有些莫名,季棠輕蹙了下眉頭,但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一句:“這裏危險,不宜久留。”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知道季棠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季榆連忙張口解釋,但說到最後,他卻隻是挫敗地垂下頭,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往愈漸接近的打鬥聲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季棠沒有再去理會季榆這奇怪的舉動,直接帶著人騰空而起,瞬息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似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弄得有些不適,季榆雙眉微皺,閉上眼靠在季棠的胸口,十指因為緊張而稍稍收緊。
    ——季榆當然是不可能感受得到“緊張”這種情緒的,隻不過唯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卸下季棠的防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