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七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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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好像也不全對,畢竟這兩個人會生出嫌隙來,和他還是有那麽一點關係的。
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 季榆輕咳了一聲, 麵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當然不是, ”朝著謝瑾瑜搖了搖頭, 季榆的聲音很是堅定, “你放心吧, 絕對不是安大哥!”
安辰逸:……
雖然他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但聽到季榆親口用這樣確定的語氣將之說出來,他還是控製不住地感到一陣憋悶。
但更讓他感到無奈的是,分明是這樣一件對自己來說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好事的事情,在見到這個小家夥那發亮的雙眼的時候, 他竟還忍不住想要揚起嘴角。
安辰逸覺得,即便是世間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來到此地,怕也是救不了他了。
想到這裏,安辰逸輕輕地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感到難過,還是欣喜。
盡管不明白季榆為什麽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但剛才對方所說的話,謝瑾瑜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嘴角略微翹起,謝瑾瑜側過頭, 帶著些許得意與挑釁地看了安辰逸一眼。
安辰逸:……
要是他沒有突然失聰的話, 剛才季榆似乎並沒有說過喜歡這個家夥的話?
被謝瑾瑜炫耀似的舉動給氣樂了, 安辰逸的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說話。
隻是,謝瑾瑜的表現,倒是給季榆提了個醒。
“那、那個,我不是說安大哥不夠好,”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容易引起誤會,季榆慌忙開口解釋,“安大哥性子沉穩,為人友善,修為又高,見識也廣……”一口氣說了安辰逸一長串的優點,他小小地喘了口氣,“安大哥哪裏都很好,隻是我……”
“我明白,”不等季榆把話說完,安辰逸就出聲打斷了他,“你不必解釋,”看著季榆的雙眼,安辰逸又重複了一遍,“——你不必解釋。”
這個人是如何看他的,他最是明白不過。
對上安辰逸的視線,季榆的心髒驀地一顫,隻覺得有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原本到了嘴邊的解釋的話語,此時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所以,”出聲打破了這份壓抑的沉寂,謝瑾瑜的麵上是毫不掩飾的煩躁,“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他明明知道季榆剛剛是在拒絕安辰逸,但聽到那些話,他的心裏卻還是抑製不住地傳來一陣陣焦躁的感覺——而更讓他感到暴躁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份感覺,是來自於季榆,還是來自於安辰逸。
要放下一段感情,並沒有他想象當中的那樣容易。
從先前的那種壓迫感中掙脫開來,季榆的視線遊移著,有些不敢和安辰逸對視。
適才的那種感覺,讓他感到心悸。
好一會兒,季榆才反應過來謝瑾瑜問了什麽。他看了邊上緊擰著眉頭的人一眼,有點不確定對方究竟隻是想要打破剛才的那份尷尬,還是想要對這個問題追根究底。
沉吟了片刻,季榆還是乖乖地將自己說過的話給重複了一遍:“我不能說。”
不管謝瑾瑜到底是什麽意思,這個問題的答案,都注定了隻會爛在他自己的肚子裏,再沒有第二個人知曉。
反正說到底,謝瑾瑜也不過是想要確定,他不會是對方與安辰逸之間的感情的妨礙吧?
這麽想著,季榆抬起頭,朝謝瑾瑜露出了一個笑容。然而,還不等他再開口說點什麽,對方就搶在了他的前頭。
“不管你喜歡的人是誰,”深深地吸了口氣,謝瑾瑜仿佛在宣告什麽既定的事實一樣,語氣裏滿是篤定與不容置疑,“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季榆:……
所以說,這話題到底是怎麽跳的啊?這樣在安辰逸的麵前說這種話,真的沒問題嗎?!
季榆他突然覺得,他和麵前的這個人,壓根就沒有辦法交流。
莫名地,季榆有點同情起安辰逸來了。大概隻有真心相愛,才能跟上這個人與常人迥異的想法了吧?
“謝大哥還有別的事情嗎?”很幹脆地忽略了謝瑾瑜的那句話,季榆扯開一個笑容,略顯期待地看著對方。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都交給安辰逸去煩惱吧,他隻要把眼前的這一關給應付過去就是。反正除了在牽涉安辰逸的事情之外,謝瑾瑜還是挺正常的不是?
不知是否察覺到了季榆的心思,謝瑾瑜的雙眼微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季榆的笑容都有些發僵了,才收回了視線。
“我沒什麽事了。”說著,謝瑾瑜靠在了門邊上,一點兒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果然,比起那死氣沉沉的表情,這個小家夥,還是這個樣子,看著要更加順眼一些。
“……”沒法猜到謝瑾瑜心裏的想法,季榆索性不去理會沒來由地犯了性子的謝瑾瑜,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安辰逸。
“安大哥若是有什麽事的話,”彎起嘴角,朝安辰逸露出了一個笑容,季榆略微側過身子,讓開了路,“進來說吧。”
視線在季榆的麵上一寸寸地逡巡而過,最後停留在了對方微張的雙唇上,安辰逸漆黑的眼眸裏,有些微的欲-望翻湧上來。
他並不是個遲鈍的人,到了這種時候,還對自己心中所抱有的那份感情一無所覺。隻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有心情去想這些東西,就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分明這種時候,他最該的考慮的,應該是那被困於落仙門之內的謝瑾瑜,不是嗎?
