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五穿(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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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抽搐中, 請稍後刷新 謝瑾瑜和他在這個地方, 已經待了足足七天了,可安辰逸還是一點兒現身的意思都沒有,這讓他不由自主地就焦躁了起來。
他本就對謝瑾瑜先前的那番說辭存了懷疑——在說出那句話之前, 對方想說的,分明就是其他的事情——這會兒就不見人, 心中自然更加不安。
想到那時謝瑾瑜麵上那古怪的神色, 季榆的雙唇不由地地抿了起來。
他到底……忘了什麽?
無論他如何回憶, 關於那天後來的事情, 他的腦中都依舊是一片空白。
每當他試圖向謝瑾瑜詢問這件事的時候,對方總是有意無意地岔開話題——猛地閉上了眼睛,用力地搖了搖頭, 季榆不願再繼續深想下去。
再等一等,隻要再等一等——那個人肯定就會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用那帶著笑意的嗓音, 說他總跟個孩子似的執拗天真。
有風卷著花瓣,飄飄悠悠地停留在了季榆的肩上, 如一隻飛得倦了的蝶, 在此處棲息。
垂在身側的手略微動了動, 季榆看著這在淡藍色的布料上,格外顯眼的一點豔紅, 有些微的發愣。
昨夜他睡下的時候, 這棵海棠樹上還尋不見一個花苞, 可今早他睜開雙眼, 卻見到了那滿樹盛放的豔麗花朵。
大概唯有這在別處不可能見到的景象,才能證明眼前的這一切,都隻是那由陣法創造出來的一個幻境吧?
正因如此,才更令人感到驚歎。
眼前倏地浮現出安辰逸和自己說起這個地方時,那帶著讚歎的神情,季榆眼中的神色頓時一黯,唇邊也浮現出一抹苦笑。
哪怕知道不應該,但他總是控製不住地去想,謝瑾瑜不願提起安辰逸,是不是因為對方已經……?
胸口驀地一陣抽疼,季榆的喉間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若是那個人真的有了什麽三長兩短,定然和他脫不了幹係吧?否則的話,謝瑾瑜那個時候,就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更不必非要將這件事瞞著他了。
似乎不管什麽時候,他都隻會給別人添麻煩呢……扯了扯嘴角,季榆抬起手,想要拂去肩上的落花,卻不想有人先他一步,伸手撚起了那片花瓣。
季榆微微一怔,就回過神來,轉過頭往身後看了過去。然而,當他看清了站在那裏的人的模樣的時候,雙眼卻不受控製地睜大了幾分,張著嘴好半晌都沒能發出一點聲音來。
“在想什麽,”鬆開手,任由指間的花瓣搖晃著墜下,安辰逸的一雙眸子彎成好看的形狀,揚起的唇角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笑意,“怎麽跟要哭出來似的?”
“安大哥……?”像是陡然從夢中驚醒一樣,季榆抬起手,想要觸碰一下麵前的人,卻又仿佛擔心什麽一般,在半途將手收了回來,“你沒事……?”
就在片刻之前,他還在心中不停地企盼著能夠見到這個人,可這會兒人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他卻反而有點不敢上前了,生怕一碰到對方,這個人就會跟一陣煙似的,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我能有什麽事?”注意到季榆的動作,安辰逸的指尖一顫,終是沒有多說什麽。
他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對方不願意再觸碰他,著實再正常不過。
事實上,季榆此時還願意與他這般交談,對他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想來要是他碰上了相同的事情,肯定也無法再和以往一樣,與對方相處吧?
