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八穿(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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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抽搐中, 請稍後刷新 “如果不試一試, ”他緩緩地俯下身,唇角向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又怎麽知道不可以呢?”
隻是,這話究竟是說給季榆聽的, 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旁人就無從得知了。
感受到唇瓣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季榆的雙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睜大,隻覺得腦中啥時間一片空白,就連該如何思考, 都給忘記了。
柔軟的舌尖一點點地從季榆的上唇舔舐而過,謝瑾瑜還沒來得及再做點什麽, 就被猛地醒過神來的季榆給掙了開去。
“我、我突然想起來!”壓根不敢抬頭去看謝瑾瑜的表情,季榆閉著眼睛大聲地喊道,“我還有點事要去找安大哥!”說完之後, 他就徑自埋頭跑了——就好像他的身後, 有什麽能要了他命的凶獸在追趕似的。
這大概是他亂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夠做出來的反應了。
看著往外走的時候,下意識地用上了身法,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的某個小家夥,謝瑾瑜捏了捏還帶著些許餘溫的手指,忍不住輕輕地嘖了下舌。
他剛剛的動作……是不是太慢了點?
對於自己這個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感到有點好笑, 謝瑾瑜歇了追出去把某個人抓回來的心思, 隨手拂上了房門, 轉身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他本也就沒打算真的對季榆做什麽,隻不過,剛才對方那呆頭呆腦的樣子,看著實在是有些可愛,讓人忍不住就想上去逗弄一番。
想到剛才那個小家夥跟個受驚的兔子一樣,一溜煙地竄開的樣子,謝瑾瑜的唇角就控製不住地上揚。
他並不算特別喜歡那種柔弱的生物,可是當季榆和它們聯係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就連那些小東西,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眼前又浮現出季榆無措地睜大了眼睛的模樣,謝瑾瑜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不受抑製地劇烈跳動起來,剛才與對方觸碰過的地方,也倏地有熱意蔓延開來。
他……喜歡季榆?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扯了扯嘴角,謝瑾瑜想笑,卻又怎麽都笑不出來。
在回憶起與安辰逸相處的點點滴滴時,胸口傳來的疼痛依舊清晰可感,但此刻心髒深處傳來的悸動,卻同樣讓謝瑾瑜無法否認。
心情忽地就煩躁了起來,謝瑾瑜起身在屋裏走了幾步,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當然不可能去找季榆,連自個兒的心緒都沒有理清楚,就冒冒失失地跑到對方的麵前去,除了讓他本就複雜的情緒,變成一團更沒有頭緒的亂麻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長長地歎了口氣,謝瑾瑜沒有目的地順著院子當中的路往前走去。
他很清楚這一條路通往哪裏,當初和安辰逸一塊兒被困在這裏的時候,他們把這裏頭的每一處角落,都給來來回回搜查了不下百遍。想來這個天底下,再沒有比他們兩人,更熟悉這裏的人了。
隻是,即便是他們,那個時候也想不到,離開的契機,會在院子裏那樣一塊不起眼的石子上。
回想起那時自己和安辰逸一塊兒,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這裏頭到處亂撞的情景,謝瑾瑜的麵上就不由地浮現出些許笑意來。
想來若是沒有那樣一段經曆,以他和安辰逸三句話不投機的性子,是斷然不可能有任何交心的機會的吧?
然而,不過相隔幾個月,當他再次回到這裏時,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果然,即便有著再多的交集與患難,性情不投之人,總歸是無法一同走到最後的。
伸手接住一片從書上飄落的枯葉,謝瑾瑜略微彎了彎唇角。
在這個地方,總是能夠在同一時間,見到四時的不同景色,這大抵也算是別處沒有的奇觀了吧?
