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互相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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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律京翻了個身,剛剛準備睡覺,電光火石之間,他腦子裏忽然想起昨晚的所作所為,再次猛地坐起來。
    他帶著歉意和怯弱的神情望著甜甜,屈膝起來爬過去,手足無措的看著這個麵無表情的女子:“甜甜,甜甜……我,我昨晚喝醉了,你原諒我……原諒我,對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甜甜站起身,冷冷的說:“讓開,我要睡覺,晚上還得上班。”
    何律京連忙跳下床讓一邊,西裝裹屢的他躲在地上,看著倒下去便不再講話的甜甜,揪著頭發懊惱起來。
    忽然,甜甜的聲音從被子裏冒出來,悶哼哼的,帶著冷酷:“收拾東西,搬走吧,我們完了。”
    何律京愣了好一會兒,他和甜甜會一拍兩散,是既定的結局,但是他沒想到會這麽快。
    好像前幾天他們還濃情蜜意,又好像已經過去幾光年。
    何律京猛地站起來,原本已經熄滅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他指著躺在床上的甜甜怒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你這個過河拆橋的賤人!你特麽的狼心狗肺!不要臉!賤女人!”
    何律京本來就是因為朱婧太高高在上,隻是將他指來喝去,本來就是喜歡甜甜的乖巧懂事,讓他有做男人的快感。
    此時,他覺得一切都破碎了。
    他也知道,甜甜的乖巧,隻是因為他消費。
    越是想越是失意,越是惱羞成怒:“你這個公共汽車,你這個賣笑的婊子!賤人!”
    甜甜對何律京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感情,所以這段時間都在陪他耗著,所以向來溫文爾雅的何律京用這麽髒這麽傷人的詞語攻擊她時,她痛的無以複加。
    越是痛,越是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她從床上坐起來,青紫著臉,瞪著疲憊腫脹的雙目:“對,我就是公共汽車,怎麽樣?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公共汽車雖然便宜,但也是要交錢的?你現在連坐公共汽車的錢都沒有!懂嗎?你這個吃軟飯的雜種!”
    那一瞬間,將何律京激怒,他從沒有如此在意過別人說他吃軟飯。
    他一步就跨到床邊,揪著甜甜的長發將她拖下來,一邊踢她一邊罵:“你這個賤女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甜甜像是受驚的刺蝟,連忙軟弱起來,隻可惜,她不是刺蝟,她身上沒有用以自我保護的刺。
    她忍受著何律京的拳打腳踢,忍受著身上漸漸洶湧而來的疼痛。
    何律京對她打了一會兒,然後走出出租屋,狠狠地將門碰上。
    甜甜再次蹲在地上哭,嚶嚶嚶啜泣的像是春季綿長細膩的雨,雖不猛烈但也不間斷。
    此時的甜甜,可憐的讓人心疼。
    何律京又出破舊的樓道後,被冷風一吹,他腦子清醒不少。
    他漫無目的在了上走,心亂如麻。越是走下去,越是覺得人生漫無盡頭,了無終日。
    他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走了多久,走著走著,走出悔意,他意識到剛剛做的事情是多麽過分,意識到剛剛自己有多渣。
    可是一切都朝著無法挽回的方向發展,是個不可逆的過程。
    ***
    甜甜一直在家裏坐著,哭了許久,感覺眼淚都要被凍幹了,最後也不再哭,像是一尊石像一樣,目光呆滯的坐著。
    因為甜甜昨晚和同事換了班,她本應該下午就去上班,到了上班時間卻沒有人。
    她的同事給她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甜甜怎麽會沒來?”
    “不知道,可能去玩了?”
    “應該不會,何律京離婚後他們關係沒有以前好了,怎麽可能那麽濃情蜜意。”同事癟癟嘴,帶著說風涼話的不屑,同時又夾雜著擔憂。
    “會不會出事呀?我去看看!”
    說著,那個正好下晚班的同事繞了路去甜甜家裏去。
    “那你讓她快點來跟我換班啊!”
    “知道了!”
