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密室,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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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這是冰雹敲打窗戶的聲音,這一天的天氣真是惡劣,不僅下了大雨,現在又下起了冰雹。就像是為了配合剛剛逝去的生命,用冰雹敲打窗戶,為他演奏一首鎮魂曲一樣,隻不過,這樣的鎮魂曲,太過暴躁。
(大廳吧台)
“這……”趙娜不自覺地抓著錢庫:“錢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紙簍沒人動它,它怎麽會自己從201到202的門口?”
錢庫(驚恐萬分):“我不知道,我隻知道201、202上麵正對著02。”
李雲(恍然大悟的神情):“各位,我知道了,請聽我的推理!”
把所有燈光給李雲,讓李偵探給大家推理案件的全過程。
李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輕輕咳嗽兩下:“各位,你們對為什麽302門窗緊閉,凶手在殺人之後憑空消失很不理解吧。下麵就由我來解釋一下吧。”
鏡頭給到王子軒,麵無表情(心聲):“他的推理指不定多雷人呢。”
鏡頭給到趙娜,麵無表情(心聲):“哪涼快哪待著去!”
鏡頭給到錢庫,麵無表情(心聲):“他推理……說不定也能推理對呢……大概吧。”
唯獨區啟之,發揮演技偽裝出一副“好有意思”的表情,上前說道:“哎呀,叔,快跟我們講講吧,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咱們這要是沒有你這麽個大偵探,靠這位王警官……”說著還故意看看王子軒,王子軒也不理他。
“死者死亡的時間是什麽時候?”李雲煞有其勢地問道。
王子軒:“由於沒有法醫驗屍,所以時間不可能太精確,但是根據屍體狀況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三點快到四點的時候。”
李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果然不出我所料,凶手果然是他!”
“哦?知道時間就能推理出真凶,好厲害。”區啟之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那類人,他明知道李雲做出的推理會和案情差著十萬八千裏,但他還是煽風點火,給李雲烘托氣氛,讓他繼續講。
李雲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一隻手對著鏡頭,擺出標準的偵探之人凶手的poss:“凶手就是……吳小豪!”
鏡頭給到王子軒,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無力吐槽的心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鏡頭給到趙娜,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無力吐槽的心聲):“啊咧?達咧達?”
鏡頭給到錢庫,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無力吐槽的心聲):“吳小豪不是四年前死在301的那個死者嗎?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係?”
區啟之坐在吧台的桌上,足足愣了三秒鍾!(心聲):“我靠,我被雷得忘了配合他了!”
“好!鼓掌!”區啟之從吧台上跳下來彌補自己的過失:“咱們抓這個叫吳小豪的凶手吧!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咱們這裏麵有一個吳小豪的嗎?”
李雲學偵探故弄玄虛地說道:“第一,咱們這裏沒有吳小豪的,第二,他已經死了。”
區啟之要是去捧哏絕對比於謙還出色,配合的是真好啊:“死人?死人怎麽能夠殺人呢?”
李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死人確實不能殺人,但是鬼魂就可以殺人。想想吧,密室無法進出,還沒有一個人出現在302門口,人的話,似乎沒有辦法做到這一切。我是根據那個詭異移動的紙簍和你們房間的分布推理出來的。我剛剛看了一下登記目錄,王警官是住在02。而我說的那位吳小豪四年前死在了301,他是枉死的,所以得不到超生,靈魂被困在01,而吳小豪又是一個很害羞的男孩,不願意和王警官住在一個屋子。所以,他穿過地麵到201住。在快到他死去整整第五年的四點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好孤單,想找個人作伴。正好,那個時候王警官和孫毅都住在樓上,在兩人中間,他選擇了孫毅,我要是他我也選孫毅。之後,他走出201往202去,不小心把紙簍踢到了202門口。最後進入202,從地麵跳上去,把孫毅殺死。鬼魂不用開門,直接就能穿牆,怎麽樣?這樣不就是密室了嗎?”
鏡頭給到王子軒,表情已經石化(心聲):“果然,雷死我了。”
鏡頭給到趙娜,表情已經石化(心聲):“大叔,外麵正在下雨,挺涼快的,你去外麵呆著去吧。”
鏡頭給到錢庫,表情已經石化(心聲):“真不給我長臉,辜負了我的信任。”
李雲(得意洋洋):“怎麽樣?真相已經被我推理出來了。”
區啟之叼起一支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心聲):“感謝上帝,您太仁慈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願意探尋真相的廢物、人渣、腦殘……為了照顧他們,您創造了鬼魂這種東西。讓這群人一麵對無法解決的問題就往靈異事件上推。”
“怎麽樣啊?”李雲看其他的人都不願搭理自己,連忙向區啟之問道。
區啟之揶揄道:“很好啊,沒準事實就是這樣。”
李雲:“我說是吧。”
“你為什麽這麽做?”王子軒小聲問區啟之。
區啟之(想了一下):“很簡單啊,案子有一丁點複雜,讓他活躍活躍氣氛,最主要的是,讓我有一個可以損他的機會。”
王子軒(盯著區啟之):“你真是有夠無聊的,現在正在破一個密室殺人案,你知道嗎?”
