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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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小說是一種介於劇本和小說之間的文學體裁。它的出現是文學體裁新形勢下的必然結果。如果有人要問劇本小說究竟是小說還是劇本呢?確切地說,它仍然是小說,隻不過是吸收了劇本的一部分成分,一方麵增強代入感和畫麵感,一方麵以便更利於劇本的改編,或者說,它即是為了改編劇本而誕生的一種文學體裁形式,也可以根據劇本影視作品改編劇本小說的形式。這本小說,采用的就是劇本小說的形式。
序幕
2010年12月24日……
這是一個對於區啟之來說最重要的日子,這一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改變了他的命運。
這個世界上是存在天賦的,據說史蒂芬·夏威爾乘坐直升飛機在紐約空中轉了一圈,然後二十分鍾就手繪出紐約的地圖!這就是天賦的力量,一個普通人再努力,能做到看一眼就畫出街道錯綜複雜建築形同繁星的大都市的地圖嗎?我們總是說勤能補拙,但這隻是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有時候,天才就是天才,我們努力一輩子都不可能趕上。
區啟之也有著某種天賦,他有著一種與推理相反的天賦。而這種天賦,似乎沒什麽用。嗯……不是說沒什麽用,而是說他不能用,因為一旦他忍不住使用了他的天賦,他就萬劫不複了。
該怎麽稱呼他的天賦呢?犯罪天賦?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利用身邊能利用的一切資源和條件去策劃犯罪計劃。氣候溫度、當天天氣、地理環境、交通狀況、周邊建築、偶發事件、人的習慣、養的寵物、工作性質、作息時間、性格特點……這些都會被他考慮在計劃之內。他會把計劃精確到每一秒鍾應該去實施計劃的哪一步,他會考慮到會出現的所有意外狀況並準備十三套備用的b級別計劃,以及應對備用計劃出現意外的c級別計劃。
場景一:
淡入,冬季的清晨有些寒冷,尤其是這天,天上還下著大雪。昨天下的雪還沒化呢,今天就又下雪了。
一個青年穿著一件羽絨服,把帽子扣在腦袋上一路小跑,突然停住腳步,借助慣性在雪地上滑行一段,然後不斷的重複以上步驟,小跑、滑行、小跑、滑行,開心得像個小孩一樣地溫習著孩童時的功課。
我們的鏡頭跟著他的背影,來一組長鏡頭,看著他走過貧民區撞上幾個小混混,然後挑釁地瞪小混混一眼,對方低著頭膽怯地離開;看著他走過路邊的早點攤扔給賣早點的大媽幾張零錢,然後自顧自地拿起一個手抓餅和一杯豆漿,邊走邊吃,偶爾聳一下肩膀把肩膀上快掉下來的吉他包聳會原位;看著他最後吃了幾口手抓餅,隨手扔進垃圾桶,一口氣喝光豆漿把紙杯扔在地上踢飛,踢飛的紙杯打到路邊的一隻流浪狗;看著他掏出煙盒,熟練地彈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他大踏一步邁進公交站牌裏,把帽子摘下來,把肺裏的煙緩緩吐出,抬頭用懶散的目光瞟了一眼像素很低的天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就是我們的主人公,區啟之,給他的臉一個特寫鏡頭,他長得……算了吧,讀者們認為他長成怎樣才算帥,區啟之就長什麽樣。就算把全世界的作家都聚在一起,他們也不可能靠文字把一個人的長相像看照片一樣完美地表述出來。
路邊等公交時,區啟之聽到兩個路人進行的一個簡單的交談。
“喂,聽說了嗎?三道街這裏今天晚上十二點會停電,等到明天早上五點才恢複供電,說是晚上整修電路。”
“我早就聽說了,我就住三道街這裏還不知道嗎?有什麽關係,那時候我早睡著了,停就停去唄。”
區啟之隻是無意間聽到了這個交談,也沒有在意。當他發現三道街路邊有一間小超市時,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給他的臉一個特寫,從他看到那件超市到臉色變換,這期間隻經過了五秒鍾。這五秒鍾裏,他的大腦就像不受自己控製一樣,快速運算起來,他在這期間,做出了一個犯罪的計劃的草案。
區啟之內心世界的獨白:“超市的名字叫做雪梅超市,可見超市的主人是一個女性,當然,您要非抬杠說超市主人是個男的,一個男的就叫雪梅這個名字,我也沒辦法。門口放著兩輛電瓶車,一輛是男士的,一輛是女士的。等一下,剛剛有個男人拎著東西騎走了那輛男士電瓶車,那麽剩下的那個幾乎可以確定就是超市主人的了。附近沒有什麽ktv、網吧之類的夜間營業的商業場所,所以這間超市不會營業到很晚。風城的末班車是九點,如果她九點之前關門沒有必要騎電瓶車,應該是坐末班車,所以應該是九點之後關門。哦,對了,旁邊有個火鍋店,那個店是十點關門,超市主人等著那個火鍋店員工十點下班來買東西,然後就關門了。具體時間應該是十點到十點半之間。”
