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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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迢迢猶豫了幾秒, 還是放下手中籃子,和楊致走到了一旁的大鬆樹後, 鬆樹樹幹很粗, 正好堪堪擋住兩人身形。
“楊叔叔,您有什麽要和我說嗎?”
楊致看著眼前容貌秀氣端方,氣質溫和從容, 說話乖巧有禮的女生, 一想到自家侄子竟真能追到這樣的姑娘,真不知是該羨慕迢迢,還是羨慕楊臨山。
他愣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 試探性的問她:“那件事臨山和你說過沒有?”
薑迢迢一臉茫然, 根本不知道眼前人在打什麽啞謎:“您說的……我聽不懂。”
“我是問,你知不知道當時臨山為什麽突然改了主意, 選了垣南中學?”
提起這事,薑迢迢沉默了許久, 當年為了中考誌願這事,她也和爸媽鬧過, 委實不算什麽好的回憶,但她出於禮貌,還是答道:“我不太清楚,他沒有和我們說過原因。”
楊致抬手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光頭, 看著遠處的楊臨山, 輕微地歎了口氣, 緩緩說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原來臨山的同學們,都以為他是為了一個叫李明月的女生才去了垣南。”
薑迢迢驚訝地看向楊致,她沒想到楊臨山的叔叔連這種學生間的八卦都知道,那他知不知道楊臨山和自己……
“以前是有不少人這麽誤會來著……”薑迢迢皺了下眉,很快鬆開。
其實她最開始也以為楊臨山是為了李明月才去的垣南,甚至還一度自以為是的誤會楊臨山喜歡的人是李明月,但後來種種事實告訴她,楊臨山看上的——正是她自己。
“當然不是了!”楊致一時激動,連聲音都提高了不少,“臨山是因為我才去的垣南中學。”
“因為你?”
楊致又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腦袋,糾結了一會兒才說:“本來臨山不讓我告訴別人的,其實當年是因為我正麵臨著升職期,學校領導承諾我,隻要我能親手帶出一個高考狀元,不僅能讓我做年級組長,還給我獎金翻倍。所以……所以是我請求臨山報考的垣南中學!”
這件事壓在楊致心中已經很久了,作為楊臨山的叔叔,他不僅沒能幫到自己的侄子,竟然還要利用侄子來升職加薪,通過道德綁架令他改了自己的誌願填報,這讓楊致一直心有愧疚。
如今說出來,也算是輕鬆不少。
薑迢迢聽完便愣在了原地,因為她覺得這理由實在是太過荒唐,可又似乎顯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一時之間,她竟然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過了十幾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您和我說這些是做什麽呢?”
楊致伸手指了指正陪著爸媽在和親戚嘮嗑的楊臨山,他的臉上掛著恰當得體的笑容,禮儀做得很足,顯然是要被表揚的,但楊致卻不是想叫薑迢迢一起欣賞楊臨山是如何八麵玲瓏的說場麵話。
“你別看臨山臉上笑嘻嘻的,這孩子,什麽事都往心裏藏……”楊致的語氣突然低落起來,“他奶奶一直很疼他,隻是老人家卻連今年元宵都沒有熬過去,還是去了……臨山那時很難過,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吃飯和不說話……”
突然的,薑迢迢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麽,身體一個激靈,她有些急切地一把抓住了楊致的手腕:“叔叔,臨山奶奶是什麽時候去世的?”
楊致正沉浸在自我悲傷中,被薑迢迢一嚇,下意識就答道:“正月……十一。”
而正月十三,正是薑迢迢的生日……
她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為什麽說好一起放風箏卻連失約都沒有一句抱歉,為什麽就算已經走到了她家樓下,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匆忙離開……這個人,這個人當時明明自己都還在偷偷躲起來哭,卻也沒有忘了和她的約定……
為什麽不告訴她呢?為什麽要瞞著她呢?
震驚、氣憤、後悔……各種情緒摻雜在一起,最後通通都揉碎了,化作了薑迢迢對那個傻小子的滿腔心疼。
突來的頭暈目眩令薑迢迢有些站不穩,她忙扶住了一旁的樹幹,吸了下鼻子,問:“叔叔告訴我這些,是為什麽?”
“臨山是真心喜歡你的。”楊致雖然是個教師,雖然是個長輩,可麵對著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子,他還是偏心了,還是失去原則了。
“我知道你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如果你也喜歡他,請珍惜他,和他一起努力,一起變得更加優秀,如果……如果你不喜歡他,也請明確的表達自己的心意,別讓兩個人都受傷。”
薑迢迢按著心口的位置,愣愣答道:“我知道了。”
***
下午,楊臨山收到薑迢迢的短信時,他還以為是不是自己日有所思,連手機都發瘋了,直到他回了消息確認了這一事實,這才反應慢半拍的高興起來。
薑迢迢主動約他哎!
薑迢迢主動約他出去的次數那可是一隻手指都能數得出來的!
楊臨山在房間裏收拾了半天,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頭發梳了好幾遍,在鏡子麵前左右照了十幾分鍾,確認自己這形象出去足以捕獲小姑娘芳心後,才喜滋滋出門了。
他出門時,正好楊致從外麵回來,問他去做什麽也不答,隻回以一笑,這一笑實在是傻氣又曖昧,令楊致雞皮疙瘩瞬間起了滿手臂,
他一邊搖頭一邊進了家門,嘴裏還念叨著:嘖嘖,年輕真好。
薑迢迢其實是約楊臨山去青山中學,因為兩人當年在學校裏向來名列前茅,模樣又出眾,連守門的保安都還記得他們,也沒有多問一句,輕鬆就讓他們進去了。
“迢迢,你約我來學校做什麽?”