區啟之(輕蔑地笑了一下):“當然知道,但是……我是警察嗎?破案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王子軒:“你……”
“那個……李老板,鬼魂得事情我就不說了,如果是鬼魂,為什麽非得從02?直接從02不好嗎?”趙娜忽然智商上線:“我也是胡亂分析,我倒是有一個新的想法,雖然可能有點不可能,但是……你們沒有想過外人潛入的可能嗎?查一下監控,看看有沒有人進入,賓館到處是監控。”
“你太謙虛了,太可能了!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偷偷潛入的人!”區啟之這樣想著,他手上的煙灰忽然掉落下來,離發現他又近了一步,但還能再拖一會。他確實是潛入進來的,但是不要緊,因為,監控裏是看不到他的,怎麽查都查不到。
“王警官,重新調一下監控,看看有沒有人潛入,尤其是除去一樓三樓的其他樓層。”區啟之忽然大喊起來,把戲演足:“這很重要,如果真有人潛入,我們現在並不安全!”
王子軒:“沒用的,沒有拍到有人潛入的畫麵。尤其是四樓……監控壞掉了。”
沒錯,四樓的監控確實壞掉了,區啟之是淩晨三點四十潛入的,他一直呆在沒有監控的四樓,因為他發現四樓的監控壞了,所以才暫時在四樓躲避。對,他發現四樓的監控壞了……他到四樓時監控已經壞掉了,是其他人破壞掉的。
賓館每層的監控都是兩個,分別吊在樓梯口上方的天花板上,拍攝東西兩側。監控器中間的區域,是拍攝盲區,這個盲區從樓梯口到正對著樓梯口的樓層走廊的窗戶為止。也就是說,區啟之從攝像壞掉的四樓穿過沒有攝像頭的樓梯,再到二樓砸破窗戶爬下來的過程,是不會被拍到的。如果會被拍到,他是不會那麽做的。
現在,又多了兩個問題,誰破壞了攝像頭,為什麽破壞?
王子軒:“四樓的監控最後的監控是昨天上午十點過後不久,之後就畫麵一黑,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破壞的。”
昨天八點過後不久?區啟之陷入沉思,這點就很奇怪了。他趁大家都再看監控時查看了登記簿,八點前後,王子軒、李雲、周燕前後差不了多長時間相繼登記入住。孫毅是連著住了七天,所以吧台是自動給他登記的,他本人沒有出來,一直躲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幹什麽。
王子軒也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房間裏,中途出來轉了一圈透透氣。趙娜則是去過樓頂看風景。錢庫、李雲、周燕三個人中午十二點出去吃飯,一直玩到到晚上九點才回來。這期間,除了死者之外,誰都有時間和機會破壞監控器。
畢竟,誰都走過沒有監控的走廊和監控盲區,就能破壞監控器,這個沒什麽難的。如果換做正常的賓館,監控壞了老板一定會叫人來修,但是,這個賓館馬上關門了,修他幹什麽?所以一定會一直壞著。
壞掉的監控,會對凶手的犯罪計劃有幫助嗎?還是說,這是很關鍵的犯罪步驟?
“還有一個人呢?那個叫周燕的怎麽一直沒出現?”王子軒忽然想到這一點,問道。
李雲(一副老流氓的樣子):“哦,我叫過她了,但是中午我們吃飯喝了一頓,下午去燒烤又喝了一頓,晚上去ktv唱歌又喝了一頓。我和老錢久經酒場,在五糧液和劍南春裏摸爬滾打出來的,酒量是真白實啤練出來的,我們沒大事,我這個小助手還不到火候,徹底爬不起來了。我原來的那個女助手,三十五歲,前凸後翹,喝起酒來三個男的都喝不過他……”
王子軒(不耐煩):“行了行了!去把她叫出來!”
錢庫:“我去吧。”
李雲(滿臉鄙夷):“你們看,這是我之前胡說八道嗎?我的助手,你那麽上心幹什麽?你們還懷疑我看都他從周燕房間出來的話嗎?”
