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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晚,等下拍第47場,你準備一下。”
    47場?如果按劇集來算的話,那已經是14集左右,田櫻準備領盒飯下線的那部分戲。縱然心裏疑惑,但薑晚沒有多問,配合著化妝師的擺弄換了新的造型。
    院長以田櫻父親的手術脅迫田櫻繼續騙花店老板鄭平治,逼她將鄭平治的積蓄全部騙光,最好連花店也賣了。田櫻說鄭平治並不喜歡她,知道他對她僅有同情和可憐。但一心要報複鄭平治的院長並不相信,表示如果田櫻做不到就不給她父親安排手術。
    田櫻很痛苦,迫切希望父親好轉,又不想再騙鄭平治。
    輾轉反側之下,田櫻做了個決定:舉報這家背後有靠山的藏汙納垢的醫院。
    第二天,晴空萬裏,田櫻卻沒能順利走出醫院門口。她被注射致死藥劑倒下了……
    “cut!”
    曹導點點頭,“可以。”招呼邊上的女場務,“去扶一下薑晚。”
    薑晚揉了揉後腦勺。
    “腦袋還好嗎?”曹導見狀,關心問道。他有些佩服這個姑娘,“咚”的一聲,直直往後倒,一點不帶摻水的。
    薑晚搖搖頭,“沒事。”臉色連同抿著的唇有些蒼白。
    【報告宿主,信仰值+200,增加生命時長200個小時。】
    “?”
    薑晚暗自掃了眼兩邊,發現鄭現坐在不遠處。
    倒地的那一下,薑晚有分寸,並不會讓自己疼。裝著看起來有些難受,僅是想表現一下自己的敬業,沒想到還意外刷到鄭現的信仰值。
    “小晚,你沒事吧?”
    不知從哪閃出來的熊樂樂一把拉起薑晚的手,“你臉色有點白,要不要扶你去休息?”邊說著把女場務擠開,硬要攙著薑晚往化妝間走。
    “我……”薑晚有些為難地回頭看曹導。
    曹導擺擺手,“去吧,去緩一緩。晚點再叫你上場。”
    “小晚,你……”
    進了間空著的化妝室,熊樂樂欲言又止地盯著薑晚。
    薑晚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故作不聞。
    “你……”
    熊樂樂眼神閃過幾分怨惡。
    對方不動如山,熊樂樂憋不住了,用一貫的嬌甜語氣問道:“小晚,你是怎麽進的這個劇組啊?”
    “怎麽進?”薑晚睜開眼,“用腳走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拿到這個角色的?”
    “接到邀約,試鏡。”
    熊樂樂扯開一個笑,試探道:“噢,我以為……”
    “你以為?”薑晚也笑了,“你以為我進來的方式和你一樣嗎?”
    “你、你……小晚,你的意思我不明白,我也是試鏡通過的。”
    薑晚收了笑,垂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機。
    有工作人員送來了藥油,很快退出去。
    熊樂樂偷覷著薑晚。
    這段時間,薑晚先是參加詩詞大會,令她跌破眼鏡地拿下詩詞王,又是進了名導加影帝的劇組,她總覺得這個往日裏胸大無腦的“姐妹”好像近日有了什麽機遇。
    一定要套出話來。
    “小晚,你最近好像變瘦了。”
    “小晚,你頭還疼不疼?”
    薑晚眼睫一掀,“你要幫我上藥?”
    “呃、可以啊。”
    熊樂樂隻得擰開藥瓶,忍著強烈的味道倒了幾滴藥油在掌心。
    “這兒。”薑晚單手抓著一攏頭發,另一隻手指著後腦勺。
    隻是對著薑晚的後腦勺,熊樂樂都莫名的覺得有股氣場壓製著全身。她不敢用力,輕輕地給薑晚塗上藥,揉了幾下。
    薑晚:“謝謝。”
    “噢不用謝,我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熊樂樂感到周身一鬆,疑心自己有毛病,薑晚怎麽會有氣場這種東西。
    藥油的味道不好聞,熊樂樂趕緊拿了瓶桌上的補水噴霧噴濕掌心,用紙巾擦掉殘餘的藥油。想到什麽,她好奇地問:“小晚你跟鄭影帝有說過話嗎?”
    “噢我是說除了拍攝的時候。”
    薑晚淡道:“沒。”
    “啊?”熊樂樂做出驚訝的表情,“你這麽好看,鄭現對你也這麽冷淡嗎?”
    薑晚冷眼看著她。
    “他真的像傳聞中的那麽高冷嗎?”
    “怎麽開始打聽起別人來?”薑晚一臉疑惑,“石天遠把你拋棄了?”
