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九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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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抽搐中, 請稍後刷新 ——他又能說些什麽呢?難道還要出言勸說安辰逸放棄前往豫山,任由謝瑾瑜死在那些人的坑害之下嗎?
真要是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初他就不會落到被從季家除名,並暗中追殺的地步了。
深深地看了緊抿著雙唇的安辰逸一眼, 季榆的手指動了動,已是暗自下定了決心。
許是察覺到了季榆的視線, 安辰逸回過神來,看向季榆的視線當中帶上了幾分歉意:“不如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將你放下?”
這個人為他和謝瑾瑜所做的, 已經足夠多了, 他斷然不該再將對方一起帶到豫山去,赴那份與對方毫無幹係的險的。
要知道,即便是他自己,都沒有那個把握,此次一去, 還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
然而,聽了安辰逸的話,季榆卻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之前說過, 要將那些走錯了路的人, 給拉回正途上來。”
既然如此, 他又怎麽能為保自己的性命, 躲在暗處苟且度日?
“還是說……”側過頭看著安辰逸, 季榆的嘴角略微上翹, 黝黑的雙眸中浮現出一絲狡黠來, “安大哥嫌棄我的修為太低,礙手礙腳?”
一句話,就堵死了安辰逸所有拒絕的話頭。
盯著季榆的雙眼看了好一會兒,安辰逸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是了,如若這個人真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從一開始就不會摻和到這件事情裏麵來,甚至險些為此丟了性命。
“我可無法保證,一定能夠護得你周全。”猶豫了一下,安辰逸終是鬆了口。他總覺得,哪怕自己不點頭,對方也總會自己想辦法,前往豫山的。
“要是我連自己的安危都得依靠別人的保障,又談什麽挽救季家?”朝安辰逸露出了一個笑容,季榆收回視線,看著遠處的群山,“更何況……”
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真的還有安全的地方嗎?誰又能夠確定,那天季榆聽到的,就是全部了呢?
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季榆的腦袋,安辰逸沒有說話。
這個人,遠比他想象當中的,看得更加清楚。
雨已經停了,但層層疊疊的雲朵卻依舊相互堆擠著,將天給幕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透不出一絲光亮。
山洞裏的火堆燃燒著,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響,火光搖曳著,在季榆的臉上投下明滅的陰影。
盡管並未挑明,但這個時候,謝瑾瑜與安辰逸之間,早已相互心生好感,情愫漸生了。這一點,哪怕季榆沒有提前知曉所謂的劇情,也能夠從安辰逸提到謝瑾瑜時的模樣看出來。
但正因為如此,謝瑾瑜竟然會丟下安辰逸,獨自前往落仙門,才更顯得古怪。
歪著腦袋看著不遠處正閉目調息的安辰逸,季榆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安大哥,”他有些疑惑,“你為什麽沒有和謝瑾瑜一起,前往落仙門?”
落仙門是謝瑾瑜的師門,在眼下四處皆敵的情況下,選擇和謝瑾瑜一同前往豫山尋求庇護,才是最穩妥的做法,畢竟那個時候,安辰逸不可能知道落仙門和此事之間的牽扯。
安辰逸聞言,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好半晌才睜開眼睛,開口回答了季榆的問題:“因為我還沒有找到你。”
季榆是為了他和謝瑾瑜,才會淪落到眼下的境地的,於情於理,他們都不能放任不管。就算對方沒能逃過那些人的毒手,他也該找到他的屍首,好好地安葬。
沒有料到安辰逸會給出這樣的答案,季榆愣了愣,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現在看來,”不等季榆開口說話,安辰逸就笑了起來,“我當時所做的這個決定,是再正確不過的了。”
要不然,他就無法得知落仙門暗中所幹的那些勾當了。
如果那時候他就那樣和謝瑾瑜一塊兒,毫無所覺地去了豫山,說不定到了最後,就連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都還弄不清楚。
“所以,”看著季榆的雙眼,安辰逸放輕了的聲音顯得很是柔和,“謝謝。”
不僅僅是為了今天他所得到的信息,更為了季榆先前所做的一切。
怔怔地和安辰逸對視了一會兒,季榆有些窘迫地移開了視線:“這是我應該做的。”大概是覺得這句話太過幹澀無味,他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說道,“而且,這也是為了季家。”
像是要強調什麽似的,他加重了“季家”的讀音,生怕安辰逸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安辰逸輕咳了一聲,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喉間的笑聲。眼前這個人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有趣了。
想來唯有從小都未曾吃過什麽苦的大家少爺,才能保有這孩子般單純的性子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安辰逸的想法,季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賭氣似的轉過頭去,不再看他。頓時,安辰逸眼中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季榆出聲問道,“安大哥沒有別的聯係謝瑾瑜的方法了嗎?”
