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六穿(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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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 ”總算從眼前的人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神情, 陸南柯的嘴角往上翹了翹,鬆開握著季榆手腕的手,在對方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 “你說的那件事, 我會好好地考慮一下的。”
嘴裏雖然這麽說著, 可陸南柯那帶著幾分輕佻的表情, 看起來實在沒有多少可信度。
“所以……”突然想起了什麽, 陸南柯確認一般地看向季榆,“之前的那個蛋糕裏,沒加什麽奇怪的佐料吧?”
對於某個有著黑曆史的人, 他還真就有那麽一點不放心來著。
季榆:……嗬嗬。
他覺得, 他下一次可以試一試往裏麵加點什麽。
轉了轉自己從陸南柯手中重獲自由的手腕,季榆看著麵前依舊沒有拉開距離的人,略微沉默了片刻, 才開口問道:“準備走了?”
知道季榆這算是在給自己下逐客令了, 陸南柯瞥了一眼對方身後那扇緊閉著的大門, 忽地就覺得有點遺憾。
他剛才稍微太急了點, 應該等和這個家夥一起進了屋之後再動手的,那樣說不定還能把這個人欺負得更狠一點……打住!
發現自己的思緒一不小心就跑到了某條危險的岔道上, 陸南柯輕咳了一聲, 直起了前傾的身體。
見眼前的人有條不紊地整理著剛才被自己弄得有點亂的領口, 陸南柯的眼前倏地就浮出了之前這個人在酒吧裏, 由於酒灌得過猛,而蒙上了一層水霧的雙眸。
還真別說,這個人平時看起來都帶著點不近人情的冷硬,但抱起來……親起來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指尖不由自主地撫上了自己的下唇,陸南柯回憶著剛才那一瞬間的觸感,一雙深棕色的眸子裏的神色,也不自覺地暗沉了下來。
沒有錯過陸南柯神色間的變化,季榆扣著自己袖口散開的紐扣的動作略微一頓,歪著頭盯著站在跟前的人看了一會兒,驀地伸出手,揪住了對方那條和酒保服配套的領帶,用力地向自己拉近。
“對一個人產生興趣,可是極其危險的信號,”在陸南柯稍顯愕然的視線中,湊近了對方的耳際,季榆低笑了一聲,由於酒意而略顯沙啞的嗓音有種說不上來的勾人,“你可千萬別讓我……”他張開口,輕輕地在陸南柯的耳廓上咬了一口,“……那樣輕而易舉地就得手啊……”
如若不然,事情可就太沒有意思了些。
放開手上拽著的領帶,季榆沒有再去理會某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轉過身打開自家的大門,沒有絲毫停頓地走了進去。
“對了,”在合上門之前,季榆像是想到了什麽,回過頭朝站在原地的人看了一眼,“要不要將剛才的那一段監控拿給景陽,我也會認真地進行考慮的。”
陸南柯:……
被季榆的話一下子給拉回了注意力,陸南柯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張口想要說點什麽,卻沒想到某個已經進了屋的人,壓根沒有聽他說話的意思,頭也不回地把門給合上了。
看著眼前那險些撞上自己鼻尖的鐵門,陸南柯的眼角跳了跳,忽然抑製不住地笑出聲來。
這個人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從心底產生的興趣,是極為危險的信號嗎……深深地看了一眼沒有絲毫動靜的鐵門,陸南柯沒有再繼續在原地傻站下去,轉過身朝自己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了過去。
他似乎對這個人發起的那個遊戲,產生些許期待來了。
將手裏的鑰匙插-上,陸南柯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沒有再去看那門前已經沒有了某個人身影的建築,發動了車子。
聽著外頭車輛行駛的聲音逐漸遠去,季榆的嘴角幾不可察地上揚了幾分。
或許是同樣的事情做得多的關係,這種玩弄人心的舉動,他好像做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當然,這個世界裏那兩個沒有經曆過太多風浪,比起其他世界那些心思千回百轉的人來,太過單純明了的主角,也是他的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的原因之一。
隨手將裏上的鑰匙放在了茶幾上,季榆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就察覺到樓上的轉角處多出了一個人影。
“你在這裏做什麽?”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個時間見到這個人,季榆的眉梢不由地上挑了少許,倒是沒有顯露出什麽慌亂的情緒來。
“有些文件需要你簽字。”麵對季榆的問題,林曲拿起自己手上的一疊東西晃了晃,不慌不忙地下了樓。
就算季榆把處理其他事情的權力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但他再怎麽著也不能代表對方,在這些文件上簽字不是?