    熊樂樂懵了一下,整容大動過的臉一時僵住,“你……”
    薑晚動作悠然地梳著頭發。
    當初原身本就愛慕浮華,受夠了當圈內底層人的滋味,加上時不時被混得更成功些的熊樂樂煽動,也產生了走捷徑的念頭。那個頭腦簡單的原身和熊想傍上石天遠這位金.主,向她打聽石天遠的喜好和避諱。
    結果,原身成了眾人的笑柄。
    而一個多月後,熊樂樂傍上了石天遠。這一點,是前陣子薑晚刷到石天遠的好感度時,從77那兒得知的。
    原身和熊樂樂的認識始自三年前。
    那時兩人都參加了某個國內很火的組女團的選秀節目。進了五十強後,熊樂樂主動結交當時人緣不怎麽好的性格單純的原身。再後來,二十強進十強的前夕,原身因半夜下床去洗手間,踩到東西扭傷腳,沒法參加第二天的歌舞公演,遺憾止步二十強。
    薑晚不信原身扭到腳沒有熊樂樂的手筆。
    都不用動腦,僅憑原身的記憶,薑晚都知道熊樂樂這個女人根本沒把原身當朋友,除了這兩件事,以前陰原身坑原身的事情必定沒少做。
    “怎麽?真的被我說中了?”薑晚把玩著幾縷發尾。
    “我、我……”熊樂樂心思飛快轉動,低聲委屈道,“小晚我不想的,是、是石少他硬要……我沒辦法隻能跟著他。”
    “敢情還是石天遠看上了你,硬要包.養你?”後半句中的動詞,薑晚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
    熊樂樂支吾著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話也不知道石天遠聽到了作何感想。”
    熊樂樂一驚,瞪著眼看向薑晚麵前的手機,伸手要去搶。這段時間石少對她越來越冷淡,再讓他知道自己亂說話……
    “怎麽?”薑晚拍開她的手,“沒錄音,瞧你嚇成這樣。”
    手背被拍出紅印,熊樂沒錄音鬆了口氣。
    “藥抹完了還不走?”
    熊樂樂瞥見門口化妝師走近,擠出個笑,“小晚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
    不知道曹導用什麽法子把那個來找鄭現的長直發女孩弄走,薑晚被叫過去接著拍和鄭現的對手戲。
    拍劇就是這樣,沒有按從第一集拍到最後一集的道理,都是集中時間把一個場景裏的戲拍完。演員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從頭到尾循序漸進,能不能入戲有戲感全靠其自身能力。
    上午才拍了在途經醫院的街角花店裏田櫻和鄭平治初遇,傍晚就到兩人已經熟悉的相處日常。
    “自然一點。”曹導給鄭現、薑晚和飾演男二的演員講戲,“田櫻是女員工,所以你們兩個對她比較照顧。田櫻呢,對鄭現有點意思。”
    曹導看向薑晚,“那種悄悄的喜歡,要流露給觀眾看。”
    薑晚點點頭。
    夕陽半墜,街角三兩路人步履匆匆,大約都趕著回家吃飯或去醫院陪伴生病的家人。
    “該打烊了。”鄭平治提醒站在落地窗邊發呆的女孩。
    田櫻忙應好,有些羞窘地動手開始整理花束。
    “我回來了!”阿二提著兩個紙袋笑嘻嘻地走進店裏,“今天買的是照燒家的便當噢!”
    見老板和小姐姐都在整理東西,阿二放下晚飯,麻利地加入幹活小隊。
    田櫻彎腰要抱一束份量較大的紅玫瑰,鄭平治朝阿二使了個眼色,“去。”
    阿二笑容燦爛地上前來,“櫻妹子,我來我來。”搶著抱起那束花放到架子上。
    “謝謝。”田櫻不好意思地笑道。
    咧出一口大白牙的阿二擺擺手,“不客氣,髒活累活讓我們男人來就好,老板你說是不是?”
    鄭平治眼眸含笑,“嗯。”
    晚風吹過,風鈴叮叮作響。
    “呼——終於搞定。”阿二放下最後一束花,“來來來,開飯開飯。”
    田櫻輕聲道:“等一下。”抽了張往期的報紙鋪在潔白的方桌上。
    “還是櫻妹子細心!”阿二比了個大拇指。
    鄭平治給兩人一人遞了張濕紙巾。
    阿二立馬笑嘻嘻地奉承:“老板也細心!”
    低頭解便當包裝袋的田櫻悄悄抬眼看鄭平治,很快又垂下眼,抿著唇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魚香小茄,芋艿椒排,啊櫻妹子你要這份去骨雞腿便當,不會油膩不會辣……”
    “cut。”曹導板著臉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