“這個超市裝裝著攝像頭,但是我知道這類攝像頭很特別,隻要停電就會停止運行。十二點,超市主人回去,攝像頭停止運行,我就可以進去了。怎麽進去?這個超市沒有卷簾門,是用自行車車鎖鎖門的。我事先買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車鎖,做舊,然後白天進去假裝買東西的時候換掉,看看吧,店主人就隨手把門鎖扔在一邊,簡直就是在‘請我’去換。店主人鎖門的時候她不會想到用的鎖實際上是我偷換過的鎖,會直接鎖上離開。然後,我拿著鑰匙打開我的鎖,進入超市,想拿什麽就拿什麽。這個時候攝像頭無法工作,自然拍攝不到我。”
“最後,我用我換回來的店主人的鎖鎖好門,拿著我的鎖以及戰利品大搖大擺的離開。由於停電,周圍的人早就睡了。就算我倒黴到極點,有人連沒電都不睡還大半夜出來壓馬路都沒關係。沒電連路燈都不亮,誰能認出我?第二天早上她來開門發現被偷了,會立刻報警。警察會先檢查門窗,沒有被撬開的痕跡,之後檢查門鎖,沒有開鎖工具試開的痕跡。那麽,外人作案的可能性就不高了,反而,他們會優先懷疑有超市鑰匙的人或者有機會複製鑰匙的人。”
區啟之(用力地搖著頭,然後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努力地控製著自己,在內心獨白):冷靜,不能這麽做!不能!
(不久之後,新聞裏出現了小偷利用交換門鎖盜竊的實際案例,隻不過那個小偷雖然想到了交換門鎖的手法,卻忘記了攝像頭的存在。區啟之的克製,成功地避免了他去實施一個可以成功,但不完美且沒有犯罪藝術性的犯罪計劃。)
場景二,公交車上:
公交車緩慢行駛,路過了一家手機店……區啟之的大腦再一次不受他的控製。
“等一下,我以前來過這家手機店,我至今還記得攝像頭的位置,如果小心自己的走位,可以完美地避過這些攝像頭。這家手機店三樓放的都是高價位的手機,如果把三樓的手機全部卷走,是一個不菲的金額。二樓和三樓之間沒有攝像頭,有一個通風口,按著我的身材可以躲在裏麵不被發現。我在他們快下班的時候繞過攝像頭進去,躲進通風口,在他們下班之後,我從通風口出來,繞過攝像頭,卷走那些高價位的手機……但是我不能在本城銷贓,要銷贓也得等一段時間……”
“適可而止吧!”
“誰來救救我!”
區啟之一隻手用力的拉著自己的頭發,他艱難地壓製著自己的犯罪衝動……
(不久之後,新聞出現了類似的犯罪案件,攝像頭沒有拍到盜竊者,也沒人發現他,偷盜很成功。隻不過,罪犯最後因為偷到手機到處賣被發現了。不管怎麽說,區啟之還是靠著自己的意誌力,把腿從為他敞開的監獄大門邁了出來。)
畫麵切至場景三,學校的圖書館。
區啟之的臉上掛起瘋狂的笑容,他的麵目很猙獰,有一種自暴自棄破罐破摔的感覺。他一邊大口大口地喝著咖啡,一邊在筆記上快速的寫寫畫畫。給他的筆記本一個特寫鏡頭,密密麻麻的都是計算用的公式,有算密度的,有算時間的,有算角度的;其次,是一大堆人名還有他們的工作、年齡、特點以及工作作息時間;最後是一幅接一幅的大樓平麵圖和交通路線圖。
“哢!”區啟之畫完最後一張圖,鉛筆的鼻尖折斷,筆頭刺入筆記本。他的右手用力把手裏的鉛筆折斷,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緩緩站起。
區啟之整理了一下吉他包,奇怪的是,吉他包裏沒有裝著吉他。裝得是水管、匕首、某種物品的訂貨單……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不知道他打算用這些幹什麽。或者說,不知道他打算怎麽用這些東西。
“哈哈哈……還真是一個異想天開的謀殺計劃呢……”
最後再給區啟之的臉一個特寫,他的笑容變得很平和,燦爛得像一個小孩……
夜幕降臨,他穿上了一件血紅色的風衣,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把煙吐出。煙氣嫋嫋升如夜空,在空中掙紮著搖曳了幾下,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大步向前擁入夜幕,夜變得更加黑暗,他肆無忌憚地狂笑,幻想著可以蓋過冷風的呼嘯。但是,誰都不要騙自己,我們最好放聰明一點。這樣,在下地獄時,才不會留下什麽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