薑迢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拉著楊臨山的手腕,腳步飛快,漫無目的到處亂走。楊臨山低頭看著兩人手掌和手腕相接處,嘴角的弧度逐漸張揚起來。
她不答,他也不問,隻任由著她在校園裏四處亂逛。
農村中學最大的特點就是樹多,而且都是長了很多年的古樹大樹,青山中學也是如此,校園裏鬱鬱蔥蔥,一排排一列列,皆是剛冒出些許新葉的樹木。
翠綠的顏色令人身心舒暢,連耐心也變得更好,薑迢迢拉著他找了半天,楊臨山也不覺得不耐煩,心裏居然還想薑迢迢再找得久一些。
就在他這麽想的下一瞬,薑迢迢終於找到了那棵曾經被她標記過的大樹,她以前也做過在體育課時,偷偷在某棵樹的樹幹上刻下一個字母的愚蠢事情——隻是為了藏一個小小的許願瓶。
在非主流正十分流行的那幾年,青山中學的女生們興起了一種叫做許願瓶的東西,據說,將心願寫成紙條塞在許願瓶裏,再將瓶子丟在河裏或者埋在土裏,總有一天會實現。
饒是年級第三,從來不跟“潮流”的薑迢迢,當時竟然也不可避免的落了俗套,某節體育課,她心血來潮寫下了心願,又鬼使神差的將許願瓶埋在了樹下。
隻是她不知道,那瓶子還在不在。
或許已經被人撿走打開看完隨手丟棄了,或許……
“找到了!”在薑迢迢用一塊石頭扒拉了半天之後,土中終於露出一個不過一個食指長的小玻璃瓶,裏麵還塞著一張卷成小圓柱的粉色便利貼之類的紙條。
“你就是要找這個嗎?”楊臨山也跟著蹲了下來,他依稀知道這是什麽,有些驚訝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埋許願瓶。”
楊臨山的話令薑迢迢有些臉紅,她用手擦了擦玻璃瓶外的泥土,十分莊重的將瓶子遞到楊臨山麵前,“你要打開看看嗎?”
“我?打開?”
“對啊。”薑迢迢將手往前送了送,眼中閃耀著些許期待和興奮的光芒。
楊臨山突然間意識到,這個瓶子裏的紙條,多半是與自己有關,他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接過玻璃瓶,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將紙條從玻璃瓶中抽出,楊臨山一點點將紙條展開,薑迢迢就蹲在他對麵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不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楊臨山一邊展開,順口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下去,念得緩慢又清晰:
“楊臨山,我想和你在同一所高中。”
“我想和你在同一個大學”
“我想和你……”
楊臨山猛地頓住了。
薑迢迢用還幹淨的手背托著下巴,咽了下口水,緊張兮兮的問:“你……你怎麽不念了?”
楊臨山抬起頭看她,他的眼神太過專注認真,深邃的眼睛中仿佛蘊含著無邊無盡太過隱忍的感情,隻對視了幾秒,薑迢迢就有些受不住要移開視線,楊臨山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了起來。
薑迢迢反應不及,一腳踩上剛才用來找瓶子的石塊上,楊臨山見她要跌倒,眼疾手快地攬上了她的腰,這麽一扯一抱,兩個人頓時貼在了一起。
距離近到薑迢迢好像已經聽見了楊臨山的心跳聲。
“嘣、嘣、嘣……”強勁有力,卻也跳得飛快。
薑迢迢的手掌捏著楊臨山的衣袖,小聲問他:“楊臨山,你怎麽不繼續念了?”
楊臨山回過神來,忙鬆開她,讓兩人保持著一個較為安全的距離,他現在有些激動,還真怕自己會做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來。
“我是覺得這話不該你來說,”楊臨山想了想,改口道,“不對,我是說這話應該是由我先說!”
“薑迢迢,”楊臨山牽起薑迢迢還帶著泥土的手,不是手腕也不是手臂,他握住了小姑娘柔若無骨的手指,生怕嚇著她似的,放輕了聲音問道:“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呢?”
薑迢迢的脖子都憋紅了,卻還是鼓足勇氣回應他,“我,我也是。”
說完她又深吸一口氣,接下來的這句話幾乎要花光她這十幾年攢下的勇氣和大膽了。
“臨、臨山,我很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你呢,你……喜歡我嗎?”
楊臨山敢發誓,他從來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快樂過!
此時此刻,他一句話都不想說,隻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薑迢迢喜歡我!薑迢迢說喜歡我!!!
但他終究忍住了,他今天打扮的這麽好看出來,可不是為了扮演一個傻子。
雖然他這麽以為,但嘴角那根本抑製不住的傻笑和時不時的抽動已經赤.裸.裸地暴露了他過於開心的心情。
楊臨山抬起手指,也不嫌薑迢迢剛才刨了土的手髒,一點點將自己修長的手指插.入薑迢迢五根手指之間,十指相扣。
然後他舉起兩人連在一起的手,親吻了一下薑迢迢的手背。
他的眼睛在笑,聲音仿佛也帶著笑,總之整個人都被歡樂所包圍了。
“當然喜歡!”
“我最喜歡你了迢迢!”
“再沒人比我更喜歡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