錢庫不理李雲,這種人你越反駁他越來勁。他向趙娜要了房卡鑰匙就去叫周娜了。
王子軒剛才的注意力一直在監控上,沒有注意到區啟之的怪異的地方。現在,他看著區啟之正把抽完的煙扔到一邊,忽然想起來,發現302的孫毅死亡時,他說是自己的打火機沒氣了,為了向孫毅借火才敲門的。這個理由沒有什麽大錯,很正常。但是……
“李先生,你借給喬世埴的打火機嗎?”王子軒問道。
李雲:“沒有啊,我看他是自己用的自己的打火機。”
王子軒看著區啟之:“哦?你來解釋一下吧,為什麽說謊?有的打火機可以用,卻還謊稱想302的孫毅去借打火機,為什麽?不會是為了讓我們發現他已經死了並且證明你恰好沒在房間裏,沒機會殺死他吧。”
區啟之(心聲):“靠!要麽說吸煙不好呢,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在這裏翻了船!早告訴過自己要戒煙,就是忍不住想抽,才會被他發現的。他待會在出去檢查一下窗戶,就能發現我早就潛入了賓館,而不是後來住進來的。什麽事啊,本來還能拖一會的。”
王子軒:“怎麽回事啊?怎麽不說話了……”
“啊——”一個女生忽然喊了起來。
“啊——”一個男人的聲音。
王子軒聽到了錢庫大叫聲:不會吧,難道連周燕也……
一群人來不及多想,立刻衝向了102門口。
“出去!把門關上!”這是周燕的聲音在屋子裏大叫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王子軒的心放了下來。
“我不是故意的,閨女!”錢庫在滿臉委屈地說道,看看他的臉上,還有一個淺淺的手印,可以腦補到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是電視劇裏最狗血的橋段,一個女孩赤身裸體的在房間裏,可能會是正在洗澡,也可能是正在睡覺。然後男主角突然進入,不小心看到了這一幕。女主角大罵,你個臭流氓,然後“啪!啪!”左右開弓賞給男主角兩個大耳光。不過很可惜,這裏是一個女孩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你看夠了嗎?把門關上!”
錢庫趕緊把門關好,然後用房卡鑰匙把門鎖上。他的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畢竟這個年紀還是很在意名聲的。
區啟之揶揄道:“好家夥,不光關上還鎖上了,你是看夠了,我們可還沒看呢。”
“閉嘴!”王子軒說道:“別打算跳過去,你還沒解釋為什麽說謊呢。”
“我……我去房間……解下手。”錢庫一邊擦著腦門的汗,一邊語無倫次地說道。然後跑進他自己住的103房間。四五十歲過了半輩子了,碰到這種事情……
“周小姐,請你快一點,我們還需要您配合我們查案呢。”
裏麵的周燕:“查案?發生什麽事情了?”
“命案,有一個男記者死了,需要你配合。”
“出人命了?!”
“對。”
“唉?怎麽了?”周燕自言自語。“我靠,怎麽回事?”
“發生什麽事了嗎?”周小姐?
“啊——”周燕傳出了一聲慘叫,出乎意料又不至於大家太過驚奇的慘叫聲……很是突然,裏麵剛剛還跟王子軒搭話的周燕突然慘叫起來:“救命……”之後,屋子變得死一樣的寂靜。外麵的人麵麵相覷,到底發生了什麽?!
“錢老板!”區啟之跑到103大喊起來:“錢老板!快出來!把房卡鑰匙拿來?”他想打開門,可103被錢庫在裏麵鎖上了。
“唉!等一下,我這正小便呢,這就來!”
“咚!咚!”王子軒等不下去,直接開始撞門!“跟我一起撞!”
“一、二、三!”
“一、二、三!”
……
“轟!”
“燈怎麽關上了?”
“這個屋子本來燈就是壞的!”
“怎麽不修?”
“說多少次?賓館馬上關門了?修個毛!”
“閉嘴!現在是說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把手機光線打開,看看周燕怎麽樣了!”
一片喧囂之後,歸於寂靜,在手機微弱的光線下,麵對著屋內的一切,誰都說不出一句話。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不,你一定會相信,床上的周燕已經死掉了,和之前的孫毅不同,周燕的腦袋從脖子連根被砍斷了!腦袋和身體都在床上……鮮血還很溫暖,因為那正是不久前之前才從他的脖子流出來……噴出來的。仔細看一下,脖子上的動脈血管依舊還在往出流血,因為她死的時間很短,幾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從周燕發出慘叫到聲音消失再到大家撞開門,這期間滿打滿算也隻有三十秒。
“怎麽會這樣?!”
好了,不出意外,房門反鎖,是被生生撞開的,窗戶緊閉,沒有打開。屋子陳設很簡單,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包括門口,王子軒是第一個衝進屋子的,進屋第一件事就是看了門後,沒有人。如果時間充足,在外麵把門反鎖不是不可能。但是,從周燕的聲音消失到撞開屋門凶手是怎麽在三十秒內離開房子。
密室,又一個密室,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的密室。密室中的死者被砍掉了頭顱,卻看不到凶手的蹤影……
“哈哈哈哈……”區啟之瘋狂地大笑起來,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他的臉,給區啟之的臉部一個特寫。本來,他的臉應該是那種很陽光帥氣的臉龐,但是,現在他的瞳孔放大,眼神中充滿了興奮的神情,麵部肌肉因為過於激動而抽搐,讓他顯得十分猙獰,比起憑空消失的罪犯,還是他顯得更加可怕。
雷聲響起,所有人的心跳都飆到每分鍾一百二十次。
凶案,難道還會繼續?謎題,又該如何解答?
(區啟之的內心獨白)——
“這就是你的手筆嗎?102的消失的凶手、202的移動的紙簍、302的謀殺的密室,一個詭異現象,兩起密室謀殺,三個古怪房間。”
“謎題已經全部到位了嗎,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