    到甜甜家後,敲了敲門。
    甜甜聽見敲門聲,微微動了動脖子,沒有搭理。
    “甜甜,開門!”同事喊了一聲。
    甜甜聽不是何律京的聲音,動了動,但是也沒有開門。
    同事又敲了敲門,趴在門上聽:“有人嗎,開門呀!”
    甜甜猶豫一下,巴拉巴拉頭發,最後才去開門。
    同事看見甜甜鼻青臉腫的樣子,頓時驚叫起來:“你怎麽了?你……你這是?”
    甜甜原已幹涸的眼睛又潮濕起來,她看著同事,往後退了退,怯弱的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鳥。
    “你怎麽了?何律京打你了?”同事略帶驚訝的問,她也沒想到,看起來好脾氣的何律京,竟然也會打人。
    “嗯……嗯!”甜甜不停的點頭,眼淚就從眼眶裏砸了下來,就連嗯的聲音都夾雜著哽咽。
    此時,同事朋友心疼的情緒竄上來,義憤填膺地說:“何律京這個混蛋,打女人的渣滓!”
    然後她又安慰甜甜,一隻手摟著她,另一隻手拍著她的後背,小心安撫:“這種人渣,我們不要也罷,我們換一個好人!”
    甜甜一直哭,一句話也不說。
    同事好像要將自己的話付諸行動,放開甜甜,按著她坐在床沿上,自己開始動手收拾何律京的衣服,一邊收拾一邊說:“我們把這個人渣的衣服丟出去,以後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甜甜就那麽看著,不阻止,也不上去幫忙。
    何律京離婚後,所有的家當都搬過來,東西也不少。同事氣喘籲籲的收拾半天,才勉強將何律京的東西都打包出來。
    “我要把東西丟出去了!”同事象征性的問了一句。
    甜甜依舊不說話。
    同事就真的搬著那些大包小裹的,打開門,準備丟在門口。
    她剛剛搬出去一包,就看見何律京回來了。手裏拎著一個飾品袋,是他拿出所有錢給甜甜買的一條項鏈。
    他看見門口的包裹,頓時變了臉色,怒氣衝衝的斥責:“你們這是幹什麽?到底要幹什麽!?”
    然後指著甜甜的同事,問:“你是誰?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甜甜同事也指著他:“你這個人渣,還是不是男人?!”
    之後,兩個人就怒罵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拿著文件夾的男人走過來,看看手裏的紙條,又看了看甜甜的家門牌號。
    同時,用探尋的目光看看眼前三個姿態詭異的人。
    何律京和同事停止互相攻擊,都看著陌生人。
    過了一會兒,年輕英俊的男子才問:“請問是鄭甜甜家嗎?”
    甜甜這才走上前去,眸子裏是疑惑,隱隱又帶著些不安:“我……我是,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哦你好,這是你的文件。”陌生的年輕男人將文件寄過去,然後禮貌的點點頭,轉身走了。
    好像這樣西裝筆挺的人都不該屬於他們的世界,同事一動不動的看著甜甜。
    甜甜緩慢的拆開文件,模糊地瞥見上麵有幾個大字——律師函。
    甜甜嚇得抖了幾抖,看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將上麵的文字放到腦子裏。
    何律京看的著急,上前去搶過律師函,快速掃視一番。
    “怎,怎麽了?這個律師函是什麽事情?”甜甜顫抖的聲音問。
    何律京猶豫一下,望著甜甜心情沉重地說:“朱靖要起訴你故意傷害罪。”
    刹那之間,甜甜的眼淚就從眼眶裏掉下來,她手忙腳亂的,慌張的,驚恐的望著何律京,無助的問:“怎麽辦?我會不會坐牢?我不想坐牢,我弟弟的學費怎麽辦……”
    “沒關係,還有我!我說過,無論如何,會陪著你的。有什麽事情我來擔著!”何律京將甜甜樓在懷裏,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安慰。
    同事看著他們兩個,默默的離開了。
    何律京不好,但也算不得頂差。
    願意患難與共的人,又能壞到哪裏去。