大概坐在這種位置上的人,就是連休個假都不安生的典型吧。
把自己帶過來的文件隨手扔在了茶幾上,林曲一點兒都不見外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地方他都來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除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用來保存財產的保險櫃之外,每一個角落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大概就是因為某個人對別人交付信任的時候,總是沒有任何的保留,所以對方身邊的人,也都樂意用盡全力地替他做事吧?
視線掃過麵前那幾份寫著項目的名字的文件,季榆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顯然對這些東西很是厭煩:“你不是能模仿我的簽名?”
林曲聞言看了季榆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將別在自己口袋上的簽字筆拿下來遞了過去,其中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一些不那麽重要的小東西,他作為秘書,可以代替這個人處理,但凡是牽扯到重大項目的事,他從來都不會去做這種事。
自己不能跨越的界限在哪裏,林曲向來十分明白。
季榆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麽,抬手揉了揉還有點刺疼的太陽穴,就接過對方手裏的簽字筆,在沙發裏坐了下來。
甚至懶得去看文件裏的內容一眼,他徑直在空白的地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喝酒了?”鼻尖嗅到一絲不那麽明顯的酒氣,林曲有些意外地問道。
大抵是覺得酒精這種會讓大腦犯迷糊的東西,不是什麽好玩意兒的緣故,平時除了必要的時候,季榆很少沾酒,林曲還曾經以拿這個嘲笑過對方,這日子過得跟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似的。
“一杯。”知道林曲想說什麽,季榆開口應道。
盡管有時候會為了工作而熬夜,但除此之外,季榆一直都十分自律,一日三餐也基本不會落下,自然也不會有那些一工作起來就忘了吃飯的人會有的胃病,即便不怎麽主動喝酒,酒量卻也算不上差,隻是一杯酒,本來不應該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但是——此刻身邊的人的臉色,看起來未免太過蒼白了些。
忍不住生出了對方前一陣子的病還沒有好全的擔憂,林曲張口正要說話,卻不想季榆也恰好在這時候開口了。
“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沒有去提林曲沒有提前給自己打電話,就擅自過來,進入屋子裏的事情,季榆出聲問道。
“啊?”聽到季榆的話,林曲愣了一下,才反應慢了半拍地應了一聲:“嗯,看到了。”
這種時候,他就算否認,對方也不一定會相信,畢竟以二樓的視野,將先前的場景收入眼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得到了問題的答案之後,季榆點了下頭,也沒有繼續再多說什麽,隻是將最後一份簽好了字的文件放到林曲的麵前,站起身給自己和林曲倒了一杯水,反倒是一邊的林曲先忍不住,開口問起了這件事:“你……”他的聲音有些遲疑,似是在思索該怎樣表述自己的意思,“……剛剛在幹什麽?”
盡管一開始確實是由於陸南柯的的舉動太過突然,沒能反應過來,可在那之後,林曲並沒有見到季榆有任何反抗的表現,之後的行為更是——讓人感到難以理解。
想到那兩個人之間那過分親昵的舉動,林曲隻覺得自己的胸口陡地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怒氣與煩躁來。
“看不出來嗎?”手裏捧著喝了一口的熱開水,季榆側過頭,看向身邊直起了身體的人,顯然沒覺得這是什麽值得隱瞞的事情,“隻是單純的勾-引而已。”
林曲:……
對不起,這個答案太過直白露-骨,他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來。
眼前控製不住地浮現出眼前的人衣衫半露,更符合“勾-引”這兩個字的模樣來,林曲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最近的萌點,是不是越來越歪了?
無端地覺得自己的思維似乎被某個人給影響,變得越來越詭異,林曲趕忙把腦子裏的畫麵給趕了出去,拿起麵前的茶杯用力地灌了一口,卻忘了季榆剛才倒的是熱開水,頓時被燙得直吐舌頭。
“……你沒事吧?”被林曲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點莫名,季榆有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要冰塊嗎?”