盡管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所謂的“千裏傳音”之法,但謝瑾瑜身為大乘期的修士,應該有其他用以聯絡的方式才對?
可季榆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話才一出口,安辰逸臉上的笑容倏地就淡了下去,須臾便不見任何蹤影。
隻不過,這種未曾品嚐過太多世事的人,想要讓他混淆某些情感,是一件太過容易的事情。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季榆從被子裏探出頭來,出神地望著頭頂的房梁,不知在想些什麽。
帶著些許涼意的風從未關嚴實的窗子裏吹了進來,季榆眨了眨眼睛,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不管謝大哥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的答案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不是嗎?”他彎起嘴角,像是想通了什麽無比困擾的事情一樣,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從懷裏掏出先前謝瑾瑜給的那個戒指看了看,季榆掀開被子,起身朝屋外走去。
不管怎麽說,他還是先把這東西給安辰逸送過去吧,畢竟不久前自己才拿對方當了跑路的借口不是?
這麽想著,季榆的雙眸微彎,唇邊也浮現出些許笑意來。
果然,剛才謝瑾瑜的那些話,還是賭氣的意味更大一些吧?就算嘴上說得再不好聽,心裏頭不還惦念著安辰逸身上的傷勢嗎?
歪著頭想了想,季榆又將屋裏自己這兩天回憶起來的,季家那本古籍上寫的內容帶上了。待會兒將這戒指交給安辰逸之後,他還得再去找謝瑾瑜一趟——不光是為了回答對方的那個問題,更為了對方身上被陣法所刻下的印記。
這些日子裏,謝瑾瑜一直沒有提起這件事,季榆也不好主動打探,是以他並不知曉對方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但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謝瑾瑜定然不似麵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對這件事毫不在意。
想來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修為有成的修士,在得知自己將會變成一個毫無修為,且壽元有限的凡人之後,依舊不為此動容的。
季榆一邊在心中琢磨著待會兒見到了安辰逸和謝瑾瑜之後,自個兒都該怎麽說,一邊拉開了房門,卻在見到門外的人的時候,忽地怔住了。
隻見他正要去找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外,前頭的謝瑾瑜還抬起了手,做出了敲門的手勢。但顯而易見的,在他的手扣上房門之前,季榆就從裏頭走了出來。
“安大哥,謝大哥,”季榆見狀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我正要去找你們呢!”
說著,他還不忘悄悄地打量了麵前的兩個人一眼。他這會兒可沒有從兩人的身上,感到先前的那種劍拔弩張,或許他們現在已經……和好了?
眼睛頓時微微一亮,季榆嘴角的弧度,又擴大了幾分。
注意到了季榆神色的變化,謝瑾瑜的眉頭一皺,很是不快地重重地“哼”了一聲——明明他站在安辰逸的前邊,可這個家夥開口先喊的,卻居然不是他!
“找我?”見季榆看過來,謝瑾瑜故意眯起了雙眼,露出了一個稍顯惡劣的笑容,“是想好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了嗎?”
有些驚訝謝瑾瑜會主動在安辰逸的麵前提起這件事,季榆怔了一瞬,繼而就笑了起來,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對,想好了!”
謝瑾瑜:……
被季榆這意料之外的回答給弄得一呆,謝瑾瑜反倒有點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回應了。
這思考的時間……是不是太短了點?
看著季榆那滿是坦然的表情,謝瑾瑜心下感到有些不妙。不管怎麽想,他都不覺得季榆給出的回答,會是自己想聽的內容。
瞥了一旁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了幾分的安辰逸,謝瑾瑜的眉梢一挑,在心裏思索起該怎樣岔開話題來。然而,還不等他想出話題來,季榆就率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