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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初暖未至夏已涼 !
    “顏初暖,你住手!別再發神經了!”苑清無力反抗也反抗不了,隻能尖著嗓子叫她罵她,隻是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刺激著初暖,初暖下手也就會越重。
    “打死你,我打死你!你才是神經病,你全家都是神經病!”初暖一邊罵一邊打,沒有一絲疲憊,反而越打越有勁。
    “顏初暖,我告訴你,你再不住手的話,我就要還手了!”
    回答她的是一記重重的枕頭。
    “顏初暖,你這個神經病!你還分得清我是誰嗎?”
    又一記枕頭重重的砸下,讓苑清疼得眼睛都紅了,她用盡了力氣去擋初暖砸向她的枕頭,腰扭了扭讓初暖坐不穩,尖銳的指尖也朝著初暖的臉抓了過去。
    初暖連忙用枕頭一擋,屁股卻一下沒有坐穩,沒有防備地就被苑清給推到了地上,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顏末涼驚慌的聲音:“初暖!”
    沙發距離地板並不高,地板還鋪有地毯,但就這樣重重地摔下來,還是疼得初暖變了臉色,她看著幾步走到了她身邊的顏末涼,唇邊揚起一絲不著痕跡的笑,臉上立馬擺出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末涼,我不是故意的,是初暖她像發瘋一樣的打我,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全都是被她打的!”苑清連忙為自己辯解了起來,眼睛裏也越來越紅。
    “苑清,初暖現在是病人。”顏末涼看也沒看她一眼,心疼地將初暖扶了起來,又理了理她有些淩亂的頭發,說,“麻煩你別再刺激她了。”
    “我沒有!”苑清也覺得很委屈,她說的那些話明明都沒有什麽錯,初暖這樣突然發瘋,受害的人是她好嗎?為什麽顏末涼會覺得是她欺負了她呢?他怎麽能這樣不分是非,顛倒黑白?
    “苑清,你走吧。”顏末涼下了逐客令,“以後不要再來了。”
    “末涼……”苑清又輕聲地叫了他一聲,但看到顏末涼隻顧著照顧初暖根本就不再理會她時,委屈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轉身離去了。
    看著苑清離去的身影,初暖覺得很解氣,還將她帶來的那些東西原封不動地全都給丟了出去,也不管那些東西有多麽貴重。丟出去了她還不夠,還很幼稚地在那些禮盒上踩來踩去,直到將它們都踩得麵目全非才停下來。
    顏末涼臉上的先是震驚,而後漸漸變得平靜下來,他一直都站在門口看著她,看到她終於踩得累得停下來時,才開口問她:“初暖,你累嗎?”
    初暖的身體一震,無聲地握緊了拳頭,沒有看他。
    “我知道,你其實是很清醒的,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做完了這些,你的心裏是不是舒暢了些?”顏末涼望著她低頭不語的樣子,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他的初暖,開始變了,或許從那一天起,她就變了。
    她願意沉默,他便陪著她沉默,願意封閉,他也陪著她一起封閉,他以為自己一步不離地陪著她,她可以恢複到從前,雖然她有著從小到大被他寵出來的小小任性,但她卻是時常笑的,開朗活潑,從不主動去傷害別人,打架更是沒有。
    可是現在她卻變得尖銳,變得脆弱,變得敏感,變得狡猾,變得完全不像從前。
    他不喜歡這樣的她,卻更痛恨自己。
    沉默了良久,初暖緩緩地走到了顏末涼的麵前,仰頭望著他那張令她怎麽看都不厭煩的俊朗臉龐,又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他的大手,低聲地說:“顏末涼,我是顏初暖。”再怎麽變得不像從前,她都是顏初暖。
    “是,你是初暖。”顏末涼不著痕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半晌後揚唇微笑著說,“不是說要喝蜂蜜水的嗎?我去給你泡。”說完,他便往廚房裏走,卻是再也沒有再初暖一眼,而初暖也沒有看到他轉身之後,眼中深不見底的傷痛。
    初暖站在原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底裏湧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哀傷,那些哀傷慢慢匯聚成了一條看不見的河流,從名為心髒的地方向身體裏的每一條經絡裏流去,越流越遠,越聚越多,周而複始,無法終結。
    初暖對我說,在那段平靜如水一般的時間裏,她過得最不好,也過得最好。
    在每個因為做了噩夢而驚醒的夜晚,想到他就在離自己並不遙遠的地方,她就覺得她從未失去,破碎過的心仍然是完整的。可是這世界上,再美好的夢,總是會有醒來的一天,再幸福的時光,也會被現實的刀子一一劃破,露出滿目的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