“沒什麽,”沒敢去看季榆的表情,林曲輕咳了一聲,“要。”
在這種事情上逞強,可一點意義都沒有。
看到季榆站起來去冰箱裏拿冰塊,林曲小小地鬆了口氣,隨即又對自己剛才的反應感到有點好笑。
——再怎麽想,這都不應該啊?
要是他真的對季榆有那方麵的心思的話,當初蘇景陽出現的時候,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再怎麽著,當初在發現季榆打算和蘇景陽過一輩子的時候,心情也應該會有那麽一點點波瀾的吧?
可不管怎麽回憶,林曲都沒有響起自己當時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總不能他就是喜歡那種有了另一半的角色的人吧?
對於自己某方麵的興趣,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林曲表示,他果然就是最近被表現不正常的上司影響,連帶著連自個兒的萌點都歪了而已吧?
伸手從回來的季榆手上接過冰塊含入口中,感到舌尖那火辣辣的感覺消去了許多,林曲小小地吐了口氣。
“你中飯應該還沒吃吧?”又往嘴裏塞了一塊小冰塊,林曲轉過頭問邊上的人。
聽到林曲的話,正在查看手機信息的人抬頭瞥了他一眼:“你很閑?”
林曲:……
知不知道這麽冷淡,很容易傷到別人脆弱的小心髒的啊?
“這會兒挺閑的。”然而,林曲依舊堅-挺地回答了季榆的問題。
有句話說得好,上位者這種位置,想要忙碌還是清閑,純粹就是看個人的想法。
而以往的季榆,顯然就是前者。
季榆聞言,放下手裏的手機,抬起頭盯著林曲看了好半晌,才同意似的點了下頭:“那你去燒飯吧。”
“調味料在左邊櫃子第二格,菜在冰箱裏,”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昨天剛帶回來的,你挑著炒吧。”
林曲:……
他這時候如果把剛才的話吃回去,還來得及嗎?
一臉糾結地盯著說完這句話之後,從邊上的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自顧自地看起來的人,林曲的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認命地站起來,朝廚房裏走去。
反正炒菜這種事情,隻要上網搜一搜食譜就行了吧……?
從冰箱裏拿出自己需要的材料,林曲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順便把某些放在水池裏,還沒來得及清洗的用來烤蛋糕的用具給洗了,林曲對著搜出來的菜譜,一步不差地實施著上麵的步驟,就差沒找個迷你電子秤來,把每一回加的鹽都稱一稱了。
好在這樣的做法雖稍嫌死板,但好歹做出來的東西也能入口。
看著坐在對麵的人臉上那帶著些微意外的表情,林曲的心裏立時生起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成就感。
“早上你們烤了蛋糕?”想到剛才放在水池裏的那些東西,林曲忽然問道。
“我烤的。”頭也不抬地回答了林曲的問題,季榆給自己舀了一勺湯。
一整個上午都沒有攝入任何食物,他現在的身體顯然急需補充能量。
貌似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自己就沒怎麽繼承原主那按時吃飯的良好習慣。
不過這種事情,完全可以推給那由於疾病而下降的食欲。
覺得林曲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有幾分古怪,季榆抬眼朝對方看了過去:“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被季榆居然會烤蛋糕這種事,感到有些震驚而已。
可能是這個人給人一向的印象的關係,他總覺得對方和燒飯做菜之類的事情完全搭不上邊。
看了看麵前這一桌自己初次下廚做出來的飯菜,林曲不由地對季榆做出來的食物的味道,產生了些許好奇。
“你想吃?”好似看出了林曲的想法,季榆想了想,“我打電話讓陸南柯送過來。”
反正就算放在對方那裏,這玩意兒最後的歸宿也不外乎垃圾桶這種地方。
——又是陸南柯。
剛才那種沒來由的煩躁又冒了出來,林曲的眉頭皺了皺,在心裏感歎了一下自己對這種奪人所愛的家夥的鄙棄的正義感,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
不管自個兒是為什麽對陸南柯感官不好,見到了對方,他顯然都不會有什麽好心情。
“哦……”聽到林曲的回答,季榆竟然感到有些失望。
想一想某個家夥接到自己的電話之後,一臉懵-逼地把被自己切了一塊的蛋糕送回來的情形,應該還是挺有意思的。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對方在一回到酒吧的時候,就把那口味神奇的東西給掃進了垃圾桶。
“下次做了再給你吧。”想了想,季榆再次開口說了一句。
既然是給友軍準備的……他下一次做這東西的時候,還是稍微查一下做法吧。
“好!”聽到季榆的話,林曲一口就應了下來。
感受到胸口那一瞬間就散去了不少的鬱悶心情,林曲表示,這個世界上,大概再沒有比他容易收買的人了。
“真的不準備去其他地方玩上一陣?”看了對麵安靜地吃飯的人一眼,林曲陡地開口問道。
不是他說,這個家夥說是要好好地休息一陣,但成天待在家裏,和那兩個可以說是造成了對方那惡劣的心情的罪魁禍首的人打交道,他實在不覺得這能夠算得上什麽休假。
“我的目標在這裏,”仿佛覺得林曲的話說得很是可笑,季榆扯了扯嘴角,“我為什麽要去其他地方?”