腳下的步子一頓,謝瑾瑜似有所覺地轉過頭去,就對上了不遠處安辰逸望過來的視線。
許是沒有料到會在這裏見到謝瑾瑜,安辰逸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他看著謝瑾瑜,猶豫了片刻,才抬腳往這邊走了過來。
謝瑾瑜見狀,眉梢一挑,終究是沒有邁步離開。
在距離謝瑾瑜十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安辰逸看著謝瑾瑜,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
盡管已經沒有了原先的那份心思,可他並不願意與謝瑾瑜鬧到如今的地步。除開其他的事情不談,眼下單外頭落仙門的事情,還需要兩人共同解決。
“正好,”盯著安辰逸看了一陣子,謝瑾瑜突然笑了起來,“我也這麽覺得。”
聽到謝瑾瑜這麽說,安辰逸反倒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望著對方,等著他的後文。
謝瑾瑜見狀,也不推讓什麽——那本就不是他的性格,就那樣望著安辰逸的雙眼,出聲問道:“你不喜歡我了,對嗎?”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將這句話從口中說出來,比他想象當中的,要容易了太多。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不是嗎?
木製的房門被合上,屋子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大抵是因為之前兩次那莫名的壓迫感,季榆這會兒房間裏的氣氛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安大哥有什麽事?”有些無法忍受這種讓人難安的沉默,季榆主動出聲問道。他也有點想不明白,安辰逸能有什麽事,非得要把謝瑾瑜給攆出去,才能單獨和他談的。
……總不至於安辰逸也和謝瑾瑜一樣,對他生出了什麽不該有的誤會吧?
趕忙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舉動,季榆的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來。
——難不成先前在謝瑾瑜的屋裏的時候,安辰逸就站在窗邊或者門外,正聽著他們兩人之間的談話?
那些話本裏頭,不都是這樣寫的嘛!
……等等,貌似就算安辰逸那時候沒有在門外,就聽他剛才和謝瑾瑜之間的對話,也能猜出他們暗地裏說了什麽把?
想到這裏,季榆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些許懊惱的神色來。
他剛剛不應該順著謝瑾瑜的話說下去的!就算要說,也該等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再怎麽著也不能在安辰逸的麵前說啊!
說不定安辰逸就是為了這個,在生他的氣?
突然覺得一切的事情都解釋得通了,季榆的心裏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
他這到底是犯的哪一門的太歲,怎麽啥倒黴事兒都找上他了呢?
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露出哭喪著臉的表情,季榆一邊悄悄地觀察著安辰逸的表情,一邊在心裏琢磨起待會兒該怎麽向安辰逸解釋自己和謝瑾瑜之間的事情來。
分明是這兩個人自己之間的事情,可結果到了最後,卻都得要他一個個去解釋,季榆的心裏頭忍不住感到有點委屈。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安辰逸根本就沒有提任何與謝瑾瑜有關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用力地抿了抿雙唇,安辰逸抬起頭,看著季榆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對不起。”
“上次的事情?”陡然沒能理解安辰逸所說的意思,季榆有點發愣,“什麽事情?”
似乎在他的記憶裏,安辰逸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需要道歉的事情,反倒是他,一直在給對方添麻煩,甚至還害得對方險些喪了命。
見到季榆的模樣,安辰逸就知道謝瑾瑜所說的不假,他並沒有告訴季榆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事實上,在知曉了這一點之後,他猶豫了很久,究竟要不要將這件事和季榆說清楚——他當然明白,季榆在知曉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之後,有可能會對自己生出排斥的念頭來,可若是不親自向對方道歉的話,他或許這一生,都會心中難安。
既是他做錯了事,就得做好接受相應後果的準備——這是他的行事準則,絕不能因自己的一點私欲,而有所更改。
“你取回來的骨桉葉,”小小地吸了口氣,壓下胸口升騰而起的遲疑與猶豫,安辰逸再次開口,“是用在了我的身上吧?”
若不是為了他的傷勢,季榆根本就用不上這東西,而他當時分明親眼見著季榆給他用上了那些葉片,卻任由對方照舊睡在自己的邊上。
他自己的心裏十分清楚,他所受的傷,並不似表麵看起來那麽嚴重,根本不需要季榆那般小心照顧,隻不過,他萬分喜歡季榆那眼中時時刻刻都倒映著自己的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