可每每閉上眼睛,他的眼前浮現的,卻是僅在他的咫尺之處的、屬於季榆的麵容。
高興的時候發亮的雙眼,心虛時飄忽的視線,睡夢中彎起的唇角,以及無意識地往他懷裏蹭的模樣——一點一滴,好似深不見底的漩渦,牽扯著他越陷越深。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經無法自拔。
但麵前的這個人,卻依舊對此毫無察覺,彎著眉眼笑著喊他“安大哥”。
季榆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安辰逸再清楚不過。那雙清澈得如同三月的溪水一般的眸子當中,從來沒有一絲一毫別樣的情愫。
——但正因為看得太過清晰,他才會越發地感到……不甘。
分明這個人都願意為了他而不顧自身的安危,可在對方的心目中,他卻並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如此這般,又怎能不讓他感到難以忍受?
然而,他甚至都不敢讓對方發現自己的齷齪心思,生怕一旦說開了,就連眼下相安無事的現狀,都無法繼續維持。
仿佛被蠱惑了似的,安辰逸緩緩地靠近了季榆,直至兩人的鼻尖相抵,呼吸間滿是彼此的氣息。
他隻需再前傾少許——就能吻上這個人的雙唇。
心髒傳來從未有過的鼓噪之聲,牽扯得安辰逸胸前的傷口都有些隱隱作疼。
季榆閉著雙眼,兀自酣睡著,眉間的褶皺鬆了開來,唇邊也略微彎起,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靜靜地盯著季榆的睡容看了好一會兒,安辰逸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退了開來。
山間不知名的蟲豸發出清脆的鳴叫,為這寂靜的夜更增添了幾分清幽。
想來季棠先前確實留了手,安辰逸身上的傷雖然看著可怕,卻並沒有真的傷到內裏,隻過了兩日,對方便能夠勉強下床,在季榆的攙扶下行走了。
仔細地替安辰逸換了藥,季榆小小地舒了口氣,眼中流露出少許安心的神色來。要是安辰逸真的由於這次的事情而落下了暗傷,他一定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見到季榆的神情,安辰逸突然就有些遺憾,自己這一次傷得太輕了。如若不然,說不定他還可以借此提一提條件,比如讓對方以身相許,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什麽的?
看著低頭收拾著藥瓶的季榆,安辰逸的麵上生出了一絲笑意。以這個人的性格,要是他真的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哪怕對他不存在這方麵的心思,肯定也不會拒絕的吧?隻是,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如此說來,他還真是……有夠貪心的。
在心中輕歎一聲,安辰逸按捺下抬起手,揉一揉季榆的腦袋的念頭,轉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等我的傷好些了,我們去一趟紅楓穀吧。”
那是他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誤入的一處秘境,其內的紅楓宗雖在現世籍籍無名,實力卻不在落仙門之下,隻他們兩人,還是護得住的。
隻是,這種好似縮頭烏龜一樣的行徑,說出來實在有些丟臉。但安辰逸更明白,單憑他和季榆兩個人,想要躲避那來自天下的追殺,無異於癡人說夢。
此次與季棠的交手,讓他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實力的低微,當然不可能再繼續拖著季榆去送死。總歸等到他能夠行動自如的時候,謝瑾瑜早就已經……眼中飛快地滑過一絲愧疚,安辰逸側過頭看向季榆。
他確實放不下謝瑾瑜,但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還得量力而為。
事實上,如果這件事情牽涉的,隻有自己一人,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安辰逸都是必然要去落仙門走上一遭的,但如今有季榆在一旁,他自然無法做出同原先一樣的決定了。
對方已經為了他們做了太多,總不能到最後,自己還要害得這個人和他一起,共赴黃泉吧?
“好,”盡管不知道那紅楓穀是什麽地方,但季榆卻並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都聽安大哥的。”他彎起眸子,朝安辰逸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容。
不得不說,人心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善變的東西。
在季榆第一次見到安辰逸的時候,這個人心心念念的都還是謝瑾瑜的安危,可短短的半月之後,對方卻將他的性命放在了所有事情的前頭。
這種時候,他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
抬手按了按胸口,那如同一潭死水一樣的心髒,告訴了季榆這個問題的答案。
將地上的東西收好,季榆扶著人躺下之後,就起身準備去外頭取些水回來,順便再找一找附近有沒有用得著的藥材。
季榆一點兒都不擔心將行動不便的安辰逸獨自扔在這裏,會有什麽危險,不說對方此時本來就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狀態,就單以他主角的身份,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他也肯定是幸運地活下來的那一個。
腳下的步子頓了一下,季榆開始在心中計算起當前的時間來。
在原先的劇情當中,安辰逸也是沒能抵達落仙門的——事實上,他當時根本就沒有查出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自然不可能產生前往豫山的心思來。他反倒是一些為了以防萬一,想要殺人滅口的家夥給糾纏住了,弄得有些狼狽。
到最後,還是從想方設法從落仙門當中脫了困,放心不下安辰逸的謝瑾瑜一路找了過來,替他解了圍。
即便季榆一早就將落仙門的事情告訴了安辰逸,但他卻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兩人會安然到達目的地。可阻了他們前去落仙門的路的,竟然會是季棠,這還真是有些在季榆的意料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