“……你真的打算追陸南柯?”想到之前季榆的舉動,林曲並不難猜到他的打算。
——雖然這種做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幼稚到不行就是了。
聽到林曲的話,季榆放下手裏的碗筷,彎起雙眸朝對麵的人露出了一個笑容:“你猜?”
林曲:……
有那麽一瞬間,他都不想承認眼前的這個家夥,是他以前一直悄悄地敬仰著的老板。
在吃完了飯之後,又無比賢惠地收拾了桌子洗了碗,林曲才拿著簽好了字的文件離開。
站在門邊看著林曲的車輛從視線中消失,季榆的眼中浮現出些許困惑的神色來。
是他錯覺嗎,怎麽覺得這人的表現,有那麽一絲難以形容的古怪?
不過,這樣的疑惑也隻是在季榆的腦中掠過了一瞬。對於那些和自己要做的事情無關的東西,他向來不會花費太多的心思去思索。
總之剛才從這裏離開的那個人,不可能為他要做的事情增添阻礙就是了。
回身走進了屋子,季榆打算上樓去睡上一覺。
之前喝的那杯酒,對身體的影響似乎比他想的還要更大一些,直到現在,他都還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就是不知道這究竟是醉意,還是被酒精刺激造成的疾病的症狀。
懶得去探究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季榆拉上窗簾,將那過分明亮的光線給阻隔在外,就在床上躺了下來。
唯一能夠活動的生物陷入了沉睡,這個有些過分空蕩的房子,也陷入了沉寂,直到那昏黃的暮□□臨,才再次傳來人聲。
隨手打開了客廳裏的吊燈,蘇景陽一邊講著對話,一邊進了屋。
“好,明天見麵的時候再仔細談。”把手裏提著的背包扔到了沙發上,蘇景陽說完了最後一句,就掛了電話。
他們學校的新春匯演向來都安排在寒假前的倒數第二天,同時進行的,還有一些其他慶祝節日的活動,他有節目在身,雖然不用在那些事情上再多操什麽心,但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事不關己。
注意到被丟在茶幾上的鑰匙,蘇景陽的動作一頓,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了幾分。
果然,這種一進門,就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存在的感受,讓他無比安心。
環視了一圈,沒能在這一樓找到另一個人的身影,蘇景陽放下手裏的東西,打算上樓去看一看。
那個家夥從來都是個閑不下來的,就算這一段時間說是要休假,蘇景陽也不覺得對方真的會一點工作的事情都不碰。
要不然,在空閑的時候,季榆還是很少會單獨待在樓上的。
然而,才剛走到樓梯口,蘇景陽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段熟悉的音樂聲。
回過頭看了一眼,他才注意到了某個被人給忘在了沙發上的手機。
有點好笑地往樓上看了一眼,蘇景陽轉過身走回沙發邊上,拿起了那個和自己那個有著相差無幾的外形的手機。
但是,在看清了屏幕上那個並沒有特意進行備注的號碼,蘇景陽唇邊的笑容,卻陡然僵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