唇邊的笑容淡了下來,安辰逸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突然不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什麽了。
說句實話,他甚至都有點弄不清,自己做出到這裏來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畢竟這裏的兩個人,想必都是不願見到他的。
偏過頭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景色,安辰逸的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他知道,或許他就那樣和季榆分別,是最好的選擇,但他果然……怎麽都不希望,就那樣同季榆成為陌路。
麵頰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安辰逸愣了愣,側頭看向仰著頭看著自己的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太好了……”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切實的觸覺,季榆的麵上浮現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不是夢……”
季榆的聲音很輕,但卻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安辰逸的耳中,讓他好一陣子都回不過神來。
在來這裏之前,安辰逸想過許多季榆可能會有的態度,卻從沒有想過對方會是這樣的表現。
垂在身側的手攥起又鬆開,安辰逸終是沒有忍住,抬起手,將人緊緊地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他覺得,他這一輩子,都解不開這名為季榆的毒-藥了。
沒有料到安辰逸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季榆有一瞬間的無措,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最後隻能跟安撫小孩是一樣,輕輕地拍著這個人的脊背。
“你……”察覺到腰間越收越緊的力道,季榆想起安辰逸胸前尚未痊愈的傷口,張口準備說話,但他才開了個頭,就被人給打斷了。
“還真是令人羨慕的親密關係啊!”斜倚在門邊看著院中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謝瑾瑜的眼中滿是冷誚。
——難不成先前在謝瑾瑜的屋裏的時候,安辰逸就站在窗邊或者門外,正聽著他們兩人之間的談話?
那些話本裏頭,不都是這樣寫的嘛!
……等等,貌似就算安辰逸那時候沒有在門外,就聽他剛才和謝瑾瑜之間的對話,也能猜出他們暗地裏說了什麽把?
想到這裏,季榆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些許懊惱的神色來。
他剛剛不應該順著謝瑾瑜的話說下去的!就算要說,也該等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再怎麽著也不能在安辰逸的麵前說啊!
說不定安辰逸就是為了這個,在生他的氣?
突然覺得一切的事情都解釋得通了,季榆的心裏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
他這到底是犯的哪一門的太歲,怎麽啥倒黴事兒都找上他了呢?
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露出哭喪著臉的表情,季榆一邊悄悄地觀察著安辰逸的表情,一邊在心裏琢磨起待會兒該怎麽向安辰逸解釋自己和謝瑾瑜之間的事情來。
分明是這兩個人自己之間的事情,可結果到了最後,卻都得要他一個個去解釋,季榆的心裏頭忍不住感到有點委屈。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安辰逸根本就沒有提任何與謝瑾瑜有關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用力地抿了抿雙唇,安辰逸抬起頭,看著季榆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對不起。”
“上次的事情?”陡然沒能理解安辰逸所說的意思,季榆有點發愣,“什麽事情?”
似乎在他的記憶裏,安辰逸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需要道歉的事情,反倒是他,一直在給對方添麻煩,甚至還害得對方險些喪了命。
見到季榆的模樣,安辰逸就知道謝瑾瑜所說的不假,他並沒有告訴季榆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事實上,在知曉了這一點之後,他猶豫了很久,究竟要不要將這件事和季榆說清楚——他當然明白,季榆在知曉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之後,有可能會對自己生出排斥的念頭來,可若是不親自向對方道歉的話,他或許這一生,都會心中難安。
既是他做錯了事,就得做好接受相應後果的準備——這是他的行事準則,絕不能因自己的一點私欲,而有所更改。
“你取回來的骨桉葉,”小小地吸了口氣,壓下胸口升騰而起的遲疑與猶豫,安辰逸再次開口,“是用在了我的身上吧?”
若不是為了他的傷勢,季榆根本就用不上這東西,而他當時分明親眼見著季榆給他用上了那些葉片,卻任由對方照舊睡在自己的邊上。
他自己的心裏十分清楚,他所受的傷,並不似表麵看起來那麽嚴重,根本不需要季榆那般小心照顧,隻不過,他萬分喜歡季榆那眼中時時刻刻都倒映著自己的樣子罷了。
聽到安辰逸這麽說,季榆立時就反應過來對方所說的是什麽事了,頓時他的臉上一熱,有點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和對方對視。
在謝瑾瑜的麵前,他可以如常地談論這件事,但麵對安辰逸,他就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了。要知道,就是這會兒,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時候自己靠在安辰逸的懷裏,貪婪地嗅著對方的氣息的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